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

一次分數後,後面倒是表現很好,分數和孟昭徽咬得很緊。

主持人出完十二道題後,場上比分一目了然,孟昭徽和莊姝遙遙領先,于是主持人宣布他們二人進入決賽。

“最後一輪,是筆答題,待會我說開始,大屏幕上會出現一道題,你們兩人根據題目開始解題,先答完的可以先亮題板,答對了加5分,答錯了扣5分;如果不會可以選擇放棄,放棄不扣分;兩人都放棄的話,會換下一道題,但換題機會只有一次,換完後兩人必須得答題。聽懂了嗎?好,預備——開始!”

二人分數只差了兩分,所以誰拿到這5分誰就是冠軍,誰扣了這5分誰就是亞軍。

大屏幕上出現一道物理題,秦妙看了一眼,不由暗自一驚:我去,這是我們高三的題吧?

莊姝雖然初中學習成績出色,幾乎和孟昭徽不相上下,可她現在畢竟才高一,而且更偏向于文科,所以一看見這麽難的物理題,她直接舉手示意放棄該題。

孟昭徽則立即拿起筆開始演算起來。于是,全場的焦點全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既然選擇了答題,時間一到就必須亮出題板,答對了就是冠軍,答錯了或答不出來,就只能是亞軍了。

莊姝站在孟昭徽的對面看着他,心情有些複雜。她既希望他像她想的那樣優秀答出這道題,又不希望他拿走冠軍。自己是否能夠奪冠,全看對手的表現,這種感覺其實并不好,但對手是孟昭徽,是她初中時同班的競争對手,也是她一直愛慕的同桌,所以她覺得這可能是一種命運,注定要由他來決定自己的名次。

秦妙則沒功夫去看孟昭徽,她一邊暗自為孟昭徽捏把汗,一邊拿出筆在白紙板背面開始演算。她做為理科班的尖子生,這道題還是會算的,只是演算過程有些複雜。

剛算出結果,還不等她給出提示,孟昭徽那邊已經亮出了題板。

主持人走上前拿過題板,然後走到觀衆席上一位獲邀前來的物理老師那裏,請他檢驗對錯。全場的焦點又聚焦到了那位物理老師身上。

秦妙趁此功夫,舉起題板給孟昭徽看。孟昭徽視力不錯,看清了她寫的解題過程和答案,然後皺起眉頭,面色沉重下來。

秦妙前不久才刷過這類題目,确定自己不會解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孟昭徽算錯了。

只能拿個亞軍嗎?秦妙暗自為他惋惜一下,但同時又想:亞軍也不錯了,畢竟一百多位尖子生大比拼呢,而且莊姝也不會做,她只是運氣好撿了便宜而已。

她沖孟昭徽微微一笑,并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孟昭徽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去,似乎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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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物理老師那邊已經驗算完畢,他把題板還給了主持人。主持人來到臺上,把題板面向觀衆,同時大屏幕上也顯示出題板上的內容。

“我宣布,此次少年智力競賽的冠軍是——來自第一中學的孟昭徽同學!”主持人高聲宣布道。

而在他宣布之前,秦妙看到了孟昭徽的題板之後,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這小子答得和她一模一樣!他剛剛是在演戲!

再去看孟昭徽時,他正微笑着看向這裏。秦妙用食指點了點他,似威脅卻又滿是無奈,最後只能跟着他一起笑起來。

莊姝走向孟昭徽,沖他伸出手,說:“不愧是我崇拜的人,輸在你手上,我認了!”

孟昭徽沒說話,只是笑着與她握了下手。待轉身時,陳老師和秦妙都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其他參賽選手也陸續來到臺上。

主持人站在最前邊進行結束語,後邊的選手們因為還是半大孩子已經嬉鬧起來。

陳老師擁抱了孟昭徽一下,然後秦妙也順其自然地擁抱了他一下。孟昭徽瞬間僵硬了一下,然後便覺得臉皮開始發燙。

節目錄制結束,衆人得以離開電視臺。在大門口,莊姝喊住孟昭徽等人,然後追上前問道:“孟昭徽,你現在有手機了吧?能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嗎?”

