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St.Johnswort-5

秦墨點點頭,“感謝你的誠實。”

陳佳手裏捏着車鑰匙,關節泛白,卻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要不是因為你執意要和他結婚,他也不會被他媽媽趕到洛杉矶待了2年。這兩年國內商業瞬息萬變,他一回國就要接手這麽大一個集團,你到底有沒有替他考慮過!”

秦墨喝了口咖啡,然後盯着陳佳,認真說道,“佳學姐,您說的特誠懇,我聽的出來。您對權正的關心,我們也都看在眼裏。2年了,我就算是再心機婊,現在也打算認慫了。”

陳佳聽出了這話的言外之意,她嘴角抽了抽,“你說話還真很難聽,難怪你嫁給小正都2年了,圈子裏一個朋友都沒有。”

秦墨擡了擡眼皮,笑道:“說起朋友,前段時間聽說徐公子帶了一個懷孕的女性朋友回了家,你們兩個的訂婚宴也取消了,學姐,這事兒你沒告訴權正?說說你的planb是什麽?我很好奇權正這個備胎還能不能上位啊?”

陳佳氣的雙唇發白,她指了指秦墨的鼻子,聲音尖刻,“我和小正是很純潔的友誼!我不許你用有色眼鏡看我們的關系!”

秦墨攤手,表示無所謂,“你開心就好。另外,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權正。”

她說着地上一個信封。

陳佳疑惑,“什麽啊?”

秦墨笑道,“離婚協議。”

兩人不歡而散。

秦墨的車停到了夏戎小區的門口。夏戎不放心她的病,執意讓她來吃了晚飯才行。

在樓下徘徊了不知道第幾圈的時候,看到遠處帶着口罩,拎着購物袋的夏戎正默默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來多久了?”他聲音悶悶的。

秦墨急忙想要替他分擔一些手裏的購物袋重量。不過夏戎手一擡,表示沒有必要。

夏戎家在13樓,一推門,夏戎先走了進去。

他的房子很大,家裏更是一塵不染,秦墨一進門,夏戎看了她的腳一眼,眼神微微一動,

然後從購物袋裏,拿出一雙淡粉色的拖鞋。

秦墨注意到,這雙鞋的款式,和夏戎腳上穿的淡灰色拖鞋,是一樣的款式。

“我一個人住,所以只有一雙拖鞋。這雙是新買的。”他說着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身。

她的腳趾瑩白小巧,十個腳趾甲塗染了一層淡淡的肉粉色,看着透明而晶瑩,配合着她的黑色系帶涼鞋上面那一顆大大的水鑽,他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過語調卻依舊平靜,

“來,脫鞋。”他輕輕解開了鞋上的絲帶。手指若有似無的掠過她的腳趾,然後他若無其事的起身,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小墨,歡迎來到我家。”

夏戎家裏家具大都很簡約,顏色也幾乎是單調的黑白兩色。

秦墨環顧一圈,問道:“學長,夏叔叔和夏阿姨現在身體如何啊?”

夏戎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他們離婚了。不過各自身體……應該都好。”

離婚!?

秦墨一下子奔到洗手間門口,發現夏戎正在洗手。

他笑道,“我們搬家那一年離的婚。我跟了媽媽。”

秦墨有些失落,又說不上來具體為什麽,“對不起,學長,我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什麽都不知道。”

夏戎仔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然後輕聲問道,“你今天離婚,談的怎麽樣。”

秦墨承認了自己的困擾。

夏戎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什麽都沒表态。兩個人吃完飯。夏戎要去醫院值班寫病例報告。然後秦墨也回家,仔細的研究父親以前的法醫筆記。

第二天,中午時候秦墨和狐貍約在了中心公園附近的宣陽大學周邊的大排檔,裏邊有一家牛肉拉條子做的很地道正宗,這家小飯館開了有十多年了,生意一直不溫不火的。

從大學時候,她和狐貍就經常在這裏吃飯。

老板一看是她,面無表情的問,“老幾樣?”秦墨點點頭。

這地方的好處在于,永遠沒有那麽多的廢話,老板問完她,就繼續回到木制櫃臺後面看着14英寸的小電視,電視上面好像在播着“康熙微服私訪記”。

秦墨這才注意到,整個店裏邊,只有她一個客人。

她剛剛坐下,狐貍就一路小跑進了飯館。

“丫的停車位被人搶了,衰!”她說着看到秦墨,“行啊你今兒個夠快的。”

