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脖子被扭斷的一剎那,洛基忽然覺得自己徹底的釋然了。他當然不能再說什麽了,因為他的脖子已經被徹底的扭斷,連同他的性命一起,斷絕得徹底了……之前的所有,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沒有可能不消失,就算他是神也一樣,就算他是宇宙中超越其他種族的存在也一樣……沒有什麽不滅,即使是世界樹,即使是永恒之火。
他想讓所有人,所有他認識的他不認識的人,所有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人,他們所有人,為他在銀河邊唱一首挽歌。
他不是那種自己死了就希望其他人可以“move on”的傻瓜。
他不是聖人。
他當然不是聖人,甚至可以說他是個壞人——就是那種大晚上給孩子們講的睡前故事裏的反派惡棍那樣的大壞人,所以他當然需要所有人都記住自己,所有人,尤其是索爾。
所以,他當然不會死得那麽簡單那麽快,他還沒有看到大家為他哀悼呢,怎麽可能會選擇就這樣輕易的去死?可惜的是,他是真的來不及做出更多的改變……誰讓他愛索爾呢?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他曾經接觸過命運三女神,她們為索爾做出過諸神黃昏的預言,這使得索爾可以去尋找蘇爾特爾,又能借用阿斯加德隕落來消滅海拉。
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他也得到過三女神的預言。
在他還是阿斯加德國王的時候——在洛基·奧丁森還是阿斯加德國王的時候,他得到過一個預言,一個他必死無疑的預言,一個他必須死亡的預言,一個只有得到了自我之石才能得到救贖的預言。
而現在,他覺得是時候讓他得到救贖了。
自我之石真的是非常有用的珍貴寶石,它讓他審視自己,看清自己,得到自己……這也是為什麽他越發的變得那麽的“洛基化”的原因。他當然得直面自己……所以,他從阿斯加德的武器庫裏拿出了宇宙魔方、永恒之火、遠古冬棺,他将它們藏在自己的靈魂深處。
誰知道,他們竟然遇到了滅霸。
被迫獻出宇宙魔方的時候他才清楚地知道那其實正是空間之石——他當然知道宇宙魔方跟空間之石是有密切聯系的,但是他以為它就像是以太粒子那樣的另一種形式,即使是奧丁也必須用特殊裝置将之困住才能安放,所以他以為宇宙魔方正是那個裝置,甚至滅霸也這樣誘導他——然而顯然滅霸撒謊了!
臨死之前,洛基終于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不僅僅是他謊話連篇,不管多麽強大的人,不管多麽吹噓自己能力的人,他們也是會謊話連篇的,甚至還不如他。
由于知道這一點,他的心情越發的平複了……他的靈魂在飄蕩,他覺得自己接近海姆冥界了……哦,他當然去不了英靈殿,一個霜巨人,一個親手毀掉阿斯加德的人,一個靈魂裏帶着永恒之火的人……他當然去不了英靈殿……他會在宇宙中流浪,會消失,會徹底的毀滅……直到……
直到他再次睜開眼。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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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睜開了眼——“睜、開、了、眼”!
等等!
洛基轉了下眼珠。
他不是死了嗎?
他按照命運的指引取得了自我之石然後等待着死亡來救贖自己……死亡已經降臨在他身上,而救贖也同時來到他的身邊,可是……為什麽他還會睜開眼睛?靈魂是不會睜開眼睛的!
洛基充滿了煩躁的想要起身,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麽狀态——明明已經死了,他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甚至他還看到了索爾為他哀悼……然後,他為什麽還活着?!
洛基驚恐萬分——他發誓過,他發誓過不再欺騙索爾……即使是因為滅霸,他也不會再次欺騙索爾了……他看得到索爾的悲傷,他不願意再看第二次、第三次……而他如果還活着就總會讓索爾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的……這無可避免。他只是個冰霜巨人,而索爾卻是覺醒之後的雷神,他們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洛基閉上眼。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痛苦——盡管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也許……他并沒有真的複活,也許這只是他的幻想……
然而,一個充滿了激動的聲音打破了他的這一絲絲祈禱。
“你醒了?可憐的孩子,你終于醒了!”——是個女人的聲音,年紀應該不小了,帶着一點激動,還有點焦躁。
洛基轉動眼珠兒,終于看到了站在他腳邊的那位胖胖的婦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上了年紀的女人,一般情況下,上了年紀的女人如果胖一點,那麽看起來就會顯得和藹可親得多,可是這個女人卻不是這樣,她看起來充滿了力量,而且十分有權威,就像是女王一樣,
當然她不可能是個女王。
所以她應該是個有社會地位的非常受人尊敬的女人。
最要緊的是……她好像根本不認識他,而且還自帶暴脾氣氣場?!她怎麽敢?!她怎麽敢對他——詭計之神,這樣無禮?他可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是約頓海姆的國王,是雷神的弟弟!
