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網戀第十七天

“孩子的父母說, 晚上睡覺的時候害怕孩子出事，還專門讓孩子睡在了兩個人中間。半夜的時候，他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唱歌, 但是身子怎麽也動不了，眼皮就像是壓了千斤巨石, 死活都睜不開。早上起來的時候, 夫妻兩個發現自己懷裏抱着的是血淋淋的骸骨。”子揚說的時候也在皺眉, 聲音中帶了不忍，“孩子的母親當時就瘋了, 孩子的父親現在也是精神恍惚。”

江遇聽着，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抽。

實在是太慘了。

“附近就沒有發現什麽痕跡嗎？比如腳印, 或者毛發什麽的。如果是妖, 總會留下什麽常人無法發現的馬腳的。”邱子實首先從情緒中帶出, 沉聲問道。

子揚道：“已經有弟子在附近尋找蛛絲馬跡了。”

江遇握緊拳頭, 什麽也沒說就要進屋，卻被邱子實攔住, “江師妹還是不要進去了，裏面很……”

屋子就是第一現場, 裏面肯定是慘不忍睹的。

“我是女孩子，總是比你們細致一些的, 說不定你們沒有發現的, 就被我發現了呢。”江遇臉部拉扯, 想做出一個表情證明自己沒事，越是這樣越是顯得臉色難看了。

江遇要堅持，在場的沒有人敢強硬的攔着她, 她還是進去, 看到了床上那一攤血。

孩子的母親抱着一套孩子的衣服在笑着說, “珍兒乖，娘親哄你睡覺，珍兒不是說最喜歡娘親抱了嗎，娘親以後天天抱着珍兒。”

孩子的父親在自己妻子的身邊，強撐着精神照顧着自己的妻子。

江遇面露不忍的從邊邊角角查看，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張床。床已經被翻看了無數遍了，子揚道，“我們探查過，上面沒有任何痕跡，不像是魔，也不像是妖。”

顯然，之前傳的妖傷人的傳言可能存在問題。

畢竟一旦出現這種事情，人們第一反應就是妖或者魔族幹的，像是吃人這種事情，首先就是扔到妖的身上，然後鬧得沸沸騰騰、人心惶惶。

“如果不是妖，也不是魔。什麽人會這麽殘忍。”江遇道，“而且我昨天聽宋小姐說，兇手還不是固定作案，像是随機的沒有目的的。”

子揚道，“我也有這種困惑。”

這樣子針對孩子，明顯更像是一種打擊報複。

邱子實道，“我去宋裏正那裏問問，能不能看看近些年案子的卷宗，将所有關于孩子的都篩選出來。”

江遇看完了整個屋子之後，問道，“那具孩子的……骸骨呢？”

子揚多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說，“不想讓這對夫妻再受刺激，放在隔壁屋子了。”

江遇一言未發，又去了隔壁，對着已經沒有皮肉的孩子開始仔細的查看。

她也會捂着嘴，甚至會偷偷掉淚，但是一分一寸的地方都沒有放過，最後目光駐留在孩子胸口的位置，靠近查看，用手從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拽出來了一根頭發。

頭發都已經完全被血覆蓋，若不是江遇的堅持，還真發現不了。

江遇拿着頭發，沉默不言的到外面水井邊上。

這裏的水井是壓井，需要向下壓才能出水，子揚上前壓井，江遇找了院子裏的水盆，将頭發絲放進去，洗了整整四遍，将頭發絲洗的很幹淨。

從剛剛看到那個被害的小孩兒開始，她的手已經在抖，看到頭發的顏色之後，她終于笑了，回頭對子揚說，“我找到線索了。”

若說頭發是在孩子的身體外面還可以說頭發是孩子的父母在睡覺的過程中不小心粘上去的，畢竟血還是溫熱的時候，黏糊糊的會粘東西。

但是江遇和子揚都看到了，這根頭發是從孩子的胸口裏面掏出來的，那就是說，是孩子被掏心的時候，頭發進去的，很有可能這頭發就是兇手不小心斷在裏面的。

江遇拿出自己的手帕，将這根頭發分給了子揚一半，另一半自己放入儲靈袋中。

人的頭發顏色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非要進行比對，有的人确實會在發色上有明顯的深淺之分。