秦妙的視線瞬間移到孟昭徽臉上。

孟昭徽對莊姝說道:“手機我還在和家長争取中,你若有事找我,就打我家座機吧。”

畢竟手機很貴,即便孟昭徽家裏條件不錯,父母不給買也可以理解,所以莊姝也沒多想,只好遺憾地說:“那好,有事我往你家裏打。你若是找我,可以給我寫信,或是給萬曉明打電話,我和他一個班。”莊姝家裏條件不好,別說手機,連固話也沒有安裝。她不能讓孟昭徽往宿舍的公用電話上打,只好想了這麽兩個辦法。

“好。再見!”孟昭徽沖她點點頭,然後轉身和秦妙他們走了。

陳老師很高興,表示要請兩個孩子吃午飯,倆孩子也沒推辭,直接敲了老師一頓烤肉飯。

飯後,老師先走了,孟昭徽問秦妙:“接下來你想去哪?還是我送你回家?”

“你忘了答應我什麽了?”秦妙微笑着問道。

“什麽?”孟昭徽一時沒理解她的意思。

“你不是說要陪我爬山看日出嗎?”秦妙提醒了一句。

“我是答應了,”孟昭徽點點頭說,“你想好時間和地點了?”

“現在就走!”說着,秦妙便拉住孟昭徽的手臂,往前走去。

“現在?”孟昭徽不由驚道,“下午看什麽日出?爬山的話倒是也行……”

“你就跟我走吧,我已經給遲雨打過電話了,她一會兒讓人過來接我們,約定地點是前邊的肯德基門口!”

“那我們是要去哪?”孟昭徽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她的圈套裏,不由掙紮着問了一下。

“去個好地方,”秦妙突然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然後把你賣掉~”

“好吧,”孟昭徽任命似的跟着她走,并嘆口氣說,“只要別讓我幫你數錢就行。”

兩人互相打趣了一番,然後同時輕笑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灰灰也學會演戲了呢~

☆、第 24 章

秦妙和孟昭徽站在肯德基門口等了一會兒,然後便看見一輛紅色的敞篷超跑帶着“轟轟”的響聲由遠及近。

跑車快駛到他們跟前時,立即來了一個急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後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

坐在駕駛和副駕駛位上的分別是一男一女,兩人摘下墨鏡朝他們看過來,女的邊揮手邊喊:“秦小貓,上車!”

看清那女的是遲雨後,秦妙拉着孟昭徽往跑車那裏走去。

孟昭徽忍不住再次問道:“去哪?”

“秋澤山莊。”秦妙這次如實回答了,“圈裏有個聚會,我去露個面。”

作為本地人,孟昭徽知道秋澤山莊,那是有錢人消遣的地方。該山莊位于秋澤山上,普通百姓很少有機會去那裏玩的。

孟昭徽被秦妙拉着上了車。他其實是有一瞬間的猶豫的,覺得自己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就不應該踏進那個世界裏去;可他又偏偏想知道秦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生活在什麽樣的世界裏,他和她是不是完全沒有任何共通之處。

跑車發出轟鳴聲,迅速往秋澤山駛去。

因為車速極快,強烈的風吹得人頭發飛舞,說話時聲音都要被吹跑了,于是秦妙貼近孟昭徽的耳朵問道:“暈車嗎?如果難受我讓他開慢點……”

孟昭徽立即搖了搖頭,卻不想臉頰一下撞到了秦妙柔軟的嘴唇,他不由呆了一下,然後臉頰瞬間變紅。

遲雨從後視鏡裏看見這一切,回過頭大聲喊道:“我靠,你們倆都這麽親密了?該不會已經睡過了吧?”

孟昭徽:“……”這位姑娘,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秦妙并沒有覺得難為情,反而笑嘻嘻地說:“管得着嘛你?我倒想問一下,你們倆怎麽搞到一起了?”她邊說邊指了一下駕駛位上的男子。

開車的叫董越,也是個富二代,換女朋友的速度堪比翻月歷,所以他的女朋友基本都被圈內人稱為幾月的挂歷。

秦妙不明白遲雨為什麽要當“挂歷女郎”,難道覺得十月很好聽嗎?

