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吐血
其實他內心卻是在說：操。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是我配不上我自己媳婦？
金如意知道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但他就是忍不住給聞铮添堵。他把白月淺拉到門口，苦口婆心的交代：“這麽臭的脾氣，怪不得不讨小姑娘喜歡。女娃娃要是哪天不想跟他了，就來找老頭，老頭有個孫子，今年才二十七歲，父母高官，良田萬畝，不愁吃喝，家訓還不能娶小老婆。怎麽樣，聽起來有沒有很心動，要不要考慮考慮我孫子。”
聞铮三十四未娶，他孫子二十七未娶，這都是修仙問道的嗎，一個個不問紅塵嗎。
白月淺抗拒得退後幾步，“謝謝老爺爺好意了，夫君他很好。”
更可況我覺得，比起你這個不靠譜的老爺爺的未曾謀面的孫子，陰陽怪氣但是手握實權的老侯爺，更有安全感一點。
金如意笑的一臉不正經，白月淺笑的傻呵呵的，聞铮冷笑着……吐血了。
白月淺聽到聲音回頭的時候，聞铮臉色蒼白，胳膊撐在桌子上，額頭青筋暴起，他竟然自己強撐着站了起來，只是搖搖欲墜的身子，就如同風中飄零的秋葉，随時都要墜地的樣子。
她跑過去，扶着他，卻被他甩開，然後兩個人一起趴在了地上。床上躺了幾個月的男人依舊身體不輕，重量壓在她身上，讓她覺得呼吸都很困難，她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聞铮煩躁的開口：“哭什麽哭。”
聞铮的手壓到她的柔軟，那裏本就又漲又痛，一下子更是疼的厲害。她又羞又痛，臉紅得像朝霞。
“你起開。”小姑娘氣呼呼的說。
聞铮也氣啊，他倒是想起來，可是他也得能動啊。他擡手試圖撐起站起來，剛擡起來又重重的落了下去。身體是有好轉，可是自己爬起來還是個問題。
可能是又壓到小姑娘了，小姑娘哭的更兇了。
兩個人推推搡搡在地上正僵持不下的時候，腳步聲傳來，寒晝又站在了門口。
看到兩人衣衫不整，他終日面無表情的臉先是愣了片刻，然後又恢複冷冰冰的模樣，清咳一聲說道：“金大夫臨走前說，這藥只剩這一碗了，公子和夫人若是再打碎就只能等晌午那頓了。缺了一頓，以後便不用再吃了。”
“金大夫還說了，吐血的頻率不易太勤，要不短命。”
說完，他利索的把藥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聽聞這話，聞铮又是喉嚨間湧起一陣腥甜，強忍着又給壓了下去。
冷嘲熱諷說我老，還咒我短命。
金如意你最好一輩子別讓我動彈。聞铮惡狠狠的想。
白月淺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把聞铮扶到床上的，又跟仇人一樣的喂藥。吃了藥的聞铮，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聽說将死之人都是整日昏昏沉沉，幾乎沒有幾刻是清醒的。沉睡的聞铮面容精致，皮膚也沒有因為長年奔波戰場而變得粗糙，反而由于總是吐血而異常病态白，褪去一身戾氣，他難得的安靜。
挺好看一個男人的，可惜快死了。白月淺想。
聞铮睡了以後，白月淺輕輕的把門關上，溜到了外面。
昨天進到雪苑已經很晚了，所以她也沒看清院內景色，只知道竹林溫泉小屋。今日一出來，才知道這裏內有乾坤。
聽雪閣後面有座後山，雪苑應該是在後山上建立的吧，只是到底怎麽相連的就不得而知了。
整座小屋都是被竹林包圍起來的，清晨的霧氣還沒散淨，缭繞之間帶着竹葉的清甜，一陣風過去，一團白白的生物突然從她的視線跳了過去。
白月淺突然想到小時候她爹給她講的故事，山林中常有吃人的精怪，喜歡在霧天出沒，用幻化之術勾引人們的注意，當人們追過去，就會化作美人，然後吸食人們的精氣，最後将人吃掉。
本來她也是不信的，可是她都能重生了，保不齊妖魔鬼怪也是有的。
正當她轉身想逃，卻發現那團白色的不明物種，蹦蹦跳跳的從竹林深處出來了。
是一只兔子。兔子長得胖胖的，渾身白白的就像個雪團子，走路的時候四條腿一蹬一蹬的，尾巴就像個小絨球一樣搖擺。見了人也不怕死，徑直超白月淺過去，停在了她旁邊的一片矮草叢。
竹林裏比較幹淨，兔子只能跑出來吃這邊低矮的草。吃完也不跑，看到白月淺還一天一天的過來，三瓣的鼻子。貼着她嗅了幾下。
白月淺彎腰，把兔子撿起來抱緊了懷裏，兔子又白又軟，摸起來還很乖。
只是，為什麽這裏會有兔子呢。見月不是說過，所有兔子都被聞铮殺了嗎。這該不會是山林中的野兔吧。
仿佛發現了什麽小驚喜，白月淺又摸了兩把兔子，将它放進了竹林裏，嘴裏念念有詞：小白兔乖乖，以後不要再到這裏來了，這裏有個大魔頭，會吃掉你的。
寒晝在小夫人身後站了半天，一直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夫人，這是公子自己養的兔子，公子不會吃了它的。
可是如果他此刻說了，那不就是他也在承認公子是大魔頭了。不妥不妥。
...
