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

“唔，我恨你。”

謝博嚴停了動作，他看着百裏玫香哭的不能自己，呆滞的站了一會兒，從一旁拿了紙巾過來，胡亂的幫她擦眼淚，可是這眼淚就像是打開的水龍頭，怎麽也收不回去。

“別哭了。”謝博嚴說道，“不管怎麽樣，你今天都要聽我的。”他一臉嚴肅，直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語氣卻溫和了許多，“我不能忍受，小牧喊別人為爸爸。”

兩個人出來的舒淑鄰居正拿着那本財經周刊，上面謝博嚴嚴肅的面容帶着社會精英特有的幹練成熟，她興奮的喊道，“小牧爸爸，我認出你了，矮油！你別走，給我簽個名，簡直就是男神啊！”

百裏玫香，“……”

在民政局，百裏玫香死活不同意結婚，那個辦事人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當時看着謝博嚴進來眼睛都直了，一副恨鐵不成看的對着百裏玫香說道，“姑娘，你真的不願意？你要想好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偶爾耍下小性子大媽可以理解，但是要一直耍可就不好看了。”

百裏玫香快氣笑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大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看看這小夥子，個頭是個頭，長相是長相，你有什麽不滿意的？要是大媽年輕時候遇到這樣的人，就算是綁了也要把人綁過來結婚。”大媽唠唠叨叨教訓着百裏玫香，“快點，別磨蹭，把身份證給我大媽，我給你們蓋戳子。”

“以後，有了證，他就跑不了了。”

“大媽，真不是這樣，我有未婚夫。”百裏玫香忍不住鄭重的說道，“我不能嫁給他，因為我答應了另一個人。”她看着謝博嚴，眼中有着固執和堅持。

謝博嚴眼中的光一點點的散去……，大媽看着頗有些心疼，說道，“哎，小夥子，這種事強求不來，要不你有啥條件，我有個侄女……”

理智一點點的回到謝博嚴的身體裏，他目光冰冷，又恢複了一貫的從容，對着那位熱心的大媽說道，“謝謝您，不過我和她還有個孩子，我們需要給孩子一個家。”

“都有孩子了還要嫁別人？我說姑娘，你這樣可不對！”

謝博嚴瞪了眼大媽，常年上位者的強大氣壓終于讓大媽禁了口，喏喏的說道，“我也是為了你好。”之後總算是不在開口了。

謝博嚴拉着百裏玫香走到了一旁休息室內，還很體貼的給她倒了一杯水，等着兩個人坐好，他直戳了當的問道，“你愛上蘇啓明了？”

百裏玫香，“這不關你的事吧？”她瞪了眼謝博嚴。

“那就是沒有了，既然這樣為什麽不願意跟我結婚？”謝博嚴長腿交叉在一起，肩膀挺直，兩只手放在桌子的兩側，帶着商場上談判的架勢，氣壓全開，讓人莫名的就想就喘不過氣來。

“你總說你愛孩子？”謝博嚴嗤了一聲，帶出很明确的諷刺，“你到底是怎麽愛他的？用三十萬讓我媽媽換走了他，在他成長的這幾年不聞不問，甚至這一次……，你明知道我和你結合，帶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才是真正對他好，卻因為你那些莫須有的倔強，自尊心而拒絕，你所謂的愛就是這些嗎？這麽淺薄嗎？”

謝博嚴太擅長談判了，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他可以找到對方的弱點一擊必中。

百裏玫香故作堅強的面容終于崩裂，她只覺得心痛的難以呼吸，“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知道什麽……，你只知道當時我放棄了他，你又怎麽知道我難産，在病床上昏迷了一個月，我以為活不久了，當時我又找不到你，我只能選擇把孩子給你媽媽。”百裏玫香咬唇，忍住哽咽，“是，我收了三十萬，可是這幾年我都還回去了，一分錢一分錢，那都是我的心血！”

“你又怎麽知道他願意離開他的媽媽？”謝博嚴瞳孔伸縮了下，顯然他并不清楚這些過往，只是他有他要堅持的事情，硬下心腸，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人們總是自私的想要用自己所謂的好去判斷對孩子的好壞，每一次都是說，孩子我是為你好……，但是你可能不明白，很多孩子寧可和媽媽過着貧寒的生活，也不願意離開，因為那是世上最不可割舍的親情，就好像我們腳踏的土地，也許貧瘠，也許荒涼，但是我們離開她就活不下去。”

謝博嚴的腦中浮現小時候的場景，每次和媽媽分開都讓他痛苦萬分，可是每一次媽媽都會說，孩子，媽媽是為了你好……，到底什麽才是為了他好？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嗎？

“小牧是天才兒童，那是我二歲的時候發現的，因為他二歲的時候就自己做公交車去郊區的瘋人院找你。”

“瘋人院？”

“他剛看過媽媽再愛我一次。”謝博嚴有點想笑，但是卻奇異的心酸了起來，“他以為我這個強大，不近人情的爸爸把媽媽關起來了。”

“他智商很高，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在情感上又極其敏感，因為他總是比別看的更廣，看的更多，他需要的情感安慰也比別人更多，因為小小的年紀承受的東西要比同齡多了好幾倍，但是他沒有可以依賴的母親……”謝博嚴看着百裏玫香洶湧的淚水，心裏也如同被這淚水淹沒，晦澀難受，“所以，他一直都試圖變的理智，你聽他用百科全書上的母愛注解來解釋親情吧？這就是他在試圖安慰自己的方式。”

百裏玫香哭的不能自己。

謝博嚴也紅了眼圈，“他要每時每刻都用這種機械式的方式來提醒自己，所謂的母愛不過就是一種本能，沒什麽可稀罕的。”

“別說了，我結，我同意和你結婚。”百裏玫香擦了眼淚，又有眼淚流了出來，很快就打濕了她衣襟。

謝博嚴是從婚紗影樓把百裏玫香抗出來的，她還穿着美麗的婚紗，這會兒，潔白的婚紗上沾染着點點的污跡，但是依然是個十分美麗的新娘……，謝博嚴想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