“好了,小家夥,你可真的是太可愛了,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胖胖夫人手裏拿着一根小木棍在他身上戳來戳去。
洛基作為一位法師,作為九界第一的魔法師,他當然知道那根小棍子絕對不是小棍子那麽簡單——那是帶着親魔屬性的棍子,如果一般法力不足的人完全可以使用那根棍子來疏導自身的法力,借此發出巨大的能量。
但是……這顯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問題了,九界之中,就算是中庭的二流法師也是不用這種棍子的,所以它到底是怎麽出現在這位女士的手中的?
就在他的腦袋飛快轉動的時候,那位女士又說話了:“可憐的小家夥。”她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還好你沒有發燒,知道嗎,在那麽冷的雨水裏泡過,還經歷了一場攝魂怪的洗禮,你能安然無恙的醒來真的是讓我松了一口氣!”她的語速很快,在洛基聽來卻是信息十足——
他剛剛經歷了暴雨跟攝魂怪。
他不知道攝魂怪是什麽,但跟靈魂有關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任何與靈魂相關的東西,都是危險的,洛基十分确定這個……他臨死前就發動了這樣的魔法,
這也是他為什麽必須去尋死的原因——他得拖延時間,拖延到足夠的時間!
他拖延了時間,然後用他拿走的遠古冬棺将所有被滅霸殺死的阿斯加德的靈魂存儲起來——冬棺裏有他搜集到的永恒之火的火種,他盡力為索爾保存了一切……而他也相當的希望自己可以在拖延的這段時間裏死去,他的死才是真正的阿斯加德的重生。
結果……他現在沒死,他又活了過來不說,還……不知道掉到了什麽地方?
那位女士臉上擔心的神色松弛了下來,她給洛基端了一杯熱可可:“哈利也是,你們從同樣高的地方摔下來,你的傷勢比他嚴重得多了,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比他清醒得早這麽多,他還在昏迷呢。”她指了指另一邊,洛基轉過頭去,看到了隔壁床上躺着的一個黑色頭發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白淨,可憐,乖巧,弱小,又無助的小男孩。
洛基竟然對這個小男孩生起了一丁點兒的同情——拜托,他看起來可憐極了,右手更是軟綿綿的,就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骨頭!
對,骨頭!
洛基盯着那個小男孩的右手看。
那位女士馬上解釋:“他被咒語擊中了,失去了手臂裏的骨頭,剛剛喝的生骨靈正在發揮作用……可憐的孩子,他真的是多災多難極了,這麽多年來我就一直在擔心他不能受到良好的照顧,而現在,他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失去了手臂的骨頭!”
洛基在女士的一連串話語中總結出了這個小男孩一定有個悲慘的身世這個觀點,而他會一直昏迷也是正常的,這證明她還挺有人性,沒讓他清醒着感受骨頭長出來的痛苦。
那是真的很疼。
洛基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女士小心翼翼地轉身離開。
就在她走後,洛基卻聽到房間外傳來了她的聲音,似乎在與人争吵。
她說:“鄧布利多,我發誓我不會讓你現在就去問那個男孩的!他看起來都不到十一歲,怎麽可能是神秘人的手下?”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不是神秘人,波比,我擔心的是他受到攝魂怪的影響,還有……我們至少得知道他從哪兒來。”
哦,從哪兒來?
洛基看向那個閉着眼睛的可憐的小男孩,他知道,這個小男孩一定是個關鍵人物,尤其是當他開始運用自己不多的神力來讀取那個小男孩的記憶——一瞬間,那些記憶就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大腦。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裏基妹知道宇宙魔方是空間寶石,因為在阿斯加德裏有無限手套,他也投靠過滅霸,所以他不知道的話就太假了,實際上錘哥不知道這件事都與雷神系列電影不符。
我個人覺得Loki他們一開始不知道以太就是現實寶石,後來到了奧丁手上才被送到收藏家那裏的時候才知道的,所以這裏是基妹的回憶,他剛開始被派到地球的時候不知道,後來以為跟以太一樣不能直接使用,最後才發現原來滅霸忽悠了他。因為在寶庫裏有手套了,所以他應該還是有各種懷疑的。又不信奧丁又不信滅霸,可他會把別人騙他的謊言當成罪責來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