遲雨大聲解釋道:“剛好都單身,又都寂寞難耐,所以暫時搭個夥!”

暫時搭個夥……秦妙無奈地嘆口氣,對于遲雨的瘋狂,她根本是無力阻攔的。

遲雨好奇地看了看孟昭徽,然後口無遮攔地大聲問秦妙:“哎,你是怎麽把他吃到嘴的?雖然他看起來柔軟易推到,但明顯沒到性|欲旺盛的年紀吧?”

孟昭徽:“……”柔軟易推倒,說的是我嗎?還有性|欲旺盛什麽的,就這樣直接說出口真的好嗎?

秦妙得意地笑笑,說:“瞎打聽什麽?不知道我家小灰灰容易害羞嗎?”

遲雨哈哈一笑便轉回頭去,果然不再瞎打聽了。

秦妙再次湊近孟昭徽的耳朵小聲說道:“待會兒到了地方,一定要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哦!不然你會被其他女生盯上的~”

孟昭徽的耳朵被她吹着熱氣,又被她用這樣的話調|戲着,從雙頰到耳根已經完全紅透了。

“你坐好,亂動危險。”他立即推開秦妙,并不忘瞪她一眼。可他這一眼卻毫無殺傷力,惹得秦妙更加得意地輕笑起來。

來到秋澤山莊後,只見院內停車位上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車,董越找了塊空地把車子停好,然後招呼衆人下車。

遲雨想挽住秦妙的手臂,秦妙則立刻小聲對她說了一句:“別挽我了,我得拉着我家那位。”遲雨立即了然地點頭,然後走到一邊挽着董越的胳膊往前走了。

秦妙對孟昭徽說:“手臂借我用一下!”然後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硬是挽起他的胳膊,跟着遲雨他們往山莊內部走去。

秋澤山莊的建築看起來并不豪華,普通的二層樓房,但長度卻很長,總建築面積倒是很大。

幾個人走進大門便來到大廳,可大廳也很普通。孟昭徽四下裏打量着,有些不明白,這裏為什麽消費那麽高,而有錢人又為什麽願意來這裏。

遲雨和董越帶着他們往左一拐,進入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走廊盡頭後,打開了最後一間房門。

孟昭徽進去後,不免一驚!本以為不大的房間,卻有幾百平米的面積,光縱深估計得有五十米,難怪走廊上相近的兩個門不過間隔六七米,裏面的空間卻這麽大。

房間裏大約有二三十人,有情侶正坐在沙發上喝酒、膩歪,還有一堆男女正湊在桌前打牌,另外還有人正在一旁唱卡拉OK。男的大多抽煙喝酒,女的則基本都是濃妝豔抹染了頭發,而且穿着暴露。

他和秦妙的到來簡直就是異類——一個穿着校服腳蹬白球鞋,一個T恤牛仔長馬尾。

見有人進來,屋子裏的人都往這邊望過來,然後有幾人沖這邊揮手喊道:“秦妙,你終于來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去哪玩了,現在才過來?”

秦妙笑着跟他們打招呼,說:“學校有點事,一直忙到現在!”

“知道你是三好學生!”有人笑着打趣道,“既然放學了,趕緊過來自罰一杯!”

秦妙面帶微笑,拉着孟昭徽走到桌前,自己倒了杯酒後一飲而下,全場的人都吹起口哨鼓起掌來。

“哎,秦妙,這男的是誰啊?”一個染着黃毛的男生走過來問道。

秦妙立即摟緊孟昭徽的手臂,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新交的男朋友!”

那人明顯一愣,不由問道:“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孔繁霄沒炸嗎?”

“他愛炸不炸!”秦妙不悅道,“我還受他管制不成?”

那人仔細看了看孟昭徽,然後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着說:“原來你喜歡這種的啊?看着還行,挺老實的,比孔繁霄那個煤氣罐強,哈哈哈哈!”

