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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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頭就看見于溢的嘴角歪着,已經完全說不出話,血跡順着嘴角流到下颚。可見剛剛他的力道有多重。
“如果再讓我聽見你侮辱楊輕缈,這輩子你別想再開口說話。”顧庭恪揉着右手的動作一停,淡淡的威脅道,然後轉身出了審訊室。
徐橫舟和許芽芽面面相觑。顯然兩人都被他剛才這一串動作搞懵了,誰也不敢相信顧庭恪居然會沖動到出手打人,尤其還是在警局裏。忍不住猜測到底他和楊輕缈是什麽關系,只是一句誣蔑,就值得他這麽動怒。
但事情既然出了,還是得解決,徐橫舟輕咳了一聲,站起身。
居高臨下的彎腰看着于溢:“于先生,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向您道歉,但是您也的确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說帶有明顯抹黑意思的話。這樣吧,看在你主動向我們提供線索的份上,我們就不追究你妨礙公務了。也盡量勸勸讓楊輕缈女士不追究您侵犯她的名譽權。畢竟根據你這種在警局公然侮辱他人的行為,情節非常嚴重,要承擔民事責任,啊……說不準還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于溢着急的指着嘴。啊啊了幾聲,發覺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急的汗都出來了。
徐橫舟表情嚴肅的朝于溢的肩膀輕拍,鄭重的對他點點頭:“嗯,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很後悔。我現在去幫你問一問楊輕缈女士是否同意不對你進行追究責任。”走到門口朝許芽芽補了一句:“找人送于先生去醫院。醫藥費回頭找我報銷。”
許芽芽忍着笑,正色道:“好的,徐隊長。”
于溢看看門口,又回頭看看許芽芽,對她指着門口,又指着自己的嘴,似乎還想說什麽。
許芽芽學着徐橫舟的姿勢,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于先生,不要怕,我現在就找人帶你去醫院。”
**
聶晚意剛從檢驗室出來,一聽這事兒立馬就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許芽芽在電話裏也沒說清楚,就說顧庭恪在看審訊過程的時候突然沖進審訊室把人揍了一頓就出去了。
上來的時候,顧庭恪正背對着她站在窗邊。長身玉立,挺拔修長的身形在窗戶上形成一個個淺淺的投影。右手垂在身側,左手插在口袋裏。處之泰然。聶晚意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徐橫舟和許芽芽不在,正疑惑,緊接着洛允捧着文件從辦公室出來。
聶晚意拉過洛允,小聲問:“徐橫舟和許芽芽不在?”
洛允:“今天有人發現卓常的行蹤了,他們倆去找他了。”
聶晚意:“我剛剛聽說顧庭恪在審訊室打人了,是什麽原因?那個人是什麽人?”
洛允:“我剛才不在審訊室,不過我聽說好像是那個人叫于溢,是個沒有工作的小混混,平常也就跟大哥混口飯吃。他今天來是說有關于楊輕缈的證據,我聽芽芽說他的證詞都是帶有明顯誣蔑性質的,能不能采信還另說。好像就是他侮辱楊輕缈的時候,顧教授沖進來揍了他,還說如果以後再聽見他侮辱楊輕缈,就讓他以後再也不能說話。”
聶晚意點點頭:“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他。”
洛允點點頭:“藥箱在那邊的櫃子裏,你要是要用就自己去那兒拿。”
聶晚意輕輕走過去,拿起他的右手檢查,那只手僵了一下,然後他微微側身,低頭看着她:“你怎麽來了?”
聶晚意:“痛嗎?”
顧庭恪:“什麽?”
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覺得痛嗎?看看你這只手上的紅痕,力道不小吧。”
顧庭恪一挑眉:“适當的痛苦能讓人感到痛快。”
聶晚意松他的手,按照洛允剛才說的方向,從茶水間的小冰箱裏找出冰袋,用力按在他的手上。緊接着就聽見他極其壓抑的悶哼,滿意的笑了一下。誰知道一擡頭就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幹什……什麽用這種眼神盯着我,我臉上有東西?”說着就要擡手抹,被他另一只手握住,緊接着眼一花,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冰袋已經掉到了他的腳邊,安靜的躺着。
“你好歹也把這兒當成公衆場合,稍微克制一下,先打人又……這麽,不太好吧。”
他的呼吸逐漸靠近,幾乎就要呵進耳蝸:“會嗎?我不覺得,你覺得不好?”
