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S

母親去哪兒?見什麽老朋友?

秦墨一無所知。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于母親,感覺到非常陌生。

大概晚上7點的時候,母親還沒回來,秦墨有些擔心,正要打電話聯系她,卻接到了權正的電話,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無精打采的。

“小墨,公司出了些問題,我需要去處理。”

秦墨見他精神狀态不太好,急忙問:“嚴重嗎?”

他低聲笑了笑:“我可以處理,你放心。”

“哦,那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準備。”秦墨躍躍欲試,打算再次下廚。

權正搖搖頭:“我……我回不去。可能要住在公司了,你就別等我了。好好和你媽媽相處,別擔心我。”

說完,他挂斷了電話。

秦墨了解他,也知道顧悅去世後,權正一心想要好好繼承母親的遺志。

但是之前,不管有多忙,不管有多累。

他總是會按時趕回家中,陪着她。

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秦墨想到權正說的那句“好好和母親相處。”她特意烤了個歪歪扭扭的蛋糕,慶祝母女相聚。

不過蠟燭都準備好了,餐桌上的菜也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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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還沒有回來。

秦墨打電話,母親那邊背景嘈雜,男男女女歡聲笑語,

“媽媽今晚不回去了,老朋友聚會,你自己一個人叫外賣去吃。”

說罷,母親也挂斷了電話。

……

秦墨落寞的看了眼偌大的別墅,她把蛋糕裝好,給周典打了個電話。

“喂?周典,你在哪兒?想吃蛋糕嗎?!”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情緒高漲一些。

“家。”他聲音很低,像是感冒了。

“家?”秦墨想起之前周妍的離開,輕聲問:“哪個家?”

周典咳嗽了幾聲,“我家。”

“你感冒了?咳嗽?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秦墨擔心的不得了。

“不用你管!”他情緒很糟,直接挂斷了電話。

秦墨眼角抽了抽,拿起了蛋糕,然後直奔周典在城東的家。

周典家在15層,周妍搬去和父親住了之後,周典偶爾也會回到這裏。

砰,砰,砰。

“周典,開門!”秦墨按門鈴無果,只能用力敲門。

門依舊不開。

秦墨想起他生病,擔心他病暈過去,急的打周妍的電話。

“周阿姨,您在哪兒?!”

周妍聲音聽起來也病怏怏的:“我在公司。”

……

秦墨正要說話,一直緊閉的房門騰的一聲,打開了。

屋裏黑漆漆的,周典神色憔悴的臉出現在眼前。

“吵死了!”他皺了皺眉,然後轉身回了屋中。

“周阿姨,沒事兒了!”秦墨挂斷電話,急忙換鞋進屋。

她打開玄關處的燈,發現屋裏開着空調,溫度很低,可周典卻穿着單薄的T恤,正坐在餐桌前,吃着一份看起來油膩膩紅辣辣的川菜外賣。

秦墨上前奪過了筷子:“生病了,和我去醫院!”

周典嘟囔:“不用你管,假惺惺的。”

秦墨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本意非壞,也不介意。

她伸手試了試周典的額頭:“有些發燙,吃藥了麽?”

周典嘴巴癟癟的:“你媽不都回來了嘛!你還來幹嘛!”

秦墨伸出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耳尖:“和我鬧別扭?”

周典扭過頭,不再看她。

“我們是家人。”她輕聲說着,像是說給他,又像是說給自己。

“家人?!”周典聽到這個字眼,情緒也有些激動:“那可可去世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秦墨心驟然縮緊。

“你都知道了?”

周典甩開她的手,毫不客氣的站起身,比她高一頭:“虛僞!騙子!”

說着就要起身向自己卧室走去。

秦墨沒說話,她垂着頭,在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周典。對不起。”她聲音很輕。

“……反正說什麽都晚了。我沒見到她最後一面,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周典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那麽的委屈。

“對不起……”秦墨沒有松開他的手。

周典垂着頭,任由她拉着,也不說話。過了幾秒,他又開始重新咳嗽。秦墨做了一份清淡的菜和湯,餐座上只有一盞度數不高的小燈。周典默默的吃着,卻始終一言不發,不肯和她說話。

“Lisa的死,有疑點。”秦墨見他吃的差不多了,輕聲說道。

周典愣了下:“疑點?不是說心肌梗塞?”

“不是那麽簡單。”秦墨搖頭,同時遞給他藥粒和溫水:“關于Lisa的案子,警方有很多具體的情節沒有向外公布,但是我曾經作為卧底潛入過他們的烏鴉俱樂部。那裏看似平等,但卻等級森嚴。Lisa活着被警方抓獲,俱樂部內部的人,肯定會擔心她走漏秘密,所以殺人滅口。”

周典盯着秦墨,一字一頓的說:“所以你的意思是?Lisa是被害死的?如果是這樣,我要和你一起調查!”

