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沈玉樓聞言眉心蹙得更深,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何她性子會大變,這其實一直是他想問的。只不過以前她不說,他只當她是變得堅強了,莫非還有旁的原因?

“其實……”朱福剛開了口,想将自己根本不是真正這個時空朱家二姑娘的事情說出來,裏面沈玉珠抱着暖姐兒走了出來。

暖姐兒眼圈兒紅紅的,圓乎乎的小臉沾得滿是淚水,很明顯是剛剛哭過。

她扭頭見到自己二姐姐,哭得更兇起來,然後小短手緊緊抱住朱福脖子,整個小身子都聳動着。

“二姐姐,我……我剛剛醒了沒有看見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像是怕一松手自己姐姐又會變沒了一樣,小手有力地緊緊抱着朱福,“二姐姐你去哪兒了?你怎麽不陪着我睡覺?你不陪着我我害怕,我要你陪着我。”

朱福輕拍妹妹後背,哄着道:“好,姐姐陪你,呆會兒就陪着你睡。”

“嗯。”得了姐姐承諾,暖姐兒終于又止住哭,這才扭頭望向沈玉樓,“玉樓哥哥,你們去哪兒了,我都好久沒有瞧見你們了。”

沈玉珠笑着從朱福懷裏将暖姐兒接過去颠了颠,微微含笑道:“哥哥陪着你,以後跟你二姐姐一起陪着你,好不好?”

“好!”暖姐兒狠狠點頭,“有你們都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了。”她忽然又破涕為笑起來。

最後是朱祿将房間讓給了沈大娘跟沈玉珠,朱福依舊帶着妹妹睡在自己的房間,朱祿則跟沈玉樓一道在一樓大堂用桌子搭了個臨時可以睡覺的地方。

好在天氣已經轉熱,兩人又都是習武之人,身子受得了。

朱祿雖然平時瞧着老實憨厚,但有些事情他不說話,不代表他不知道。

當他再次見到沈玉樓的時候,臉色并不很好,待得幾位妹妹已經上樓去了,他才問沈玉樓道:“我二妹妹此次打金陵回來,雖然嘴上沒說,不過她是否開心我是瞧得出來的。玉樓,你我是從小玩大的情分,阿福也是你看着長大的,你若是負了她,我一定不會饒你。”

沈玉樓喉結滾動一下,臉色也十分不好,他何嘗不難受?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除了暖姐兒睡得小臉粉撲撲的,其他人臉色都不十分好。

暖姐兒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衫子,梳着兩條細長的小辮兒,越發瘦下去的臉蛋漂亮得精致絕倫。她牽着姐姐的手,哼着從姐姐那裏學來的歡快的小歌兒,開心得不得了,連客棧裏的其他客人,都紛紛将目光朝她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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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幾人又趁早趕了路,沿途用飯時間只吃了一些幹糧,好在是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進了湖州城。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西邊晚霞将天空染紅半邊,馬車才将行駛到城門口,便有一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在等候。

見到朱祿等人,那人微微頓一下,展開手中畫像看了看,然後舉步過去。

“請問是朱公子與兩位朱姑娘嗎?”那小厮在朱祿馬車前微微彎腰,待得見朱祿輕輕點頭後,他才又笑着道,“我們老爺請朱公子朱姑娘府上一聚,一應都已經為幾位安排好了。”

暖姐兒從馬車裏探出腦袋來,問那小厮:“那玉珠姐姐她們呢?”

小厮這才往沈玉樓望了眼,然後問道:“可是沈公子?”見沈玉樓點頭,他則笑着說,“那可真是太巧了,真沒有想到,兩位公子是一并到達湖州的,咱們三爺一早便來了書信,說幾位是他朋友,要好生招待。兩位公子,請随奴來。”

該小厮便是謝逸三叔謝知林府上奴仆,此番在此等候,就是得主子通知,接客人的。

到底是湖州省城,街道比松陽縣的寬三倍有餘,街兩邊商鋪鱗次栉比,街上行人也大都穿着華麗,因是六月天氣,走在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撐着竹傘。

暖姐兒小腦袋探到馬車外面,看着四周漂亮的一切,烏溜溜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她想着,這裏真漂亮,等以後賺得大錢,定要帶着爹爹娘親還有弟弟一起來住。

馬車行駛到了知州府前,那小厮吩咐守候在門前的人将馬兒牽去馬廄,這才又領着幾人往院子裏面去。

“老爺一早就聽過兩位公子跟朱姑娘的名字了,尤其是朱姑娘,三爺來的時候已經說過好幾回呢。咱們家的少爺小姐,也都很愛吃朱姑娘做的糕點,這次太太聽說朱姑娘要來,也着實開心了好幾日。”那小厮一邊領路,一邊笑着念叨,明顯也是開心的。

朱福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勞夫人念叨了。”