秦妙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然後拉着孟昭徽往空着的一張沙發走去,其他人也開始各玩各的,不再關注他們倆。

在沙發上坐好後,秦妙小聲對孟昭徽說:“覺得不适應就和我說,我給你找個房間讓你清淨。”

孟昭徽本來的确是不适應這裏,覺得到處烏煙瘴氣,而且沒有一個熟人朋友,也明顯沒人願意搭理他這個窮學生。可聽完秦妙的話後,他又決定不能就這樣退卻,不能總受秦妙的照顧,畢竟自己是男生,而且是自願來到這裏的。

“沒關系,我還好。”孟昭徽沖秦妙點點頭,面色鎮定自若,完全沒有任何緊張和不安。

“你想喝什麽?我去給你拿。”秦妙關心道。

“可樂吧。”孟昭徽也沒矯情,直接說了自己想喝的。

秦妙起身去一旁的餐臺拿了可樂、果盤還有點心過來,放在他們面前的小茶幾上。兩人邊小聲交談,邊吃起東西來。

傍晚十分,晚餐開始了。一名廚師推着一只載有烤全羊的餐車進來,開始現場肢解烤羊。衆人都圍了上去,點名要羊身上各部位的肉。

“羊是他們自己拉來的,絕對是好羊,”秦妙拉着孟昭徽站起身來,“我們也過去吃!”

“給我下半扇羊排!”秦妙還沒等走近便率先喊了一聲。

一個女生回頭說道:“羊排都被分完了……”

“那我不管,我肯定要羊排!”秦妙沒理那女生,硬是擠到圍觀的人群裏。

組織這場活動的是個二十幾歲的男生,叫黃熙平。他笑着對秦妙說:“秦妙妙,你怎麽還是這麽霸道啊?”

“我牙口不好,只能吃嫩的!”秦妙毫無愧疚之色道,“你們都是牙好身體就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的人,總不至于和我搶幾根排骨吧?”

黃熙平直接被她逗樂了,點點頭說:“行行行,不跟你搶,把我那份給你!”

“謝謝黃哥!”秦妙立即乖乖地沖他真誠道謝。

黃熙平用手指點了點她,只得無奈地笑笑。

這邊正分着羊排,又有服務生陸續送來了烤乳豬和烤乳鴿等烤肉食品。

秦妙讓孟昭徽端着一大盤子的羊排骨,自己則去搶其它食物了。終于血戰完畢,兩人端着大量食物回到原來的沙發上,開始吃起來。

見秦妙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孟昭徽一愣,問道:“你吃完了?”

“嗯。”秦妙點點頭。

孟昭徽看着眼前一桌的食物,不解道:“你吃這麽少?那拿這麽多吃的幹什麽?”

“給你吃,怕你餓!”秦妙沖他溫柔一笑,“你正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

那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啊!孟昭徽暗自嘟哝了一句,然後默默地繼續消滅眼前的食物。

等到他實在吃不下時,秦妙遞過來一張濕巾,并溫聲說道:“吃不下就放着,別吃壞胃。”

孟昭徽:“……”怎麽突然覺得,她和成年女性長輩一樣溫柔體貼?

兩人吃飽後沒事可幹,秦妙便提議出去走走,孟昭徽立即欣然同意。兩人剛出了房門,就見走廊上有一對男女正緊緊抱在一起,熱情地親吻着。

那兩人的親吻模式和電影裏的一模一樣,是真正的唇舌交纏,法式熱吻。

孟昭徽不由一呆,直接被這個畫面沖擊到了。

“怎麽,想試試?”秦妙見他發呆,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孟昭徽猛然回神,然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直接繞過那對正在膩歪的情侶,往大門外走去。

來到門外後,他一把将秦妙按在旁邊的牆上,單手撐在她臉旁,欺近後沉聲說道:“你再敢撩我一下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我跟你講!

☆、第 25 章

秦妙萬萬沒想到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人按在牆上“威脅”。她不由愣了一下,看着孟昭徽羞惱的神色,她緩緩眨了下眼睛,然後輕聲問道:“你是想親我嗎?”