秦墨緊緊握住他的手:“周典,這案子,我不會允許你被牽扯到其中,想都別想!但是,你記住,我一定會查出來真相的。”

對于整個烏鴉俱樂部,還有那個還隐藏在陰影中的老鷹,她從齊明犧牲的那一刻就已經下定決心,要竭盡全力,查出真相。

可是,周典是她的底線,對于這一點,秦墨從未懷疑過。

周典視線移開,看向別處。過了大概三十秒。

“為什麽?”他問。

秦墨沒有任何猶豫:“Lisa救了我,她雖然是殺人犯,但是思維卻很單純,她自己堅持的那份理想卻被別有用心的人當做了利用的棋子。個人來說,我無法接受。”

周典擡起眼眸,小心的看着她:“真的?”

秦墨用力點頭:“記得我送你去警校的第一年,離別前,你和我說過什麽嗎?”

“我會永遠相信你。”他的聲音很小,脆弱的,卻又無比堅強的。

是的。

秦墨安撫着他吃了藥,看他成功入睡後,秦墨給權正打了個電話,想要知道他工作繁忙是否記得吃飯。

然而電話通了,卻沒人接。

接下來的幾天裏,秦墨沒有見到權正一次。打電話聯系,他也總是很忙,兩個人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母親也一直在和老朋友聚會,一次都沒有回來,權正期待着她們母女好好相處的情形,更是沒有發生過。

九月三十日。

秦墨最近意外的又重新恢複到了單身的狀态,這雖然是這個很微妙的狀态,不過她和狐貍兩個人專注的研究齊明地下室留下的線索。

狐貍現在被杜局停職了半個月,她的配槍也被沒收,手頭所有在查的案子都交給他人,放在平時狐貍肯定無法容忍,但是這次,她似乎為了破案,下了決心。

兩個人約到了老地方——宣陽大學附近的小飯館。

“你覺得烏鴉俱樂部都是一些什麽人組成的?”狐貍在那個灰色筆記本上塗塗畫畫,然後嚴肅的看着秦墨:“就是,你自己的個人直覺,不需要向警廳彙的那些。”

秦墨想了想:“他們都很偏執,但是……”

“但是?”

“我有個想法,也許很荒謬,但是我總覺得,除了老鷹和Lisa之外,其他人,都是抱着一定的功利性的目的,加入的這個組織。”

狐貍不解:“Lisa我可以理解,老鷹的話,你別告訴我她建立這個東西純粹是為了理想。”

“理想……嗎……”秦墨若有所思。

狐貍敲了敲她的額頭,有些急:“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殺人犯,怎麽可能?!”

“現在我們知道的線索,王隼,已經斷了。王隼死前,和我說過,不要試圖去找老鷹,老鷹本人無處不在。”

無處不在。

這話有些森寒,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向身後看了看。

“接下來該怎麽辦?!”狐貍有些沒耐心,“齊隊地下室的材料,都零零碎碎的。很難聯系起來。”

腦中突然湧起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秦墨左右看了看,然後小聲的和狐貍說:“你說,齊隊,為什麽要單獨查案呢?”

狐貍皺眉,“你什麽意思?”

笨蛋!秦墨忍不住,在她耳邊悄悄說:“王隼說過,老鷹,無處不在,你我都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這點。那麽這句話的含義,就是……老鷹的耳目,遍及各地,各行,各業……我們警廳,會不會……”

沒等她說完,狐貍一臉不可思議:“老秦,這,不可能吧。”

秦墨搖了搖頭,她自然也不願意相信。不過這像是提醒了她,秦墨推了推狐貍:“高橙,最近在做什麽?”

狐貍一臉鄙視:“噫!你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中小鮮肉了。離婚少婦果然是饑渴!”

想到哪裏去了!

秦墨有些急:“我都有權正了!亂想什麽!”

“你還知道啊!!”

……完全是雞同鴨講。

秦墨打算放棄:“我……我是說,高橙,總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烏鴉俱樂部,那個叫做越南的男孩子。”

狐貍陷入沉思,“可是,高橙的檔案不存在問題,日常工作,他也非常認真,我聽我爸說,他非常看好高橙,還說你名師出高徒,教出了好徒弟。”

秦墨沒做聲。

狐貍有些乞求的看向她:“你是不是想多了。王隼那個家夥,臨死還要妖言惑衆。擾亂我們視線。我們都是戰友啊……”

“也許吧。”秦墨拿起了手機。

這是一條陌生的短信:

【你在哪裏,我的女主人。

——難道你對我毫不憐憫。】

這次秦墨沒有打算一笑置之。

【你是誰?】她回複。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會有二更,照例,大家不用等。明天一大早可以看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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