聶晚意掙紮了一下,才剛想問他指的是打人還是……一擡頭就看見他湊近的唇,下意識擡手擋住他的唇角:“哎你別在這兒親我啊。”
掌心突然傳來濕熱,濕濡的舌尖輕輕掃過。聶晚意臉一紅,說了不讓他吻嘴,可也沒讓他吻手心啊。
他突然放開她,她踉跄了一下剛站穩腳,緊接着就聽見敲門聲和門鎖打開的聲音,洛允探頭進來:“顧教授,隊長喊你過去看卓常的審訊過程,但是交代你不能再打人了,因為這種情況局裏不給報。”
聶晚意蹭了一下手心,仿佛上頭的濕熱還在,麻癢的讓她忍不住攥了攥手掌。
洛允先去了審訊室,聶晚意也跟着他一起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來,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放心吧,比起我想吻你,我更加不想讓別人看見你為我享受接吻時的樣子。”
聶晚意還沒消散下去的紅暈騰地一下又上來了,瞥了一眼洛允,他已經一只腳踏進了審訊室外的監控室,應該沒有聽見。便用力拍了下他的手:“享受個鬼。”
徐橫舟:“這個月的九號,你在哪裏?”
卓常坐在對面,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頭低低的看着桌面:“忘了。”
“忘了?還是不能說?我們在胡納盛的家裏,發現了一個指紋。”徐橫舟分別将幾張圖譜一一擺在他面前:“這一張是你上次入獄時的指紋圖譜,這張是胡納盛家裏發現的,你說不出九號你人在哪裏,是因為你殺了人,所以你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是這樣嗎卓常。”
卓常擡頭,眼神在幾個人臉上來回流連。
半天,才道:“我沒有殺人,我只是進去偷東西。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我跟他又不認識我為什麽要殺他。”
徐橫舟:“你去偷東西,被他撞見,因為你剛出獄不想這麽快就又進去,于是就索性殺了他。”
卓常的雙手突然拿上來,身體前傾抵在:“怎麽可能,我知道殺人和偷東西不一樣,殺人是要償命的。我就算再進去坐牢,也不想死啊。”
徐橫舟:“那你說一說,你那天進入胡納盛家裏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點也不許遺漏,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卓常偏頭:“我以為他們家沒有人,就撬鎖進去了。屋裏很安靜,我以為沒有人就進去了,想看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結果一開門就看見那個男人躺在地上,我以為他暈倒了也沒敢喊他,我怕萬一他醒了看見我,所以我就趕緊出去了。我真的沒有殺他。”
徐橫舟:“你偷了什麽東西沒有?”
卓常:“我拿了他的手表,還有戒指。走到客廳的時候我發現還有一個戒指和一串手鏈。我也一起拿走了。”
徐橫舟:“東西呢?”
卓常嗫嚅道:“我賣掉了。”
聶晚意看着卓常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他應該不是殺死胡納盛的兇手,也許他真的只是個盜竊慣犯,只是不巧正好偷進案發現場,留下了指紋罷了。但如果他不是兇手,那麽線索又斷了,到底是誰殺了胡納盛又沒有任何頭緒了。
顧庭恪屈指摩挲了下嘴唇:“走吧。”
聶晚意跟上去,兩人一起下了樓。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背,聽見一聲悶哼。她笑了聲:“沖動是魔鬼,沒想到你會讓魔鬼驅策你的身體。他說了什麽?”
