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撕破臉皮
? “只要她還在姚家,那我永遠都不會放心。”明月喃喃自語,精神有些恍惚。
姚父不管內宅裏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內宅裏這些勾心鬥角。有時候,那些弱不禁風的嬌花兒,就會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變成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将她放回到浙江去吧,就說她去養病去了。讓你三叔公好好看着她,到了年紀就把她嫁出去吧。”姚父感覺到了愛~女的不對勁兒,心裏雖然還有一絲憐憫,但又不得不狠下心來。
明月點點頭,嘆了一口氣,“父親找些有武功的人護送她回老家吧。”萬一那個性格有些奇怪的太子表哥叫人把姚明鳶劫走了的話,這事兒就不好收拾了呀。
姚父一聽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啧,這事兒可不好弄,要是多找幾個嬷嬷照看着倒是可以的,但要從外院調人的話,可能沒有人手呀。”姚父最近正忙着和餘家人一起為六皇子活動人手實在有些緊缺。
“那我讓雲管事留意一下吧,我怕夜長夢多呀。”明月按着自己的胸口,壓抑着自己跳的過快的心房。
姚父爽快的回道,“那好吧,我先給你三叔公寫信。”但又覺得有些不放心補了一句,“最近京城裏有些不安穩,最好不要出門。”
明月點頭,“是,爹。”
姚父又坐了下去,目光又落回了紙上。
明月就在一旁站着,也不回去,也不出聲兒。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姚父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等到明月耐心耗完了,夜幕也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漆黑。
明月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腳踝,面上一片不滿。撅着嘴朝剛剛放下筆的姚父放大聲音說道,“爹,我們去用膳吧。”
姚父正對着自己寫的折子搖頭晃腦,眉飛色舞呢。沒想到耳邊一聲炸雷,将他從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出來。
擡眼一看,愛~女一雙凝眸正憤憤地看着。臉上有些詫異的問道,“明月你沒有回自己院子呀。”
明月出門的時候才對雲霄說了要和姚父和姚二夫人一起吃飯呢,才不會就這樣餓着肚子回去呢。本來想着姚父在家的公事不多,頂多等個一刻鐘就完事了。
沒想到姚父今天居然弄到了天黑,明月小心的揉着自己的小~腿,朝姚二夫人夫人告狀道,“母親你都不好好管管父親嗎?都那麽完了,還不回來陪你和弟弟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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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姚父有心縱着女兒,趁着天黑将明月背回來的時候。沒想到小丫頭剛剛嘴裏還不停說着“爹爹真好”,屁~股一沾了凳子就開始過河拆橋了。
姚二夫人一手扶着自己肚子一手招呼着丈夫和繼女,很是高興。丈夫都忙了好幾天了,今天要不是明月她又只能一個人用晚飯了。
“小弟弟要出來了吧。”明月好奇的摸着姚二夫人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姚二夫人笑得眼紋都出來了,但是那心裏表達出來的喜悅讓人覺得她越發的漂亮了,“還早着呢,現在才剛剛七個月。這小家夥還得在肚子裏面賴上兩三個月才出來呢。”她一邊說着,一邊扶着肚子。
“啊,還要那麽久呀。”明月有些失望。對于這個弟弟明月不想上一世那麽排斥,反而心裏充滿了期盼。聽到還要等兩個月,頓時覺得這時間過的太慢了。
就這說話的時間,飯菜都已經擺上了桌。姚二夫人連忙招呼一大一小吃飯,華容堂內和樂融融。
相反的,和樂閣是一片凄風苦雨。
大丫鬟冷屏近日好像心情有些不好,每天都黑着一張小的有些吓人的臉,搗騰着一盆花。
而三小姐也是整天整天的關着門“繡花”,不過到底繡了什麽她們這些小丫鬟還真不知道。她們進着院子的時候,自家老子娘也嘆過。哎,命不好,攤上這麽一個只會關在屋子裏繡花的悶葫蘆主子。
小丫鬟将晚飯放在和樂閣外面的小幾上,然後就走了。因為她們小姐說了,她們進去送飯會打斷她刺繡,所以讓她們直接放外面就是了。
