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入軍營

? 由于顧定淮主仆兩人天還沒亮就出發,所以到達将軍府時天還只是微亮。

“哧溜”顧定淮将一筷子的面唆進了嘴裏,一臉滿足。

“慢點吃,是侯府短了你的吃嗎?看這吃相!”鎮南将軍夫人,也就是顧定淮的外婆拍着他的背,嫌棄道。

顧定淮憨憨地笑了笑,“外婆我不是沒吃早飯嗎?而且您做的面太好吃了。”這話那真是大實話。

鎮南将軍夫人并不是京城貴女,以前只是一個小面館老板的女兒。鎮南将軍還只是一位小将時,大軍拔營剛好路過她家的面館。他實在餓得不行,便坐下來吃了一碗陽春面。

于是,這一碗陽春面便替面館的女兒捕獲了一枚玉~面小将。

外婆摸~摸她的頭,“多吃點,等會要和你表哥一起去軍營裏,可不像在家裏想吃什麽吃什麽,想多久吃就多久吃。”

顧定淮不住地點頭,繼續埋頭苦吃。直到将最後一根面條放進嘴裏,顧定淮摸~摸肚子,豪氣沖天,“外婆再來一碗。”

吃了三碗陽春面,顧定淮終于放下了筷子。正好鎮南将軍也帶着舅舅進了門,“準備好了嗎?”

顧定淮抹抹嘴,連忙答到,“外公,舅舅,我已經好了。”

外公看了一眼他的衣着——一身略顯飄逸的長袍,歪着嘴嫌棄道,“你這穿的是什麽玩意兒呀,去換換。”

顧定淮一臉難色,“可是我帶的都是這種衣服呀,長袍短靴。”

沈舅舅打着圓場,“好了,就這樣了。時候也不早了,大不了等會讓定淮穿小兵的衣服就是了。”

“好吧。”外公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那就走吧。”

顧定淮連忙扯着還拎着行禮的霏輕跟上。

為了方便外公和舅舅們辦公,皇上特地将禦賜的鎮南将軍府建造在離京都北大營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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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定淮和表哥們閑聊着,悠哉悠哉的到了北大營的門口。

一到軍營,顧定淮馬上被要求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顧定淮拿着那些粗布衣服,糾結了好久,還是穿上了。

“顧少爺,将軍叫你穿好了之後,随我去調兵臺那去找他。”傳令兵站在帳篷外說道。

顧定淮不敢拿喬,連連應聲。汲着鞋子就跑了出來。

“麻煩小哥帶路了。”顧定淮老老實實的說,霏輕還沒走進大門就被外公給留在了,不準他跟來軍營。現在他可使喚不動誰,這裏的每一位都是大~爺。

一個個的帳篷包像雨後的蘑菇一樣盛開在黃褐色的地面上。顧定淮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加緊步子一步也不敢落後。

走了大概一刻鐘,兩人終于走到了練兵場的邊緣。

練兵場內,喊殺聲震天。每一個士兵都雙眼聚攏,嘴唇禁閉,古銅色的臉上表情都僵硬着,只專注于手中的大刀。

顧定淮被眼前的場面給鎮住了,血液裏的狂野被喚醒了。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吼叫着,去吧,去吧,去拿起大刀揮舞吧。去吧,去吧,去砍下敵人的頭顱吧。

只是簡單的豎劈,橫砍,斜掃。但是每一個動作,都蓄滿了力量,好像随時都會爆發的樣子。

“定淮!”高臺上的人一聲大喊,“快過來。”

顧定淮打了一個激靈,“好的,馬上就來。”然後就一路小跑過去。

高臺上,站着幾個身穿銀盔甲的中年人,個個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氣度非凡。

“來,定淮見見你的各位叔叔,他們都是外公的門生,也是你舅舅的好朋友。”鎮南将軍笑得尤為自豪。

顧定淮作揖行禮,“定淮見過各位叔叔,各位叔叔好。”

一個長髯黑臉的将軍離他最近,主動同他寒暄,“這小子長的好,長得賊像雅思了。”一雙大手猛的拍在他肩上。

顧定淮只覺得身心都受到了重創,右肩往下一沉。在心裏哀嘆,他是男的,這話應該對着他妹妹說才是。

鎮南将軍見自己外孫的牙都龇出來了,才摸着自己的胡子說道,“虎子,可不要和他這般的開玩笑。萬一把我外孫給拍壞了,雅思鬧起來,你賠得起嗎!”