顧庭恪:“沒什麽。”
聶晚意也不問,楊輕缈是他恩人的小女兒,他維護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很感恩她的父親收養了他,還把他教的這樣好。就憑這個,她就應該支持顧庭恪維護楊輕缈,而且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楊輕缈是兇手之前,她就是清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新文鏈接來啦,我考慮了一下,還是寫了大叔X蘿莉那本,由于實在是太萌靳東宋轶那張圖了,腦補無限啊……好了言歸正傳,依舊溫馨無虐,依舊暖萌治愈,依舊專注發糖一百年,答應我,來一發收藏:
嚴肅總結一百問:靳教授對你說過最多的三個字是什麽?“來,吃藥”靳教授對你做過最過分的一件事是什麽?她舔舔唇:在我正強吻他的時候,拉開我去看實驗數據。對于他總是讓你吃藥這件事,你有什麽想說的?我想,其實你是我的藥。
#生命的最初和最終,我很慶幸都有你的全程陪同#
#某日,他沒來接她,她偷偷去實驗室找他。不巧他正在給學生講課,指尖握着培養皿,側站着。學生們看見她議論紛紛:她是誰,找人嗎?怎麽一直往裏看啊。誰家的學生這麽沒規矩,不知道……他擡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我家的。
成功結束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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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殺了他
顧庭恪敲了兩下門,樂樂很快就出來開了門:“顧先生來了,楊醫生在等您。”
顧庭恪嗯了一聲,熟門熟路的進了催眠室裏。楊輕缈正坐在窗前,披肩的一角掉在地上,手邊有半杯沒喝完的花茶。聽見身後有聲音,卻沒有回頭,仍舊只盯着窗外的那幾株矮叢。
幾乎都不用特意回頭,她都清楚的知道那道淡然沉穩仿佛踩在心弦上的腳步聲,是屬于他的。她就這麽背對着他,只用耳朵聽着他極淡的呼吸聲,輕緩的腳步聲,還有坐在椅子上發出的細碎聲響。
她不想看見那張清俊卻淡漠的臉,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壓抑着對他的感情,從來不敢向任何人表露。本來以為他們回一直生活在一起,但直到他回國。她才明白他的心始終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過。最後她甚至還跑到他的故鄉來,就是只想和他更親近一些,但從小,他就和任何人不親近,包括從小叫姑姑的她,他都禮貌疏淡。
顧庭恪閉着眼睛:“開始吧。”
楊輕缈拉起披肩,走向他:“小恪,你有害怕的事情了。”
顧庭恪:“我害怕的東西可不少,不過我想你認為的那一個一定不是其中之一。”
楊輕缈不急着開始催眠,反而慢條斯理的跟他說話:“工作其實也代表着傷痛,你不喜歡和別人有親密行為。但是每個人都會追尋與他人的聯系,比如朋友,比如愛人。讓我來幫你解除害怕,好嗎?”
顧庭恪依舊閉着眼:“你說的對。”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微蹙的眉角輕輕舒展開來,清俊之外更添幾分溫和。楊輕缈忍不住伸出手,這張臉到底和別人的,有什麽不同。明明都是只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為什麽……
顧庭恪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睜開,四目相對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下。那雙眼睛,漆黑幽深。較之從前不同的是,此時那裏透着淩厲的審視,手腕上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小恪,我……”
顧庭恪松開她的手,站起身就朝門口走去:“我想你今天狀态可能不太好,我改天再過來。”
楊輕缈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小恪,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從小到大,就因為你喊我一句姑姑,我從來不敢說自己喜歡你,但是你知道的,我們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說完這句話,她必須要極緩慢的呼吸,才能稍微克制住快速跳動的心髒。像每個對心愛男人表白的女人一樣,楊輕缈緊張的手心潮濕。她不知道顧庭恪會對這句話,做出什麽樣的回應。
顧庭恪:“我并不喜歡你,這和血緣沒有關系。”
楊輕缈的手緊了緊,裝作毫不在意的笑:“我知道卓常誣蔑我的時候,你還在審訊室裏打了他。你會這樣沖動難道不是因為你對我的感情嗎?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歡我的,只是因為對我爸爸,還有輩分的顧慮。但是在這裏只要我們都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知道的不是嗎?”
