第40章

? 一個團二十多個人齊刷刷地看着薛芮歡,催促她快些不要耽誤時間。薛芮歡覺得這麽慫不好,給別人添麻煩更不好,她臉色發白表情壯烈,扶着牆壁側着身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移。

似乎有人輕輕地嘆口氣,薛芮歡聽到了,更加尴尬。

有人走過來,高大挺拔的人彎腰,手穿過她的腿彎,把她攔腰抱起,昂首大步把她抱到對面去。

同行的女生竊竊私語,“這男的好帥,這女的好幸福。”

薛芮歡想對韓廷說句謝謝,誰知這人已經冷着臉跟着隊伍繼續往前走,好像剛才做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在一處有一條探出山崖四五米的圓臺,不少人過去拍照留念。薛芮歡看了看自認惜命,遠遠地站在後面。韓廷站在前面,被幾個女士圍着,“我們能拍照嗎?”

“不用,謝謝。”韓廷冷冷清清地拒絕。

一膽大的女孩鼓足勇氣,“我害怕你能陪我過去嗎?”

“害怕就不要過去。”韓廷仍舊冷言冷語。

薛芮歡聽得偷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韓廷被人圍着,幸災樂禍地看不擅長交際的他,怎麽應付別人。

“可是我好想過去。”女孩可憐兮兮地說。

韓廷別有深意地輕笑,輕輕勾着嘴角、黑如墨的眼眸裏精光一閃,俊臉溫和,虛手一指,“我要陪女朋友過去。”

薛芮歡趕緊擺手,“我不過去,你陪小妹妹過去吧。”

韓廷哼笑一聲,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說把她拖到身旁。前面的人從圓臺上下來,韓廷推着薛芮歡往前走,那人意猶未盡,在騰空的長方形鐵板上用力蹦跳。對那人來說可能只是鐵板顫了顫,可對薛芮歡來說,是要精神崩潰的驚吓,她用力抓住韓廷的脖頸,幾乎攀爬在他身上,驚叫得聲音都變了。

韓廷對她的投懷送抱欣然接受,伸出一只手托着她,又往前走了走。薛芮歡激動地提醒,“不要走了,會掉下去的。”

“好。”韓廷明明憋着笑,聲音還能保持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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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的小姑娘高高興興地充當攝影師,在這邊拍照。韓廷低頭見薛芮歡探頭探腦地看腳下的懸崖,吓得冷汗都出來了。韓廷心思一動,把薛芮歡半舉起來,不僅沒有任何屏障可以觸碰,更是比地面高出一米多的距離。

薛芮歡的聲音表明她的魂魄缺失,“韓廷,放我下來。”

“別亂動,會掉下去。”韓廷微微笑着說,還是溫溫和和的樣子。他的話對貪生怕死的薛芮歡來說,的确是有用的,她踢蹬的雙腿果然安分下來,驚吓又疑惑地看着韓廷。

韓廷沒看她,偏過臉去,“有些話,我只問一次,你還喜不喜歡林旭升?”

“不不喜歡。”薛芮歡結結巴巴地說。

她的答案似乎讓韓廷很滿意,把她重新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裏,微笑着問拍照的小姑娘,“拍好了嗎?”

小姑娘心情不錯,伸出肥肥短短的手指比劃了可以的手勢。

薛芮歡腿軟地靠着韓廷,她後知後覺地問,“如果我回答喜歡,你要把我丢下去嗎?”

“不排除你體重問題,手臂吃力抓不牢的可能性。”

薛芮歡白他一眼,“你這人真惡毒,這樣摔下去會屍骨無存的好嗎?”

