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一時之間,驿館引來了很多人觀看,其中便包括一人。

楊書懷。

楊書懷對此感到十分奇怪,東海國的朝臣大部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按理說東海國會發生什麽事,他該一清二楚才是。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東海國要與唐國聯姻的國書,是在其抵達之後,他才知曉的。

這便意味着,在他身邊定有人不想他知悉國書一事。

他倒要看看這自東海而來的使臣,到底是誰。

驿館對面不遠處有一個茶館,楊書懷正坐在二樓窗戶正對着驿館的雅間內。

自那些東海人入住驿館已經有兩三個時辰的功夫,也沒見他們出來,他有些許煩躁。

“大人,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身邊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楊書懷朝他瞥了一眼,“怎麽?連你也要在本官頭上拉|屎嗎?”

小厮吓得渾身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連連道,“小人不敢,只是老大人吩咐了,這些日子要大人您安分些……”

楊書懷微眯着眼,顯得格外地不耐煩與憤怒。

要不是上個月他因中飽私囊之罪被人彈劾,回去路上不小心撞上了幾個尋死覓活的百姓,他如今也不會一整日都沒事幹。

說起這東海使團,他有一瞬間卻是要感謝的,要不是因為那東海國書,那日大朝會上讨論激烈的,估摸着便是他殘害那幾個尋死覓活的百姓性命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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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日他真的什麽都沒做,那幾個百姓仿佛生了痨病一般,一個個死在了他的眼前。

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反駁,只好讓飛鷹衛将他帶回府。

如今想來,那些百姓實在可疑!

再說那中飽私囊之罪,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那些禮物本就是他應得的,求神拜佛也都需要路引子才能前行,他不過只收了些小小好處,怎就中飽私囊?分明就是有人背地裏故意同他作對。

他可是随着皇帝一同打江山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些整日裏只知道吃吃喝喝,開口閉口便指着人罵這個不對那個不對的,一到關鍵時刻,也不曾見他們站出來!

都是些酒囊飯袋罷了。

天色漸漸擦黑,楊書懷也再沒心思喝茶,起身正要往外走,誰想甫一轉身,便瞧見對面驿館門前有了異動。

圍在驿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漸漸散去,門前空無一人,此時正有幾個包裹着嚴實的男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那幾個男子走路的姿勢,根本不是唐人,而是東海人。

楊書懷眼眸一亮,甩下小厮便追了上去。

那幾個男子在街上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着,似是在游玩閑逛。

楊書懷暗中跟着,竟見他們走進了一條暗巷,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他趕緊追了進去,卻見那暗巷深處有一條小道,從小道走出去,便是一處無人走過的小巷子,巷子盡頭是一扇小門。

他擡頭一望,這處小門分明是哪個樓的後門。

還沒等他前去探視,突然從那扇門後面走出來幾個人。

從他們的裝扮上看,這是一群打手。

打手是京城裏的一群收錢辦事的人,若是錢給得多,即便是殺人放火他們都會做。

從一定意義上說,只是一群亡命之徒。

楊書懷也曾出過幾次錢,尋他們辦過幾次事。

看眼前他們的架勢,他們此行的目标似乎是他。

為首的那個唇角微勾,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可是楊書懷楊大人?”

果然他們是沖他來的,楊書懷往後退了半步,指着他們問道,“你們想作甚?”

那人道:“沒什麽,只是想請楊大人回去做個客。”

“誰派你們來的?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雙倍!”他頓了頓,“不!三倍!五倍!”

那人笑道,“楊大人莫要慌張,雇主只想請你過去做個客而已。”

“什麽?楊書懷失蹤了?”

李堯正在教李民寫字,卻聽康達過來報。

他蹙了蹙眉,他與楊叔同之間已經處于劍拔弩張的狀态,這節骨眼上楊書懷失蹤,眼下的局面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他道,“楊叔同那邊可有什麽異樣?”

康達搖了搖頭,“與往常一樣。”

這就奇怪了,楊書懷雖不是他親生,亦是他養大的,再怎麽說,養子失蹤他也該有些行動與反應才是。

難道楊書懷的失蹤是他做的?

“你怎麽看?”