顧庭恪把楊輕缈的手從腰上拿開,正視着她的眼睛:“你想多了,我揍卓常是因為你是爺爺的女兒,我不會讓她受委屈。”
楊輕缈搖搖頭:“我是爸的女兒,也是楊輕缈。那是一樣的呀。你只是太執着于倫理輩分了,你忘了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我爸和你之間也沒有辦過任何的收養手續啊。”
“還有,你看看你這只手,這只手上的淤青還沒有散。你敢說你會下這麽重的手不是因為憤怒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發怒,更別說打人了,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情。小恪,為了你我可以不回國,如果你……”
顧庭恪甩開她的手:“不可能。”
見他轉身,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個聶晚意到底哪裏好?我哪裏不如她?我比她漂亮,更比她優秀。在了解你的這方面,我比她更了解你,你們才認識半年。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嗎?”
顧庭恪:“我不覺得你比她漂亮,更不覺得你比她優秀。我不需要她有多了解我,相對于被她了解,我更享受被她依賴。”
楊輕缈掐緊手心:“如果有人像誣蔑我一樣傷害她,你也會這麽憤怒的打人嗎?”
顧庭恪的手搭在門把上,頓了一下:“也許,我會殺了他。”
門鎖咔噠一聲重新上了鎖,楊輕缈頹然坐在椅子上,脫下手腕上的镯子就往門上摔,卻在脫手前的一剎那停住。眼眶熱霧酸嗆,這是他唯一一次送自己的東西。
那年她生了一場大病,足足在醫院住了半年時間才複原。這個镯子就是顧庭恪在那段時間送給她的,收到的時候,她開心的一夜都沒有睡着,護士來查房的時候還把她教育了一通。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戴着它,無論到哪裏發生什麽事,從來都沒有脫下來過。小心翼翼的像是保護愛情一樣一樣保護這個镯子,她曾以為那是內斂沉穩的他表達愛的方式。所以這麽多年過去,她一直等着,以為總有一天他會說出那句話。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之間越來越遠。而她等了許久的那句他遲遲沒有說出的話,也許早就已經跟了另一個女人說。席卷而來的屈辱感仿佛就要滅頂。楊輕缈緊緊的捏着镯子:“小恪,我到底哪裏不好。只要你說,我可以改正的。”
**
坐上車,才發現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徐橫舟打來的,他很少這麽頻繁的打電話過來,也許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顧庭恪發動引擎,邊給他回撥過去。
只響了兩聲,徐橫舟很快便接起來:“韓心怡和她婆婆剛才來過警局,想問是否能把屍體領回去。老人家認為兒子死于非命,應該入土為安。但是我考慮案子現在還沒破,屍體是不是能還,這個我也不太确定。你怎麽看?”
顧庭恪:“還給她。但是必須這兩天就辦葬禮。”
徐橫舟頓了一下,然後意會過來:“我明白。那你先回大學,我這邊稍後就到。”
從大學解剖室裏領走屍體,需要他的簽字。于是他便開車前往大學。湯峪不在,顧庭恪取出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在她的辦公桌上找到記錄本。就着她的椅子坐下來,一項項填完表格并在上面簽了字。起身的時候突然看見桌角有一張合照。一頓,随即勾唇笑了一下。
怪不得他的這個乖學生最近那麽積極的問他關于案子的看法,甚至連以前最怕聽見的嘲諷都絲毫不在意了,只要有空就來問他有什麽發現,原來是談戀愛了。
戀愛使人成長,是個好現象。
韓心怡在由徐橫舟和洛允的陪同下,一起來大學領走了胡納盛的屍體,看到屍體的一剎那,老人的身體劇烈顫抖。徐橫舟眼明手快的扶住老人,才讓她沒有摔倒,任何人看到親人被解剖成這樣,都會難以接受。相反韓心怡卻顯得平靜得多,也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早已沒有了感情,對他的死亡,也沒有多大觸動。
下葬當天,徐橫舟和顧庭恪兩人跟在吊唁的人群後面,到達墓園。吊唁的人很多,但跟到墓園的只剩寥寥十幾個。也許胡納盛的人緣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好。
徐橫舟壓低聲音:“你覺得這裏頭會有兇手麽?”
