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本王讓你知道什麽叫疼
趙景川披衣離去，不置一詞。
阿照被關進了一個地牢，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昏暗地牢之中，還關押着一個人。他盤膝坐在地上，雖然滿身是血，卻在看到阿照的那一刻，揚起了一張笑臉。
“師妹，咱們又見面了。”他氣定神閑地道。
“我不是你的師妹。”阿照有氣無力地反駁。
梁間燕冷笑一聲，猛地在地上一拍，無數枯草飛起，他看也不看，伸手一夾，從紛亂的枯草中夾出一片枯葉。
阿照驚呆了，這個本事曾經麽娘教過她的。“你......你認識幺娘麽？”
“她便是我的師父，她教過你功夫，所以你該叫我一聲師兄的。”
阿照心中糊塗，問道：“幺娘呢？”
“你先救我出去。”
“我......我不能......是王爺把你關在這裏的。”
“趙景川害你還不夠慘麽？你還要聽話到什麽時候？”梁間燕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眸之中燃燒着怒火。
“他将你棄在青樓，把你當做發洩欲望的工具，你還不走！難道真想留在這裏當個娼婦？”
阿照沉默了，是啊，趙景川如此待她，她卻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梁間燕看着遲疑的她，低下聲音溫言道：“師妹，昨日我那般對你，只是想讓你知道趙景川把你放在青樓，你的結果會是如何，絕非對你有不軌之心。你且救我出去，我帶你去見師父。”
阿照皺了皺眉，沉吟道：“可......我該怎麽救你？”
“我中了化功散，你身上的血可以解百毒，放點血出來先解我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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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一恍惚，忽然想起王妃的病，景川要放她的血救王妃，是那樣的絕情冷漠，事到如今，她為什麽還要留戀？
她晈了晈纖薄的嘴唇，從懷中取出一塊碎瓷片，在手腕上一劃，頓時鮮血直流。
山路上，梁間燕帶着阿照一路奔走，在梁間燕的指點下，阿照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走那麽快。她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從幺娘那裏學得了上等輕功。
彌漫着瘴氣的山林間，有個女子早已久等，阿照看到她的時候未免一驚，因為那是許久不見的姑姑！
“姑姑！你怎麽在這裏？”
女子微微一笑：“阿照，當年姑姑走的時候就告訴你，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阿照眼中一紅，心想着與姑姑分別之後自己經歷的這許多酸楚，忍不住落淚，輕輕啜泣。
“怎麽？在涼王府挨了三十大板都沒見你掉眼淚，如今見了姑姑卻哭了？”
阿照心中有些迷糊：“姑姑，你怎麽知道啊？是......是幺娘告訴你的麽？”
女子哈哈一笑：“幺娘？姑姑就是幺娘啊！”
阿照聞言大驚，只道是自己聽錯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姑姑就是幺娘，我名叫何幺姑，是涼國人，我滿門涼國忠烈，都是死在趙景川父親----老涼王的手中！”
阿照愣愣不語，一時沒想明白。
何幺姑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阿照的手道：“阿照，趙景川涼薄無情，實在負你太深！他是你我共同的仇人。”
阿照茫然無措，望向一旁的梁間燕。梁間燕咧嘴一笑，“我與趙景川更加不共戴天，因為我是涼國皇室遺孤。”
梁間燕輕聲道：“阿照，趙景川很快就會追上來。你去引他獨身過來，我幫你一解心頭之恨。”
阿照沉默了，即便他再無情，她也從未想過要殺了他啊！
梁間燕見她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卻又瞥見幺娘的眼神示意，只好微微一笑。
林子外面，隐隐可聽馬蹄之聲。
何幺姑上前握住阿照的手，柔聲道：“阿照，一會趙景川的追兵到了，恐怕我們都難逃。”
阿照心裏一陣迷茫，她想着姑姑在山洞中對自己的種種好處，想着幺娘在王府對自己的細細心照顧，世上再沒人對她那樣的溫柔了。
她不願意讓姑姑死，而她自己，不過是被趙景川遺棄了的女人，就算是被抓回去，也不過就是一死罷了。
她晈了晈纖薄的嘴唇，說道：“姑姑，我去把他引開。”
“阿照，謝謝你......我與梁間燕向東而去，你便将他引到西邊吧。”
“好......”阿照轉身便走，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跳進了一個精心謀劃的陷阱。
“王爺，有個人影朝西而去，似乎是個女子……”
“追！”
西邊林間，瘴氣極毒。追兵一個個吸了瘴氣，都倒地昏厥不醒。趙景川雖然有內功護體，卻依舊是渾身動彈不得。
而阿照身負麒麟之血，可百毒不侵，她跑了一會見後面追兵沒了聲音。心中竟然有些隐隐擔心，總覺得趙景川出了什麽事情。
糾結半晌還是決定悄悄折回去看看，卻看見一群人包括馬匹，皆倒在地上。而趙景川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目盤膝而坐。
阿照一個恍惚，那年初見的時候，不也是這般模樣麽？
她什麽也顧不得了，跑到趙景川的身前，“王爺？王爺？ ”她輕推着他，滿心的焦慮。
趙景川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從阿照的身上掠過，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阿照身後的兩個人，冷笑道：“好個涼國舊人！”
阿照一驚，轉頭便看到了何幺姑和梁間燕。
“姑姑？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何幺姑盯着趙景川，冷笑不語。
梁間燕卻是一臉微笑地看着阿照：“好師妹，幹得很好！若不是你，這條大魚怎麽能這般輕而易舉落網呢？”
阿照驚呆了，手足無措道：“我......我......”