趙虎将軍連忙退後一步,離“瓷娃娃”顧定淮稍遠了一點了。

幸好另外幾個人只是悶聲咳嗽了幾聲,普通的說了幾句,“定淮都長這麽大了。”“定淮長的真俊俏。”“不缺小媳婦兒喜歡。”

顧定淮臉上一片紅雲,臊得不敢擡起頭來。

衆人看了不住的搖頭,臉皮太太薄了吧。

“好了,招呼打過了,玩笑也開過了,該說事兒了。”鎮南将軍拉平嘴角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但是好像沒什麽作用,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從今天起定淮就在軍中鍛煉,但在鍛煉之前我希望你們教他一些經驗知識。當了十六年的貴公子,怕是馬兒吃的草料,他都不認識,打什麽仗呀。”鎮南将軍說起自家外孫的無用,一臉的嫌棄太過明顯,“以後呀,你上午就跟着你墨大哥,下午跟着你虎叔。”鎮南将軍指着那個剛剛才悄無聲息地走上高臺的白袍小将對着顧定淮說道。

顧定淮一看,這個墨大哥的确擔得起“大哥”。看着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身形比較精瘦,面目清秀,一雙眼睛深邃有神。特別是那一臉的冷意,讓人在炎炎夏日也得了一絲涼爽。

“不叫大哥,也叫墨叔。”墨離木着一張臉,反駁道。

“就叫墨大哥,連個兒子都沒有的人。還有臉讓人叫他墨叔。”一直沒發言,立在鎮南将軍身後的沈家大舅賊賊地笑道。

墨離冷冷地瞟了一眼,“二十五日辰時正……”

“诶,定淮呀,叫叔叔,叫墨叔。”沈家大舅一臉的慌忙,連忙跳出來接過話。

顧定淮被他們都搞糊塗了,呆立在一旁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鎮南将軍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随你們怎麽叫,這不重要。太陽都快正中央了,快把人帶走,讓他熟悉熟悉軍營。今後一個月就由你們兩人帶着他,一個月後,讓他當火頭,還是當馬夫,随你們便。”

然後鎮南将軍一點都沒有留戀就帶着其他人闊步離去了。

趙虎咧大了嘴,擡頭看天兒,聲大如雷地說道,“小墨呀,現在還是上午由你負責。大哥我就回去喝酒去了,先走一步了。”說完也走下了高臺,朝着後面的最大的那幾個帳篷走去。

墨離一言不發,只看了顧定淮幾眼,便擡腿就走。

顧定淮沒有遲疑,立刻跟上他的腳步。

方方正正的調兵臺被開闊的練兵場包圍,處在營地的正中心。東邊,一頂高高大大的帳篷被拱立在中央,四周散落着許多低矮的小帳篷。

相對立的西邊則是聳立着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糧草倉,看起來甚是壯觀。

南面是木質的營門,鮮紅的“北大營”三字,殺氣凜凜,讓人生寒。而北邊就是一面峭壁,山後面不時的會有猛禽的怒吼聲傳過來。

顧定淮跟着墨離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帳篷外。

“這是你休息的地方,這是我的營房。明日一早,軍號聲一響,一刻鐘後我要見到你出現在我營門外。”墨離沒有因為他是将軍的外孫有任何的心軟,“這是吃飯的地方,除非你官拜四品,不然都得自己去拿吃的。今後還有你自己的衣物什麽的,都得自己洗。沒有人伺候你,大少爺你行嗎?”說完回頭看了她一眼,帶着些輕蔑。

“我行的,墨叔。”聲音铿锵有力,引得墨離多看了他幾眼。這時顧定淮初級軍營時的激動與熱血已經退去,目光平靜自然,沒帶半點猶豫。

顧定淮也并沒有被吓住,在他開始打算進軍營時,就沒想過還能過紙醉金迷,逍遙自在的日子。

他知道軍營裏苦,但是看到軍營裏的這些鐵血漢子,他只覺得男兒就該這樣征戰四方。

殊不知,一個下午之後他便領悟到了一個滿是血淚的真相:這哪是苦呀,這完全是活受罪。他拿着虎叔讓他滾蛋時丢過來的化瘀膏。一大坨一大坨挨着抹在大塊大塊已經青紫了的手臂上,大~腿上,甚至臉上也沒有落下。

搽完之後,聞着自己滿身濃郁的中藥味,去溪邊自己打了一盆清水。左瞧瞧,右瞧瞧,真的是自個媽都恐怕認不得了,不是說好打人不打臉的嗎。

顧定淮默默為自己點了一根蠟,媳婦兒呀,月亮呀。這都是為了咱兩的未來呀!出去之後,看到我這臉,可千萬不要掩面就跑呀。

顧定淮在軍營裏受苦,而明月在家裏也沒落到什麽好。不知道太夫人那根筋抽了,覺得明月的年紀已經大了,該懂點事了。雖然已經定了親事了,但也絕不能就此放縱。

便馬不停蹄地張羅着給明月請了各種師傅。從宮裏來的教禮儀的邢嬷嬷,從江南來的名滿天下的蘇繡娘,還有從明德書院來的教導婦德女訓的谷先生。

一天上兩堂課,還加上一個随時随地主意你禮儀的人形監視器。明月表示,真心傷不起呀,我還只是個小蘿莉。

于是在顧定淮被打成豬頭的同時,明月的芊芊玉~指也被紮成了篩子。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都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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