顧庭恪:“不知道,但肯定會有收獲。看,出現了。”
徐橫舟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出現什麽了?韓心怡?她怎麽了?看起來很傷心,有什麽問題?”
顧庭恪語速微快:“當然有問題,一個人的悲傷通常會在得知事實真相的那一瞬間達到最高點,因為毫無準備。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太驚訝導致呆滞,反應遲緩,後來才悲傷也是有可能的。但韓心怡去認屍的那天,在看見屍體的那一瞬間皺了一下眉,那是嫌惡的微表情。而沒有悲傷的表情,如果是見到非常可怕的事情,通常會下意識捂住嘴,瞳孔張大。就像是胡納盛母親那天的動作反應。”
徐橫舟回憶了一下,點頭贊同道:“恩,這樣看是挺可疑。那如果是這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騙過了所有人。”
顧庭恪:“不,再好的演技也有可能露出破綻。她是同性戀。旁邊的那個女人是她的愛人。卓常偷去的首飾裏有一枚戒指一條手鏈,當時這個女人沒有出現,我以為那是她和胡納盛的結婚戒指,或者平常的手鏈。但這個女人也有一模一樣的,證明這兩樣首飾絕對不是平常飾物。同時她的手腕處有一些瘢痕,看得出那是經過刺青去除留下的瘢痕。我們都知道刺青是用帶有顏色的針刺入皮膚底層而在皮膚上制造一些圖案出來,就算經過刺青去除,也是不可能不留下瘢痕的,所以她常年都在手腕上纏着一條絲巾。而那個女人的手腕上,很清晰的能看見刺青的圖案,合起來應該是一只蝴蝶。”
徐橫舟:“你怎麽知道韓心怡的手腕上有瘢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jj又抽了……從下午就死活上不去,所以更新的晚了點。
顧小花:看在每天發糖的份上,同學們真的不考慮來個收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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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舊案
顧庭恪一挑眉,沒有答話。
神态自信倨傲,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徐橫舟忍住了想給他一拳的沖動。回頭緊緊盯着韓心怡和那個女人。經過顧庭恪剛才那麽一說,他也發現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
那個女人擡起右手輕輕的擦着韓心怡的眼淚,左手卻摩挲着她緊緊纏着絲巾的那個手腕。過了一會将她摟進懷裏,表面上看上去是很正常的閨蜜之間的支持,但深究之下,更像是情人般的安慰。
難道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這種關系?韓心怡雖然和胡納盛各自出軌,不管是身體出軌還是精神出軌,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了感情,但總歸還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沒有比他們更熟悉彼此的人了。會不會是她們殺了胡納盛,然後再制造成一出意外死亡案件?
突然,有個人影在不遠處的松樹下張望,徐橫舟一轉頭,那人立刻就跑開了。像是很害怕被人發現般。徐橫舟朝顧庭恪示意了一下,然後立刻追上去。顯然他也不是很熟悉這座山,兩人在雜亂的植被間胡亂穿行。足足有十幾分鐘,徐橫舟才憑着過人體力追上他。
“你跑什麽?”
“那你幹嘛追我?”
“你鬼鬼祟祟的在胡納盛的葬禮上出現,現在又跟到墓園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很警覺的四下看着,下意識的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這個動作代表他很焦慮。十個指甲均不平整,他的焦慮很嚴重。
“我是知道一些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你們能不說出來那是我告訴你們的嗎?”
徐橫舟:“可以,如果你所說的線索确實屬實的話,基于保護證人的考慮,我們不會将你們的信息外洩,請你放心。”
他點點頭,緩緩道:“我叫王彥清,是胡律師的助理。這段時間我放假回家探親,剛回來就聽說他去世了。我懷疑他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殺害。”
徐橫舟:“為什麽你覺得他是被人殺害的?”
王彥清:“胡律師之前正在調查一個事故中死去的設計師案子,那個案子是他私人調查的,和事務所沒有關系。如果是事務所的案子,那就會受到事務所的保護,可是私人調查的案子不在這項保護中。”
徐橫舟:“曲展?”
