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子,來,坐。你可是往哪兒看過記有此方法的書籍?”

安以墨先前表現得有多落落大方,眼下打破表象的颠覆程度便有多深。老者活了一輩子,有些情緒不必多言也能看出幾分。

沒有等到回複,老者适時放棄話題,轉言道:“小四同我說你有事尋我,可是來看病?”

一句又一句的話語襲來,言語中絲毫不見苛責,安以墨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待話題轉到看病,才從過去拔足而出。

“…不是。”斟酌開口,安以墨悄然深吸口氣,“是我之前有過類似經歷,後來記得是這樣吃好的,抱歉。”

老者一下不高興了:“孩子好好的道什麽歉,老夫的語氣有那樣兇嗎!”

站在旁邊的小四:……

現在有了。

似乎是注意到突然變調的語氣,老者掩飾般咳了聲,慌亂中故作鎮定,順着手掌翻轉至手心朝上,粗糙的手指覆上安以墨的手腕命脈。

老者的動作熟練突然,搭上脈小幅度搖頭晃腦:“脈往來緩,時一止複來[1]。結而無力,主心陽不足,氣血虛弱。大病初愈,耐心調養便無礙。”

安以墨愣住。

他的體力精神比原先好上太多,竟然真的能診出來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的話頭被提上明面,一句話沒說,卻是步步走向預計話題,仿佛冥冥之中的安排。

安以墨換換擡起頭:“是,我久病初愈不久。此次來便是想向先生尋求些答案的。”

老者收回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孩子你說。”

“我在本家不太受到關注,有了毛病都是自己看典籍歪打正着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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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身體康健,從未傳出過請疾醫到府的情狀,縱使有,廢物之稱的原主也多半會像安以墨所說不差随便看看吃藥,引起不了旁人注意,為編造理由制造了天然的空子。

安以墨繼續說:“有些病症在古家典籍上找不到完全相似的,但不知怎的瞎吃了些藥材好了,今日記了些對應症狀和藥材來找先生看看可是有什麽問題。”

老人家前半段還在哀嘆眉清目秀一孩子的苦痛過往,轉眼宛若白天撞鬼,無比震驚!

安以墨熟視無睹,将手中記錄的藥材症狀遞出去。

他當然知道這種借口有多離譜!

瞎吃藥材沒吃死都是謝天謝地,吃好了可不是撞鬼!!

但再離譜總比說是後世的異世界而來可靠吧!!!

老者将信将疑接過一筆一劃書寫的信紙,雖然不信,但也是逐字細看,小四好奇地湊近。沒看兩句,老者目光中的震撼程度更上一個臺階。

見到更為閃亮的目光,安以墨知曉他的猜測沒錯。

既然選擇藥鋪作為暗自累積人氣口碑的線,不可能靠一無所知的莽。

他安以墨好歹與中醫西醫被迫打了近十年交道,每天無聊找東西看打發時間的時候,沒少逮過藥方配料。

西醫的藥片太過領先,但中醫開的中藥不說完全,至少六七分可借鑒。不一定能夠找齊配料表的所有藥材,克數的數據安以墨不敢盲給,為求安全只按占比順序寫了幾項藥草。

如果順利找到行家,必然能根據幾項藥材的提示引起他們對于該症狀的新思考,這就夠了。

行醫經驗和龐大的藥材庫能夠為從醫的大師們提供理論支持,利用當代所有的藥材複原或是制出有效抑制的藥方應當不是不可能。

這可是雲集後世幾百上千年大家們的心血、大膽嘗試下的藥方。

哪怕只能治風寒也是好的。

藥材一直有,可古代的風寒依舊會要了人的命——後代的風寒于多數人而言不過是不用搭理的小毛病,身體康健的不久能夠自愈。

“孩子!”老者的聲線細聽下略有興奮到發顫的跡象,“你,你……”

小四看不太懂這些脫離于正常藥方的寫寫劃劃為何能引起他師父這麽大的反應,剛想喊師父冷靜冷靜,下一刻老者說的話馬上把小四的危機意識拉到頂層。

“你可有意跟着我學醫?”

安以墨:“……?”

劇情發展有點不對。

小四感覺到地位危機,急道:“師父!?”

安以墨對自知份量幾何,果斷拒絕:“先生謬贊,試藥還行,疾醫怕是堪不了重任。”

學徒至今沒得過師父幾句誇贊,眼前的年輕公子得到卻直言謝絕,小四怎麽想怎麽有點不平衡,瞅了眼不三不四的藥方情緒不滿:“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輕聲辯駁狠狠吸引了老者的怒目而視以及恨鐵不成鋼:“回去!”