孟昭徽本來還狠狠地與她對視着,氣她總是不管不顧地撩撥自己,可此時聽她這麽一問後,他下意識地就把目光挪向了她的雙唇。

紅潤飽滿,一看就很柔軟……

孟昭徽暗自嘆息一聲,随即放開她,轉身朝一旁走去。再等等,等她高考結束吧……他面紅耳赤地想。

秦妙見他只是虛張聲勢了一把,慶幸他沒有随便亂來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剛才那一瞬間的氣氛還蠻好的,即便被他親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她暗自糾結了一下後,随即調整好情緒,追上孟昭徽,和他一起往院子裏走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避談起剛才的情形,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正常聊起天來。

“我們晚上在這裏過夜,你要不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通知一下?”秦妙提醒道。

孟昭徽回頭看她一眼,問:“在這過夜?”

“對啊,不然明早怎麽起來看日出?”

孟昭徽遲疑一下,然後走到一旁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後,又收起電話走回來。

“家裏同意嗎?”秦妙期待地問道。

孟昭徽抿緊唇線,良久後,才露出一個微笑,“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不同意呢……”秦妙嗔怪地睨了他一眼,“若是不同意,我恐怕得親自上陣去和你父母談了!”

“那你要說什麽?”孟昭徽好奇道。

秦妙想了想說:“就說我們倆好上了需要時間一起度蜜月!”

“又胡說八道!”孟昭徽忍不住輕斥一聲。

秦妙調皮地沖他做了個鬼臉,笑道:“騙你啦!我要說也只會說學校搞活動,我們要在外面住宿一晚的!”

“這還差不多!”孟昭徽無奈地笑看她一眼,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秦妙微微一怔,又被這小孩兒摸頭頂了。從小到大,只有秦老板敢摸她的頭頂,連安老師安慰和誇獎她時也只是輕輕抱她一下。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腦袋和頭發,但孟昭徽這是第二次對她“摸頭殺”了,奇怪的是,她生氣不起來。

見秦妙瞬間不作聲了,孟昭徽不禁扭頭看向她,試圖探究她是怎麽了。

這時,院子裏幾個員工正在搭篝火用的柴火,秦妙忙轉移話題說:“看,馬上要點篝火了!”

孟昭徽也往柴堆看去,點頭應道:“天黑了,點篝火正好。”

屋裏那幫人也陸續走了出來,不久後,篝火便被點燃,熊熊火焰引得衆人歡呼一片。

負責熱場的是一群被雇來表演的年輕男女,就像遲雨之前和秦妙說的那樣,當真是跳的脫衣舞。

女孩們脫得只剩下比基尼,而男孩們只剩下了緊致的四角褲。

跳舞的男孩女孩背朝着篝火,沖圍觀群衆盡情的挑逗和賣弄風姿,甚至有直接伸手拉人一起跳的。

當一個男孩沖着秦妙扭動了一陣腰身,又伸手過來拉秦妙時,孟昭徽一把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孩既沒惱也沒怕,愣了一下後,便沖孟昭徽微微一笑,然後往旁邊舞動而去,繼續尋找心儀的舞伴。

見孟昭徽還在瞪着那男孩,秦妙笑着問道:“你不想我和他跳舞啊?”

“你想嗎?”孟昭徽猛地回過頭來,板着張臉,不答反問道。

“如果他穿着正裝在舞會上邀請我,我會答應的,可現在我沒心情和他跳這種不倫不類地舞蹈。”秦妙老實回道。

孟昭徽不禁蹙起眉頭來。雖然他知道有錢人在舞會上跳舞是種社交禮儀,可聽見秦妙說會答應和別的男士跳舞,他還是莫名地有些心裏發堵。

在場的大多數年輕人都已經加入到跳舞的行列中,跟着強烈的節奏開始舞動身體,圍着篝火進行狂歡。

只有秦妙和孟昭徽像不相幹的路人一樣,安靜地站在一旁,格外顯眼。

“你也去跳吧,不用管我。”孟昭徽突然開口,“我不會跳,在這看着就好。”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心底的一點非分之想,就自私到阻礙她的正常交際。他不能也不應該改變她的生活方式。

