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王府,而罪魁禍首沒有自覺,嘴角噙笑瞧着他的反應。

看着神經病的質疑和困惑在看戲般的目光下凝成怒火,霎時點燃安以墨心碎埋藏已久的爆竹。

無畏的目光直視蕭醉泊,隐忍的火苗仿佛燃上雙眸晦暗交替,溫潤的聲線冷若寒霜,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蕭醉泊,你個混蛋。”

第 26 章(修)

26

安以墨是真的動了火,與日常柔軟好商量的印象告別。引人生氣的似笑非笑戛然而止,對視的對峙立下分明,無形無聲悄然發生。

周遭的侍衛見狀接連拔刀圍聚,被蕭醉泊一個擡手揮退。侍衛面面相觑,無奈得令撤退。

院內僅剩他二人。

安以墨擡手把藥包甩上蕭醉泊的身體,從未見過的寒冷目光緊凝住他:“為了你我的安全,建議王爺少在我面前晃悠,這樣我們還能好好保持合作關系。”

壓抑的退讓和委屈一齊湧上心頭,情感堆積過多,安以墨反而不知道從何開口,給他自己氣笑了:“有時候我也會想,你是生是死與我何幹。我對你坦誠是交易的籌碼,重複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唠叨話語是我腦袋被門夾了,沒有理所應當。蕭醉泊,你不要太過分。”

說完,安以墨不帶一絲留戀轉身離去。

失了力的藥包自由下墜,蕭醉泊眼疾手快安穩托住,眉頭微皺,一時無言。

離去的背影決絕幹脆,一股從未有過的莫名情緒冒頭,意圖動搖他早已麻痹的心扉。

仿佛安以墨這一走,無形中有什麽東西斷了線。永別的念頭首位探頭,硬生生堵住蕭醉泊回應的話語。

不曾接觸過的情緒占據主導,安以墨的話語反複在蕭醉泊腦海中翻滾。

明言“合作繼續”,暗裏的關系斷絕擺到明面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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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包好好安放在蕭醉泊掌心,清幽的異香傳來,幾縷熟悉氣味伴随藥香緩緩蔓延,飄散得不早不晚,就像專門等着戰後鞭屍用。

……安神香。

最底層包裹藥材的草紙被捏得皺皺巴巴,蕭醉泊的視線停留在無人的門口方向。

不可言喻的情緒驟然爆發。

适才對話的片段反反複複浮現,占據蕭醉泊所有的思考。

他沒想會這樣。

聽得出回府時的安以墨腳步輕快,聽暗衛偶遇順嘴彙報時也說見他笑得燦爛。

然後。

然後幾句話交鋒,變成了現在的結果。

他不想要的結果。

犄角旮旯中,某個能夠形容現下心情的詞語兀自蹦出,不加遮掩放肆嘲笑蕭醉泊的遺忘。

——後悔。

如果沒有暗衛的路過,沒有轉換心情候人,沒有一時生樂出言逗趣……

蕭醉泊微微仰起頭,黑眸緊阖。

無數種“如果”争搶着展現他們的絢爛身姿,重複鞭撻他體會何為後悔。

久違的奇妙感。

他竟然還會後悔。

沒有任何傷亡、無任何損失的情況下他竟然會後悔。

安以墨……

“王爺?你在這啊。”前來找人的上官朔沒多想,上前打招呼時嘴角還留着難以忽視的笑意。

蕭醉泊即刻平複心情睜眼看去,聲音平穩:“何事。”

上官朔笑得沒心沒肺:“魏武出去跑了趟,聽說被人用掃帚給趕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蕭醉泊:“……”

他記得随手派魏武去的是白氏藥鋪,怎麽聽着像回祖宅被掃地出門。

魏武和上官朔算是蕭醉泊的左膀右臂,跟了不少年數,因此有些事情哪怕是分別去辦,沒有被嚴令禁止暫時封鎖消息的情報,回來時都會向對方吐槽讨論,得知對方的情況一點不奇怪。

上官朔笑累了三言兩語給蕭醉泊簡單複述了情況。

魏武接了令去白氏藥鋪打聽安以墨的動向,對于不好意思開誠布公的病者,家裏派人去問問了解情況再正常不過。魏武特別換身簡裝前去,态度謙虛,給出的形容和時間确切能夠證明他和安以墨的認識。

結果問題便出在這裏了,坐堂的老人家聽完滿臉心下明了的表情,緩緩起身走到後堂,魏武在前堂候着,沒想等老者出來,手上多的不是藥方,是半人高竹枝飽滿亂搽還邦邦硬的大掃帚!

