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劉春生看了看周圍,拉過她小聲道:“我有一個老鄉,這次他就是被分配到馬廄當值,今日我去找了他,他爽快地借了兩匹馬給我。”

趙嘉禾心下一喜,催促道:“我們快去吧,不然離那些人越來越遠了,到時候就跟不上了。”

劉春生心下疑惑,他們既然是偷偷進去,不是離他們越遠越好嗎?怎麽還自投羅網呢?他将心底的疑惑問出口,趙嘉禾腳步一頓,“狩獵場還是很危險的,我們不應該距離他們太遠,不然容易遇到危險……”

劉春生聽她這樣說,頓時拍着胸脯保證,“我會保護你的!俺從小跟着俺爹山上山下的跑,啥危險沒見過啊!如今不還好好的在這,沒啥事呢!”一說到他的英勇事跡,他又不自覺地冒出了口音。

趙嘉禾松口氣,看來他是沒懷疑她的話了,看他信任的樣子,難免有些心虛,她摸了摸鼻子,左顧右盼地溜到了馬廄處,果然不遠處站了一個瘦瘦的男孩。

“阿樹!”劉春生喊了一句,邊走邊沖那邊的男孩兒揮手示意。

叫阿樹的男孩轉過身,興奮地跑過來,“春生哥,你來了!”

阿樹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長得很是精致,眼睛大而圓,黑白分明,一笑,露出嘴角的小虎牙。

“咦?這個哥哥好好看哦!”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趙嘉禾,眼睛撲閃撲閃,很是可愛,可是趙嘉禾卻不知為何,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厭惡。

她垂下眼簾,假裝沒有看見他的好奇,馬虎的劉春生倒是沒有注意到趙嘉禾的情緒,一拍腦門,對着趙嘉禾笑着說道:“差點忘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鄉,趙嘉樹。”

然後轉頭對着趙家樹說:“這是小禾子公公。”

趙嘉禾身體一僵,霍然擡起頭,死死地盯着趙嘉樹,眼底似有暗潮翻湧。趙嘉樹被她的目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怎,怎麽了?”

劉春生也發現了趙嘉禾的不對勁兒,輕輕拍了一下趙嘉禾的手臂,關切的問道:“小禾子,怎麽了?”

趙嘉禾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的失态,重重的呼吸了一下,盡量以自己最平靜的聲音說道:“沒事,只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男娃娃!”

劉春生松了口氣,還以為啥大事呢!他笑了笑,仔細地在趙嘉禾臉上來回巡視,“哪有!你長得也好看啊!我覺得你才是我見過最俊的男娃娃嘞!”

趙嘉禾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心底涼涼地冒着寒氣,她可不是什麽男娃娃,只不過是一個被父母放棄的賠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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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禾在宮裏沉浮了這麽久,很快就收拾了情緒,從馬廄裏牽出一匹馬,率先上去,“劉兄,我先行一步,你盡快跟上即可!”說完,狠狠地抽了一下馬鞭,馬揚蹄狂奔,絕塵而去。

劉春生看她上馬的姿勢很是灑脫,帥氣逼人,忍不住贊道:“好身手!”

趙嘉樹愣愣地看着她飛快消失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剛才那位小公公的眼神真的是吓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他困惑地說道:“春生哥,那個小公公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劉春生摸摸腦袋,皺眉道:“不會吧?小禾子公公人很好的,可能是你年紀小,與她不是很投緣?”

趙嘉樹:……這是什麽理由?

他沉默下來,剛才那個小公公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們應該……似曾相識。

劉春生快步走進馬廄,牽出剩下的那匹馬,一蹬,就坐上了馬背。他坐在馬上,說:“阿樹,我就先走了,等會兒我獵幾只大兔子回來,咱們吃烤兔子!”

趙嘉樹笑開,高興地點頭,說道:“嗯!那我等你回來!”

劉春生一拍馬臀,往趙嘉禾的方向追去。他的,馬術極好,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趙嘉禾,她好似有心事,愣愣地牽着馬缰,任由馬自己信步走着。

他疑惑道:“小公公,我們不走嗎?”

趙嘉禾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他一出聲,她被吓了一跳,差點摔下馬去。她握緊缰繩,心有餘悸的說道:“走,走,我們走吧!”

劉春生看她的臉色發白,擔憂的說:“你是不是身體不适?要不我們回去吧?”

趙嘉禾一愣,看着劉春生眼裏的擔憂,心底劃過暖流,“沒事,只是剛才差點吓到了,緩緩就好了。”然後左右看了看,“我們還是先找到他們的人在哪裏吧?”