比如他們手上的這根頭發的顏色比烏黑稍微淺一點，不是這對夫妻的，也不是孩子的。

子揚拿走頭發之後，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也說道，“師叔，我用術法比對過了，這不是他們的頭發，基本上可以确定，這頭發和兇手脫不了幹系。”

要不然怎麽會一個陌生人的頭發出現在人家的傷口中。

“只是依着我的能力，我只有在拿到對方的頭發之後才能知道這是不是一個人頭發。”子揚道。

整個碣石鎮這麽大，不可能把每個人都叫過來，一人薅一根頭發進行比對吧。

太耗費靈力不說，在比對的過程中很有可能再次出現受害者。

一行人回到了宋裏正的院子裏，邱子實拿着卷宗出來，“我問了宋裏正，近兩年并沒有關于孩子的卷宗，沒有孩子受傷，也沒有孩子失蹤，都是正常死亡。不過我拿到了所有關于這個妖的卷宗，我發現，這個妖最近害人的格外頻繁。”

江遇看完之後也心驚，“去年發生了三起，今年上半年發生了兩起，近兩個月就發生了四起，而且上一起距離今天只有不到五天。”

子揚道：“說不定下一起就在這幾天了。”

所以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看到江遇精神狀态不好，子揚将江遇送到了小院門口，交代道，“這幾日我和邱子實也會住在宋裏正這邊，師叔你有什麽事情直接找我們。”

江遇道：“好，我知道了。”

江遇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有一個小丫頭道，“江小姐，我們小姐今天可能不能陪着您一起出去玩了，她身子不舒服。”

聽到宋如歌身體不舒服，江遇關心的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我們昨晚回來的太晚，她受涼了。”

“不是您的問題。”丫鬟為難的解釋道，“是我們家小姐每次聽說出事都會生病，高熱不退，還會夢魇。”

這倒像是被吓到了。

一般的小姑娘聽到這種事肯定也吓得不輕，江遇想到寂清師兄給自己的藥裏面好像有一味藥就是退熱的，但是這件事也需要大夫看看這藥能不能用。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話多的小醫修，當時在紅血森林也是他找出了合适的藥救了邱子實的，說明他的醫術還可以，至少肯定是比普通的大夫好很多才能上的了首陽山當弟子的。

江遇問道，“你們小姐是不是就在隔壁院子？”

丫鬟猶豫的說道，“是，可是平常小姐發病的時候，老爺從來不讓外人靠近的。”

“你就說我們首陽山有一位醫修。”

果真，宋裏正一聽是首陽山的，立刻就同意了江遇帶着小醫修進去探病了。

小醫修雖然話多，但是看病的時候一本正經，很是靠譜的樣子，他給宋如歌把了脈，詫異的挑眉，又用靈氣檢查了她的全身，疑惑的說，“好奇怪。”

宋裏正緊張的問，“哪裏奇怪？”

小醫修沉聲道，“宋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怎麽說呢，有一些離魂症的特征，可是我檢查了一下，她的魂魄卻還是在的。”

宋裏正上前問道，“小仙師，什麽是離魂症啊？”

“離魂症就是魂魄離體。修仙大能可以魂魄離體而雲游四方，普通人魂魄離體之後形同死屍，活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江遇看向床上的小姑娘，明明昨天還挽着她的手叫姐姐，讓她為她簪花呢，怎麽今天就這麽重的病呢。

“若這一次是離魂症，那麽之前也是，之前都是怎麽好的？”江遇問道。

“之前也有看大夫，大夫說的都是受驚過度，被夢魇住了。開了幾副安神的藥，昏迷兩天，人都醒了，醒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宋裏正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可是每次再聽到關于那只妖的事情，歌兒就會繼續發病，沒完沒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一樣。我也請過道士做法，絲毫沒有作用，還會加重歌兒的病情。”