那小厮嘿嘿笑了一聲,繞過一個回廊後,迎面走出來一個丫鬟模樣的姑娘。

“白菊,朱姑娘我給接回來了。”那小厮見到那丫鬟迎面上去,伸手朝朱福點了點,繼續笑問,“老爺跟夫人在一起嗎?還有朱公子跟沈公子,我都給一并接回來了。”

這白菊顯然是有些身份的丫頭,只見她禮貌地朝朱祿等人微微撫了身子,方才回道:“老爺方才在屋裏陪了會兒子哥兒姐兒,現在去前院了,斂財,你且帶着兩位公子前院候着老爺吧,我請幾位女眷去見太太。”

那叫斂財的小厮笑着說:“那有勞白菊姐姐了。”說罷便轉身對朱祿與沈玉樓道,“老爺怕是又出了門去,請兩位公子前廳候着。”

待得男眷走後,白菊目光便落在暖姐兒身上,她見這個女娃長得粉雕玉琢的,沒來由的喜歡。

“真可愛,歲數跟九小姐一般大,剛剛湊個伴兒。”白菊一面笑着,一面領幾人進去。

這是一間十分雅致的院子,坐落在一面湖的旁邊,是一棟兩層小樓。

院子裏面有兩個五六歲的小娃在踢毽子,一男一女,女娃歲數小些,踢掉了毽子後正追着男娃跑。

“太太,朱姑娘來了。”白菊喚了一聲,就見院子裏的兩個小娃停住的動作。

白菊就近将小女娃抱了起來,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笑着問:“九小姐,瞧你鬧得,是不是很熱啊?”又伸手指了指暖姐兒,“你瞧,帶了一位小姐姐回來陪你玩呢,開不開心啊?看那個小姐姐,模樣倒是跟小姐有些像呢。”

女娃探出腦袋,丢了毽子,蹭着白菊身子要下來,然後搖搖晃晃朝暖姐兒走來。

“小姐姐,陪我玩兒,你陪我玩兒。”

暖姐兒嘿嘿傻笑一番,她伸手抓了抓腦袋,有些羞澀,怎麽自己走的哪裏都這麽受歡迎呢,不由有些自戀起來。

“白菊,天天讓帶着幾位客人進屋去呢。”裏面走出一個穿着紅色衫子的人,年歲跟白菊一般大小,容貌比白菊更為豔麗一些。

“紅梅,我知道了。”白菊一邊應着,一邊牽着兩個娃娃的手進屋。

謝三太太正坐在堂屋內,她不到三十的年紀,瞧着竟是跟大姑娘似的,真的擔得起貌美如花四個字。

見到朱福幾人,她忙笑着說:“朱姑娘,你來了?”又招手,“快到我跟前來,讓我好好瞧瞧。”拉着朱福手仔細瞧了一番,她總覺得對眼前這對姐妹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仿佛天生親切一般。

白菊将謝九抱給謝三太太道:“太太,您瞧這位朱小姑娘,跟咱們九小姐的确長得有些像呢。”

聽得白菊這般說,謝三太太更開心了,連忙吩咐丫鬟去廚房多做些好吃的。

沈大娘原本以為知州府派人接他們,是為着兒子玉樓呢,此番見謝太太只拉着那對姐妹瞧,不由有些尴尬起來。

跟朱福姐妹好一番親熱之後,謝三太太這才瞧見沈大娘,見她年歲已大,又知是三爺朋友的娘親,連忙招呼沈大娘坐下。

“實在是怠慢了,沈夫人不要嫌棄才好。”謝三太太客氣地說。

沈大娘忙道:“哪裏是怠慢,是太太客氣了。”又笑着說,“也是我們玉樓福氣,竟得大人青眼,還沒鄉試呢,就住在這知州府上,實在叨擾大人跟夫人了。”

謝三太太道:“沈公子驚才絕豔,夫君是知道的,不單是聽子瞻說的,也接到了金陵曹大人的書信。能得曹院長青眼的能有幾人,又是曹大人準女婿,自然是該照拂着些的。”謝三太太笑了笑,又将話頭扯到朱福身上,“朱姑娘,我聽子瞻說,你此次來湖州不但是參加廚藝大賽,也是為了将點心鋪子開到省城來的?”

朱福只覺得眼前這知州夫人十分親切,真是一點官太太的架子都沒有。

“是這樣的。”朱福笑着點頭,“沒想到這些謝公子都與太太您說了。”朱福将妹妹抱坐在膝蓋上,摟着她道,“不瞞您說,參加廚藝大賽倒是其次,主要的,還是打算将福記的生意融入進省城來。”

謝三太太連連點頭:“朱姑娘,你許還不知道,福記的點心在省城是大受歡迎的。子瞻說,他也是早勸過你将生意做到省城來,不過,朱姑娘似乎有所顧慮?不論如何,我也該是擇個日子擺幾桌宴席,請那些太太姑娘們家裏做客,好好認識朱姑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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