王彥清驚訝的擡起頭:“你們知道曲展?”
徐橫舟:“我們去過你們事務所,田昭說他最近在處理一個案子。但從田昭的筆錄中看,這個案子應該不屬于私人調查的案件,我看到他的辦公桌上還有一卷卷宗。”
王彥清:“不是這個,雖然胡律師因為這個案子被人恐吓過,還差點在馬路上被車撞。胡律師說那是有人在暗示他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罷手。反而是因為這樣,更加執着的替曲展找出真相。我所敬佩的,也是這樣的胡律師。”
餘光瞥見,人群已經開始陸續離開墓園,徐橫舟打斷他:“方便的話,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趟公安部,這個案子我還有其他問題需要問你。現在我需要帶另一個人回去。”
韓心怡走向胡納盛的母親,輕輕扶着她的肩膀。徐橫舟走近,朝她出示證件:“韓心怡女士你好,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和這位女士。希望你們配合。”
韓心怡的身體一僵,下意識先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然後才點點頭:“那我能不能先送我婆婆回去?”
徐橫舟:“我的同事會送她回去,現在請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協助調查。”
她們分別被安排進兩間審訊室,韓心怡起初試圖隐瞞自己和嚴茜是同□□人的關系。知道徐橫舟說出顧庭恪在墓園的那段分析之後,她才驚惶的擡頭看着徐橫舟,語氣帶着懇求:“你能不能保密?我們的關系……”
徐橫舟:“你之前說,你有了男朋友,也是為了隐瞞和嚴茜的關系?”
韓心怡點點頭:“是,我知道如果我說出我和她的關系,你們可能會懷疑是我們殺了納盛。我那天回家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證據留下。因為大家都不太看的上同性戀人。我們不光只屬于彼此,同時還是別人的女兒。”
徐橫舟:“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韓心怡:“半年前,我曾經流産。那段時間我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症。納盛曾經聽朋友的建議給我找了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就是楊輕缈。我去看了一段時間之後,在那裏認識了嚴茜。”
徐橫舟突然想起一件事:“楊輕缈寧願被扣留四十八小時也不願意透露的病人是不是你?”
韓心怡的手指相互交纏扣在一起,呼吸雜亂。額頭上已經有細微的汗滲出來,許芽芽給她遞了一張紙巾讓她擦汗。她接過去,小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又繼續道:“我那天去找她,是因為好像有人知道了我和嚴茜的關系,我很害怕。最近的狀态很差,很難睡着。”
湯峪拎着箱子過來,在審訊室外面找到顧庭恪。
“老師,現在進去進行活體取證嗎?”
顧庭恪嗯了一聲,敲了兩下審訊室的門,接着推門進去。湯峪站在顧庭恪一邊,開口:“嚴茜女士,現在要對你進行一項活體取證。請你配合。”
嚴茜:“我是不是有權知道為什麽要替我做活體取證?”
許芽芽:“我們在胡納盛的家裏發現了一根不屬于韓心怡的長發,懷疑那是你留下的。所以按照程序必須對你進行活體取證,從而确定那是屬于你的。”
王彥清在審訊室裏已經等了一會,雙腳不停地在地上搓動。指尖放在嘴裏啃咬着,眼神止不住的盯着房間裏的攝像頭。徐橫舟一進來就看到顧庭恪在盯着畫面若有所思,問:“他有嫌疑?”
顧庭恪:“不知道。他非常焦慮,啃指甲是一種焦慮的表現,雙腳不斷的在地上搓動,而且腳尖是向着房門口的,證明他想離開這裏。而眼神一直盯着攝像頭,則是非常不安。就算不是兇手,他也應該知道很多線索。也許是因為他在為知道胡納盛被殺的原因而害怕。”
徐橫舟推開審訊室的門,遞給他一杯溫水:“別緊張,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就可以。”
王彥清握着杯子,眼神定定的盯着徐橫舟的眼睛:“你能保證,不會把我的身份洩露出去嗎?”
徐橫舟:“我保證。現在我問你,胡納盛在死之前調查的案子是什麽?”
