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t.Johnswort-4

秦墨回過頭,一時間有些無法适從那兩個字眼,“離婚?”

這個詞她同顧悅說過無數次,但是這是她第一次聽權正說出這句話。

權正點點頭,一臉認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有。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詳細談談……”

秦墨抿唇站在他面前,沒等他說完,很幹脆的打斷他的話,“我已經好了。”

“哦……”權正對于她的态度突然轉變有些不适應,不過畢竟是要接手整個“顧悅”集團的新任董事長,他很快恢複了正常的表情,也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那,今天下午1點半,陪你咖啡屋,我等你。”

秦墨垂下眼,不再看他,“可以。”

她說罷,一瘸一拐的走到遠處,去拿自己的手機。

權正遲疑了下,問她,“你到底怎麽了?昨晚那個夏醫生說你有胃出血跡象,可你脖子上……”

秦墨背對着他,說話帶着一絲鼻音,“老毛病了……我沒事。你走吧。”

權正哦了一聲。

身後的開門聲,然後是關門聲。

他的腳步越走越遠,秦墨木然的看着手機頁面。

她把那個看了看sns上面的最後的留言。

是昨晚,手機沒電前。她發出的。

【米勒先生:25歲生日快樂。——etta】

她最後看了一眼,然後沒有猶豫,直接點了卸載了整個sns。

這時候門被推開。

夏戎走了進來。他端着純白色的食盒,食盒很小,大概塞滿了十多個馄鈍。然後幫她擺好。

“吃吧。”

秦墨餓了一晚,早就饑腸辘辘,聞到鮮香四溢的馄鈍香味,她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整個人也好似瞬間被注入了活力。

“學長你從哪裏買的!?真好吃!”她邊說邊狼吞虎咽。

夏戎低頭一邊看着她的病歷,一邊輕聲說,“自己做的。”

“啊!?”秦墨詫異,“自己做的?”

夏戎點點頭。

“可你不是值班麽?”

“我住的離這裏很近。你現在胃不太方便,很多調料也不能随便亂吃,外面買的東西我不放心,你現在胃不能承受太多東西,十多個馄鈍已經夠多了……所以你要記住,養病期間,要吃的清淡一些……”

秦墨默默地吞下最後一個馄鈍,然後擦了擦眼角。

“吃完了?”夏戎收好了病歷,然後起身幫她收拾餐具。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小姑娘,哭的眼睛通紅。

“怎麽哭了!?難吃麽?!”夏戎急忙坐到她身邊,遞上了一片紙巾,

“幹嘛哭!?是因為你丈夫?他是淩晨時候來的,喝的醉醺醺的,一來醫院就大聲喊你的名字,非要找你離婚,我不想讓他吵到你的休息,就讓他留下了。你要是……”

秦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聽他問的越是急切,就越是哭的停不下來,滿腹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挂在臉上。

最後夏戎沒辦法,伸出手把她攬到懷中。

“小墨,記得麽,以前,約定好了,要做個最堅強的人。”他的聲音低低的響在耳側。

這是她在8歲時候的約定。

那時候,是母親失蹤後秦墨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他還記得。

秦墨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脖子,哭的稀裏嘩啦。

“我也記得……我記得”

夏戎拍拍她的肩膀,細心的幫她擦幹淨眼淚,然後抽了一張新的面紙,伸向她小巧的鼻子,夏學長一臉嚴肅,“來,鼻涕。”

秦墨不好意思,不過夏戎卻一臉義正言辭。

雖然是周典口中的老年人,但是一把年紀還有別人幫擦鼻涕。秦墨哭了一通之後,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她看了看夏戎的白大褂上一片狼藉,有些不好意思。

卻還是用力的回抱了一下夏戎。

“謝謝你,學長。”

門這時候突然被推開,權正人還沒進屋聲音卻急急忙忙傳來,“我就說忘記了什麽,你還沒吃早餐吧,其實我也沒吃……”

他養尊處優的活這麽大,大概壓根不知道敲門兩個字怎麽寫吧。

不過看到眼前的場景,權正還是一愣。

秦墨眼角和鼻尖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而她正擁抱着那個從昨夜開始就不住來查看她體溫的夏醫生。

一回國,見了兩次,她就哭了兩次。權正抿緊唇,沒說話。他手裏拎着兩個高級的木制餐盒。上面寫着“宏發早餐”

秦墨沒料到權正居然會返回來。她下意識的緊張起來,然後磕磕巴巴問,“你……你還回來做什麽?”

……

夏戎仿佛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而是起身默默開始收拾秦墨面前的餐具。

權正掃了一眼那些純白精致的瓷器餐具,然後看了看夏戎身後的秦墨。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沒理會秦墨的疑問,他反手關上門,把食盒随便扔給秦墨這樓的小護士後,他急匆匆的走樓梯下了樓。

似乎一秒鐘,都不願在這個樓層多待。

夏戎看了看依舊發呆的秦墨,問道,“需要我去解釋嗎?”

秦墨愣了下,解釋什麽?

