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向日首先發話:“我,我怎麽好象聽到藍藍受傷了,在醫院裏?”他摸了摸腦袋,再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上面赫然顯示着一個未接來電,“呀,藍藍的電話我沒有接到,藍藍真的出事了?”

向日噼裏啪啦地說完,就準備往外沖,卻被鳳叫住了:“前輩,你知道藍藍在什麽醫院嗎?”

向日的熱情被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給澆滅了,這個時候,立海大真田副部長的手機響了:“喂,我是真田。”

“真田君,藍藍在東京綜合醫院。”電話那頭響起了忍足侑士冷靜的聲音,忍足越是冷靜那就代表着事情越是嚴重,難道傷得真的很重嗎?真田的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飛過的蒼蠅。

“東京綜合醫院,好,我知道了,馬上到。”真田挂上電話,十分抱歉地看了幸村一眼。幸村理解地點點頭:“沒關系,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呀,一起去看藍藍妹妹嗎?我也要去。”丸井文太又是“吧嗒”一聲,吹起的泡泡破了,粘了一臉。

“為什麽,我們要去看那個藍藍妹妹?副部長與她有什麽關系嗎?”頭發一團糟的少年抓了抓更加亂。

真田冷冷地看着少年一眼,幸村微笑地看着少年一眼,少年被這一冷一熱的視線打擊地說不出話來。

“白石,我們也去吧。”金太郎不甘落後。

“小金,我們明天才去,人太多了會給藍藍的休息帶來不便的。”白石搖搖頭說道。

“這樣嗎?那好吧。但是我還是很想現在就去看看藍藍妹妹呢。”小金首次沒有反駁白石的話,乖乖地點點頭。

湛藍從急診室裏推出來,送進了普通病房,聽着微弱的呼吸聲,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胸口處被包紮得緊緊的,還滲出了血絲,紅色的血液從輸血管注入到她的體內。曉馨再次抹幹淚水,從錢包裏取出十張一萬元遞給白發男子。男子接過錢,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聽到了曉馨在他身後再次向他道謝,在走出醫院門的那瞬間,與冰帝的跡部、忍足擦肩而過。

“你好?”

“忍足少爺?”詢問處的護士擡起頭看見了醫院裏上至女醫師下至見習護士都讨論着的男子,內心激動不已。

“我問一下,有個叫湛藍的小女孩被送來了,她在哪間病房?”這個時候,忍足沒有心情來談論這些有關風花雪月的事情。

“哦,您是說一個半小時送來的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姑娘嗎?我查查。”一個年紀頗大的護士羞紅了臉,連忙翻閱着剛才的記錄,“她在1211號房。”

“忍足,走。”跡部聽到渾身是血這幾個字,一刻也呆不下去,他現在可是無心享受周圍花癡女人們的眼神。

“通知一下我父親,讓他到1211房來。”忍足丢下一句話,與跡部爬樓梯上去,當他們氣喘籲籲地趕到目的地,房門微微地掩着,曉馨穿了一件紅色的t恤,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雙手緊緊地握着湛藍那之沒有輸血的手,看見他們來了,通紅的雙眼,通紅的鼻頭,依稀能看到淚漬挂在腮邊。

跡部眯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蒼白的臉就如同床單一樣的白,白的那麽的無力,失去了血色的雙唇緊閉着,眉頭微微地皺起,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少女轉眼間就如同失去了生氣的木偶一樣躺在病床上。

“她的情況怎麽樣?”跡部大爺無意識地摸着眼角的淚痣,他的心此刻疼痛異常,宛如刀割。

“醫生說,如果今明兩天之內退燒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大事了。”曉馨的淚水又不聽話地流了出來,她趕緊抽了張紙來擦。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出了什麽事情?”跡部繼續詢問道,此刻曉馨已經全然忘記兩人初見面時的針鋒相對,她将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用英語一字一句地表達清楚,聽得兩個少年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你确定是鈴木指使的?”跡部的眼睛眯的更小,拳頭捏的更緊。

“曉馨,你确定?”忍足在聽到鈴木這個名字的時候,怒火中燒,莫非自己沒有表述清楚而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yes,ofcourse,iamverysure.藍藍在和那些人對話的時候,我聽到了這個名字,而當我問藍藍的時候,她也說過這些人與鈴木有關系。”曉馨敢用自己的名譽來起誓。

