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瞬間,大殿裏就響起了驚嘆聲,什麽?一百種字體?
皇上也被周錦的話點醒,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果真,宋硯這幅畫,是由一百種字體的“壽”組合成的一個大大的“壽”。他滿含笑意,誇贊道,“想不到我兒如此別出心裁,竟然能夠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這畫如今不僅僅是一副畫,更是一副絕佳的字帖啊!”
趙嘉禾也沒有想到,這幅畫竟然暗藏玄機。她看到皇上眼裏滿是笑意,瞧宋硯的眼神也甚是和藹。就知道宋硯暗搓搓在刷好感,只是,如此場合,難道不需要收斂鋒芒嗎?
太子差點咬碎了一口牙,他狠狠地捏着手中的酒杯,暗恨道,宋硯!竟然還敢在他的面前出風頭!好啊!膽子真是好啊!
皇後溫柔地拍拍周錦的手,“還是錦兒心細如發,本宮都沒有發現字畫的玄妙呢!真不愧是我們京城第一才女啊!真不知道到時候哪家的小子能夠配得上你。”
周錦嬌俏地靠在皇後身上,撒嬌一般,“姑姑,我哪有您說的這麽好啊!”
皇後笑呵呵地點點她的鼻尖,“當然有啊!你是我們周家的嫡長女,身份尊貴,自是擔得起本宮的誇獎。”說完,轉頭對着皇上溫聲說道,“臣妾還想着,錦兒年滿十五,已經及笄了,也要相看夫婿了,所以臣妾想為錦兒求一個郡主封號,免得到時候她在夫家受氣呢!”
衆人心知肚明,皇後這話,明顯就是謙辭了,先不說周家出了個皇後,光是周家世代清貴,周錦嫁人後,夫家也欺負她不得。
皇上沉吟一下,一個郡主封號罷了,今日皇後生辰,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是不能拒絕的。大手一揮,朗聲道,“那便封為錦和郡主吧,賞賜黃金千兩,雲錦十匹,蜀錦二十匹,享郡主俸祿。”
周錦聞言,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喜色,但是這件事情姑姑早就與她說過了,她也能保持面色冷清,不至于喜形于色,于是她很是矜持地跪倒在地,盈盈拜下去,纖腰折出恰到好處的曲線,更顯身姿曼妙,“謝主隆恩。”
趙嘉禾瞧着這未來皇後娘娘行事很是沉穩,寵辱不驚,心下贊道,不愧是可以成為皇後的人,就要這樣子,郡主算什麽,到時候周錦可是要做皇後的。不像她,如果是她被封為郡主,她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這只是個小插曲,送禮還得繼續,皇子們的禮送的差不多了,就該是大臣們送了,陸陸續續,一個接一個,趙嘉禾的眼睛都看不過來了,她只覺得眼前是一座座移動的金山,想到皇後就這樣辦個壽宴,就坐收金銀無數,簡直羨慕。随後不免又想到她那無緣的小金庫,悲從中來,她覺得,她還是走不出這段悲傷的往事……
宴會自此到達了高潮,歌舞升平,沒一會兒,皇上身有要事,先行離去,皇上一走,大家明顯自在起來,交杯換盞,言笑晏晏。瞧着外面鵝毛大雪,皇後興致起來了,便提議去禦花園賞雪,衆人也紛紛附議,于是,大家浩浩蕩蕩地去了禦花園。
寒風一吹,雪飄在身上,趙嘉禾雙手插在袖子裏,哆哆嗦嗦地跟在後面,只覺得這夥人吃了沒事幹,他們這些貴人一個個身上穿着麾皮大襖,手上還揣着小暖爐,不知道這冰天雪地,春寒刺骨啊!他們這些奴才只是一件簡單的棉衣,寒風一吹,這冷風只往衣裳裏鑽。
宋硯側頭,看到趙嘉禾縮着脖子,像是一只鹌鹑,嘴唇被凍得有些發紫,眼前哈出白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臉。想了想,往她那邊靠了靠,離得近了,兩人也能互相取取暖。趙嘉禾被他碰了一下,以為他覺得兩個人在一把傘下有些擠,順從的往旁邊走了走,用眼神問“這個距離合适嗎?”
宋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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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收回目光,冷死她算了。
宮女們的速度很快,他們到禦花園的時候,亭子裏已經挂上了帷幔,桌子上也已經備好了瓜果點心。皇後領着周錦率先進去,因為亭子的空間有限,所以這次男女分開,皇後這邊是一些妃嫔貴女,其他大臣就在另一個亭子裏,所幸兩個亭子相隔不遠,互相也能交流幾句。
皇後捧着一杯茶抿了幾口,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要不我們來一場詩詞會吧?正好大家聚在一起,京中這麽多的小才女在這,今日大雪紛飛,瑞雪兆豐年,我們以雪為主題,賦詩作畫都可,到時候誰拔得頭籌,本宮就讓她在本宮今日的壽禮中選一件,賜予她,如何?”
