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熠熠生輝的夜空中,伴随着煙火的奪目璀璨光芒,鼎盛的人聲。周時景扶住沈淩的指尖微微僵硬,泛起一絲冷意。
他抿了抿唇,凝視住沈淩的眼神半晌,最後終于能夠動了動指尖,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想了想,他摟住沈淩的腰身,攙扶住她正舉步走下樓梯時,卻不期然撞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岑靜抱臂站在不遠處正望着他,與那些正伏在護欄上背對着他們的人群不同,她一個人背倚靠在牆壁,姿态悠閑,不知這樣看了他們多久。
她也只着泳衣,細細的肩帶從胸口處延伸至脖頸後面,□□出大片如雪肌膚,将鎖骨勾勒得深邃而誘人。她揚起唇角意态悠閑,明明神情極為閑散,但盯着他的眸光中卻泛着一絲冷意。
周時景只是頓了頓,繼而又變成以往淡漠疏離的樣子,他并不慌張,只是從容又淡然地繼續松松摟着沈淩的腰身,一步一步走下舷梯,将熟睡的沈淩安然扶回房間,給她蓋上了被子。
耳邊終于恢複了寂靜。
海深如夜。
沈淩睡得安穩,不知過了多久,陽臺傳來的光線也只是泛着月光的粼粼碧波,顯得淡遠而幽靜。她察覺到頂層的宴會也應該散了時,喉嚨幹涸不已,起床為自己倒一杯水。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聽到一些微弱的談話聲傳來,察覺大概是宴會過去,還有人沒散吧,于是試着推開門,探了探外面的景況。
也不知是何時回到的床上,記憶之中存留的最後片段還停留在舷梯處盛大的煙火之時,她記得她那時待在周時景身邊,恍惚在那個時候睜開了一絲眼簾,看見了岑靜的身影。
她推開門,這裏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入住的同事們此時居住的房間已全部關閉,只有天花板的花燈發出悠悠光芒,和睡前的宴會時分相比,此時大概已是深夜,靜極了,也柔和極了。
沈淩感嘆大概是幻聽,正欲關上門時,卻又聽見幾聲談話聲傳來。
低低的,清冷的,是極為熟悉的聲音。
時景?
他這個時候還沒睡麽,在和誰談話?沈淩下意識踏出房門,循着聲音望去時,這時,她聽到了一道聲音:“若是被偷拍到了,你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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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極細微,被刻意壓低,然而在這樣靜寂的夜,沈淩仍是大概聽出來是誰在說話。
岑靜。
時景似乎回答了什麽,沈淩卻再也聽不見。沈淩倒是不知道,這樣的深夜,時景和岑靜會聊什麽。不過偷聽實在不是一件妙事,想了想,她仍是輕輕關上了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又躺回床上。
清晨
海邊的清晨多了一絲涼意,撲面而來的海風将人的頭發吹得淩亂不已,靓麗的女星與高大帥氣的男星紛紛站在甲板上感受來自大海的澎湃與廣意,看起來養眼不已。
過完這一個上午,他們的小假也就過完,即将回到公司開展新一輪的忙碌生活,是以大家都紛紛感嘆時間流逝之快,尤其是歡樂的時光。
只讓沈淩覺得奇怪的是,在她下樓遇見岑靜時,她與岑靜相互致意,然而岑靜看向她的目光卻極為寡淡,只冷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上樓的姿勢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和岑靜的交往只限于之前在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她偶遇周時景,當時周時景在和岑靜談事情。當時她和岑靜簡單打了招呼,卻并未有如今這樣的冷淡。
想了想,沈淩覺得如何也想不通,索性放棄然後回到房間,給包子喂它喜歡的小魚片。她和包子正在房間逗樂,卻突然響起幾聲敲門聲,随着她的一句“請進”,周時景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時景?”沈淩好奇地打量一下他,随即又笑了起來,“你來做什麽?”
周時景抿了抿唇,看了眼吃的正香的包子,又看向沈淩,“下午就要返程,你收拾好行李了麽?”
沈淩點點頭,無奈笑道:“你就是想問這個啊。諾,早收拾好了,你看。”她指指床邊。
周時景只是随着她的指尖順勢望了一眼,然後只是淡淡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沈淩好奇叫住他,“時景。你有什麽事嗎?”
周時景回轉過身,清冷修長的身姿不變,他凝視着她幾秒,然後又不着痕跡将視線轉開:“我在想。會不會有一天,你會記恨我。”
沈淩怔住。片刻後,她又笑了起來,“好好的怎麽會記恨你?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這句話讓周時景周身的氣勢更肅然冷清了幾分,随即他點點頭,又變成素日裏淡漠的樣子,淡淡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擡步走出了房間,将門也輕輕掩上。
用完午餐,大家就紛紛聯系自己的助理表明自己即将到達的位置,有些藝人還要奔赴國外,有些記者要去往外地,有些高層需要返回公司。不出所料,林承瑾也在此時此刻給沈淩打來了電話。
他的電話總是極為合适又不突兀,總在她想念的時候接到。他的聲音也一向柔和動聽,在她最想念的時候聽到。
“在哪裏?”他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和以往一樣的溫柔,含着淺淺的笑意與寵溺,在她聽來卻像是對待小孩子的口吻。
“馬上就到站點了。”她吸了吸鼻子。
“感冒了?”