宋裏正低着頭嘆氣，“我也是一個父親，也有私心。我希望這個惡貫滿盈的妖能夠被抓住，還我碣石鎮安寧，還我女兒安寧。”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一旁的乳娘也忍不住跟着落淚。

江遇扭頭問小醫修，“夢魇會導致離魂症？”

“吓死的人就是離魂症的一種。”小醫修撓頭，“但是這樣子吓一次就半死不活三天的，我是第一次見，我師傅都沒見過。”

江遇自己理解了一下，大概就相當于，魂都吓飛了，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因為求生欲旺盛，魂兒又回來了。

她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來了兩瓶藥，一瓶是安神的，另一瓶是退熱的。

醫修檢查完之後說，“師姐，這都是上等仙藥，給宋小姐吃自然是沒問題，而且是極好的。”

只是有些用宰牛刀殺雞的味道。

接到江遇的藥，宋裏正可謂是感激涕零，趕緊讓奶娘服侍着宋如歌把這兩種藥吃了。

吃了藥沒多久，宋如歌的高燒就退了，昏迷中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多謝江姑娘賜藥。”宋裏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這時候，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爹？江姐姐？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宋裏正歡喜的笑着，眼底卻藏着眼淚，“歌兒，你醒了？”

宋如歌笑着說，“自然是醒了。”她伸手将宋裏正忍不住落下的眼淚擦掉，問道，“爹，你怎麽哭了。”

江遇上前解釋道，“我們是來商量兩天後你的及笄禮怎麽走流程的。”

單純的宋如歌完全沒有多想，反而開心的笑着說，“我都已經挑好簪子了，只是我挑了好幾支，完全不知道選哪只，讓乳娘選，乳娘也覺得都好看，一會兒江姐姐幫我挑挑，我都挑花眼了。”

看到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聊的如此開心，宋裏正給了乳娘一個眼色，屋子裏的人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替宋如歌挑好了簪子回去的路上，江遇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她想起來剛剛在邱子實的手中拿到的卷宗，裏面每一期關于孩子的案子都描寫的十分詳細，唯獨第一樁，只是聊聊幾筆，語焉不詳，發生的地點，時間，人物都很模糊。就好像是在特意掩蓋些什麽一樣。

宋如歌的夢魇也是那時候出現的。

按道理宋如歌作為第一起案子的見證人，應該是最清楚這件事情的人。

偏偏宋如歌吓到了，什麽都不記得。

江遇今天看到宋如歌的樣子，也做不得假，她醒來後确實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這個線索也就斷了。

真是讓人頭疼。

江遇第一次晚上沒有撥動小石頭和那邊的小白鳥聊天，她在幹淨的水盆裏反複搓洗了好久自己的手，都搓的掉了皮才放棄，躺到了被窩裏，擡頭看着眼前的燭光閃爍，怎麽也睡不着。

江遇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宋府都開始張燈結彩，比起外面花燈節的和裝扮都要隆重，四處都是紅綢。

服侍江遇的小丫鬟見江遇出來，連忙上前問道，“江姑娘，是不是我們動靜太大，吵到你了？”

江遇搖頭，問道，“沒有吵到，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小丫鬟笑着說，“再過後日就是小姐的及笄禮了，小姐最喜歡紅色，老爺便讓府上挂滿紅綢。紅綢喜慶，小姐看着也歡喜。”

确實很喜慶，江佚?遇剛剛一出門，還以為這裏要拜堂成親了呢。

“江姐姐！”

江遇順着聲音看去，看到了衣着鮮豔的宋如歌，她總是在臉上看不到憂慮，一直挂着燦爛的笑，小太陽一樣。

在原書中，紅血森林還是提過的，是弟子們的試煉之地，碣石鎮卻是一句話都沒有的。江遇就完全不需要去顧及什麽，也不用去想每個人的結局。

這讓她可以放松的待在這裏，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對這個小太陽一樣的天真的小姑娘很有好感，笑着說，“你慢點跑。”

宋如歌跑到江遇的身邊，又粘到了江遇的身上，指着府上的變化說，“江姐姐看，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江遇問道，“為什麽你這麽喜歡紅色呀？”