秦妙沒說話,恰好這時衆人開始手拉手要在篝火周圍圍成一圈,她立即拉着孟昭徽的手走進隊伍裏。

秦妙左手拉着左邊的女生,孟昭徽右手與右邊的男生相握,而他們倆則手牽着手,而且是第一次握得這麽緊。

衆人歡笑着圍着篝火跳起簡單的舞蹈。孟昭徽跟着秦妙的動作,也在努力跳着,即便覺得自己的動作可能笨拙又滑稽,可他不想錯過這次和秦妙在一起的狂歡。

瘋狂歡鬧了一陣後,衆人便散開,有的去喝酒唱歌,有的去抽煙打牌,還有的和男/女朋友去角落膩歪或回房親熱。

秦妙拉着孟昭徽去山莊二樓要了個房間,一個布置得浪漫精致的情侶大床房。

孟昭徽站在門口,繃着臉,沉聲問道:“沒有标間嗎?”

秦妙噗嗤一樂,說:“這又不是賓館,哪來的标間!”

“那再開一間房吧!”孟昭徽說着便将臉別到一邊,不敢去看秦妙。

秦妙靠近他,笑着問道:“怎麽?怕和我住一起,我會吃了你啊?”

這一次,孟昭徽沒有被她調|戲的話語難住,反而猛地回頭,沖她嚴肅道:“你是女生,和男生開一間房,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秦妙看着他沉默了一瞬,轉而又微笑着說道:“謝謝你時刻替我着想!不過,這一次也算是幫我了,我既然說了你是我男朋友,如果你再開一間房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我被你甩了的!”

孟昭徽皺了皺眉,明顯還在掙紮,猶豫。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對嗎?”秦妙湊過去,看着他的雙眼說道。

“嗯。”孟昭徽點點頭,同時暗道:也許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外面那群男生個個不靠譜。

兩人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電視臺錄節目的事,剛才又瘋玩了一陣,明顯有些累,所以都沒有再生事端,分別去洗澡,準備睡覺。

孟昭徽洗完澡、裹緊浴袍出來後,便直接目不斜視上了床,然後臉朝窗戶的方向側躺在裏側邊緣。

浴室裏響起水聲,是秦妙在洗澡。

非禮勿視可以做到,非禮勿聽就沒辦法了……孟昭徽雙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

女生洗澡時間都比較長,很久後水聲才消失,然後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

她在吹頭發。孟昭徽想到這,腦海中立即出現她那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

電吹風的聲音消失,沒多久後便是衛生間的房門被打開,然後腳步聲由遠及近。接着,床墊微微顫動,有人帶着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躺在了身後。

孟昭徽不禁繃直了身體,因為他知道,躺在他身後、床的另一邊的是秦妙。

随着輕微的“啪”的一聲,光線消失,屋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床墊再次微微一動,顯然是秦妙翻了下身,似乎在找舒服的睡姿。

黑暗中,除眼睛以外的其它感官會格外敏銳。孟昭徽能清楚地聽到秦妙細微的呼吸聲,也能聽到窗外和樓下其他人的吵鬧聲。

時間才剛過九點,即便兩人有些疲累,一時間也難以入睡。

在各自忍不住又翻了一次身後,秦妙率先開了口:“我把鬧鐘定為早上四點,應該趕得上日出吧?”

“不用起那麽早,日出時間大約是在五點半左右,我們五點起來就行。”

“那好,我改一下鬧鐘。”秦妙說着伸手去床頭櫃上摸自己的手機,摸到後按亮屏幕,開始重新設置鬧鐘。

借着手機屏幕那一點微弱的光亮,孟昭徽看見秦妙披着長發、輪廓完美的側臉。他忙別過臉去,沒敢輕易翻身。

秦妙将手機放回床頭櫃上,室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她躺了一會兒,察覺到孟昭徽也沒睡,便再次主動和他聊起天來。

“孟昭徽,”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正經地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朋友很少?”

