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amellia-3

諸人:……

這個舉動就連夏戎都吃驚,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秦墨。而秦墨也震驚了,她一臉懵逼的和此刻眼睛都紅了的權正對視着。陳佳則一臉失落的擺弄着自己的鞋帶。

其餘四個人沒注意到角落中這幕無聲的啞劇。

則興高采烈的開始了下一輪。

吃喝玩鬧過,諸人為了明天的登山做準備,幾乎都鑽到帳篷裏邊開始休息。

中途天空還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大概到了淩晨2點的時候,鬧鐘響起。

秦墨趴起來,輪到她值夜了。

雨後夜晚的山風很涼爽,秦墨鑽出帳篷的那一刻,無比清新的空氣突然湧入肺裏,似乎帶着獨特的清爽味道,微風也帶着樹木泥土的氣息,鑽入了每一個毛孔。

秦墨用力綁好了褲腿和靴子,把鞋帶系的整整齊齊。

她沒事兒幹,拿出了手機,翻出了很久前的照片。那是她和權正結婚時候,權正幫她戴上婚戒的一刻。

她沉溺于往事回憶,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樹枝撥弄着重新燃起的篝火。這時候突然聽到帳篷拉鏈的聲音。

然後妮娜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咦?表嫂,這個結婚的人是誰?”

秦墨急忙背過手機,她回頭疑惑,“妮娜,今晚不用你值夜的,回去休息吧。”

這時候妮娜吃吃的笑了聲,“表嫂,人家……想去廁所……憋了好久了,北辰睡得和豬一樣,你能不能陪我去呀……”

秦墨把手機揣到兜裏,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走吧。”

妮娜對于秦墨似乎很有好感,她也沒了睡意,再加上年輕害羞,所以離開營地之後還特意繞了一截路程,就為了和秦墨搭話。上廁所的時候,還不忘和八卦,

“表嫂,你和表哥怎麽認識的呀?”

“表嫂,我其實特喜歡白大褂醫生,總覺得,特禁欲,特變态……”

“表嫂,你別不理我啊,我聽說表哥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太純了……”

秦墨對于她這樣的熱切期盼毫無回答的意思,她想起今晚少婦那個游戲,想起了之前那個一臉氣憤的權正……這種小兒科的國王游戲,他不至于會想到騙人作弊吧……

想到這裏,莫名其妙的,她覺得夜風更加涼爽,面前柏樹的灰色樹幹,靜止不動的墨綠色苔藓,都顯得那麽具有勃勃生機……就連妮娜不住的問詢,此刻都覺得悅耳了很多。

這時候,她突然反應了過來,

——妮娜很久沒說話了!

秦墨急忙轉過身,走近妮娜找的草叢,草叢都是高莖植物,生長茂盛,可是這裏邊,哪還有妮娜的身影!?

秦墨有些驚慌,她正要喊人,卻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利、驚恐的女聲。

——是妮娜的聲音。

秦墨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這丫頭,是不是又遇到什麽小昆蟲被吓了一跳?

她幾乎是笑着邊走邊說,“妮娜,這招吓不到我了,其實我在小的時候,也很害怕那種長相詭異的小蟲子的……”

沒人回答。

秦墨心又糾了起來,她停住腳步,試探性的又喊了一聲:“妮娜?”

前面傳來的聲音的主人準确無誤的是妮娜,她的聲音中已經沒了哭腔,只剩下驚恐,“表嫂……你……快來!”

秦墨順着她的聲音,撥開面前越竄越高的高莖草叢。

突然面前變得開闊,出現了一條地磚鋪成的小路。磚塊的裂縫中長出了青苔。

雨後的空氣清新而又濕潤,可是秦墨不可置信的停在原地。

在這山林中。

——她聞到了血腥味。

她擡起頭,面前是一間木屋。

而木屋門前,呆呆的站着的,是妮娜。

“怎麽回事!”秦墨快步走近。

妮娜如同獲救一般,急忙回頭攬住了秦墨胳膊,“表,表,表嫂,木屋裏,有……有……”

秦墨注意到她身體顫抖個不停,而門口地上扔着的手機,開着手電筒模式,顯然是妮娜慌亂間丢下的。

“我剛剛看到一頭白尾巴小鹿,我就跟着它打算拍張照片,沒想到……我看到了木屋,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見木屋門開着,就以為是空的,結果進去……裏邊……裏邊……”

不用她說完。秦墨心中已經知道了大概。

屋內有至少一具屍體。

并且現場應該極其血腥。秦墨定了定神,雙手握住妮娜的胳膊,嚴肅問道,“你還看到其他人了麽?”

