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祭日
? 雪兒猜到哥哥早晚會知道,可沒想到會這麽快。雪兒發短信給哥哥叫他視頻說話。
哥哥馬上按了視頻聊天,張嘴就問:“雪兒,到底怎麽回事?”
“哥,你聽我說——”
“說什麽?公司、奶奶都是怎麽回事?”
“哥,張志忠卷了公司的錢跑了。”
“跑了,我回去把他抓回來。”
“哥,哥,我就怕你這樣才沒有告訴你,哥,你聽我說,你要是現在回來你的學業怎麽辦?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求你別回來。”
“那奶奶呢?奶奶怎麽會在養老院?”
“哥,我的工作在外地,不能在身邊照顧奶奶,留奶奶一個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才送去養老院的。哥,我保證以後我一定會接奶奶回來的,你放心。”
“我怎麽放心?奶奶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我怎麽能放心?”
“哥,你要是現在回來說不定奶奶會病到進醫院的,她最擔心的就是怕你知道事情後回來。”
“那就不告訴她,反正我明天就回去,機票我都買好了。”
“哥,你要是回來我就帶着奶奶離開這,讓你永遠找不到,我說話算話,你應該知道的。”雪兒使出了殺手锏。
“那你就讓我在這坐以待斃?”
“哥,你學業完成了,回來做一番事業那才是正事,那樣才對得起爸爸,媽媽,還有奶奶,怎麽會是坐以待斃?”
“那好吧,不過以後你不用給我彙錢了,我自己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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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這工作攥的挺多,你放心的上你的學,不許苦了自己。”
“可我又怎麽忍心看你受苦啊!”
“我受什麽苦了,這工作又不累,銷售的多就多掙點,少就少掙點,不累的。”
“你可千萬別硬撐着。”
“我知道,哥,你就好好學習就行,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還有你要是偷偷跑回來我就讓你真的見不到我和奶奶。”
“你——”
“你什麽?不許回來聽見沒?”
“好,不回去,以後不用你彙錢,聽見沒?”
“沒聽見,我會留夠我和奶奶的花費,有多的就給你彙點過去,不許說不。”
“哦。”
“還有以後每個周末我去看奶奶時都讓你和奶奶說話。”
面對雪兒的威脅,哥哥妥協了。
和哥哥視頻後,雪兒趴在床上哭了起來。即使是哭也不敢,不能大聲地哭,她怕被別人發現。本以為自己真的會因為這件事離開,可現在看來還不是時候,哥哥還要上學,奶奶還要用錢。
雪兒真的累了,這份艱辛中也有與辰帶給她的那一份混亂。
不過她很慶幸剛剛與辰沒有接到哥哥的電話,要是那樣的話可能又事另一種無法想象的結果了。
第二天早飯時,雪兒見與辰進來說:“少爺,早上好。”
與善看不下去了說:“還和他問好,你想什麽呢?”
雪兒一臉平靜地說:“這是工作,只要給工資就行。”雪兒覺得這是她能繼續在這工作下去的唯一理由。
與辰雖然被說得無地自容,可又不想在與善面前示弱,說:“放心,一毛錢都不會少你的。”
“那下回少爺打算把我扔在哪兒?”
“扔月球上去。”
“你敢。”與善說。
“有什麽不敢的,他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我的。”
“你說什麽?”與辰瞪着眼睛說。
雪兒又面對這樣的情景了,說:“我是我的,誰的都不是。”
兩人坐下吃飯,誰也不理誰。
**
去了公司與善才知道于曼雯受傷的事,他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敏感了。
一連兩天雪兒都不怎麽說話,雪兒想得很清楚了,曉楓或者和曉楓長得像的女人,與辰都會去關心。自己就是個什麽都不是的随從,只要做好分內的工作,等到哥哥回來就行了。
與辰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也不好意思和雪兒說話。
下班時于曼雯一瘸一拐的出了辦公室,雪兒看見問:“于小姐的腳好些了嗎?”
于曼雯說:“沒什麽大事,是與辰太緊張了。”
與辰拉着雪兒的脖領說:“回家。”
雪兒本以為與辰一定會叫于曼雯一起走的,可沒有,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于曼雯主動說:“與辰,送我一段吧,這個樣子不好打車。”
與辰沒有拒絕,只是車上與辰并未開口說話。
快到家時于曼雯對雪兒說:“韓先生在我家前面的花店停下就可以,我要買些花。”
“好的,于小姐買什麽花?我去買。”
“滿天星。”
“只要滿天星?”