趙景川冷笑道：“好一個草蛇灰線的妙計啊，阿照，本以為是我對你不起，現在想來，原來是你一直在演戲。”
“王爺，我沒有......我對你是真的......”阿照欲哭無淚。
梁間燕笑道：“師妹，既然人已經抓到了，就別再演戲了，你也曾經說過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可別當了真。你放心，雖然你與這冷血薄情之人有過肌膚之親，可我并不介意，日後我對你自然會比這人對你溫柔千百倍。”
趙景川死死盯着阿照，雙眸之中幾欲噴火！
“你......你胡說什麽？ ”阿照看着梁間燕，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胡說八道,逢場作戲之類的言語,她可從來沒有說過的。
梁間燕享受着趙景川的怒意,輕笑道:“師妹,莫要入戲太深,忘了你我之前的恩愛情分。”
趙景川瞪着阿照半響,不怒反笑:“好啊,好個師兄師妹!”他中毒極深,又是怒極,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暈了過去。
阿照抱着趙景川叫道:“王爺!王爺!”忽然肩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也昏倒在趙景川胸前。
何幺姑輕聲道:“這個人還殺不得,先帶回去。”
阿照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封閉石室中，梁間燕正坐在床沿,笑望着自己。
“王爺呢?”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即便他再如何冷血無情,她終究是放不下他。
“放心,你的那位薄情郎還沒死。”
“你......你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阿照眼中含着淚水,“他會恨死我的。”
梁間燕呵呵一笑:“我不過是一時玩笑罷了,你想不想讓我跟他解釋清楚?”
阿照拉着他的衣袖,滿眼渴求道:“去跟他解釋一下好不好?”
“好啊,不過你要先為我找到一樣東西。”
阿照愣愣的沒說話,心思卻是急轉。梁間燕不理會她的失神,自顧自說道:“那樣東西,需要師妹親自出手才能拿到。”
“東西......什麽東西?”
“虎符。”梁間燕看着阿照,緩緩吐出兩個字,他的神色不再如先前那般吊兒郎當,而是帶着絲暴戾陰冷,“師妹,你可以拿到的,是不是?”
阿照緊緊攥着衣角,沒有說話。
“趙景川那般對你,不剝皮抽筋不足以洩憤,師妹,你可不要心軟。”
阿照眼中閃爍着複雜光芒:“那......你讓我見見他。”
按照被送去了一個石室，室中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王爺？你在麽”阿照焦急地道。
随即，她就跌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之中，還是熟悉的檀香氣息，卻夾帶着一絲血腥味。
阿照被他緊緊摟在懷中，一陣慌亂之中驚道：“王爺，你傷得重不重？”
趙景川冷笑道:“你來做什麽?與你師兄多日不見,正該是情意綿綿,不去陪你的好師兄,來看我的笑話麽?”
阿照無言以對,她心裏難受至極,過了半晌才道:“不是那樣的......”
黑暗之中,趙景川輕笑着“哦?”了一聲,“你這位師兄倒是很放得開。讓你靠近我好伺機取我性命?你倒是說說看,他之前還讓你去勾引過哪些人?”
阿照心中着急,忙道:“不是的,我什麽不知道......”