妮娜哆嗦着搖搖頭。

一場小雨過後,木屋附近,沒有任何腳步的痕跡,除了她和妮娜走來的路。

秦墨猶豫了下,安撫了妮娜之後,果斷走近了木屋門口。

她拿起登山用手電筒,看向屋內。才發現這并不是一間廢棄的木屋。

相反,裏邊的家具擺設整齊,顯示着,這裏是有人居住的。

她視線轉移到了木屋的單人床上。

床上側卧着一個男人,衣着完好。

然而,他頭部和胸前的大量血跡則代表了一切。

秦墨退出木屋,拿出手機,快速撥打了上山時候随手記錄下的“未名山”景區的報警電話。

在等待景區派出所警察來的過程中,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

最先過來的是夏戎,他穿着灰色的T恤藍色外套,一臉擔憂的走向秦墨,“妮娜正在北辰那裏,不哭不鬧的,看來是吓壞了……”

秦墨垂頭喪氣,“我應該看好她的,大晚上的,她一個小女生,沒見過這些,心理會受到沖擊是正常的。”

夏戎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脫下自己的藍色運動外套,披到了她肩膀上,“小墨,你不要自責。這裏是半山腰,我們誰也不會料到的。”

這話說的沒錯,最關鍵的是,秦墨看了眼四周,淩晨的這場小雨,雖然不大,但是足可以洗刷包括犯罪嫌疑人腳印在內的一切痕跡。

“只能等到景區派出所的警察來了。至于警廳的刑警,大概要明天才能到了。”

她說着目光定格在剛剛從草叢中鑽出來的權正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T恤,頭發亂糟糟的,腳上的鞋帶因為沒有系,沾了地上的濕泥,明顯是急急忙忙跑出來。他就這麽一臉茫然的垂手站着,顯得有點滑稽……

秦墨沖他點點頭。

權正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的藍外套上,然後皺了皺眉,問,“怎麽每次和你出來,都遇到這些事兒!”

……秦墨剛剛經過國王游戲,對他積累的一丁點好感,瞬間随着夜風吹的一幹二淨。

她幹巴巴的回答,“景區警察應該很快來,你可以回去了,并且你下次最好不要和我一起出來。”

權正雙手負在身後,慢吞吞的走向她。

見她一臉惱怒,他幹咳一聲,然後才小聲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秦墨語氣有些硬,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

權正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麽,這時候草叢附近有手電筒的燈光晃過。

來的人是景區的警察。

權正一臉詫異,“就你一個?”

形單影只的中年警察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又不是旺季,景區也不火,哪來那麽多人,沒有那麽多人,何必派這麽多警察……”

秦墨及時打斷兩個人的拌嘴,她拿出自己的證件,中年警察看了眼,然後态度立刻變了一百八十度,他拿出證件,遞給秦墨。

“我們一共8人,是來這裏登山游玩的。至于現場第一發現者,此刻正在營地休息,不過張警官……”她示意了下屋子的方向,說道,“萬一等會兒再來一場小雨,兇手現場殘留的痕跡恐怕要被破壞的更多。我建議,在明早警廳的人來之前,先做好先行的取證工作。”

見張警官一臉為難,秦墨補充道,“如果您信任的話,我可以幫助您去采取屋內的物證。”

“不是,不是”張警官急忙擺手,解釋道,“秦法醫,你有所不知。你們現在是山腰處看起來只是下了小雨。山下可是暴雨啊!我來之前得到的消息,通往景區的一座橋被洪水給沖的坍塌了啊!”

秦墨臉色沉了下來。

權正忙問,“什麽意思,別的警察來不來了?”

張警官奇怪的看他一眼,糾正道,“這位同志!警廳不是來不了,是繞路走要費很久的時間所以大概明天這個時候能到,明白?!!”

說罷他轉過頭嚴肅的和秦墨說,“但是我同意你的看法,雖然天氣預報說明天晴天,但是我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我覺得,大概天亮之後到中午,還會有一場雨。”

“所以”他接着說,“執法記錄儀我帶來了。我們可以先提取一些不易保存的物證。”

秦墨點頭。兩個人穿好鞋套,進了屋。

一見到床上躺着的屍體,張警官倒抽了口氣,“這不是老許麽?”

秦墨問,“你認識被害人?”

張警官肯定的點點頭,語氣中也多了一絲悲哀,“他是景區內的拾荒者,這麽多年了,從未見過他的兒女,到底是誰啊心狠手辣,這麽個窮老頭都不放過……”

秦墨沒做聲,走上前,她帶好手套,小心翼翼的查看情況。說道:

“死者頭部,胸前有大量血痕……頭西側牆壁上有少許噴濺的血液……”

“屍斑暗紫紅色,已經融合成片!”她說着伸出手,輕輕按壓了一下。語調輕微的有些顫抖,“屍斑位于屍體左側,按壓褪色。”

聽出了她似乎有言外之意,張警官忙問,“秦法醫,這是什麽意思?”

秦墨沒回答,而是繼續确認了下屍僵程度。然後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根據屍體現象,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應在4-6個小時之內。”

張法官一時沒反應過來。屋門口站着的權正卻聽明白了。

他雙手握拳,喃喃自語道,“這裏要下山至少要6個小時……”

說罷他看向秦墨,輕聲說道:“出山的橋坍塌,現在這未名山,被暫時的與世隔絕了。而除了我們9個人,這山上,還有個未曾離開的兇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案子比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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