“對,只要滿天星,要一大束。”
與辰聽了沒動—,滿天星——那是曉楓喜歡的。
雪兒去買花了。
“你喜歡滿天星?”與辰問。
“不,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祭日,她喜歡。”于曼雯看着與辰悠悠地說。
“也是今天。”與辰看着于曼雯說。
“你認識的人也是今天嗎?”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與辰沒做表情。
“不重要你還記得,不會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吧。”
“和你沒關系。”與辰回過頭說。
“你那麽喜歡她,為什麽不随她而去?”
“我還沒那個勇氣,也害怕在另一個世界遇見她。”
“你一定給了她很大的傷害。”
“是,永遠無法挽回,讓她含恨死去的的傷害。”
“我不會恨你,只會愛你。”于曼雯柔情地說。
“愛?你知道什麽是愛嗎?”與辰毫不柔情地說。
“我們不是嗎?”
“送你回家,和你吃飯就是愛?”與辰冷笑地說。
“還要什麽?”
“真心,你有嗎?”
“你呢?真心去哪了?于曼雯反問道。”
“死了。”
“我可以救活它。”于曼雯滿是甜蜜地說。
“沒人救得活,你也不例外。”與辰毫不思索地說。
“不試試怎麽知道。”
“怎麽試?”
“讓我愛你。”于曼雯說。
“可我不愛你。”與辰冷冷地說。
“無所謂,我愛你就夠了,我不介意你心裏裝着誰。”于曼雯靠近與辰說。
“可我介意。”與辰看着花店裏的雪兒說。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樣?”
“你不過有幾分和她相像而已,你不是她,永遠都不是。”與辰毫不掩飾地說。
雪兒回到車上把一大束滿天星交給于曼雯。
“沒想到滿天星放到一起這麽漂亮。”雪兒說。
“謝謝你,韓先生,韓先生知道滿天星的花語嗎?”
“我對這些一點也不懂,”雪兒看着與辰說,“少爺你知道嗎?”
“滿天星也叫愛情草,它的花語是‘愛的表白’。”與辰近似憂傷地說。
“少爺你懂得真多。”
“表白?這是一個多麽凄美的故事啊!”于曼雯說。
“凄美?那還是不要了,我不喜歡悲劇。”雪兒說着發動車子。
與辰還記得那是他和曉楓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曉楓手捧着滿天星問:“與辰你知道滿天星的傳說嗎?”
“不知道。”
“傳說在希臘國度,有兩個要好的姐妹。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村子裏來了一個身負重傷的少年,妹妹救了他。少年只是模糊地記得有一雙溫柔地眼睛注視着自己,希望他可以堅強地活下來。可少年病的越來越重,妹妹讓姐姐照顧少年自己去請醫生,可妹妹離開不久少年清醒過來了,他誤以為是姐姐救了他。”
“後來呢?”
“後來?妹妹為了姐姐和心愛的人,再一次隐藏了自己的愛。直到有一天一個叫阿瑞斯的人來追查少年,并以全村的人性命逼少年現身。姐姐害怕了,乞求少年離開這裏,就在這時妹妹将少年迷昏,自己扮成少年的模樣,結果她被殺害了。但這個女孩的靈魂卻一直懸在夜空中,她用最後的力氣将少年的記憶抹去,并懇求姐姐給少年永遠的幸福。花神得知此事後,就将他飄散的靈魂融入少年被迷昏倒下的那一片草地,于是,那片草地上開滿了斑斑駁駁白色的花瓣,就是這滿天星。”
“我不喜歡這樣的故事。”
“為什麽?”