王彥清:“具體是什麽案子他也沒有向我解釋清楚,他不讓我插手,也不讓我過問。只是說我知道的太多對我沒有好處,我只是隐約知道好像和很多年前的一件警/察殉職案子有關。”
徐橫舟:“那個警/察叫什麽?”
王彥清想了一下,肯定的說:“顧錦初。”
啪嗒一聲,徐橫舟手裏的筆掉到地上,審訊室突然陷入安靜。
徐橫舟彎腰撿起筆。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那個警/察叫什麽?”
王彥清又重複了一遍:“顧錦初,我不小心看見胡律師的卷宗上有這個名字。那個卷宗他都是鎖起來的,從來不給別人看,也不讓人過問。我也是不小心替他取資料的時候看見的。我好奇所以就查了一下,顧錦初殉職的時候,正在調查一項滅門案,我覺得胡警官應該是懷疑這件案子不簡單。如果是因為這樣,那正在調查這個案子的胡律師,可能也會受到威脅。”
徐橫舟看了一眼右側的牆壁,那裏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玻璃牆面,方便外面的人觀看審訊過程。裏頭的人看不見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裏面人的一舉一動。此時,顧庭恪內心所受的沖擊應該比他更大吧。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顧庭恪的手機鈴聲剛好響起,他從口袋裏取出手機。還沒來得及劃過接聽鍵,就聽見王彥清的話,像是一道驚雷般劈過,四周靜谧一場。顧庭恪當場僵在原地,他說,胡納盛死之前是在調查父親的死因?
他一直在調查父親殉職的真相,但沒有想到會從這個地方聽見有關他的事情。
手機從手中滑落下去,啪的一聲。
鈴聲依舊不屈不撓的響着,顧庭恪撿起來,劃過接聽鍵。
“顧教授,談戀愛的滋味怎麽樣?”
是那個神秘人。
過了這麽長時間,沒想到他居然又打電話過來了。
顧庭恪不答,對方又道:“沒想到擁有了愛情的顧教授竟然越來越鈍,居然這麽久也沒有查到線索。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不如,讓我來幫幫你吧。讓你變回像以前一樣鋒利。那樣才配做我的朋友。”
顧庭恪:“我沒有興趣。”
對方笑:“期待吧,我相信你一定和我一樣期待一個全新的你。”
挂斷電話,徐橫舟還在問王彥清一些問題,他也沒什麽隐瞞的一一回答。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然後推開審訊室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看着每天更新的作者菌,同學們不考慮誇誇我嗎
☆、神秘人初現
顧庭恪在徐橫舟旁邊坐下,眼睛緊盯着王彥清,他下意識更加握緊杯緣。
“別緊張王先生,我叫顧庭恪。顧錦初是我父親。”
王彥清手裏的杯子一個不穩,啪嚓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三個不規則的碎片。水潑出來淌濕地板。濺在了他的褲腳上,王彥清嗫嚅着道:“這個案子是胡律師自己私人調查的,我只是他的助手,從來沒有插手過他的案子。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顧庭恪向前傾身:“你身上有股香味,很特別。那是什麽?”
王彥清把胳膊湊近鼻尖,仔細聞了聞:“你說這個啊,我住在一個制香廠旁邊。有的時候他們會送一些新品給我們試用。你說的是應該就這這個吧。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顧庭恪:“沒有,随便問問。胡納盛對于這個案子的調查資料放在什麽地方?”
王彥清:“都被他鎖起來了。在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裏。”
顧庭恪偏頭看了一眼徐橫舟。他點頭。上次去事務所的時候,他們已經撬開了那個抽屜。也把裏面的文件拿出來看過了。因為他的文件較多,所以當時是分組進行檢閱的。
那一塊的負責人應該是許芽芽,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顧錦初是顧庭恪的父親,可能忽略了這個線索。或者是記得這個線索,但以為和死因并沒有什麽關系,所以沒有講出來也情有可原。
顧庭恪又問了一些問題,看得出來王彥清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胡納盛為了他的安全,真的什麽都沒有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