一回頭發現自己身後有個人，白月淺吓的驚呼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寒夜，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蹦出來吓人。”
“夫人，我是寒晝。”
“寒晝？跟寒夜長得一樣？見月見香，寒晝寒夜，你家老侯爺是不是特別喜歡雙生子雙生女啊。侍衛丫鬟全是一對的。”
說着話，她又回頭，小兔子已經消失在了雲霧中，不見蹤跡。她這才松了一口氣，要是被寒晝發現，小兔子怕是要血濺當場了。
寒晝略微思索一下回道：“公子除了寒夜與我，見香與見月，并無其他孿生侍衛。”而且公子不是很老，您這一句老侯爺出來，公子至少得年過半百了。
不過這些話他都是在心裏說說，嘴上依舊嚴絲合縫，三句話憋不出來一個字。
說完，寒夜又補充道：“夫人，前院秦夫人前來問安，說是半個月後，靜安公主辦了茶花會，邀了您一同前往。”
白月淺無聊的坐到一邊的石凳上，雙手撐臉，苦悶的問，“可以不去嗎。”
主子們的事，問他，他能說什麽。更可況多管了夫人的閑事能有什麽好結果，寒夜現在還在外面奔波呢。
寒夜耿直道：“您是侯府的主子，您說了算。”
靜安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兒，最是養尊處優，恃寵而驕。去年她與這小公主在圍獵的時候，就因為搶個獵物差點打起來，她想拿了貂皮給爹爹做一雙護膝，小公主純屬就是想跟她過不去。
若是她沒想錯，靜安公主是喜歡聞清翊的吧。她都能看到靜安公主在獵場上一直用熾熱纏綿的目光追随着聞清翊。只是當今皇上一直不賜婚，最後還讓她搶了個先。
如今她辦什麽賞花會，怕是看她笑話居多。畢竟本該嫁給聞清翊的她嫁給了病殃殃的聞铮，還變成了聞清翊的叔祖母。
可是，聞清翊有那麽好嗎。當初她爹讓她嫁給聞清翊，說是玉樹臨風，文采卓然。其實他對此是深表懷疑的，畢竟她爹滿打滿算，也就只會三個成語，玉樹臨風是別人形容她二哥的，文采卓然是別人形容她大哥的，五大三粗是別人形容她爹自己的。
白月淺最擔心的是，聞清翊瘦弱的小身板能不能挨她三鞭子。別她一怒之下，兩鞭子聞清翊就斷氣了。
她從小就覺得，只有她爹那樣魁梧的漢子，才是最有男人味和安全感的。
最後還是他爹梗着脖子跟她說，“你敢不嫁，老子就死給你看。”她才勉為其難接受了。
“哎。”白月淺嘆了口氣，又轉了個方向，“人生落寞如雪，好想念我的小皮鞭啊。”
寒晝：“……”為什麽別人家的主子夫人都是繡花寫字，賞景喝茶。他家主子夫人熱衷于小皮鞭。
關鍵是他家公子還挺喜歡夫人的。可能夫人就是靠皮鞭俘獲公子的吧。畢竟有的人還喜歡蠟燭呢。
“夫人稍侯，寒晝将夫人的皮鞭速速取來。”
一上午的時間，白月淺就是耍弄皮鞭消遣的。
她的小皮鞭是她爹尋重金做的，通體銀白，不僅美觀靈活，伸縮性也很強，據說是爹爹向皇上求來的異域珍寶制成的。關鍵是輕巧，平常當做裝飾挂于腰間也是可以的。
紅衣襲人，美人舞鞭，矯若游龍，纖腰搖曳。白月淺的鞭法就是适合柔軟的女子，沒有碎地的爆發力，可是配合了女子柔韌的機巧，倒也美觀且有一定殺傷力。至少防身是綽綽有餘的。
“腰腹再向下，手臂力量上移，腿腳紮穩。”
突如其來的指導，白月淺下意識聽從。她腰肢迎合臂力，一鞭子下去，力量暴增。只是強大的後力讓她堪堪保持平衡，差點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馬步都沒紮實，蠢。”聞铮慢悠悠的下結論。
白月淺回頭，不服氣的“哼”了一句，滿是小女孩的嬌氣，還有點撒嬌的酥麻。
聞铮又接了一句，“真醜。”
作者有話要說： 內有豺狼，外有虎豹，偏偏聞铮還是個口是心非的別扭鬼。
聞·死不誇媳婦好看·直男癌·铮禍害單身三十四年，一點都不虧，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