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糖水

洛家二小姐不見了幾日,洛家已經開始派人去尋了起來,去各個賭坊和花樓裏面去找,介不見人影。

“你說依兒她去哪了?怎的幾日都沒回?”柳氏心裏已經開始焦慮了,他總有一些不安。

兩年前盛兒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的,無論他們如何去尋都尋不到,一個人又怎會就這樣憑空消失?

“你問我我去問誰?”洛家主面色陰沉,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她的壽辰了,又出這些幺蛾子。

“你說依兒不會出什麽事了吧?”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眼前的不禁發黑,這可是他最後的女兒了!若是出了什麽事他還怎麽活?

洛家主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能出什麽事,如果有人綁架求財早就找過來了,肯定是那個混賬又跑到哪個花樓裏躲着了。”

莫不是又欠了一屁股的債。

聽她這麽一說,柳氏心裏好了一點。

“若不然就是在哪個情郎的家裏待着,我跟她說過多少次!以後若是真叫人打死,可別怪我沒救她!”洛家主臉色沉的發黑的怒呵。

是的,洛家二小姐不止喜歡去勾欄院招小倌,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去勾搭那些有婦之夫做茍且之事,經常在別人家過幾夜是常有的事。

柳氏想了一下,覺得有這可能,微松了一口氣,可是聽見自己妻主這般說自己的女兒,他可就不樂意了:“這能怪依兒嗎?還不是那些賤人不守夫道看我們有錢才勾引依兒。”

“哼,就你這樣慣着她,遲早出事!”

柳氏理了理衣物,不甚在意:“我們有的是銀子,有什麽是銀子不能搞定的?再說等那賤種和世女成親了,我們多了一個靠山,還怕什麽。”

這裏洛家主沒有反駁她,确實以後她有錢有勢她還怕什麽!

“家主家主,有二小姐給的信件。”管家急急跑進了主堂。

信件?

“她又弄什麽幺蛾子了?人怎麽沒回來?”聽見洛依有信件,洛家主也稍稍心裏也松了口氣。

接過管家手上的信件打開,确實是她的筆跡。上面寫着她現在在京城外面的一個鎮上,她在鎮上見到一個好看的公子,等玩夠了便回去,定在壽辰前回去。

信裏還帶着一股流裏流氣,像極了洛依的為人。

洛家主将信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一臉憤怒:“我就道這逆女能出什麽事,淨去幹這些丢我臉面的事!”

柳氏一臉急切的看着洛家主:“怎麽了,依兒說了什麽?”

她直接将信甩給柳氏:“能說什麽!就是看到哪家公子俊又去做那些茍且之事,去花樓還不夠非還要去找人正經人家的!”

別到時候甩不掉又到她府裏鬧事。

這麽一聽柳氏終于松了最後一口氣:“沒事便好了,你管她做什麽不好。”

洛家主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再多說。

“公子現在在哪?”洛家主問站在一旁的管家。

“公子現在在庭院那邊。”管家回道。

一旁的柳氏冷冷一笑:“別讓他亂走就行了,像這種浪|蕩的人,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又偷偷跑去見他的情人。”

“這幾天看好公子,有什麽事立刻向我彙報。”洛家主覺得他說的有理,可別在這個關頭給她添亂。

“是。”

“下去吧。”洛家主朝管家擺了擺手。

等管家退出去後,一邊的柳氏才湊過來小聲說着:“那個賤人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就是為了那個司大夫?”

洛家主沉沉的點了點頭。

柳氏輕蔑一笑:“那司大夫也是個蠢人,好好的京城不呆,跑到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

洛家主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不過,受人尊敬又如何,沒權沒勢又有何用。”他不屑的的說着。

洛家主皺眉的看了他一眼:“莫要讓人聽見了,不然傳出去就麻煩了。”

“哼。”柳氏哼了一聲,他還不稀罕說他們這對狗男女呢。

“你有時間就去他那裏坐坐聊聊天,也好看着他。”

“什麽?為何要叫我去看着那個賤人?”柳氏聲音尖銳,他對那個賤種可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叫下人去看着不就行了。”

這個蠢貨,洛家主覺着自己對他越是沒耐心了:“現在他馬上就要同世女成親了,你趁這個機會跟他拉近關系,讓別人覺得你是個好父親,這般世女可不就更看重我們。”

柳氏依舊不願:“我怕我會被他氣死。”頓了一下又道:“再說,我對他好他還不一定樂意呢。”

整天總是在他面前那一副高他一等的模樣,就像他那死去的父親一般招人恨。

“你讓他一句又能如何?忍過這一時你以後都不必再見着他了,還能落個慈父的名頭,你還有什麽不樂意?”

想想也是,柳氏不甘不願的點點頭。

突然洛家主的眼中恲射出狠意:“還有,将那藥想辦法叫他吃下。”她當然不會甘心叫他好過。

柳氏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剛剛的不暢快一下子便消失了,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好。”

......