康達愣了愣,“屬下覺着,此事蹊跷。”

李堯微微挑眉,示意他接着說。

康達道,“楊書懷侵占無辜百姓田土、中飽私囊、殘害百姓,該死。”

正是這麽一個該死的人,卻在要審判他的時候,失蹤了,這期間的蹊跷之處,懂的人都懂。

“東海使臣那邊如何?”

康達道,“他們一來京城就躲在驿館裏休息,等候着三日後進宮見陛下。”

“無異動?”

康達想了想,道,“剛來那日,有幾人從驿館裏偷偷出來去了煙雨樓,回去時還帶了滿滿四個食盒。”

煙雨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

遠道而來,慕名去酒樓品嘗美食,這似乎也沒什麽異常。

李堯卻陷入了沉思。

李堯不喜歡去後宮,于是總喜歡來李民這兒。

绾绾每隔幾日都會過來給李民伴讀,原本她也因為李堯是皇帝的身份不敢與他說話,但僅僅是一會兒,她便又想從前一般,見着他就直拉着他喊郎君哥哥。

每每聽到這個稱呼,李堯就覺着自己仿佛回到了從前那段可以讓他肆意的日子。

曾經總是美好的。

今日绾绾沒來,他教完李民寫字之後便回去了。

那些公務自有內賢閣的大臣們替他處理,一些決策不出來的事才會被呈到他面前,所以每日他只管上朝之後,有大把的時間。

不用猜,這也使與楊叔同暗中較勁之後的結果。

楊叔同此人就像能讓石穿的滴水,潤物細無聲,卻能在不知不覺中要了人的性命。

他以為登基之後,有了飛鷹衛,有了內賢閣,開了每月一次的科舉,就能将朝中大部分的人換成自己人,但他沒想到的是那些人就像是盤踞在地底下錯綜複雜的樹根,就算是被割掉了一截,還是會長出來的。

李堯捏了捏眉心,洗漱完後,徑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宮。

他習慣睡覺時無人在旁,此刻寝宮中也只有他一人,幽暗暖黃的燭火随着他走路的步伐随風搖曳了一會兒,輕如蟬翼的芙蓉帳內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

他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才反應過來。

恰逢冊封大典,宮裏來往人衆多,未免叫人起了懷疑,他今早便叫人去通知了景華,叫他晚上來他寝宮。

他寝宮有一個耳房,耳房裏也有一套寝具,那是歷代皇帝特地給侍寝的後妃們準備的,景華也很懂規矩,每每過來,都會去耳房歇下,今日怎麽直接在他的床榻上睡下了?

李堯立在床邊許久,隔着芙蓉帳看着裏頭的人安靜地側躺着,悄無聲息。

裏面的人居然沒有呼吸!

李堯長了個心眼,随即從一旁角落裏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悄然走近前。

只幾息,趁着昏暗的燭火,他一把掀開芙蓉帳,手起刀落,鋒利的匕首直接穿破棉被,直達內裏。

下一刻,預料中的反抗沒有發生,甚至預料中的血腥味也沒有湧出來。

李堯頓了頓,抽回匕首,掀開被褥。

卻見方才躺在被褥中的,竟是一大捆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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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這幾日李堯有些心緒不寧,身邊的大監說,或許是因為冊封大典即将到來,他過于緊張導致的。

可他并不這麽認為。

連續三日,無論是他的被褥還是禦花園的空地上亦或是他的枕頭底下,都出現了關于桃花的東西。

被褥裏的是桃枝,禦花園的空地上是載好的桃枝,枕頭底下則是一些桃花做成的幹花。

很美,卻也很詭異。

這幾日飛鷹衛每時每刻都在暗中看守着,卻始終沒查到何人所為。

他暗暗咬牙,看來做這些事的定是熟人,而且此人不想他舉行冊封大典。

想來想去,也只有楊叔同會這般做了。

楊書懷剛失蹤,他便對他做出這樣的事,除了警告,更多的怕是對他的威脅。

李堯暗暗一笑,今日是他會見東海使臣的日子,他倒要看看楊叔同還能做出怎樣的事來。

今日,他照慣例上朝聽取衆位大臣所奏,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大監才向他報,東海使臣觐見。

朝堂裏的大臣們紛紛豎起耳朵,整個人也拘謹了起來,他們也是頭一回見東海人,也不知東海人是否如傳聞中所說,離不開海水,耳後還長腮。

經過衆人将近半刻鐘的等待,傳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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