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沒把其實他更喜歡叫全名的真心說出來。

“不想回答,那本王替你編幾個理由。”茶杯底部觸桌,厚實一聲在房內蕩開,蕭醉泊收斂笑意,冷淡的目光緊緊凝住安以墨,将可能性逐一排列,“吸引本王的注意,好順理成章讓本王派人看住你順便擋下刺殺。”

“私下沒少嘲諷吧,恒古至今,哪裏有人見人罵的将軍。”

“全是漢子的軍營長大,帶着頭銜做點什麽很容易。也難怪娶了位羞辱人的男子還能大張旗鼓——”

“可以了!”安以墨再停不下去,拔高聲音打斷話頭。

适才找到方法好小有助力抑制蕭醉泊發狂的好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愈加不堪的臆想從本人嘴裏似唠八卦般源源不斷,安以墨越聽越生氣。

對他的不信任安以墨照單接受。

可是蕭醉泊怎麽能這樣說自己!

那是他拼上自己的性命,十數年闖下來的人生。

安以墨不清楚蕭醉泊在否定自己過去所有的人生時心裏怎麽想,但他是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

蒙上霧氣的眉眼下垂,安以墨低着腦袋,平複情緒。

場面越大,他便越能冷靜下來,字字铿锵有力道:“如果王爺不想看見我,盡管給我下禁足令便是,這樣我哪裏都跑不出去,也不會去礙眼。如果這樣還達不到,那麽只可惜現在宮裏盯的緊,距離我搬出去還需要一段時間做鋪墊轉移視線。”

安以墨沒理沒由突然冒出來這麽一段話,蕭醉泊也懵,可安以墨根本沒給蕭醉泊接話的間隙,繼續說:“如果不是,王爺就請回吧。我累了。”

說罷,安以墨顧自坐到床沿邊背過身。

蕭醉泊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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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惡劣的評論蕭醉泊司空見慣,實則于他而言無足輕重,流言蜚語的流傳迅速,其中少不了蕭醉泊自身的暗中助力。

他需要借惡名的混亂換來可行動的空間。

提及這點,不過是蕭醉泊想要試探安以墨到底抱有怎樣的心态來接近他。

是好是壞都無所謂,蕭醉泊只求一個回答,真假與否自有他的判斷。

哪怕說中,蕭醉泊都不會把安以墨怎麽樣。畢竟他的目的就是如此,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瘋子,殺人戮物不過本性,喜好玩樂上不得臺面。

只有傀儡廢物才能換來一個可能的機會。

可安以墨跳出所有預料的反常正打了蕭醉泊一個措手不及。

蕭醉泊循着安以墨的背影深深看了眼,萬物都有信心擺弄一二,偏偏看不透安以墨。

或許聽不到答案也好,他想。

問題是他現提的,吃飯也并非他所願。

甚至探究到底,蕭醉泊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

大抵是魇後的他神志不清。

往後需要合作的日子還長,蕭醉泊沒理由把人逼到太緊,雙方情緒不安寧,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他擡腳便要走,臨近門口,背後驟然傳來清朗聲音。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出發點很簡單。”他心中的蕭醉泊榮耀無人可比,不該把自己說得無惡不作,一無是處,哪怕僅是表面的一蹶不振。

蕭醉泊天生就應該收到衆人的敬仰,他值得。

憑什麽為國家為天下立下數不清汗馬功勞的大将軍必須忍辱負重才得以在長安存活?

安以墨仰着頭背對駐足的蕭醉泊深吸一口氣,盡力吐字正常不帶顫抖:“因為那是你拼搏出來的,屬于你的地位。”