亭子裏洛少煊此時正在獨自下棋,青魄站在他的身旁,除此以外再無其他人。

下人都讓洛少煊叫退出外面了。

洛少煊單手撐着下巴,烏發披散在肩上,有一些許一直落到桌上。

“主子,事情都辦好了。”青魄沙啞的聲音響起。

“哦。”他撐着下巴不在意的應到,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枚棋子輕輕落下。

“他們是何反應?”

他問道。

“自是深信不疑。”

“啧。”真沒意思,這般簡單就相信了,看來他還是太高估他們了。

“現在柳夫郎端着糖水過來了,那糖水裏面加了絕子湯。”

他們是想叫洛少煊成親以後哪怕前面再受寵,沒有孩子最終也只能落個被休棄的下場。

洛少煊美眸微眯,勾出冷笑:“倒是想得周全。”話語間滿滿都是諷刺。

已将全部事情告知他。

“屬下先告退。”

“嗯。”

青魄剛走,庭院裏便出現了柳氏的身影,他旁邊的小厮端着着一個盤子。

洛少煊繼續下着棋子,似沒有注意到他。他緩緩走到洛少煊的面前,坐下。

見他獨自在下棋,笑的就像一個真正的慈父一般:“煊兒真是有閑情雅致。”

洛少煊依舊垂着眸下着棋,不曾擡頭看他一眼聲音慢悠悠的說着:“二爹似比少煊更有閑吧,怎的有空過來。”

聽到二爹兩個字,柳氏臉上的笑容一僵,差點沒忍住。

他想了想計劃,笑容更是慈善:“我們父子好久沒有在一起好好聊聊,想着你快成親了,以後就沒多大機會在一起聚了。”

“是啊,我們都有十七年沒有好好聊聊了。”洛少煊擡眸嘲諷的瞥了他一眼。

柳氏被他嘲諷的話弄的喉嚨一梗,竟一時不知說什麽。

洛少煊懶得跟他廢話就是,他将一枚棋子落下:“不知道二爹找少煊到底何事?”

聽他提起,柳氏才重新端起笑容,語氣輕柔:“也沒什麽事,只是近日天氣炎熱,我給你做了一碗糖水。”說着對身後的小厮招招手。

小厮上前将托盤放到桌上,柳氏直接将糖水碗放在洛少煊的面前,笑容越發的慈藹。

洛少煊淡淡的看着他,勾起莫名的笑容。

被他的詭笑吓的心頭一顫,柳氏差點以為被他識破了,想了想又覺不可能才對。

他慈藹的笑容有些僵硬:“怎麽了?”

“無事,只是二爹突然對少煊這般好,有一些不習慣呢。”他繼續下着棋,別有深意的說道。

“這說的什麽話,雖說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我一直當你是我自己的孩子,只是平時你太過不聽話了,所以我才那般冷落你。”

說的在情在理真情實意的樣子,若是換個旁人都要信上他幾分了。

洛少煊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看着棋盤。

依舊沒有喝糖水。

柳氏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急,他說道:“煊兒先喝了糖水在下棋吧。”

“二爹急甚?”

“也也不急,就是這是我特意給煊兒弄的,想讓煊兒嘗嘗味道如何。”被他這麽一問,柳氏一緊張說話有一絲不自然。

“這般... 那煊兒不喝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二爹的一番心意?”

“可不是嗎。”柳氏再次笑了起來。

洛少煊一副了然的點點頭,将糖水緩緩端起。

直接當着他的面将糖水潑進了湖裏。

然後回頭淡漠的看着他:“辜負了,二爹你又能如何?”

“你!”柳氏再也忍不住拍桌站起來,氣急敗壞的指着他:“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若是沒有洛家你就是個可憐蟲,真當以為自己是什麽大公子!”

現在的柳氏哪裏還有先前的慈藹,語氣惡毒尖銳,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耍潑的毒夫。

洛少煊像在看一個笑話般看着他:“二爹現在你就像一只臭蟲在垂死掙紮一樣。”說完笑容收斂,冷冷的看着他:“簡直可笑。”

柳氏氣得雙目帶着一絲猩紅,惡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似要将他大卸八塊。

身後的小厮趕緊過來扶着他的身子,小聲的附在他耳邊說道:“家主吩咐說暫時不要和大公子起争執。”

柳氏回頭惡毒的看着小厮,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聲音尖戾:“我的事何時到你來管!”說完又惡毒的瞪了洛少煊一眼,憤恨的離開了庭院。

一邊的小厮捂着臉對洛少煊行了個禮,急忙跟上去。

至此至終洛少煊仿佛都置身事外的模樣,他修長的手提起,将棋盤最後的一步出路鎖死。

他斜靠在亭柱上,看向湖面,嘴邊嗜着笑意。

好玩的就要開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