衆人聽到皇後這樣說,都難免有些意動,今日皇後的禮物大多都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就像是太子的那株紅珊瑚樹,如果真的贏了,那不是珊瑚樹也是自己的了?
随即看了一眼坐在皇後身邊的周錦,她淺笑盈盈,胸有成竹,瞧着很是自信的樣子,大家又都洩氣了。周錦一個大才女在這裏,她們如何贏?皇後這話,明顯就是想讓她們做一下綠葉,用來襯托一下周錦。
衆人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面上還是很感興趣地附和道,“娘娘所言甚為有趣,正好大家都來比一比,把大家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
“是啊,有彩頭在,我們可得用心比啊!”
皇後招招手,就有宮人擺好了紙墨筆硯,衆人面面相觑,猶猶豫豫,誰做這第一片綠葉呢?
一個長相嬌俏的小姐第一個站起來,紅着臉,盈盈一拜,“大理寺卿陳志清之女陳妍容,獻醜了。”雖然儀态很是得體,但是說話的聲音有些小。
皇後溫柔地笑笑,陳妍容像是被鼓勵到,深吸一口氣,抱起一旁的古琴,優雅地坐下來,素手輕彈。
趙嘉禾剛剛聽了一夥大老爺們在這裏談論政事,很是無聊,不期然聽到隔壁亭子裏傳來悠悠的琴聲,婉轉悠揚,好好地幫她洗了洗耳朵。
男人們也停下來,宋钰把扇子一收,贊嘆道,“這位小姐琴技不賴啊!聽這曲中意,似是詠雪,清冷孤傲,像是冬日寒梅,凜凜獨自開,好曲!”
趙嘉禾:……她只是覺得這曲子好聽,那些什麽曲中意,什麽東西?宋钰不是這是個精通吃喝玩樂的纨绔皇子嗎?琴這麽高雅的東西他真的會嗎?确定不是胡謅?
難得旁邊的人很是附和,“确實意境很是不錯。”
“這是陳兄的閨女吧?”有人認出女子的身份,轉頭跟人說話。
陳志清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正是小女。”聽到這麽多人誇贊自己的女兒,他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邊琴音一停,皇後很是愉悅,“這首曲子為何本宮從未聽過?”
“回娘娘的話,此曲名為《寒情》,是臣女自己閑暇之時所創。”陳妍容得到了皇後的稱贊,也很是欣喜,回答的聲音也不再是剛才的唯唯諾諾了。
皇後擺擺手,貼身宮女捧了一只蝴蝶灑金釵上來,“你的曲子很好聽,本宮這只釵賞賜給你了。”
陳妍容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得到賞賜,很是激動,“謝皇後娘娘。”接過釵子,才發現這只釵是屬國上貢的暖玉釵,釵子的上首是一只振翅欲飛的花蝶,很是栩栩如生。雖不是價值連城,但也是名貴異常。
周圍的人都投來豔羨的目光,有了陳妍容的好開頭,餘下的小姐們也都躍躍欲試,個個花樣百出,才藝展示得很是熱鬧,只是随後的賞賜,除了很是出衆的人,其他都是很簡單的一些首飾。
一圈下來,在場地人當中,就只剩下周錦還未曾上場。周錦站起身,身姿綽約地行了禮,“錦兒獻醜了!”
趙嘉禾瞪大眼睛,來了,壓軸戲來了!
周錦吩咐宮女在庭院裏擺了幾塊畫布,左右手各拿了一只筆,蘸上墨,雙手飛快的在畫紙上揮動。
“天哪!她用兩只手同時作畫!”
“畫的景物好像不一樣!”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啊!”
……
周圍全部是驚嘆聲,皇後臉上挂着滿意的笑,捧着香茶淺淺啜飲。
趙嘉禾離得遠,只看到周錦兩只手都在動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麽。只是隐約看到那些貴女臉上,滿是欽佩。她心底有些癢,很想去看看,可是宋硯一直坐在這裏,她也不好離開。
宋钰倒是一搖扇子,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我倒要去瞧一瞧,這京城第一才女的風采。”
也有跟他一樣想法的人,推搡着一起去了,趙嘉禾暗暗着急,宋硯怎麽還不去啊?應該先去和未來的妻子見見面啊!
宋硯不動如山,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對于他們看熱鬧的行為一點兒也不熱衷的樣子。趙嘉禾只能收起心裏那點小心思,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
一炷香之後,周錦将筆放下,轉身回到了亭子裏,端起一杯茶,又轉身來到了畫布前。衆人不解,端杯水出來是幹什麽?作畫渴了?
周錦拿了一支沒有用過的筆,沾滿茶水,往畫上一揮,茶水四濺,瞬間氤氲開來。
“啊!”大家都發出可惜的聲音,周錦這是瘋了嗎?往畫上灑水?!這好好的一幅畫就這樣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太子:宋硯,你特麽太秀了!
宋硯:放開我,我還能再來一百種字體!
作者卑微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小天使,你能收藏一下我的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