宋如歌帶着江遇坐到了院子裏的涼亭裏說，“十歲之前，我都是有姐姐的。我們是雙胎，姐姐很聰明，知書達禮，是碣石鎮有名的才女。我比較笨，學東西慢，生的也沒姐姐好看，于是我便喜歡穿紅色，這樣子所有人都能一眼在人群中就看到我了。可是後來姐姐生了病，宋府就剩下我和爹爹了。”

江遇本來以為，小丫頭喜歡紅色應該像這個顏色一樣，是一個喜悅的緣由，不曾想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不過江姐姐，你也不必覺得我可憐。我知道，雖然我和姐姐沒有娘親，但是爹爹并沒有偏心，對我和姐姐都是一樣的好。姐姐那麽努力也是為了保護我和爹爹。現在姐姐和娘親都在天上變成了星星在保護我們。”宋如歌笑着看着天上，說，“我以前怕黑，現在就不怕了，因為我知道晚上有人在保護我了。”

江遇覺得，在宋如歌的身上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她抹了抹小丫頭的頭，溫柔的說，“除了給你簪花，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

“江姐姐送給我的嗎？”她問。

江遇點頭。

宋如歌指着江遇的手腕道，“那個是什麽？”

江遇握住那顆小石頭，“這個不可以。”

宋如歌湊上來，神秘兮兮的問，“那個是江姐姐心上人送的嗎？”

江遇耳朵發熱，搖頭道，“一個朋友送的。”

“逗你玩的，我才不想要那個呢。”宋如歌一副我什麽都懂的眼神看着江遇說，“我都在話本子看過，男人送給女人的東西，很珍貴的。”

“人小鬼大。”

“确實是大，我馬上就是大人了。”宋如歌挺直了腰板說，“不管江姐姐送我什麽我都會喜歡的。”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江遇試探性的問，“如歌，你聽說過第一起小孩兒的案子嗎？”

宋如歌點頭，“第一起案子出來的時候，鎮上的人們都吓壞了，恨不得趕緊将自己的孩子送走。乳娘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才離開我的，當時我還傷心了很久。”

大戶人家的乳娘不僅僅是喂奶，小姐們長大後，乳娘也相當于一個管事，管着小姐身邊大大小小的事務，就算是以後小姐出嫁了，乳娘也會作為陪嫁跟着過去，是小姐身邊最信任的人。

宋如歌十三歲的時候竟然又換了一個乳娘，這種事情也是很少見的。

但是宋如歌笑着說，“後來爹爹為我選了林姨，林姨很細心，把我照顧的很好，我吃什麽，忌口什麽，她都知道。而且她也沒有孩子，以後會随着我一同出嫁。”

說着，宋如歌突然想起來了什麽，拍了一下腦袋道，“我這個記性，我都差點忘了。江姐姐，我是來叫你和我一起去醉仙樓的。醉仙樓是我們這兒最大的酒樓，裏面的糖心蜜藕，我從小就喜歡吃。”

“這麽早就去吃？”江遇說，“我才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呢。”

宋如歌也開始糾結，“我也不餓，中午的時候說好了要陪着乳娘。”

江遇笑着說，“沒事，我們可以晚上，晚上風景更好。”

宋如歌笑着說，“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我來找江姐姐。”

宋如歌走後。江遇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兩年間出現的所有卷宗，除了第一卷 ，其他的都差不多，沒有什麽不同。

江遇一時間也沒有了思緒。

子揚他們在鎮上走訪，也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個妖好像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到了晚上，宋如歌來接江遇一起去醉仙樓吃蜜藕。

醉仙樓一共三層，越是往上能夠看到的景色越好。碣石鎮十分富庶，作為裏正的女兒，宋如歌完全不缺錢，從小金尊玉貴，她們一路上了三樓最好的包廂。

包廂有一扇很大的窗戶，打開後下面的景色一覽無餘。

宋如歌指着那面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江遇介紹道，“江姐姐，你看下面多好看。等到花燈節那天還會放煙火，很好看的。平常我就是在這裏過生辰的。”