韓廷伸手接過小姑娘遞過來的相機,翻着照片看,“抱着你,要掉下去,我會墊在下面。”

薛芮歡奇怪地看他幾眼,又扒着他虛掩着相機的手,“為什麽不讓我看,我看看拍得怎麽樣。”

韓廷把相機給她,轉過頭去。薛芮歡臉色越來越難看,甩手就走,“有粉絲有人緣了不起啊,幹嘛把我拍成這樣,不是沒頭就是表情猙獰,你看看你沒一張醜的。”

韓廷牽她的手,真摯地評價,“因為我長得帥,沒有死角。”

“嗤。”薛芮歡回以最真摯的鄙夷。

往前走了一段,有臺相機在路邊,那人說,“剛才大家經過玻璃棧道時拍了照片,如果喜歡可以買回去,留紀念。”

薛芮歡回想自己狼狽的樣子就興趣缺缺,韓廷也不怎麽熱情,站在一旁仰頭喝水。那個拍照的小姑娘興沖沖地過來,遞給韓廷一張照片,“哥哥,有你們的照片,我買了兩張,送你們一張。”

“謝謝。”韓廷看了一眼遞給薛芮歡,薛芮歡想依照這小姑娘對韓廷的熱衷程度,鐵定是把韓廷拍得帥帥的自己醜醜的,才會想着買回去留作紀念。

玻璃棧道上,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挺拔帥氣的韓廷腳步沉穩,穩穩地抱着驚吓過度的薛芮歡,是很正常的公主抱圖片。薛芮歡是當事人完全忘記怎麽過來的,看照片,才發現,她抱着韓廷脖頸的手臂那樣用力,靠在他肩膀上的心安模樣。

自然、依賴,是對兩個人動作的完全解釋。再想這兩天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置氣,薛芮歡覺得豁然開朗,甚至有了別樣的感覺。

韓廷只和葉玄清談過戀愛,又是有始無終被人生生拆散。他嫉妒薛芮歡對林旭升純粹的愛,是他不曾有過的。就算薛芮歡說愛他,他暫時是高興的,就算薛芮歡說不喜歡林旭升,他暫時是滿意的,可他還是會不安。

韓廷,缺乏安全感,在感情上。是啊,在破碎家庭長大,又有個冷漠對待他的母親,他怎麽能完全相信,有個人會真的愛他,而且是無血緣關系的人。

而他們這些天的表現,不就是一對正常戀人之間發生的嗎?鬥嘴置氣,又忍不住靠近對方。

回到酒店五六點時間,薛芮歡累得躺在床上不動,韓廷坐在較遠那張沙發上玩手機。後來,薛芮歡去浴室洗澡,韓廷仍舊在沙發上坐着,連頭都沒擡。

薛芮歡對着鏡子反複深呼吸:薛芮歡你可以的。

輕輕打開浴室門,不自然地探頭往外看,沒看到韓廷,難道出去了?薛芮歡打開門走出來,心裏放下防備猛地看到站在房間裏的韓廷,小小地抽了一口氣。

韓廷換了套短袖短褲,在擡手打理領子,聽到動靜沒有回頭,“給你叫了吃的,會送到房間來。”

“你去哪裏?”薛芮歡雙手疊着放在身前,疑惑地問。

韓廷轉過身,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愣了幾秒又轉過來,把她從頭到腳看一遍。薛芮歡頭發濕漉漉的沒擦幹,發梢俏皮地翹着吧嗒滴着水珠,兩處肩膀被打濕,濕噠噠地貼着薄背。白色的襯衣開了三枚扣子,她個子高雖然穿的是韓廷的襯衣,長度只堪堪到PP下面一些,修長的腿不自然地蹭着,腳趾頭蜷縮着表示害羞。

“去健身房,你先睡吧。”韓廷整理衣領的手頓了頓,低垂視線,手上動作迅速地整理好,要往門口走。

薛芮歡心裏那個煎熬,我都穿成這樣了,你還要去跑步鍛煉嗎?“白天走了一天山路,你不累嗎?”

