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雙方齊練兵

衛瑜随着東陵殊進入西北軍的大營,路兩邊士兵肅立,一直到入了主帳。

由于衛珩在場,她不敢直接對東陵殊說什麽話,只得不時拿眼神瞟他,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俊顏清冷如往常。

入座後,衛珩溫和道:“容廷可等久了?昨日剛下過雨,山路有些難走,誤了些時辰。”

“還好,沒有對面等的久。”東陵殊擡眸,笑的更是溫和,卻讓衛瑜看的頭皮發麻。

衛珩因今日東南軍對衛瑜的稱呼而不悅,但介于出言的只是個粗人将士,不至于跟他較真,也就忍了下來,此時更不願再多提“對面的”,便轉移了話題。

“此次我與阿瑜會負責将士們的訓練之事,待熟練後還需安排在盛河邊實練,若影響了正常軍務,還望多加擔待。”

“無礙。三百名西北将士我已讓屬下初選出來,随時可去查看。”東陵殊點頭道,“只是不知二位是每日往返盛京與營地,還是住在營地中?”

衛瑜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說話,就好像是在認真接待奉皇命而來的官員一般,不由得心裏腹诽不止,面上也裝了起來:“多謝東陵将軍費心,我們每日趕來便是,不打擾您的正常公務。”

話音剛落,就感到他凜冽的目光如刀鋒掃來,似笑非笑道:“郡主客氣了,這都是容廷該做的。”

衛珩本能地感到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裏怪異,輕咳了一聲道:“不如我們現在去看下那三百名将士?”

“當然可以,二位請。”東陵殊起身,親自在帳門處引着二人走出。衛瑜在路過時,故意踩了他一腳,面上笑容依舊。

等到幾人登上閱兵臺,場下的三百名将士已排列整齊,各個身挺如松,面容肅穆。

東陵殊上前一步,右手擡起,三百名将士齊聲吼道:“西北軍步兵儀仗營,等候檢閱!”

聲音貫徹長空,震耳欲聾。

衛瑜靜靜看着,不得不感嘆東陵殊麾下的軍紀,比起東南軍中要更加規範嚴謹。

“郡主,這三百名将士可符合要求?”

“比想象中的還有符合,有勞将軍了。”衛瑜毫不吝啬地贊美道,剛想接着誇些什麽來讨好一下,就見有人跑來報道:“将軍,赫連将軍派人來問,東南軍的三百名将士也已準備就緒,不知何時檢閱?”

東陵殊看向衛瑜道:“聽郡主的安排。”

衛瑜有些不确定地試探道:“可以現在讓他們進來嗎?”

“可。”

仔細觀察了下他的神色,依舊是平淡沉穩,并不能看出是否有不悅,不禁又确認了一遍:“那就真的讓他們進來啦?”

東陵殊忍不住好笑地瞪她一眼,重複道:“可。”

見他笑了,衛瑜這才放下心來,唇角彎了彎:“麻煩傳話,讓赫連将軍帶人進來吧。”

“是!”傳話兵大聲應道,轉身跑了出去。

場下的副将指揮士兵們往左側平移,空出右邊的場地。

不多時,只見赫連墨啓大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王大虎和徐孺。他們上了閱兵臺,衛瑜有些擔心王大虎那個莽漢又胡叫,卻見他只是偷瞧了自己兩眼,模樣有些委屈,倒也沒再出聲。

“容廷,此次多謝借地,打擾了。”赫連墨啓走上前,主動開口道。

“兆希客氣了。有何不便,直接向副将提出即可,他會去安排。”東陵殊道,二人模樣竟像甚是熟稔。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顧及到衛瑜,赫連墨啓道:“兵我帶來了,你看下可合适?”

衛瑜見三百名東南軍将士已在右邊排列就緒,完全是按照她的話來挑選的,點點頭道:“很合适,這樣便好。”

接下來,衛瑜将此次将兩軍聚集的目的及訓練安排簡單地說了下。将士們見自家的将軍都表現的甚是配合,就更沒有道理不用心了,每個人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聽,細細記下。

閱完兵,差不多到了晚膳時間,赫連墨啓及他的幾員幹将應邀留在了西北軍營,同東陵殊、衛瑜等人一起簡單用了些東西。

東陵殊與衛瑜行事大方,此次既是公事,便一直是談笑自如,并無局促或不自然之意。衛珩乃謙謙君子,見自己妹妹心中開闊,也沒有随便對赫連墨啓發難的道理。而赫連墨啓與東陵殊相識極早,聊起兵法軍務更是無暇顧及其他,是以這頓飯吃的只有王大虎一人憋屈的緊,還沒用完就先行離席了。

衛瑜見狀也是無奈,目光看向徐孺。他回望過來,輕輕地搖了搖頭。

用罷膳,衛珩與衛瑜要返回盛京。

東陵殊道:“我也要回府,正好一起上路。兆希可回将軍府?”