與他相識的這一個多月,她發現他很少和其他同學一起行動、玩耍。白天見到他那個舊同桌時,他稍微表現得熟稔些,就讓她立即察覺到他和那女生關系不錯,至少是曾經不錯。

孟昭徽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我沒什麽朋友,男生都不喜歡和我玩兒。”

秦妙沒有問為什麽,因為她能猜到幾種情況:他年紀小,同班男生覺得和他沒有共同語言;他長得好學習好,受女生歡迎,男同學因此嫉妒他;他不愛運動不會打球,男同學和他玩不到一起去;他性子冷淡不善交際,同學們覺得他難以接近……總之,他總是孤身一人行走在校園中。

“會覺得孤單麽?”秦妙輕聲問道。

以前會,但自從你出現後……

“現在不會了。”孟昭徽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被動性格的人,都很珍惜主動靠近自己的人。

☆、第 26 章

雖然聽見孟昭徽說現在不覺得孤單了,但秦妙還是為他的這種性格和處境擔心。

“你聽過這樣一句話嗎——野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會成群結隊。”秦妙溫潤的嗓音化開黑暗融進孟昭徽的心裏,“你是特別的,所以确定目标後,就一直往前走,別猶豫。即使路上沒人陪伴,很孤單很寂寞,也要堅信自己終将推開那扇想要推開的大門。”

人生的路上,有所追求的人都常常要面臨孤獨。即使如她朋友遍地,和她一起拼搏向上、互相勉勵的朋友也幾乎是沒有的。

“嗯。”良久後,黑暗裏才傳來孟昭徽的聲音。

秦妙扭頭看向他,透過窗子裏透進來的一點微弱光亮,她能勉強看清他頭部的輪廓。“等我高考走後,你若是覺得寂寞或無聊,可以給我打電話。”

孟昭徽喉結微動,但想說的那句話卻又咽了下去。他思量半晌才問出另一句:“你打算考哪所學校?”

秦妙如實說出自己想考的那所學校的名字。

孟昭徽暗自記下,同時決定:來年跳過高二直接讀高三,這樣至少能早一年考進和她一樣的學校。

見孟昭徽不說話,秦妙突然問道:“怎麽?想和我考同一所學校?”

心事被拆穿,孟昭徽瞬間紅了臉。好在黑暗能阻擋她的視線,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嗯,這學校不錯。”

“是學校不錯,還是我不錯?”秦妙繼續不遺餘力地逗他。

孟昭徽翻過身背向她,故作不耐煩地說:“很晚了,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看日出嗎?”

秦妙暗自笑笑,終于放過他,決定安心睡覺。

院子裏的人全都散了,除了一樓的那個包間裏還有些吵鬧聲外,二樓的個別房間也傳出了一點聲音。

那房間就在秦妙他們這間隔壁,從床的搖晃聲和女人的喊叫聲,很容易猜出那屋裏正發生着什麽。

秦妙和孟昭徽保持了一點距離躺在一張床上,本來都打算各自安睡了,卻突然被這種聲音荼毒着,可想而知氣氛會有多尴尬。

孟昭徽早已面紅耳赤,他連動一下手指都不敢,盡量保持着平穩的呼吸假裝自己睡着了,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暗自起了反應,這讓他的內心既焦躁又羞臊,生怕被秦妙發現自己的異狀。

女生不比男生,沒經人事的少女不可能聽見這種聲音就起什麽反應。但秦妙知道孟昭徽這種男生怕是受不了這種聲音,畢竟男生是一種容易起沖動的生物。

秦妙直接伸手砸了砸牆,示意隔壁房間收斂點。可隔壁不知道住的是哪一對,仿佛偏要和他們作對一般,不僅不收斂,女的叫的更大聲,男的也開始粗重的喘息。

秦妙一掀被子,直接下床朝門口走去。孟昭徽立即翻身坐起,想攔住她卻又沒敢,只好默默地看着,并豎起耳朵聽着,怕她去隔壁吵架。

秦妙來到隔壁房門前,踢了踢門,喊道:“你們倆怎麽折騰我不管,要是再敢出聲影響我睡覺,我就用手機調出警笛聲,放在你們門口循環播放!”

