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境孰真假
沈府的花廳內,沈文山正慢條斯理地品茶,沈溫玉和餘半舟分坐兩旁,手捧香茗,卻沒有品味的心思。
沈溫玉放下茶杯,忍不住開口問道:“爹爹,娘親呢?”按理來說,娘親聽聞他久別歸來,應當喜不自勝,可他已經坐等許久,仍不見娘親出現。
沈文山呷茶,頭也不擡,淡淡回道:“你娘親去廟裏祈福,後天方能歸來。”
沈溫玉頓生被诓之感,既然娘親不在家中,為何要以娘親之名阻攔他跟父帥回去?當時若能前去請罪,或許更易求得諒解!想到這裏,沈溫玉站起身便朝外走,“既是如此,孩兒等娘親歸家再來請安!”
“站住!”沈文山将茶杯重重頓在桌子上,出聲喝止,兒子從府衙回來,一路怏怏不樂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不禁令他有些惱火。“難道你娘親不在府中,你便待不住了?”還有沒有把為父放在眼裏了?後半句沈文山沒有說出口,想想都覺得矯情。
沈溫玉就地止步卻沒回頭,不答反問道:“今早在酒樓,爹爹不由分說定要将孩兒綁去投案,爹爹此舉,難道不怕将兒推入絕境麽?”雖說結果是好的,但萬一爹爹無法力挽狂瀾呢?豈不是趕着赴死?沈文山剛端起茶盅,聞此言怒上心頭,用力将茶杯擲出,不偏不倚落在沈溫玉右肩,後者悶哼一聲,極小聲,是以沈文山并未注意。
“孽障!在外一年,規矩都忘了麽?竟敢質問起為父來!”沈文山素以儒雅著稱,似這般有失斯文的砸人之舉,他向來不屑為之,此時想必是氣極。
沈溫玉也是個倔性子,當下一口悶氣正憋在心裏,怎肯服軟!就這麽無聲地站着,心中漸覺委屈。
沈文山見狀更是火大,氣極反笑,“當真忘了規矩!那便與我滾去書房跪着!為父有的是時間慢慢教你!”
沈溫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咬咬唇糾結了一下,“哼”的一聲甩袖離去。
“哎,師兄!”餘半舟想趁機溜走,無奈剛走一步就被留住。
“不用管他!半舟,可有興趣與老夫談談?”沈文山倒是不急着去追沈溫玉,他知道兒子再任性,也不會接連忤逆他。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那便是問清中元節之夜,自己所見所聞究竟是夢境還是……小孽障故弄玄虛?在酒樓中,兒子已失口一次,想必會提高警惕,那麽将餘半舟作為突破口亦可。
沒興趣!餘半舟很想仰天長嘯,恨自己動作慢,竟被老狐貍,啊不,被伯父盯上了!餘半舟是個孤兒,因曾救過沈溫玉,被留在沈府撫養。後來又随沈溫玉上南山修文習武,與之成為師兄弟。沈家從不曾虧待餘半舟,可他就是莫名地懼怕沈文山。
“嘿嘿……”餘半舟轉身對上沈文山,笑得頗為谄媚,“伯父賜教,半舟倍感榮幸。”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文山也不好再繃着臉,總算露出些許笑意,“坐罷,談不上賜教,老夫就是想問問,你們這一年來過得如何?”
原來只是這樣!餘半舟暗暗松氣,稍微回憶一下,便向沈文山一一道來。沈文山耐心聽着,不時提出一些疑慮,餘半舟也為他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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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山見餘半舟說得興起,趁機将中元節一事說将出來,果然見到餘半舟神色慌亂,緘口不言。沈文山計上心頭,冷哼道:“玉兒已将實情說與我知,老夫卻是不信,活生生的人如何能扮作冤魂!想來是你們聯手欺瞞老夫罷。”
餘半舟被唬住,以為師兄早已告訴,又見沈文山不信,一時情急,便将那夜之事實情相告!他說完才瞧見沈文山面色不善,暗道糟糕,讪讪道:“伯父,這都是半舟的主意,您別怪師兄!念在師兄這一年多有不易,時常受傷……”
沈文山眯着眼睛打斷,“時常受傷?”
“是啊是啊!”餘半舟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把沈溫玉幾次受傷之事添油加醋地誇大描敘,意圖使沈文山心疼以便放過自家師兄。哪知道,沈文山聽完後,臉色更黑了幾分。
餘半舟快被吓哭,說話也不流利:“伯……伯父,師兄他他……總之,您饒了師兄罷!”
沈文山看着餘半舟急得就差給他下跪的模樣,緩了緩臉色,嘆道:“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被玉兒連累奔逃在外,也是不易,且先回房歇息罷,我會遣人将午膳送至你房中。”言罷,邁步往廚房走去。
餘半舟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甚麽?貌似又把師兄推進坑裏?待他反應過來,不由得扶額哀嘆道:“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對不住你!”
作者有話要說: 沈溫玉這熊孩子又傲嬌了
餘半舟這倒黴孩子不小心再次坑師兄
下章一定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