“不了,将士們初入禺山,我怕他們松散,今晚便留在營中了。”

“如此,我們便趁天未黑先啓程了。”

“我送你們一程。”

赫連墨啓騎上馬,一路跟随直到出了禺山地界才止了步,看着車馬繼續前行。

東陵殊一直送到了鎮國公府門口。臨進去前,衛瑜回頭看過去,突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很想抱一抱他。

明明他為了自己,已經多方面做了讓步,處處遷就,而自己卻還不知足,今日更是賭氣踩了他一腳。現在想來,一直當他是無所不能、無微不至的對待,确是有些忽略他的感受了。

“大哥!稍等一下,我有事忘了跟世子爺說了。”

“嗯?什麽事這麽要緊,明日再說不行嗎?”

“很要緊,現在不說不行。”

衛珩看着她嚴肅的表情,寵溺地搖了搖頭:“那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嗯!”衛瑜掂起裙角,又從府中跑了出去,追着東陵殊已經轉身的背影喚道,“世子爺!等一等……”

東陵殊聽到呼喚,詫異地勒馬回神,見衛瑜向自己跑來,微微帶着喘。

“怎麽了?”

“我…我有事要跟你說…”衛瑜拉着他的馬頭缰繩,抿了抿嘴道。

東陵殊俯下身去,耐心地等着她開口。

“明日…還需再備二十騎兵,可記得了?”

“…記得了。”東陵殊嘆口氣,剛想道這種事明日在營地直接說就好,他哪裏會不應?就見她臉忽然漾起緋紅來。

“那可一定要記得了!——我好喜歡你。”

前半句聲音響亮,後面五個字輕飄飄地傳入他的耳中,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

東陵殊渾身都好像僵住一般,維持着俯身的姿勢,直到衛瑜跑來鑽回了府中,還久久不能回神。

她說…她好喜歡他……

唇角止不住地揚起,轉身看着僅餘門衛的大門,真想就這麽破門而入,将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捉上馬,逼着再說個千次百次。

叫她知道,哪有挑逗完之後,自己就這麽不負責任跑掉的道理?

東陵殊收了下手心,又緩緩松開。

當真要趕緊解決幹淨那畫作之事,早日将她娶進門才能舒心了。

衛珩看着衛瑜逃命似的沖了回來,好像後面有野獸在追趕一樣,趕緊扶住她道:“做什麽這麽冒冒失失,小心摔着。”

“……我沒事,大哥…”

“你又想出了什麽點子,需那般囑咐容廷要記得?”衛珩隐約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幾句話,忍不住提點道,“小妹,我們此次已經很麻煩人家了,以後行事更要有分寸,千萬不能一再地提要求,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大哥,以後會注意的。”衛瑜紅着臉道。

“那便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

“嗯,大哥也早些睡吧!”

接下來的幾日,衛瑜每日往返于盛京與禺郊大營之間,日子過的十分忙碌。但一想到能夠經常與東陵殊見面,這些路途上的苦就一點都不算什麽了。

受訓的将士們熟悉了自己的任務後,漸漸步入了正規,進步飛快。衛珩不禁感慨道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安排到盛河邊上實地檢驗效果了。

再後來,衛瑜也沒必要每日都往禺郊大營趕了,定期衛珩會過去查看一番,再把進度告訴衛瑜。有東陵殊與赫連墨啓兩人親自看着,一切都在按照安排有序地進行着。

眨眼間到了五月末,晉國太子崇跋涉而來,進入了盛京城,靖嘉帝設宴接風。

衛瑜或許是因為這一段日子有些費神,再加上換季變天的原因着了風寒,此次便稱病沒有進宮赴宴。

衛瑢回來後,前往衛瑜的院落去探望她的病情。

“小妹,藥吃了嗎?”

“吃過了,長這麽大一有病就是林太醫來看診,他的藥也是一如既往的苦。”衛瑜皺着臉訴苦道。

“良藥苦口,你可不許自己偷偷倒掉!”衛瑢警告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嘆口氣,随口問到,“宴會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呀?晉國太子崇長的什麽樣子?”

“這次不止太子崇,晉國的六公主彌蘿也來了。”衛瑢道,“若說事情嘛…倒是發生了兩件,一件好事、一件壞事。”

“唔?二哥你快接着說呀!先說好事,再說壞事。”

“好事就是,這彌蘿公主看上了咱們的一位将軍!”

“将軍?!”衛瑜心裏一涼,第一反應就是東陵殊被人惦記上了!不論是樣貌還是身份,他都是極容易吸引姑娘家的目光的,再加上他剛與晉國交戰,說不定早就被人家看在眼裏了…

“什…什麽将軍呀…”

衛瑢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阿瑜你絕對猜不到是誰…嘿嘿…”

“別賣關子了!二哥你快說!”

“那彌蘿公主竟然看上了赫連墨啓!”衛瑢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你是沒見赫連墨啓當時的樣子,臉都黑成一坨了!我倒要看看他這回怎麽解決哈哈哈…”

“…啊?”這個衛瑜是真的沒有想到,心情不由有些微妙。

難不成…在好不容易擺脫自己以後,他又要經歷一次“逼婚”了?

“這件事雖痛快,不過還有一件煩心事…”衛瑢停下笑來,臉跟變臉似的很快又垮了下來。

“…什麽事?”聽過上一個消息,感覺什麽事情都不會驚訝住她了。

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在聽到衛瑢說出第二件事後,她才是真的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太子崇手裏拿着一幅卷軸,當場詢問了容廷哥哥與他同畫之人是誰!看那筆畫,應是司倥丢失的那幅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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