房間裏的人被她這麽一吼,果然立即收斂了不少,甚至能聽見有男人小聲說:“走,到沙發上去……”

秦妙見他們還算識相,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孟昭徽聽見她喊的話,也聽見隔壁動靜消失了,立即倒回床上假裝自己早已睡着了。

秦妙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微微一笑,上床關燈睡覺。

***

半夢半醒間,鬧鐘響起。孟昭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往秦妙那邊看去,就見她還在睡着,根本沒有起來關閉鬧鐘的意思,而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直拼命地響着,也沒有自動關閉鬧鐘的意思。

孟昭徽不得不探出上半身,越過秦妙去夠起手機将其關閉,待到收回手時,卻不小心碰到秦妙側躺着的肩膀。

此時,他與她離得特別近,他就撐着上半身在她斜上方俯視着她。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低下頭去,想輕輕親她一下,卻又在快靠近她時猛然回神。

連告白都沒有,就這樣偷親人家,是不是挺沒品的?孟昭徽略帶惋惜地躺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又坐起來靠着床頭櫃,确定自己完全清醒後,伸手推了秦妙一下。

“秦妙?起來看日出了!”他輕聲喚道。

秦妙皺了皺眉,然後悠悠轉醒。待看見孟昭徽正坐在自己旁邊時,明顯一怔。她急忙爬起來後又突然動作一頓,顯然是想起為何孟昭徽會在這裏了。

“睡糊塗了,”她自嘲地笑笑,坐好後攏了攏散亂的長發,“還在想你怎麽會在我房間,然後突然想起來昨晚是我把你拉來的!”說着,她嘿嘿嘿地低笑起來,笑聲似乎有點耐人尋味。

“還看日出嗎?抓緊時間。”孟昭徽提醒道。

秦妙回頭看他一眼,笑着說:“昨晚我沒對你做什麽吧?如果做了,我可以負責哦!”

孟昭徽白她一眼,說:“不去了是嗎?那我再睡一會兒!”說着,他便真地躺下來閉上眼睛了。

“我去刷牙洗臉!”秦妙不敢再逗他,立即下床去了衛生間。

孟昭徽則躺在床上暗想:我若是再長大一點、長高長壯一點就好了,看她還敢不敢撩我……

兩人都洗漱完畢後,便悄悄離開房間,往外面走去。

太陽雖未升起,但遠處的天邊早已開始微微泛白,周圍的景色也清晰可辨。兩人繞到山莊側面,沿着一條小路往一個小山包走去,那裏修建了一座涼亭,既可以用來看日出日落,也可以觀看山下的美景。

通往涼亭的石階有點陡,孟昭徽走在前面,不忘朝秦妙伸出手去。秦妙沒有猶豫,立即抓住他的手,兩人的手瞬間緊緊握在一起。

兩人坐在涼亭的欄椅上,望着東邊的天空,等待朝陽升起。

十月的清晨,晨露未消,山風寒涼。秦妙昨天來山莊時上身只穿了件半袖T恤,沒有換洗衣物,此刻穿着這件單薄的上衣,不久便冷得打了個噴嚏。

就在她低頭搓鼻子時,一件帶有體溫的校服披在了她身上。秦妙回頭看向孟昭徽,就見他脫掉校服後也只剩件T恤,忙說:“不用……”

“穿上!”孟昭徽沒看她,但卻板着個臉,口氣也是不容拒絕的。

秦妙心想,這大概涉及到男生的尊嚴,只好道聲謝,穿上那件帶有他體溫和味道的外套。

遠方本是魚肚白的天空,被慢慢浸染上金黃色,然後一輪耀眼發光的圓盤慢慢露出邊緣來。

“出來了!”秦妙驚呼一聲,然後緊緊盯視着天邊。孟昭徽也和她一起,滿懷期待地看向那裏。

金色耀眼的圓盤仿佛要掙脫束縛一般緩緩升起,待仰望它的人快要受不了它耀眼的強光時,它忽的一躍而起,跳至空中,放射出更加刺眼的光芒,讓人再也無法直視了。

秦妙閉起眼睛回過頭來,不禁吐槽道:“什麽嘛,不是說‘一輪紅日’嗎?不是說早上的太陽很大嗎?我是看了個假日出還是看了假教科書……”

孟昭徽以為她很失望,立即安慰道:“大概是跟天氣和地域有關,我們可以查下資料,以後再找個好時間好地方看日出……”

“那你還願意陪我嗎?”秦妙看着他的雙眼,笑着問道。

孟昭徽與她對視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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