黑暗之中,她看不見趙景川的嘴角勾起了個弧度,他在笑,輕蔑地笑。
“你不知道?你從沒想過要殺我?”那聲音還是冷的。
“我沒有!”阿照很着急,她不想趙景川誤會她,一點都不想。
“那你是來救我的?”
我......我......梁間燕想要你的虎符......你把虎符給我,我求姑姑放了你......”阿照不安地道,她不知道虎符對趙景川意味着什麽,但也明白那是一件極重要的東西。
趙景川哈哈大笑,“虎符?三十萬涼軍不認虎符,只認我趙景川這個人,想要憑借虎符調兵?無異于癡人說夢!”
他狠狠将阿照箍在懷中,怒道:“原來一直以來,你就是想要得到所謂的虎符啊,阿照,我真是看不出來,你竟然有如此城府!”
阿照又急又怕:“王爺,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趙景川重重冷哼一聲:“我相信你?憑什麽?”
阿照愣住了,憑什麽呢?她滿心傷痕累累,他卻是視而不見的。
趙景川忽然咳嗽了幾下,身上中了林間瘴氣,本已經是苦苦支撐,又聽了阿照的這番言語,急怒攻心,渾身氣機早已大亂,體內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黑血便又吐出。
“王爺,你怎麽樣?”阿照聞着濃重的血腥味,連忙焦急詢問,語氣中帶着深深的擔憂。
趙景川冷笑,阿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什麽裝?強咽下湧上喉嚨的鮮血,他冷着聲音道:“放心,本王還死不了!”
阿照忽然想起一事,連忙道:“王爺,我的血可以解毒,你喝我的血。”
說着不等趙景川說話,便劃開了手腕,将滴血的手腕湊到趙景川的嘴邊。
趙景川猛地推開了她湊上前的手腕,怒道:“你想害死本王?”
他知道阿照的血可以解很多毒,不過他更加知道自己身上所中之毒,卻是與麒麟血相輔相成,喝了阿照的血只怕會死的更快。
他手臂用勁,捏緊了懷中的女人:“你就這麽想讓本王死麽?為了取我性命,你倒是什麽都能豁得出去!”
阿照被他緊緊摟着,骨骼擠壓得生疼,出言道:“王爺......疼......”
“這就疼了?本王讓你知道什麽叫疼!”
扶着她的腦袋,趙景川的唇壓了上,吻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狂風驟雨一般,壓得阿照喘
不過氣來。
阿照被放倒在地,那一刻她的腦子完全混亂了。
一片黑暗之中,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趙景川扯開她的裙子,把自己壓抑許久的欲望與憤怒統統都交付給她。
黑暗的石室之中,嬌喘聲低抑如泣。良久之後,一切都平靜下來。
他依然喘着粗氣,抱着溫軟的她,用下巴上的青胡茬子不斷摩挲着她光滑的額頭。
“王爺......”她軟軟地道,她完全亂了,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趙景川“嗯”了一聲,冷笑道:“怎麽?本王的功夫比你師兄如何?”
“我......我和他什麽都沒有!”阿照聞言心裏冰涼,淚珠一滴滴落在他的胸膛,趙景川卻是無動于衷。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阿照顫聲道:“我是你的人,這一生便只是你人......你可以惱我、恨我、甚至棄我,可是......你怎麽能如此輕賤我?”
趙景川冷哼一聲:“你的戲倒是很足!”他喘着粗氣翻身而上,深重的吻再一次落下,瘋狂地糾纏,阿照被折騰的徹底沒了精神,在趙景川的身下沉沉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她輕輕一動,手就被趙景川的大手拿住。
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石門似乎移開,有人叫道:“快!快點燈!”
趙景川皺了皺眉頭,握緊阿照的手沉聲喝道:“不許點燈!先滾出去!”
幾個前來相救的侍衛聽到趙景川的聲音都是一愣,但随即就聽到了個嬌軟的女子聲音輕輕呻吟了一聲。
其中一個帶頭侍衛一下子明白過來,連忙道:“是!王爺......我等在外相候......”
阿照手腕上的傷被趙景川握住,鮮血直流溫熱的血落在趙景川的手上,他卻沒有放松絲毫。
拉着阿照坐起,他親自動手為她整理好淩亂的衣衫,附在她耳邊悠然道:“就算你師兄讓你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人盡可夫,本王還是舍不得叫你被人看了去......阿照,你知不知道什麽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