“不累。”韓廷說。

薛芮歡咬着嘴角忍了忍,覺得不能讓他這樣走了,“你可以在房間裏睡。”聲音小得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說出口沒有。

韓廷卻聽到了,他轉過身,探究地看薛芮歡。

薛芮歡被他看得不自然,臉頰紅彤彤的。她邁着步子朝着韓廷走過去,輕輕地扯他衣服下擺,聲音嬌氣得她自己都陌生,“你要不要留下來?”說完忐忑地低着頭,右腳尖蹭着地上,在等韓廷的回答。

韓廷沒回答,也沒動。薛芮歡尴尬地放開他的衣角,往後退一步,臉上擋不住的失落,“我開玩笑的,你快去吧。”說完要往裏走,懊惱得恨不得立刻沖回浴室,換上她那套保守的上下兩截式睡衣。

手被拉住,韓廷如火如炬地盯着她,俊臉緊繃着黑眸深不見底,呼吸幾不可聞,喉頭滾動,他在壓制住撕碎薛芮歡的沖動。“你要留我?”

薛芮歡低着頭,耳根子通紅,還是點了點頭。

下巴被人捏住擡高,韓廷低頭巡視她臉上的表情,睫毛輕顫臉上泛紅,呼出的呼吸帶着香氣。神經崩塌,一切都不再受控制。韓廷迅猛地撲過去,力道大得要把薛芮歡揉碎,嵌進去。

薛芮歡是沒有形狀的水,是塊柔軟勁道的面團,她柔柔軟軟地被韓廷折疊成各種形狀。呼吸要斷了,腦袋裏亂轟轟的,是她的聲音,是韓廷的聲音,是愉悅的是痛苦的,是酣暢的。

薛芮歡回抱住同樣汗濕的韓廷,她的聲音輕飄飄的,“韓廷,我把自己給你了,完完整整的。”

薛芮歡一直以為會把第一次留到新婚夜,在韓廷主動時,她想過配合,可始終是生硬的是有所顧忌的,不能完全放軟自己,讓本就生手的韓廷無從下手。

她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給韓廷了,是身是心。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莊重的告白,若他傷她,她就不再完整。

韓廷頓住,他低頭看薛芮歡帶笑的眼睛。低下頭,輕輕地吮吸掉她眼角來不及流下的眼淚,聲音沙啞,鄭重地說,“薛芮歡,我愛你。”

薛芮歡的眼淚掉得更厲害,就算知道,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種感覺。千山萬水,她終于等到他的感動和欣喜。

“韓廷,我也愛你。”

兩句告白勝過所以的催|情劑,他強硬他完全的不控制自己,把最熱情狂野的自己給她,她軟弱她完全的放任自己,把最無助柔軟的自己給他。

許久後,薛芮歡呼吸恢複正常,理智歸位,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你說你不能的。”

“我說錯了,是不會。”韓廷的修長手指在薛芮歡的後背彈來彈去,“以後會了。”

薛芮歡用盡全力,撈起枕頭砸在他頭上,軟軟的枕頭落下來沒什麽重量,反倒牽扯到本就疼痛的腰。韓廷擡手把枕頭揮開,抓住薛芮歡的手指放在牙齒之間啃咬,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帶着侵略性質的眼神。

“你好像變得不一樣。”薛芮歡遲疑地說。

韓廷爽朗地笑,配合地問,“哪裏不一樣?”

“變得……”薛芮歡轉着眼睛費力想着描述詞,“更男人。”

“我以前不是男人?”韓廷眯着眼睛看她。

薛芮歡笑嘻嘻地陪着笑,“是更有男人味,我表達不清楚。”

韓廷的手附在她腰上,逼問,“那是什麽味道?腥味還是香味?”

“不要臉。”薛芮歡雙手推在他心口位置,“別過來哈,我腰真的有點疼。”

“下次更好。”韓廷挪過去,把薛芮歡面對面抱在懷裏,蹭她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的後背,輕聲說,“睡吧。”

“好。”薛芮歡軟軟地回答。

讓一個女人變得更女人,給她一個她愛的男人吧,她會細心到注意他每根頭發絲的變化;讓一個男人變得更男人,給他一個他愛的女人吧,他會把整個世界捧到她面前,又把她當做全世界去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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