正在這個時候,門被輕輕地推開,剛從手術室裏出來的忍足醫生在接到護士站的通知後馬上趕了過來,吃驚地看着兒子與跡部家的少爺一臉嚴肅地站在病床邊,一個陌生的黑發女孩坐在另一邊,病床上則躺着一個黑發少女,少女的面容是如此的眼熟,忍足醫生的心抽搐了一下,是湛藍,一個星期以前就跟着兒子到了東京的湛藍,不是說她去了神奈川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裏。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着父親:“父親,鈴木財團的大小姐鈴木雅子指使人襲擊了藍藍。”

忍足醫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挂在床頭上的病歷本,低聲詢問道:“那現在病情如何?”

“如果今明兩天退燒,就沒有大礙。”忍足依舊看着父親,而跡部一言不發,他的眉頭自從進了病房後就沒有舒展過。

“吱”一聲,門再次打開,白發男子提着兩大袋走了進來,曉馨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吃驚地用英語問道:“你,沒走?”

“不要命令我,女人。”男子簡單地能聽的懂曉馨在說些什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将兩袋東西放在桌上,剩餘的錢也被他随即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的零錢,曉馨大約明白了男子的意思:“這是我為了感謝你,而給你的報酬,你為什麽要給回我?”

“亞久津?”跡部和忍足同時認出了穿着白衣的男子,正是三年前在關東大賽上以強悍的爆發力,優異的體質而著名的山吹中學的選手亞久津仁。

“你們認識?那就好,如果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呢?”曉馨對于眼前這有着兇惡面容的男子是滿心感激。

“亞久津君,非常感謝你。”這是他一天中聽到的第三次謝謝。

“哼,女人就是麻煩。”亞久津轉身過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房門剛剛打開,立海大和冰帝的所有正選們都站立在門口,亞久津頓了頓,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往前走,直至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他怎麽會在這裏?”立海大的二年級正選好奇地問道,只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您好,我是高曉馨,是藍藍的好朋友。”望着忍足醫生,曉馨開口說話。

“你好,藍藍的媽媽跟我提起過你,你和藍藍是初中同學。”忍足醫生點了點頭,按下了房內的通話鈴,“我是忍足醫生,把1211房的病人轉移到1218豪華房,所有的費用由忍足家支付。”

真田盯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蒼白的臉上不正常的緋紅,禁閉的雙眸。她究竟是不是叔叔的女兒,是不是真田家的孩子呢。眼前的這位忍足醫生是叔叔的學長,他的妻子是未謀面的嬸嬸的同班同學,那他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忍足先生?”真田弦一郎壓低嗓門問道,曉馨将亞久津剛才買的一些水果拿去洗幹淨後端出來放在大桌子上,整理了一下擺在桌上亂七八糟的禮品,芥川綿羊買的抱枕,向日買的蛋糕,鳳和穴戶買的蘋果,日吉紅着臉帶來的一束花,還有就是立海大的那些人帶來的一些補品。曉馨招呼着站在一旁的少年,自己走到了一邊,沒有說話。

向來最喜歡熱鬧的向日和丸井也安安靜靜地各拿了一個蘋果,乖乖地呆在曉馨旁邊,柳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可沒有從裏面掏出筆與本子,而是把手抽了出來。

“你是真田?”忍足醫生認出眼前的少年是真田家主的小孫子。

“是。”帶着黑色鴨舌帽的少年點點頭,繼續用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家父曾經提起你與家叔是好朋友,所以冒昧地想請問一下您,知道家叔的消息嗎?”

跡部和忍足同時望向了站在床邊的忍足醫生,他們也是很想知道答案。

忍足醫生點點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曉馨:“曉馨,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看着曉馨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有藍藍的全家福嗎?”

曉馨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知道藍藍的電腦裏面保存着,她說是要帶給她爺爺看的。”

“那能讓我們看看嗎?”