劉春生聞言,翻身跳下馬,在周圍觀察了一下,指着一處灌木叢道:“應該是往西南方向去了,你看,此處的枝葉被折斷了,斷口的方向指着西南面,附近也有馬蹄印,我猜他們是往西南去了。”

趙嘉禾震驚的看着他,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能力,簡單的幾處細節,就能夠推斷他們的去向。劉春生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解釋道:“小時候經常打獵,這種東西都是要爛熟于心的,否則,不小心碰到附近有兇猛野獸的情況,那可就危險了。”

“那我們是要往西南方向追嗎?”

趙嘉禾沉吟,說道:“不,我們往東北走!”不知道為何,她的腦海裏一直是剛才出發前宋硯暴戾的模樣,她有一種直覺,宋硯去的是東北方向,他似乎無意那張黃金弓。

劉春生:……

剛才不還說要跟着大家夥嗎?算了算了,狩獵哪裏不可以?他努力保護好她的安全便是了。

打定主意,他點點頭,道:“那我們就去那邊!”

趙嘉禾一拉馬缰,掉轉方向,兩人一齊往東北而去。

行至一段時間劉春生勒着馬缰,指着地上的血跡道:“這裏有一些動物的皮毛與血跡,這附近有人在打獵!”

趙嘉禾也順勢望過去,那裏有一縷蘸着血跡的動物毛發,看樣子應該是一只兔子。她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袅袅冒起一縷青煙,指着那縷煙道:“那邊有人生火!我們先去那邊吧!”

趙嘉禾說完,率先而去。

劉春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偷摸摸的溜進來的?!

他想追上去喊住她,可是趙嘉禾的馬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跑得賊快,他一時之間還沒有追上。等他追上的時候,發現趙嘉禾已經下馬,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

不遠處生了一堆火,上面架着一個處理好了的兔子,正滋滋的冒着香氣,油光光的,看着美味極了。一身白色勁裝的俊秀公子正随手撥弄着火堆,一看就是他在這裏烤兔子。

他看趙嘉禾的架勢,再想一下今日見到的那個皇子,也是身着白衣,頭戴玉冠,芝蘭玉樹的站在院子最前頭,他頓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說道:“草民,參,參見皇子殿下!”

趙嘉禾:……簡直沒眼看,一高高大大的漢子,縮成一團,像什麽樣子!

她別開眼,果真看見宋硯興致盎然地看着劉春生,“我們見過的,你忘了,今天早上你的粥還是托我帶給小禾子的呢!”

趙嘉禾:那粥明明被你喝了好嗎?

她眼睜睜的看着宋硯睜眼說瞎話,又不敢說出口,郁悶得不行。

劉春生還以為宋硯是在責怪他使喚皇子,立馬以頭搶地,恭恭敬敬地磕了頭:“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計較草民的過失。”

趙嘉禾看着劉春生一直不停的磕頭,額頭已經見紅,好生可憐,忍不住喊了一句宋硯,“殿下……”

宋硯看她目光透着哀求,對他一片維護之情,頓時興致全無,恹恹地将火上的兔子翻了個面,涼聲道:“起來吧!”趙嘉禾聽這意思,知道這就是沒打算追究了。擺擺手,用眼神示意劉春生趕快站起來。

趙嘉禾看宋硯的兔子好像沒有調料,只聞到肉的香味,味道單調。她記得剛才下馬的地方有幾株好像可以作調料的植物。她快跑幾步到樹下,果然找到了兩株百裏香,她摘了一把葉子,跑回火堆旁。

“殿下,奴才剛剛找到一些百裏香,撒一些在兔子上,味道會好一些。”趙嘉禾剛打算把葉子往兔肉上灑,宋硯嘲諷道:“別拿一些雜草弄髒了我的兔子。”

趙嘉禾手一頓,吶吶地收回手,失落地起身,垂眸看了一眼手裏的綠色葉子,心裏反駁道:才不是雜草呢!她小時候經常會去河裏摸魚,家中的鹽很是精貴,父母不讓他們動,村裏一個在酒樓做夥計的人告訴他們,那種草也可以作調料,會讓魚的味道變得鮮美醉人。

宋硯看她背影孤單地離開,心忽然狠狠的跳了一下,脫口而出:“兔子如果弄髒了,那你就全部吃了!”

趙嘉禾立馬轉身,興奮的将百裏香灑在兔子上,兔子上一片綠,宋硯呼吸一窒,氣悶地扔了棍子,“你來烤,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烤出什麽美味珍馐!”

趙嘉禾接過棍子,左右翻轉,尤其是讓沾有葉子的一面在火上烤。宋硯惱怒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妥協,随手拿着匕首把玩。這把匕首上面還有血跡,看來剛才他就是用這把匕首處理的兔子。

劉春生看着宋硯姿态閑适地坐在一旁,而趙嘉禾含笑烤着兔子,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一幕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

就像是他爹娘之間的相處方式……

想到這裏,他激靈一下,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宋硯:小禾子烤的兔子真香!

趙嘉禾:不是嫌棄嗎?你別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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