教訓完不成器徒兒,老者面向安以墨時瞬間換了張慈善的臉,絲毫不對安以墨的拒絕抱有怨氣。

愛惜人才的熱忱視線融進心疼,除此以外的眼神宛若目視神跡。他一生行醫,至今不曾見過有此等藥方可用,亦無人敢用!

每種藥材的藥效他白芍豐研究幾十年如數家珍,世間罕見的藥方他亦有幸略知一二,手上的這份藥方前無古人,細想而來的的确确有門可走!

主力藥材缺上兩份,一旦确定,他可斷定這份新鮮出爐的藥方比以往更加有效!

單單幾個藥材的大膽混用代表的是希望!

也是奇跡。

安以墨的脈象平穩,外加擁有七八分成效的藥方,以往的勝過大病的理由可信度異常之高。

然而說不可惜是假的,但他自知興趣詩然之意。若無心,所謂的天賦只會毀了孩子。

安以墨坐姿乖巧不鬧懂得分寸,溫潤的性子裝不出來,白芍豐越看越喜歡。能在無人關注的大家庭中活到這般大,運氣僅是附加條件,證明是上天都不忍心孩子繼續遭受磨難。

像這樣的孩子,縱然不學醫,也終有他能闖出一番天地來的那天。

“好好好,咱們不學醫。”白芍豐像哄孩子一樣順着安以墨的心意,驚得小四眼珠子快瞪出來了,“這方子老夫會好好琢磨,往後若是有事盡管來找老夫。”

安以墨鬼使神差應下,又被拽着聊了好些時間,卡着七二收拾收拾準備強闖搜人付之行動前同白芍豐告別,出來時手中像模像樣多了一提藥,七二一句話沒說,保持作為護衛的本分,不多管閑事。

出府首個地點直指藥鋪,還把他人攔在門外的行動相比安分的過去格外值得注目。

蕭醉泊同樣覺得有趣,幾日不變的冷肅面龐微微挑眉,揮退偶然撞見全程的暗衛。

街道來回走動便失去了最初的新鮮感,從藥鋪離開後的安以墨直接返回王府。高高興興推門而入,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回來了。”

居所被迫搬到蕭醉泊主卧,又被安上分房被他人看見不好的理由,安以墨無他處可去徑直回了卧房。

蕭醉泊平日都在有段距離的書房內處理事務,安以墨不會沒事往槍口上撞,白日內幾乎碰不到面。

好巧不巧,正正好好卡在他好心情的節點。

聲音是那麽的熟悉又欠揍。

安以墨心無波瀾,面無表情:“沒什麽好逛的了。”

趣意的目光來回徘徊,沖藥包擡了擡下巴:“去藥坊了?”

有備而來的表現太過明顯,知曉答案的刻意詢問非常敗壞耐心,安以墨聳聳肩,刻意伸出手指将藥包拎至視線高度:“不行嗎,沒花你的錢。”

蕭醉泊沒隐藏他已知的事實,安以墨同樣不喜被耍弄,也懶得進行無效遮掩。

安以墨在人前的表現和印象蕭醉泊知道得清清楚楚。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來形容毫不誇張。

世人向來對弱小一方的人擁有天生的偏愛,哪怕是憐憫這種看不起他人的自我英雄主義,當看似外表柔弱的人擁有壓倒性容貌時,這種偏愛會無限程度被放大。

蕭醉泊不否認,安以墨的确長得好看,百看不生厭的清爽幹淨。

笑容可掬,談笑風生的标簽繼續添加,幾乎無人會産生排斥厭惡感。

對外人而言稱得上是理想類型的人,在他面前卻全然換了副模樣。

天差地別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游刃有餘,好似看透一切才選擇不反抗的雙眸。

蕭醉泊毫不懷疑,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安以墨。

倒是正中他的喜好。

“錯了。”蕭醉泊忽地笑了聲,“問題在這裏。”

蕭醉泊走到安以墨面前,似笑非笑繼續道:“好好一位受寵的王妃瞞着全府上下獨自去藥坊看病抓藥于禮不合。”

安以墨:“……”

蕭醉泊高了半個頭,安以墨被迫擡頭,想繼續聽聽這張嘴裏能還能辨出什麽屁話。

不失所望,屁話升級:“避開本王和衆太醫,王妃……怕是不舉?”

安以墨:“???”

眉頭擰成麻花,無盡的問號足夠堆滿整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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