她搖搖頭,苦笑一聲,“學長,我倆下午就要離婚了。”

夏戎沒料到,手一抖,勺子噔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這麽快?”

“嗯……”

“你确定?”夏戎問她。

半晌,秦墨小聲的點點頭。“嗯。”

夏戎嘆了口氣,“你總是喜歡委屈自己。生病的事情,真不需要通知秦叔叔嗎?”

秦墨搖搖頭,“我爸他現在過的很好。沒必要說這些事情給他添麻煩。”

夏戎皺眉,對于她的此番話似乎很不認同。不過他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

像是想起什麽,秦墨笑了笑,然後有些狡黠的說,“以前的老房子,我媽以前說過,那房子是我的嫁妝。”

“小墨……”夏戎突然說,“你最近一周可以住在我那裏。我一個人住,房子很大。而我最近一周都要值夜班,晚上回不去。但是我家距離醫院近,白天,我可以給你做飯,照顧你。”

“啊?”秦墨急忙擺手,“學長,不用這麽麻煩的。”

夏戎猛地站起身,面無表情道,“這就算麻煩嗎?以前你的衣服是我洗的,家庭作業是我幫你做的,就連你第一次……都是我去小超市幫你買的。”

秦墨聽的老臉一紅。

夏戎白皙的臉上也染了一層紅色,然而他機智的拿起口罩,戴了上去,然後繼續義正言辭,“總之,你不要多想。以前秦叔叔很照顧我,我現在對你好。是應該的。”

秦墨臉更紅了,“哦……”

見她這态度,夏戎第一次有些急躁,他解釋道,“真的,我的第一個變形金剛就是秦叔叔給我買的!”

秦墨頭幾乎要低垂到胸口,耳朵也紅的要滴血。

“啊……哦……你說那個變形金剛啊,是我讓爸爸送給你的,他在外面辦案,欠了我生日禮物……”

夏戎:“……”

秦墨:“學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在兒科,已經很辛苦了。”

夏戎嘆了口氣。也知道她有自己的顧慮,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

秦墨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回了家。她上樓簡單的沖了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純白的t恤外加一件破洞牛仔褲。她梳了個高高的馬尾辮,畫了個淡妝,然後戴上了墨鏡。下午時候早早就到了市中心dmc商場的陪你咖啡屋。

她給權正發了個短信,“我來了。”

然後順便還給狐貍打了個電話。

“案子有眉目了嗎?”她問。

狐貍聲音疲憊不堪,似乎熬了夜,“有進展,昨天那嫌犯沒追到,但是死者的老公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頭兒說你請假了,你沒事吧,唉具體情況,今晚老地方,我等你。”

秦墨輕咳一聲,“今晚有安排。”

狐貍啧了一聲,“你是為了誰鴿我?”

秦墨想了下,老老實實回答,“權正。”

狐貍聽出不對了,咦了一聲,“什麽情況啊老秦,你和權正一炮泯恩仇了?”

秦墨差點剛剛吞下的咖啡差點噴出來,她氣急敗壞,“杜麗同志,你還能不能收一收你這些龌龌龊龊的思想!作為一只單身汪,我居然曾經視你為至高無上的盟友!簡直近視1000度!”

狐貍明顯很興奮,剛剛的疲勞也因為八卦魂的爆發而一掃而空了,“怎麽?老秦,你這樣可不對啊,告訴我昨晚你到底怎麽了!不是權正這個舊愛?是新歡麽?”

秦墨斯條慢理的吞下一小口咖啡,“狐貍,我身體沒事兒了。我們明天中午老地方見面。”

狐貍興奮的點點頭,兩個人閑扯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不過一直等到下午2點鐘。權正連個影都沒有。

秦墨拿出手機,猶豫了下,還是撥通權正的電話。

“嘟嘟嘟”響了好多聲,手機依舊沒人接聽。

這時候有人察覺到有人走近,秦墨擡頭,看到了穿着吊帶連衣裙的陳佳。

“佳學姐,你好。”秦墨主動打招呼。

陳佳摘掉墨鏡,劈頭蓋臉的問道,“小墨,你是要和小正離婚了嗎?”

……

秦墨覺得自己應該去試圖理解這件事情,不過她依舊覺得氣血有些上湧。

“沒錯。”

陳佳見她表情僵硬,微微嘆了口氣,用十分遺憾的說,“你一定很納悶我怎麽知道的。”

秦墨心裏默默喊了句:并不想知道。

陳佳自顧自的說,“小正跑到我那裏,好像喝了酒,然後躺在我床上就不走了。他嘟囔着說要和你離婚,我看他情緒不太對,所以問了他你們在哪兒見面。”

……秦墨壓住心頭那股莫名的邪火,勉強自己擠了個笑容出來,

“學姐,看不出你還挺熱心腸啊。”

聽出了她的言語中的暗諷,陳佳皺了皺眉頭,然後沖着侍應生說,“一杯拿鐵,不加糖。謝謝。”

說罷她坐到了秦墨對面,雙手交叉環胸,咬牙道,“老實說,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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