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興道,“吉州一個叫唐玉忠的。”
李堯雙手相互摩挲着,又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将駱勇往屋子裏一拽,“吳興兄弟,我與勇哥還有些事要商議,你先回避一番。”
“是。”
吳興的眼力見兒雖然不及孫虎,但比嚴猛他們好多了,李堯話音剛落,他就幫忙把他們的艙門關得嚴嚴實實,然後退到了甲板上守着。
駱勇剛要說話,唇便被一團柔軟給死死抵住,鋪天蓋地的溫柔傾瀉而來,竟是将他的話全都堵回了心裏。
小腹熱流再起,他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酣暢淋漓了,倒不如直接盡了興。
兩人弄了将近一個多時辰,直到天完全大亮才肯停下。
駱勇将他緊緊擁在懷中,盡力吸吮着他發絲散發的溫柔香氣。
他溫柔道,“我會帶着他們去南部,叛軍未曾練過兵,防守薄弱,正好直入腹地。”
李堯雖然不願他離開,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勇哥,我要上京了。”
“恩。”他是皇子,這是他應該做的事。
“我堂兄李昊早就在西北坐擁虎師,想必過些日子,他也要出兵了。”
駱勇寵溺又溫柔地摸着他的發絲,“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無後顧之憂。”
“不!”李堯從他懷中擡起頭看向他,“我要你活着。”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堅定到不許人反抗,駱勇好想親親這雙清澈又堅定的眼睛,但他忍住了,他怕再親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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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勇點點頭,“好,我會活着。”
武陽二十一年春,太子被叛軍擒,秦王被丁任椋斬殺于馬上,丁任椋亦身受重傷,命不久矣,臨終,他将禹州軍還給了禹王。
同年夏,一支禹州軍自東部出發,接連收複被叛軍占領的十座城池。沒有人知曉這支禹州軍的将領是誰,只知他每回出征,胸前必定戴着一支桃花,人稱桃花将軍。
因着桃花将軍所向披靡,唐國各地州府也紛紛出兵鎮壓叛軍,不到一年,唐國叛軍在禹王的號召之下鎮壓得八|九|不|離|十。
武陽二十二年春,太子墜城樓而亡,叛軍匪首手擒皇帝,逼其退位。
同年秋,禹王攜四皇子回京,于城門下與叛軍匪首對峙一月有餘。
半月後,桃花将軍率軍,自西南悄然出發,直入京城。
與此同時,齊王李昊率兵自西北而來,于京城西面安營。
京城已成圍困之勢。
是夜,南面山林的軍營中熱鬧非凡。
幾個參軍就戰還是先觀望吵得不可開交,一方說,眼下的京城根本就是強弩之末,只有速戰速決才能救下皇帝,平定天下;另一方說,速戰速決恐對方狗急跳牆,不如先将他們圍起來,斷其水糧,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城內之人必定投降,皇帝必也安然。
駱勇的臉本就黑,如今更黑了。
直到半夜,他們才停下來。
孫虎一身風塵仆仆從外面走來,駱勇看見他仿佛看見了救星,連連将那些參軍轟了出去。
“如何?”
孫虎道,“探子來報,除了皇帝與皇後被軟禁在後宮之外,朝中大臣依舊有序上朝,城中百姓依舊外出,一切無恙。”
駱勇蹙眉,一年前他就覺得很奇怪了,這叛軍為何不殺了皇帝取而代之,而是要将皇帝軟禁起來?
這些叛軍到底目的為何?與丁任椋又有什麽關系?與唐國各處揭竿而起的那些叛軍又有什麽關系?丁任椋真的死了嗎?
當年他只聽聞丁任椋命不久矣,但從未收到過丁任椋屍首的任何消息。
這讓他這幾年裏都在提心吊膽,他怕他擋得住前頭的敵人,卻防不住背後的人。
“将軍!有人找!”
吳興扯着嗓子沖了進來。
孫虎有些不悅,“将軍營帳豈是誰想來便能來的?”
話音剛落,有一個身着白色披風的男子從帳外走了進來,他将自己裹得十分嚴實,但還是被駱勇一眼認了出來。
駱勇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一年不見,他好像長高了,也壯實了些,但身上的貴氣依舊不減。
還增添了些許統治者的威嚴。
他用修長潔白如蔥段的手輕輕将帽沿撩起,露出他那張如桃花仙般好看的臉。
“勇哥。”
駱勇連忙迎了上去,“你怎麽來了?”