山羊胡氣上天,邊趕人邊念叨苛責“什麽破家族現在才知道來問!”“要不是那孩子福大命大喪事都過去十餘年了!”“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人少打那孩子的主意!”諸如此類。

講到後面,上官朔說兩句搶救無聲砸吧兩下嘴,悄悄打量蕭醉泊的神情。

事不關己的冷漠。

跟平常沒兩樣啊。

怎麽他琢磨着氣氛古怪,越來越冷。

沒分析出背後滲汗的緣由,但危機感警告上官朔先跑為上。

囫囵轉達完經過,溜之大吉的腳步被詭異的追問喊停:“沒了?還說什麽了?”

上官朔一個卡殼:“啊、啊?誰說什麽了?”

“疾醫。”

“嘶,好像沒了吧。”上官朔在爆笑的回憶中努力尋找,“就說安公子大病初愈,但家裏沒人重視指責我們……呃,安家沒照顧好他?哦對,還說白瞎了孩子一片好心念着你們要了安神香什麽的。王爺你別說這點可是真不容——”

感慨戛然而止。

上官朔眼睛尖,瞥過蕭醉泊手上的藥包,沒再多嘴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且莫名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是誰引起的不言而喻。

見蕭醉泊沒再繼續問,上官朔得到肯定回答後飛速跑路,離開了主卧這個陰森之地,順道為安以墨默哀了一瞬。

半日不見,王爺又不太正常了。

難為安以墨起居都在主卧。

不過說起來……他好像沒看到安以墨?

上官朔喊着怪,邊晃晃頭,不再想有的沒的。

好不容易恢複一絲絲生氣的主卧陷入無盡死寂。

安以墨向來倒頭睡到天亮,質量極好,根本用不着安神香輔助。

為誰而求,顯而易見。

蕭醉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後悔了。

後悔……

要怎麽做來着。

今日安王府的氣氛更加古怪。蕭醉泊閉門謝客不見人影,安以墨依舊在他原先的院落消遣,貌似一切照舊,卻總覺是風雨欲來的寧靜前夕。

安以墨作為引起風暴的當事人之一毫無自覺。

若無其事趴在軟乎的床上翻閱書冊。

得知他挂鈎醫學兩位大頭的無非是蕭醉泊和游行涯,照前者的欠揍反應可以排除。

游行涯。

遠比安以墨預先估計的要恐怖。

到底是怎麽猜到他想找一家有真才實學的醫者老先生卻不張揚的藥鋪,而且在他們分別不過個把時辰內精準猜中,将消息送到他手。

此前例行詢問中也不見蕭醉泊提及,難不成兩者早有牽扯?

可如果真是如此,蕭醉泊不會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好在産生的矛盾暫且是有利于他方,否則往後的事件引發劇情崩壞發展出他的已知範圍內麻煩就大發了!

至于混蛋蕭醉泊,随他去吧。

少見一面多活一天——

“咚。”

“咚咚。”

蕭醉泊定理誠不他欺。

安以墨平躺着疑惑七二敲門的動作不比以往,但還是淡淡道:“混蛋找我是吧,不去,我睡了。”

門外不再出聲。

不錯,行動力迅速。

側過身背對門口換種姿勢躺好,腦袋剛沾上枕頭,木門轟然被推開,發出震天響聲。

安以墨:“……”

有種不妙的預感。

“是我。”低沉的冷淡聲音傳來,印證安以墨的不詳預感。

身子沒動,安以墨緩緩扭過頭。

來者氣勢淩人往床邊走來,墨發飄散,儒雅表象蓋不住将軍氣場的過分散逸。

這世上找不出第二人。

待蕭醉泊走近,安以墨默默轉回頭,安然側躺。

意願原地升天,謝謝。

救救!!

混…不是蕭醉泊怎麽過來了!!!

不能慌!話都放出去了!!

穩住!

下一秒,安以墨平靜阖眸,準備休憩,完全不把身邊的煞神放在眼裏。

做到有單無視蕭醉泊,絕無僅有的第一人。

高大身影立在床邊,久久未動,沉眸一言不發。算得上銳利目光的注視下,安以墨同樣一動不動,十分平靜。

半晌,站着的人微不可聞嘆出半口氣,說話直覺不如往常利索:“……吃飯吧。”

裝半天冷靜的安以墨以為自己産生幻聽。

蕭醉泊沒事兒吧?

站那麽久叫他吃飯??

中午那事兒呢???

安以墨不做反應,近些年首次體會被無視的蕭醉泊略顯語塞,欲言又止半天從冷淡的聲線裏艱難憋出第二句話:“知道你沒睡。”

很難分辨是威脅還是催促。

安以墨摸索到些微妙的東西。

好說他對蕭醉泊的性格算是掌握六七分的。

纡尊降貴跑到他這裏來,用勉強聽得出的好聲好氣跨話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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