半個時辰之後,冷屏從姚明鳶的閨房裏出來。看着桌上早已冷卻的飯菜冷哼了一聲,順手就倒在了窗外的草叢中。
要不是兩人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冷屏巴不得姚明鳶遭殃呢。
然後吩咐人進來,“小姐已經吃完了,把碗筷拿走吧。”
小丫鬟馬上進來将食盒拿了出去,好像身後有鬼一樣,頭也不回的跑了。
望着空蕩蕩的內室,冷屏迫不及待的朝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那黃黃的葉片還在寒風中瑟瑟搖曳,頂着一個拳頭般的紅色花~苞。從遠處看好像随時要被折斷了似的。
有個善于鑽營的小丫鬟還跑過來跟冷屏說,“冷屏姐姐,前些日子東街上開了一家鬼佬鋪子。據說那裏買的那個花肥可好了,可以讓枯木逢春呢。哦對了,還能讓花兒提前開呢。你這花兒看起來不妙呀,那花肥也不貴,改天我給你帶着來吧,保證你這花兒長得精精神神的。”
但是冷屏一個冷冷的眼刀子,直接将人吓走了。
冷屏拿着一把血腥氣十足的匕首,小心的劃開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的手腕兒。
将湧~出來的血珠子抹在花~苞的中間,忍着痛用一根手指将自己的血推了出來。血珠變成了血線,緩緩的流入淡黃色的花蕊中。
鼻尖處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冷屏嘴角的笑也越來越鮮豔。
“快開花吧,快開花吧。”飄忽不定的聲音被北風吹散,落到了泥土裏。
前一晚明月美美的睡了覺,第二天精神抖擻的準備起床大幹一番。
明月很快的就找來了雲管事。無奈雲管事那裏都是些生意人,沒有一個能知道頂幾個的武夫。沒辦法明月只得又出了一趟門,帶足了家丁,奔向了黃家牙行。
沒費多大力氣明月就在黃老五的指點下,明月和平安镖局定下了協議。他們負責将姚明鳶送回浙江,明月付給他們五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簽了契約,明月滿面春風地帶着丫鬟婆子去了春草堂。
春草堂裏,姚明鳶正含~着笑給一個抱着孩子的農婦拿藥,“這個藥我适當地減了些分量,應該不會給孩子帶來什麽副作用,但是可能要好的慢些。忌一下口,不要吃冷吃辣,很快就可以好了。”最後一句話姚明鳶特意軟了軟聲音,還順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柱子,快謝謝姚醫女。”農婦一手接過藥包,一手拉着小男孩讓他道謝。
小男孩怯生生的彎腰道謝,“謝謝醫女。”
姚明鳶笑彎了眉,又拿了兩顆糖給小男孩,“好好吃藥,肚子才不會疼呢。”
“我就是這看着眼熟嘛,原來是三妹妹呀。”明月這次沒有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走進了春草堂。
姚明鳶一看是她,臉上的表情都凝住了。
那農婦看形式有些不對,連忙又道了謝。不再逗留,拉着小男孩就走了。
“大姐好。”姚明鳶緩過心神,有規有矩地朝着明月行禮。
明月也沒想過和她在這春草堂裏撕破臉皮,還是笑着将姚明鳶正不安摩擦着的手指拿捏住了,“妹妹今天看了一天的診,也累了吧。姐姐接你回家休息休息,可好呢。”
姚明鳶心裏發着毛,抽~出自己微微有些發汗的手,“不必了,這會兒還沒有閉館呢。姐姐要是忙的話,妹妹等會自會回去的。”
“妹妹,讓陌生男子送回家實在有些不好,還是跟姐姐一起回去吧。”明月貌似苦口婆心的勸道。
“哦,對。也不算陌生男子,我的表哥也是三妹妹的表哥呀。”明月的杏眼眯成了一牙新月,看着和善有禮。落在姚明鳶眼中卻是那樣的骸人。
“笑笑,堂主找你呢。”突然走開了一個紅子女子,歪着頭朝這邊喊道。
姚明鳶突然一抖,連忙轉過頭去回道,“好的,我馬上就去。”然後又低着頭向明月說道,“姐姐堂主找我,這春草堂不比家裏。我現在必須去堂主那,你還是先回家吧。”
明月當然知道這春草堂堂主是她惹不得的,于是只有眼睜睜的看着姚明鳶的身影離開了。
明月跺了跺腳,只得帶着一行人回姚家。
一回到家,明月馬上親自請了大夫往姚明鳶的房裏去了。不管冷屏的拼命阻攔,明月硬生生地帶人闖了進去。
屋裏當然沒人,姚明鳶正在春草堂忙着見堂主呢。但這并不妨礙明月讓大夫在藥單子上寫了“心疾甚重,建議回鄉靜養”這一行診斷結果。
馬上,明月就傳令下去讓和樂閣的丫鬟婆子們将三小姐的重要物拾收拾好,後日就送三小姐浙江老家靜養。
“完了”被一群婆子推搡在地上的冷屏心如死灰。
“姐姐,這是我幫你帶的花肥。有能治病的,也有能摧花的,不知道姐姐還要不要。”小丫鬟有些沉悶的聲音鑽進了冷屏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