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保護也存在

? 自然,又在月淮宮門口遇見了厲風珺,不過這一次,或許因為四周祝福的氣氛太過濃烈,她只是冷冷得看着冷灼月和喬絲絲,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并沒有再口出惡言。

第一個上前道喜的自然是快人快言的冷憐月,喬絲絲看着她一臉竊笑的模樣,完全不敢想象這丫頭前幾天還想要親手了結她的性命。

冷憐月大咧咧得拍了拍冷灼月的肩:“三哥,怎麽直接就帶着喬姑娘過來了?瞧你們的甜蜜勁。”

冷灼月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什麽喬姑娘,叫她絲絲姐,再往後可就要改口稱三少奶奶了。”

喬絲絲暗中捅了捅他的腰,白他一眼:“說什麽呢!”

正說笑着,一男聲帶着調笑從背後揚起:“喲呵,今兒是什麽好日子,這月淮宮門前出了一對小新人?”

喬絲絲回過頭,毫無意外得迎上冷醉月那雙魅人的桃花眼,自然,這麽多外人在場,他的眼神不似與喬絲絲獨處時那般清澈,總含着一抹說不清的精銳。他湊近喬絲絲的耳旁小聲說:“感覺還不錯吧?”

喬絲絲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臉蹭得通紅,一記暗拳砸在他的小腹上:“亂說什麽!讨厭!”

冷醉月吃痛卻不敢呼出聲來,俊秀的面容皺在一起倒是顯出一份可愛來。喬絲絲咯咯笑着不再理他,再回過頭的時候眼角似乎帶過了什麽,冷到冰點的眼神竟讓她的心裏微微起毛,再仔細一看,只是站在冷醉月身後的岳仙依對她點了個頭而已。

為什麽只是簡單得打了個招呼,卻有一種幾乎毛骨悚然的感覺?這陰瑟瑟的風似乎在哪裏吹到過,細細想來,仿佛是……殺氣?!

喬絲絲愣了愣,她和岳仙依元日無怨近日無仇,哪裏來的殺念?一定不是,如果不是,那一定就是……

她腦中一激靈,頓時興奮起來,嘴角不自覺得向上勾起,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還沒得意夠便被冷灼月喚醒,他将她帶到了浣泯漣面前。一切如同最初那般,又早已變了模樣。當初她只是個新人被淡淡介紹,而今,卻成了他最重要的人。

“二姨太。”喬絲絲恭敬福下身去。

“嗯,快起來。“浣泯漣的眼中略帶笑意,仔細看的話,卻也似乎有抹不去的愁思和嘆惋。喬絲絲心裏緊了緊,她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恐怕日後這也是個難題。

冷灼月似乎發現氣氛有些異常,趕緊輕咳一聲:“咳,娘,今日向公主請安之後,我與絲絲一同去你那坐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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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泯漣凝視冷灼月的雙眼欲言又止,很快又回過神來揚起笑容:“好,自然好。“

正說着話,月淮宮門開了,大家自然得整了整行裝面向宮門等候傳召。讓大家意外的是這一次竟然是公主和附馬二人親自來到宮門口接見大家。

恒璨茱面色鮮亮喜悅,絲毫不似從前那般冷冰冰的模樣,更難得的是冷傷月竟然同樣面容親和得站在恒璨茱身邊,與她手挽着手很是親昵。

恒璨茱和冷傷月的夫妻情誼雖然一直是冷府中公認的和睦,可這許多年來他們之間至多只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典範,并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親熱的姿态,更多時候那二人之間甚至沒有眼神交流,十多年的夫妻生活平淡如水。可如今那二人,竟是在衆人面前眉目傳情,生出不曾有過的甜蜜來。

不過,府中大多人早已聽聞,似乎是皇上要為附馬和喬絲絲指婚一事反倒令二人之間的情意更深濃了些,反倒再容不下旁人。自然大家也已經聽說連皇上都開始懷疑喬絲絲的身份一事,眼下見了公主與附馬之間反常的姿态更為确定。

一時間,所有人都禀息寧神,各懷鬼胎。

恒璨茱笑了笑,高聲道:"本宮嫁入冷府多年,未曾恪守為□□為人媳之道,反倒要各位親眷長輩每日向本宮行禮問安,實屬不該,是以本宮決定,即日起各位不必再向本宮請安,無外人時亦不用行君臣之禮,各位請回罷。"

底下衆人一片錯愕,竊竊語聲不絕于耳,還是冷月霜先上前一步作揖道:“公主,君臣有別,即便您嫁入冷府,作為臣的兒媳,可您公主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臣以為,廢除請安之禮,于理不合。”

恒璨茱一笑而過:“爹,您不必這樣說,這麽多年來媳婦也未曾為冷府做過什麽,今日的決議是我與夫君共同商議而定,您便莫再推脫。您不僅是我爹,更是我恒國重臣,往後還要兒媳給您行禮才是。”

說着,她向冷月霜福了福身:“爹,以往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冷月霜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面上尴尬了一陣趕緊将恒璨茱扶起:“公主向臣行禮,臣實在愧不敢當。”