“沒有。”她極快速的搶白,又不知該說什麽,只好又沉默下來。
電話那端的背景音很靜,沈淩很清晰地聽到林承瑾發出兩聲清淺的笑聲,然而是低沉的,似乎是含着些落寞的。頓了頓,他複又揚唇開口道:“林哥哥馬上就到。站在那裏不要動。林哥哥來找你。”
她聽見這句話,鼻子泛酸,幾乎要掉下淚來。她連着兩日在外原本想遠離林承瑾,仔細疏導自己的心意,卻每每失敗,腦子裏只剩下從小到大與他的點點滴滴。
他從來都是這樣關心她的。
像照顧一個妹妹。
到達大廳的時候,寬闊明亮的鏡子照映出她的身影,她仔細打量了自己幾分,沒有姐姐的外貌,
沒有姐姐的能力,沒有姐姐的認同度。和林承瑾一起出現的名字,似乎只有沈敏嘉。不止父母,姐姐,就連外界的所有人,也都像父母一樣無視她,忽略她,縱使林承瑾對她格外優待,也從未想過她會成為沈敏嘉和林承瑾的阻礙,就像你用了許多年拼命争取一份合法的待遇,但別人仍覺得不值一提。
她并沒有伫立許久,就看見林承瑾朝她走來。他仍然穿着質地精良散發着柔和色澤的白色襯衣,看向她的神情如平時一樣微微含笑,黑亮如寶石一般的瞳孔此時正凝視着她,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待走到她面前,他眼睛微彎,慢慢朝她伸出雙臂來。
她原本想要以一種和之前的态度成一樣的神情來面對她,但一當看見他微微含着笑意的模樣,修長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來,伸出雙臂将她擁入懷抱時,所有的矜持與沉着在一瞬間土崩瓦解,她鼻子酸酸的,大力将他一把擁住,頭埋進他的胸懷,狠狠呼吸着屬于他的好聞的氣息,不願再松開一分一毫。
林承瑾好笑地輕拍她的背。好聽的聲音帶着一點鼻音:“又不是很久沒見林哥哥,嗯?”
沈淩癟了癟嘴,終于将頭移開他的胸懷,不舍而小聲地道:“才沒有。我是想念林哥哥做的飯。游輪餐太難吃了。”
林承瑾揉了揉她的發頂,笑意寵溺,“喜歡的話林哥哥回去給你做。”
“好。”
沈淩沒有帶多少行李出去,只簡單收拾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就更簡單,姐姐沈敏嘉再在這裏偷幾天懶才回去,沈淩的工作也開始進入正軌,忙碌起來。
周時景的第三次節目比賽錄制馬上又要開始,他很忙,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
沈淩閑暇在家時必做的一項飯後運動是溜貓。
事情起因在前些天,沈淩給包子喂小魚片的時候,發現它又圓滾了不少,于是點着它的額頭,“不知不覺你竟然這麽胖了。怪不得我上回抱你的時候吃力,怎麽,你承認不承認?”
包子肯定是不承認的,當即叼起小魚片撇開頭,扭轉了身子換了個方向繼續津津有味吃的自在。
沈淩不放棄地将它轉回自己面前:“說你兩句都不行了?你就是胖,小胖貓。”
包子停下吃小魚片的動作,擡起頭睜大眼睛看了沈淩半晌,然後舔了舔嘴我見猶憐地叫道:“喵。”
沈淩心又一軟,包子太會來事,每次用這樣的眼神她就沒有抵抗力,比如每次喂完它魚片後,它這樣看着它,于是沈淩就會多丢給它一些魚片。
可是眼看包子馬上真的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包子,她只好忍痛橫眉冷對:“吃完飯休息半個鐘頭就下去運動去。再叫就現在就下去。”
于是每天下午的溜貓行動正式開始。
她給包子戴上項圈和牽引繩,包子近來鬧騰的厲害,拒絕接受任何多餘的物品加附在自己的身上,嗯,是個高冷的貓。
她沿着小區慢慢牽着包子往外走,包子掙脫的厲害,她只好跟在包子身後,随着包子的步伐走。不遠處是一個兒童游玩區,相差一個拐角就可以聽見每天從那裏傳來的小孩子歡快的聲音,包子
似乎格外喜歡那裏,總是朝那個方向奔走。
沈淩很無奈,她跟不上包子敏捷的步伐,只好小跑着追上。然而包子甩了甩腦袋,不知怎麽竟就掙脫開了項圈,沈淩手中牽引繩一松,連忙追趕着包子:“包子,哪裏去?包子,包子!……”
可是包子一眨眼就鑽不見了。
沈淩追的口幹舌燥,順着包子的方向跑去,好不容易終于看見站在臺階上的包子,透着臺階上的雕花細紋縫隙望着裏面的玩耍的小孩子,一只前爪還搭在縫隙上。
那些小孩子也有意親近包子,看見包子後紛紛好奇地跑到它跟前逗弄着它,看見沈淩這個主人來了之後,卻反而縮手縮腳了一些。
沈淩看見包子被人喜歡當然高興,慶幸的是包子并沒跑遠,将項圈重新給它戴上,拍拍它的頭獎勵了一片小魚仔。
裏面的小孩子好奇地道:“姐姐,你喂的什麽?”
沈淩揚了揚手中的魚仔:“小魚仔,小貓最愛吃的。”
小孩子們歡快地躍躍欲試:“給我一片吧,我來喂它。”
“我也要喂。”
“我也要。”
沈淩失笑遞給它們兩片,“只帶了這麽多。”
小孩子們愛玩,包子又很乖巧,纏着玩了不短的時間,小孩子們天性活潑,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巧前面有一家私人的手工小店,夏夏以前眼饞裏面的一件東西很久了,但這家手工店很少開門。這時店主正好在營業,于是她将包子托付給這些小孩子,說道:“姐姐馬上回來,擺脫你們大家照看一下包子好不好。”
小孩子們點頭興高采烈:“好。”
沈淩拍了拍包子的頭,将它的牽引繩松松系在欄柱上,于是走去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