孫虎與吳興早就識趣地退了下去,駱勇幫他解開披風,拉着他坐下。
“我過來看看你。”他笑道。
駱勇寵溺一笑,轉身給他沏茶,“軍中沒什麽好茶,你……”
他還沒說完,便覺背後一沉,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從後面圍抱着他,臉埋在了他的脖頸裏。
“勇哥,我想你了。”
一股熱流以上而下,充斥着駱勇的各個神經,他放下茶盞,轉過身看着他。
好半晌,道:“壯了,高了。”
李堯也道,“高了,又黑了。”
駱勇嗤笑一聲,緊緊将他攬入懷中。
自上次離別之後,兩人總在旁人口裏聽聞對方的消息,只要确認對方是好的,便已經知足。
整整一年過去,駱勇也從未想過有再見的一刻,所以生怕此刻是在做夢,摟得愈發緊了些。
也不知摟了多久,駱勇才又問道,“眼下圍城之際,你怎麽過來了?”
李堯本想着見着他後便要像現在這般抱着他一整日,但聽他問起,他又不得不蹙起眉。
“我來是想同你說說眼下的情勢的。”
李堯突然地認真倒是叫駱勇有些吃驚,心裏莫名地産生了一種他的桃花仙子不知何時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長大的感覺。
這感覺有些複雜,欣慰,又有些懊悔。
他好想見證着他的每一處變化。
駱勇将他拉回座位,重新給沏了杯熱茶,“正好,我也有些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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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駱勇的疑問李堯在禹州的時候便疑惑了,這一年裏他一直在暗中調查,終于發現了些許的眉目。
“你說乾王?”
李堯點點頭,“此事涉及內亂與一些皇室秘辛,所以除了皇室中人,無人知曉。”
他道,“在天下人眼中,我父皇的皇位是從乾王叔手中搶來的,但其實當年是乾王叔主動退出的,我父皇自小在乾王叔跟前長大,兩人情誼深厚,可以說,我父皇的所有才能都師從我乾王叔。”
若非後來先帝鬧出那一出分庭抗禮,如今在皇位上的必定是乾王,而皇帝如今也會是個很優秀的藩王。
後來先帝病逝,兩王奪嫡之勢愈演愈烈,乾王便索性閉門不出,先是暗中将家眷送去安全的地方安頓,最後用皇帝送他的玉帶自盡。
此舉本是乾王以自己的性命為皇帝鋪路,但是在外人眼中便成了皇帝軟禁乾王,乾王傷心欲絕不得已自盡。
無論是唐國、京城還是朝中不少支持乾王者,此時紛紛站出來要反對皇帝,但乾王已死,大局已定,他們再怎麽反對也改變不了皇帝已登大寶的事實。
朝中暗流湧動,皇帝為了均衡局勢,便分別娶了皇後與貴妃穩定朝局。
皇後是骠騎将軍之女,骠騎将軍本是乾王麾下,而丁家乃是唐國富商。
“朝局的變化是由沈妃入宮後起的,更确切地說,應該是我母親生下我之後。”
李堯道,“人人都說我母親是被皇帝臨幸的舞姬,從前我也這般以為,如今想來,似乎未必。”
一講起生母,無數思緒湧上心頭,李堯不由得有些心酸。
她仿佛是一只被養在深宮中的寵物,只要她跳一支舞,路過的人一高興便能賞她吃食用度,但若是來者不高興,對她肆意踐踏也是有的。
她也不惱怒,更不會哭,她只會等到那些人走後,默默得抱着他高興地說,今日他們有吃的了。
後來他也問過生母,為什麽不去見皇帝,讓皇帝給他們做主,她卻說,求皇帝是沒有用的,皇帝能讓她活着已然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他從前不懂,長大後也不懂。
直到最近,他似乎懂一點點了。
他近日調查得知,生母在入宮前曾短暫去過乾王府。
若這消息屬實,那生母當年入宮的目的,便不是單純為皇帝獻舞那般簡單了。
只是查到這裏,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相對于捋清這些皇宮內部的彎彎繞繞,駱勇更擅長于捋清目前的戰局,但聽李堯說完這些,他的心像刀割一樣疼。
沒想到他自小竟經歷了這般事。
他輕輕地将李堯攬入懷中,柔聲道,“如今此番局勢,可是與乾王家眷有關?”
李堯點點頭。
當年皇帝發現乾王屍首時,乾王府已經人去樓空。
皇帝也曾派了很多人去尋乾王家眷,這麽多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