冷傷月上前打了打圓場:“爹,既然如此,往後便相互都不行禮了罷,這些日子讓您操勞了,也是該我等向您盡盡孝了。“

恒璨茱見冷月霜不再反駁,擡頭向衆人重複:“各位家人請回吧。“她的目光一轉,”絲絲,你留下,還有三弟,我有話對你們說。"

喬絲絲與冷傷月對視一眼一同上前:“是,公主。”

二人随恒璨茱和冷傷月一同進了月淮宮,見素錦與其他宮人竟在收拾行裝。

喬絲絲愣了愣:“公主和驸馬是要出遠門麽?“

恒璨茱揚起嘴角,親熱得抓起她的手:“絲絲,即便我們無緣共事一夫,也不能因此生分了啊。若非有你,我與驸馬之間的誤會還不知何時能解開,還要多謝你呢。若你不嫌棄,往後還是稱我一聲姐姐,如何?“

喬絲絲恭敬福身,眼裏帶出些微觸動:“公主……您明知絲絲乃待罪之身,又為何……”

“本宮才不管那許多。”恒璨茱抓着喬絲絲的手絲毫沒有松開,雙目灼灼,“絲絲,本宮今日找你來,就是要問你,你給本宮一句準話,你到底有沒有加害恒國之心?只要你說,本宮就信。“

喬絲絲愣了半晌,緩緩抽出雙手在恒璨茱面前俯跪而下:“絲絲何德何能,承蒙公主這般信任。絲絲不敢僭越,卻也不敢拂了姐姐美意。今日公主要絲絲如實作答,絲絲絕無半點虛言。”她緩緩叩首,再擡頭,目光虔誠:“喬絲絲對天發誓,若我對恒國、對冷府、對冷月派上下有半點加害之念,便讓我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恒璨茱迅速在她面前蹲下,輕輕扶起她:“妹妹這是作何,我并無要你賭咒發誓之意。不過,既然你這樣堅定,我便信你。絲絲,來。”

冷灼月順手幫着恒璨茱将喬絲絲拉起來,又退開一步。恒璨茱站在兩人面前嫣然一笑:“本宮與驸馬決定去冷月峰上小住一段時日,回味年少往昔。你二人可願随行?”

冷傷月吃了一驚:“公主?”

“你不願意?”

“可是,皇上有旨,絲絲不得離開冷府……”

“本宮知道。”恒璨茱饒有深意得揚了揚嘴角,“可是本宮與驸馬要去冷月峰,自然需要冷府上下武功最高強之人随行保證本宮的安全。三弟,本宮以為,這重任非你莫屬。而你,難道舍得下絲絲在府中獨自面對紛擾?”

喬絲絲心裏一熱:“姐姐這是……”

“本宮自然不會讓妹妹受委屈。”

“可是皇上要是問起……“

“直說是本宮的意思便可。“

喬絲絲和冷傷月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一同俯首:“是,謝公主。”

“那你們便盡快回去準備罷,本宮打算半月後出發。“

送走喬絲絲和冷灼月,恒璨茱輕輕靠在冷傷月的肩頭,無聲呢喃:“欠缭音姐的,便讓我在你身上還罷。這一次,一定保護你不受傷害。”

喬絲絲和冷灼月走出月淮宮,一路默默無言,緊扣的十指瀉出兩人心底各自不同的惴惴和動容。

他們當然知道恒璨茱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喬絲絲遠離即将在冷府上演的冷槍暗棒,對此他們當然都是感動的。只是又不免各自惶然。

去冷月峰,冷灼月就可以脫離冷府中的耳目一心守在喬絲絲身邊,可是冷月派下所有弟子都無一例外得對冷月霜言聽計從,越是接近,發生危險的概率越高。

而相對留在冷府中面對柳刃和柳鋒兩兄弟随時可能發起的進攻,或許冷月峰可以用來庇護的場所更多一些。

冷灼月嘆了口氣,自從發現那對殺手兄弟潛伏在喬絲絲身邊之後,他更是半步都不敢離開,即便他們已經言明此行的目的并非為了殺戮。他吸了口氣,身邊那二人若隐若現的氣息如影随形,始終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蕭殺,要是讓她知道,恐怕又要胡思亂想。他覺得矛盾,只想找一個萬全之策将喬絲絲帶離所有危險的可能,可是眼下看來,想保護她的人越多,也證明她面臨的危險越大。

而喬絲絲想的則不是這個。她當然希望跟恒璨茱一起去冷月峰見見世面,可是上一次,她僅僅無意間踏足那片區域都被懷疑了很久,而今又要讓恒璨茱帶頭抗旨,将她藏到那幾乎屬于軍機要地的地方,往後豈非更多閑言碎語?她的身份已經十分特殊,她能感覺到冷府上下,除了那幾位少爺、恒璨茱和小蓮,其餘人面對她時眼中難以掩蓋的警覺,她當然清楚自己目前要面對的境況。

離開冷府,真的就能隔絕那些尖銳的查探麽?她心底冷笑一聲,恐怕,是更嚴密的監控吧。況且在那個動辄就涉及一級機密的地方,她必須更謹慎,萬不能行差踏錯,否則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她當然不是怕死,這一切随時可以由她掌控,由她一個念頭全部翻轉。她真正擔心的是,這會毀了冷灼月本該光輝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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