秦墨遞給她面紙,“辛苦了。”她頓頓的說。

狐貍把外套往旁邊椅背上随意一擱,然後邊喝秦墨面前倒好的熱茶,邊說,“餓死我了,跑了一天的現場,艹。”

秦墨默默的給又自己倒了一杯,茶是普通的紅磚茶,秦墨喝了多少年,竟然覺得這粗制濫造的免費茶水,比起喝的昂貴的英式下午茶,味道更合她口味。

“辛苦了。”她還是那句話。

狐貍知道她是尊重她的職業規定,所以不亂作打聽。于是她繃起臉,掏出小筆記本,直接切入正題,

“死者是我市睿都制藥廠的一名保潔員工。年齡35歲。社交關系簡單。我們現在正在聯系她的家人,不過據鄰居們說,死者社交關系簡單,丈夫常年在外跑運輸,家中只有她一人。”

“怎麽看?”狐貍問她。

秦墨想了半天,糾結了下問她,“我昨天研究了下我爸的筆記,又重新看了遍二十年前那個烹屍案。相似點很多。現場還有其他發現嗎?”

狐貍“啪”的一聲剝開了一次性筷子,她一邊磨着筷子兩側的木刺,一邊皺着眉頭說,“昨晚後來,痕跡檢驗人員在廚房下水道側邊倒是發現一處子宮組織。至于其他的,還在研究中。老板,快上菜啊!”

老板沒理她,過了幾分鐘,直接從後廚一手端着一碗面,咚的放到了兩人面前。

秦墨注意到,她面前的那一碗,老板的大拇指,已經伸到了面湯之中。

她愕然,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看老板,老板斜她一眼,繼續回到了櫃臺後看康熙微服私訪,

“這三德子也忒衰了吧!”說話的是狐貍,她一邊吃面,一邊笑着看電視。“丫就一倒黴德性哈哈!”

秦墨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碗裏油膩膩的面湯中漂浮的紅色牛肉塊。

嘔……她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這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秦墨一看,是權正。

“你在哪兒?”權正語氣很沖,昨天早餐事件過後,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微妙的變了些什麽。

秦墨放下筷子,問他,“什麽事兒?”

“你拿來的離婚協議,你什麽意思啊!”

“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秦墨,你知道我一天有多忙嗎?現在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秦墨看了眼狐貍,狐貍點點頭。

秦墨報了自己的地址。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這頓中飯吃的也真是夠嗆。

狐貍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她的不适,繼續神色癡迷的看着小電視:“你別說,張國立老師還真他娘的有魅力,我要是女人,一定要上趕着追他,倒貼也成!”

秦墨感覺身體裏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了,她有氣無力的拍了拍桌子,“你就是女人!!”

狐貍吸了一口面,一臉賴皮的看着秦墨,“我都忘了!”

秦墨再也忍不下去,她回頭看了眼電視,繼續道,“狐貍,我覺得這案子不太對。”

狐貍說,“我們去物流公司查了下,死者的丈夫7月8日上午12時由公司派出運送一批貨物。但是截至今天公司方面表示一直聯系不上他。車內安裝的gps定位系統昨天下午17時左右也已經失靈。他現在完全是失聯狀态!”

她說完,順便把死者丈夫的照片遞給了秦墨。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額頭上還有一道傷疤。國字臉。目測173左右。

秦墨猶豫了下,把碗順便推遠了一些,

“感覺,不太對。我不知道警廳裏邊其他法醫是如何想的,但是我當時在現場看,死者死因是失血性休克,然後腹腔才被掏空。根據現屍體*程度,我推斷的死亡時間應為7月5日晚22時到7月6日淩晨2時左右。”

狐貍頗為認同的點點頭。秦墨的推斷和警廳裏邊的其他法醫不謀而合。

秦墨壓住一切心思,不動聲色的問她,“廳裏已經确定了把死者丈夫列為第一犯罪嫌疑人,對嗎?”

狐貍沒點頭,可也沒否認。

秦墨不由自主有些着急,“7月8日晚8點,你,我,還有很多的現場警察,都知道我們差點抓住了那個罪犯!你也知道,我脖子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兇手怎麽可能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時間點!不會是他,沒理由是他!”

這時候秦墨身後有聲音響起,“所以你那天沒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你脖子上的傷,都是為了破案?”

這聲音帶着一種隐隐約約的怒氣。

秦墨扭頭一看,權正剪裁得體的西裝,正負手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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