不是與生俱來的三皇子,不是立冠封侯的安王。

是馳騁疆場,單蕭醉泊三個字便能使敵國聞風喪膽的大将軍啊。

蕭醉泊,蕭将軍。

該是何等的威風。

蕭醉泊不是第一次領教安以墨的語出驚人,但從沒有過一次比今日短短一句話帶給他平地風雷的沖擊大。

不過一丁點不起眼的星火,卻徹底點燃了蕭醉泊。

死寂多時的體內遽然湧起一團炙熱,猛烈燃燒起的火焰瘋狂躍動附議。

蕭醉泊無聲呼出一口氣。

戲演得多了,好像真的會改變什麽。

将軍,連他自己都逐漸不在乎的事。

承受沖擊的不僅僅是蕭醉泊,還有因擔心前來查看形勢的上官朔。

倒是不怕蕭醉泊動手,畢竟名頭僅僅是個名頭,上官朔只是好奇,安以墨到底有什麽目的,有是哪裏養大的膽子。

在一個惡名之人入魇失控的情況下,竟然有膽子上前博得一個情——還是以擁抱這種無人敢肖想的方法。

這一探,便探到了安以墨的短短豪言。

蕭醉泊麻木了,連跟着他在戰場厮殺過的上官朔也淡忘了初衷。

他當初,是被蕭醉泊,無人能及的蕭将軍所深深折服的。

知人善用,無論背景,有情有義。

懂領兵知兵法,也能作為先鋒軍上陣殺敵,深知底層兵士的不易與被迫無奈。

若無蕭醉泊,他早成了身首異處的刀下亡魂。

武功不夠瞧,保命都是岌岌可危,可在茫茫軍營,蕭醉泊卻能一眼瞧得出半吊子的他在文字上的驕傲。

上官朔知道原因,也是在很久之後,正式認主,成為蕭醉泊的心腹,他才恍然。

論文人傲骨,蕭醉泊不輸任何人。

什麽皇子,王爺,全是後來的消息。

夏夜的微風帶塵參雜異物,吹得人眼睛幹澀,朦眼睛。

上官朔揉清視野,朝蹲守的暗衛打手勢替班。

漫漫長夜,上官朔需要夜晚的清明來思考近期發生的事。

立穩于房頂之上,上官朔索性席地而坐,多情的雙眼看向位于正下方房屋內的安以墨,久久無法釋懷。

第 12 章(修)

再激烈波動的情緒在死水般的長安都不得不添加數層僞裝,裝作一捧死灰的模樣。

晨光熹微,借一線之光以窺得世界。

魏武換班上崗,來回跑過兩次腿,才在途中發現了頂着滿眼青烏的上官朔,神情疲憊,又好似煥發生機。

魏武走上前打招呼,滿是不解。

昨夜的事雖說視覺沖擊極大,他也是輾轉難眠到半夜。

一向胸有成竹把握一切,偶爾取笑他腦筋不轉彎的上官朔如此衰樣可不多見,他湊上去:“上官,你這是一晚上沒睡吧。嘿,沒想到你還有比我更接受不能的情況。”

上官朔看回去的眼神複雜,但這眼神魏武熟悉,看傻子的那種。

上官朔本想解釋,巧舌如簧如他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帶着“你不懂”的情緒深深嘆氣,擺擺手,獨自走回書房。

魏武習慣了上官朔打啞謎,大早晨被格外照顧打結的腦筋也不惱,只是不明不白地摸了摸後腦勺,嘿了聲。

王府內一晚上有多少人難寐,多少人清醒到天明,都與一覺睡飽到清早的安以墨無關。

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生活還是要繼續過,危機随時在暗處蟄伏,越早做出改變他的優勢越大。

首先——

從吃頓早飯開始。

蕭醉泊沒有明确下過出府門的禁令,不過安以墨可沒心思和蕭醉泊鬥智鬥勇,他明确知道界線在哪裏,能不碰就不碰。府中的走動更是自由,反正到處都是眼線。七二大早便不見蹤影,安以墨無奈,只好自己摸路找廚房。

轉悠半天,迷宮一樣大的王府果然不令安以墨失望。

成功迷路。

不愧是他。

安以墨抱臂,默默打量。

茂密生機的綠植漲勢喜人,幾條岔路也十分眼熟。

“王妃?”上官朔跑腿中途見到令他徹夜未眠的始作俑者,又驚又吓。

昨夜的燈光昏暗,安以墨沒太看清幾個人的臉,不過跳脫的聲音留給安以墨很大印象,是幫他包紮的親兵。

安以墨乖巧點頭:“上官先生,昨天謝謝你。”

一聲先生叫得上官朔手足無措:“別別別,王妃随意喊我就行,我可當不起先生。”

“好的。”安以墨應下,順勢提出建議,“那你能也給我換個稱呼嗎,在人後的話。”

安以墨的性子在七二彙報時聽過兩耳朵,況且對着男子喊王妃,他也別扭。上官朔颔首:“安公子,這是有什麽事?”

安以墨迷路卻絲毫不心虛,說得坦蕩自然:“或許你有時間領我去廚房。”

上官朔一愣,随即失笑。

對于吃飯的上心程度,上官朔算是見識過的,回想起昨夜蕭醉泊罕有的主動動筷,他心神動搖并不自覺産生偏移。

“安公子想吃什麽直說便是,稍後我叫人出府去買。”上官朔爽快道,“說起來王爺的早飯也還沒用呢。”

幫忙跑腿?!

還有這種好事!

安以墨看向上官朔的眼神一亮。

他饞街上的美食很久了!!

至于上官朔的後半句,安以墨聽一半飄一半,小本本上的賬還記着呢。

不過如果是擁有跑腿工具人的小代價,倒也不是不能稍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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