“愛就應該在一起,妹妹壓根就不應該讓着姐姐。”
“也對,所有滿天星還有關懷,思念,配角,真愛以及純潔的心靈多重含義。”
“我不要你做配角,你是我永遠的女主角,永遠。”
“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美好的結局。”
“我不知道別人的愛情,只知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
“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不許反悔哦。”
“誰反悔誰是小狗。”
此時的于曼雯心也不平靜,看着憂傷的與辰,眼中略過一絲的憐憫與同情。
雪兒也覺察到了些什麽,只是開車不說話。
于曼雯下車時,說:“韓先生,今天是與辰女朋友的祭日,你可要看好他啊。”
雪兒說:“謝謝于小姐。”
**
車子開去了夜總會,這是與辰的命令。小姐們都知道與辰的脾氣站在門口不動,與辰說:“過來,陪本少爺喝酒。”
小姐們小心翼翼地過去,給與辰倒了杯酒,與辰說:“誰陪我喝,喝一杯一百元。”
小姐們沒敢說話,與辰笑了起來說:“少了,好,二百,過來。”
與辰自己一連喝了幾杯,說:“你們不值錢是嗎?什麽值錢,你們的第一次?誰還有第一次,過來,值多少錢,我要。”小姐們個個膽戰心驚,與辰笑着說:“你們這群可憐的女人,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而已,什麽第一次,什麽貞操,都是他媽的騙人的,給我滾,滾。”
站在門口的雪兒開門叫小姐們出去,
“少爺,別喝了。”
“你還有第一次嗎?”
“少爺,你喝多了。”
與辰又喝了一杯說:“你知道男人為什麽喜歡處女嗎?因為那是一種滿足,一種占有。”
雪兒說:“為什麽只要求女人,男人就不應該有貞操嗎?”
與辰狂笑了一陣,擦擦眼淚說:“女人不做假是可以被識破的,男人不一樣,做一次和做一百次,一千次是一樣的。”
雪兒說:“那就不要要求女人。”
與辰拉過雪兒,說:“你的第一次給誰了?”
雪兒紅着臉說:“少爺,你真喝多了。”
與辰笑着說:“清純小男生還沒有過啊!”
雪兒膽怯地問:“你呢?第一次給了誰?”
與辰拉緊雪兒說:“給你怎麽樣?”
雪兒臉更紅了,說:“你真喝多了,少爺。”
與辰湊上去說:“你喜歡我嗎?”
雪兒的心亂跳起來,說:“喜歡!”
與辰的目光在雪兒臉上停留了兩秒,說:“喜歡?我們兩個男的?不對,我不喜歡你,我還是喜歡女人。”
雪兒真想說真話,可又不知道自己即使是女人又能改變什麽,連忙說:“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了,曉楓知道你這樣也不會高興的。”
與辰放下酒杯說:“她應該恨我,不會不高興,我喝死算了。”
雪兒心疼地說:“不許胡說,太太聽了該傷心了。”
與辰看着雪兒說:“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看着倒在沙發上的與辰,雪兒心裏真的傷心難過。
回到家與善和天磊一邊一個把與辰駕到屋裏,與辰已經醉得人事不知了,在得知今天是曉楓的祭日後,與善和天磊兩個人都覺得與辰可憐。
半夜雪兒睡得正香,聽見有人敲門,自從發生前兩次與辰醉酒後找自己的經驗,雪兒把門鎖上了。雪兒坐起來沒動,這時聽見與善說:“哥,你這是幹什麽,我扶你回去睡覺。”
“不,我要找木頭。”與辰敲着門,“木頭,出來,我頭疼,要疼死了。”轉身倚着門坐在地上。
天磊也出來了,和與善扶着與辰到沙發上,與辰說:“你們睡覺去,別管我。”說着站起來奔酒櫃去了。
與善拉住說:“好了,哥,你已經喝了不少了,坐會兒。”
與辰說:“不坐,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與善說:“知道,是曉楓的祭日,可曉楓已經死了,你再怎麽折磨自己曉楓也不會活過來。”
與辰又坐在沙發上小聲說:“死了,死了,是我的錯,我的錯。”一下子又站起來說:“不對,是何俊雄,是何俊雄的錯,何俊雄我恨你。”
與善扶着與辰說:“好了,怎麽又把爸扯上了,回去睡覺。”
天磊說:“與辰,我扶你回去。”
與辰哪裏肯走,大聲地,近似乞求地喊到:“木頭,木頭,出來,我頭疼,木頭。”
折騰了好半天,雪兒實在坐不住了,出了房間,與辰看見雪兒出來,有氣無力地說:“我難受。”
“我知道,來,先躺下。”
與辰順從地躺在雪兒腿上,雪兒說:“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與辰又被施了魔咒,安靜地睡着了。天磊取來被子,給他蓋好,與善在旁邊陪了他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