曉馨從放置在一旁的背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電源開機,迅速地找到了那個文件夾,相片一共有十四張,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曉馨解釋道:“藍藍說,這是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他們全家一起去拍的。”

相片一張一張地播放着,有一張是女兒剛出生時,幸福的爸爸媽媽抱着酣睡的女兒,笑的是那樣的溫暖;有一張是女兒剛學會走路時,爸爸在前面逗,媽媽在後面跟。一張一張地,女兒漸漸長大了,與父親一樣的湛藍的眸色,與母親一樣清秀的面容。真田盯着屏幕,在家裏的老相冊裏曾經翻到過一張相片,一男一女相擁在美麗的櫻花樹下,笑的那麽的開心,那麽的純真,而相片上的男女主角赫然就是電腦裏相片的爸爸和媽媽。

“咦,這裏有段錄像,我沒看過呢。”曉馨發現在文件夾裏還存放着一段約莫十分鐘左右的短片,點擊播放,将音量調到最小。

錄像裏出現了一個客廳,紅棕色的軟皮沙發,很有民族特色的地毯,透明的水晶燈,白色的牆壁上擱置着幾塊玻璃架子,上面零散地放着幾本書和碟片,一盆秀氣的吊蘭點綴着大廳。

一個聲音響起,用着少年們熟悉的語言:“吶,這是我在上海的家。今天新買了一個dv,用它來記錄一下家人的生活。”

随着鏡頭的移動,穿過了客廳,飯廳,書房,來到了一個門前,敲了敲門,小女孩在房裏面哼哼唧唧地唱着不知名的小調:“進來。”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小女孩翹起腿放在桌子上,耳朵裏塞着大大的耳機,搖頭晃腦地哼唱着什麽,天藍色的紗簾被風吹拂着,乳白色的電腦正在播放着什麽動畫片,大大的雙人床上擺放着一只大大的棕色的熊。看見父親舉着dv走了進來,摘下耳機,腿依舊搭拉在桌上,她湛藍色的眼睛中透露着吃驚:“爸爸,你拿着dv錄什麽?”

“藍藍,現在你要跟爸爸說日語。”男子用日語對女兒說道。

“why?”少女不解。

“這段錄像爸爸是要帶到日本去給你爺爺和伯伯看的,你說漢語他們聽不懂。”男子用日語象女兒解釋道。

“啊?爸爸要回日本?什麽時候?”少女的日語一點都不遜色于父親。

“等你高中畢業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帶着你一起回神奈川,爸爸的家鄉,看看那片湛藍色的大海。”男子伸出一只大手,輕輕地摸着女兒的腦袋。少女不滿地皺皺眉頭:“爸爸,不要弄亂我的頭發。”

“藍藍,對鏡頭笑一個。”男子将鏡頭對準女兒。

“要可愛點的嗎?”少女問道。

“好。”

少女将腳放下來,轉過椅子,端正地站在鏡頭面前,微微地翹起嘴角,慢慢地往上揚,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定格下來是少女嘟着嘴和鼻子皺到了一塊,鼓起臉蛋,此時此刻她的臉形已經變成了青蛙狀。父親的鏡頭抖了幾下後,笑道:“藍藍,正經點,要是爺爺看到這樣會害怕的。”

“nani,爺爺也會害怕嗎?我以為爺爺是超人奧特曼呢?爸爸和我一起照。”少女歪着頭望着父親。

“好,來媽媽拿着,我和我們小藍藍一起照相。”父親将dv遞給了在一旁的妻子。自個兒卻抱着女兒,父女倆相同的藍眸出現在鏡頭裏,此時女兒提意見了,“爸爸在前面,我在爸爸後面。”

“好。”對于女兒的要求,父親一向是百依百順。

女兒趴在父親的肩膀上,雙手摟住爸爸的脖子,等到媽媽數了一、二、三後,女兒突然将手掐住爸爸的臉,扯着臉皮,這個時候父親的臉也變成青蛙了。

母親被父女倆的動作和表情給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錄像很快就放映結束,曉馨關上電腦,憑着她的直覺,小藍的爸爸似乎和這個正在釋放着冷氣的黑面神大叔有着莫大的聯系。

忍足醫生取下眼鏡,平靜地望着真田,平靜地說道:“你猜的一點都沒錯,湛藍的父親的确是你的叔叔,藍藍的全名應該是真、田、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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