登高望遠，萬家燈火連綿，确實是好風光。

門推開，小厮将點的菜也送上來，宋如歌招待道，“江姐姐快來，蜜藕要趁熱吃的。”

江遇正要轉身，卻從這裏看到了一團詭異的魔氣，落在了不遠處的一處院落中。

這時，外面的萬家燈火都滅了幹淨，街道上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她聽到了一道孩子的聲音，孩子開心的唱着童謠，對着她笑了一下，走進了方才那家院落。

鬼使神差的，江遇竟然直接向前走去，無視高高的窗柩，就要從這裏跳到那戶正要遭難的人家。

她要殺了那個妖。

明明一腳就能夠跳到那個院落中的，江遇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快速下墜。

“江姐姐！！”

“有人跳樓了！”

人群的吶喊，風的呼嘯聲一瞬間全部鑽入她的耳中，她的意識回籠，發現自己竟然在半空中。

她閉上眼中，感受到一股力量好像将她拖了一下，然後她就落到了水面上。

她不會游泳啊！

江遇掙紮着，在水面上撲騰出大片的水花啊。

這時候，還是一個小姑娘将她從水中拉到了船上。

江遇嗆了幾口水，喉嚨火辣辣的疼，眼睛也進了水，有些難受，看不清楚。

直到岸邊有人喊她，“江姐姐，你沒事吧？！”

江遇才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一對璧人。

一個是身穿着紫色衣服的漂亮少女，正在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一個是身穿白色衣袍的男人，衣服她還有點眼熟。

“多謝二位相助。”江遇恭敬的道謝。

少女一雙貓眼，烏溜溜的，笑起來很可愛，她笑着說，“沒事，我們只是将你從水中撿了起來，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之後，少女回頭問男人，“南胥，你說我這樣說對嗎？”

男人相貌端正，氣質勝過了他本身的樣貌，給人的感覺讓江遇有些熟悉，他點了點頭，道：“學得不錯，有點人的模樣了。”

船已經靠岸，江遇半只腳踏上岸邊，聽到了這句話回頭。

這個少女竟然不是人類……

“江師姐，你沒事吧。”正好有過路的首陽山弟子看到了她自己從樓上跳下來，擔心的說，“就算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師姐也不能自戕啊。”

江遇看到他們，又回頭看了看船上的男人，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麽剛剛對男人的衣服那麽眼熟了。

這衣服她自己身上穿着，岸邊的首陽山弟子也穿着，這不是自己人嘛。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張符紙猝不及防的貼在了她的腦門上，江遇還未掙紮，就聽那人說道，“師妹，別動。”

原書中說過，修仙途中，符道最為難以鑽研，且沒有捷徑。所以選的人甚少，只有首陽山的南胥為符道佼佼者，及常人所不能及。

她想起來剛剛少女叫他的正是“南胥”。

也就是說，這個渾身氣質與祁言仙尊七分相似的年輕男人，竟然就是自己那個從來沒見過的三師兄。

他的見面禮也挺奇怪，上來就給自己來上一道符紙，江遇也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反倒是南胥，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空白的符紙上用血寫了不知道什麽符咒，江遇覺得一陣惡心，捂着胸口吐出來了一攤混濁的液體。

“師妹這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被控制了心神，所以才出現幻覺，從樓上跳下來了。”南胥說，“若不是師妹正好是跳到了水中，否則就算是我正好路過，也來不及救下你。”

“寂清師兄不是給我吃了萬清丸，我怎麽會中毒呢。”江遇剛吐完，聲音沙啞幹澀。

南胥從江遇的頭頂将符紙揭下來，扔到了地上那灘混濁之物上，竟然冒出了黑色的煙霧，正是江遇剛剛出現幻覺的時候看到的。

“萬清丹防的是毒，這東西是邪咒，不是毒。”南胥道。

不管是毒還是邪咒，都說明這是有人要害她！

有人想讓她自己從樓上跳下來摔死，南胥師兄把她從水裏撈了出來。

可是她剛剛也感覺到有股力量在半空中托舉了她一下，所以她才突破了人類極限，竟然從樓上直接落到了好幾米開外的水中。

難道那股力量是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