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護工而已
整理衣領的手捏捏他的肩膀,順着脖頸往上再次摸摸賀唳的臉。
他一定超帥的!超可愛的!
小時候是個可愛的孩子,長大了也這麽乖,乖的都叫人心疼。
心都被他弄軟了。
“對自己也好一些。”
“你對我好點就好啦!”
賀唳笑出來。
掌心下摸到他臉上的小酒窩了。
肯定是個可愛的長相!
柏之庭再三肯定。
柏之庭往外走,賀唳無聲大笑,張着嘴哈哈哈,但不敢笑出聲。
抓過身上這件大衣狠狠地聞了聞,感覺被柏之庭擁抱着似得!
“幹嘛呢?”
柏之庭聽到他呼吸有些急促。
笑缺氧了呗。
“高興,哥,你的衣服特別暖和。”
Advertisement
“進出都要穿着,別凍着。”
“好。哥,就是你還記不記得星星孤兒院的其他小孩兒了?”
賀唳眼睛一轉,探聽虛實。
“我出國到現在就十三年了,時間太長,有些小朋友都記不清了。再加上這次車禍,有那麽點失憶似得。記憶有些模糊。怎麽了?”
怎麽了?那就太好了!
“沒什麽,昨天我遇上一個大姐,她也是星星孤兒院的孩子,現在都當媽媽了。就是頭發很黑很長蓋住臉的那個姐姐?記得嗎?”
柏之庭要想一下。“是不是左臉眼睛附近有一塊紅色胎記?頭發留的長就為了遮擋胎記?”
“對的。你還記得啊?”
“比較有标志的還記得深一些,你和我關系好,我記得。其他的孩子……星星家園當時是不是一個孩子和你名字很相似?我記得他也叫什麽,力?”
賀唳眨了下眼睛。趕緊反駁。
“你說的就是有紅色胎記的這個姐姐啊!她叫趙麗!”
柏之庭徹底對不上號了。當時孩子多,他也就一個禮拜去一次,課業加重一個月去一次,時間過去這麽久了,真的記得不是很清楚。
“慢點,下臺階了。今天有風。”
說着話這就離開了病區到了外邊。
給柏之庭拉拉圍巾,堵住鼻子嘴巴。
太陽挺大的,就是有風,感覺吹得有點冷。
在假山石後邊,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倆人坐下曬太陽。
“前面呢是一排龜甲冬青,有一個枯了的噴泉,在遠處就是孩子們再玩了。”
賀唳給柏之庭描繪眼前的畫面。
“有一個胖乎乎的小小子兒,和小姑娘玩皮球,小姑娘好有力氣啊,一皮球把小胖子給砸哭了!”
果然傳來孩子的哭聲。
柏之庭笑出來,他腦子裏已經勾畫出是怎麽一個畫面了。
賀唳也笑出來,但是對着風口笑,笑沒兩聲,咳嗽出來。
咳嗽了這還止不住了,噴嚏咳嗽一起的。
阿嚏阿嚏一口氣打了四五個。
“凍着了?”
柏之庭追問,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沒有。哥,你坐着別動。”
賀唳打完噴嚏說話都囔囔的了。
“回去吧!走了!”
說着就要站起來回病房。被賀唳按住。
“剛出來不到三分鐘就回去啊?我沒事啦,就是風一吹的有點冷了!”
“回去換一件厚衣服吧!”
柏之庭後悔,剛才怎麽沒逼着他穿上自己的羊絨衫。
“不要,我不能離開你!我挨着你就不冷了!”
賀唳盡職盡責,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分開一分鐘都不行。寧可凍感冒了也不回去多穿一件衣服,絕對金牌護工。
畏寒似得賀唳再次靠近柏之庭,都要坐在柏之庭的懷裏了。緊緊地依偎着。還拉過圍巾下擺捂住自己的臉。
柏之庭摸索着碰到了賀唳的手,冰冷,又摸到了他的臉,也是一片冰涼。
解開了脖子上饒了兩圈的圍巾,把兩個人的脖子臉都捂住。
賀唳還很乖的往柏之庭肩膀在靠了靠,倆人相依相偎的靠着,圍着一條圍巾。都報團取暖了。
“我怎麽有一種看楊白勞歌劇的錯覺。咱們身後就是溫暖病房,也不是窮的只能用一條圍巾保暖,怎麽就坐在寒風中裹着一條圍巾瑟瑟發抖?小朋友,你和哥哥解釋一下,咱們坐在這挨凍的意義是什麽。”
柏之庭越想越無語,越想越好笑。
買下這家醫院都可以,怎麽就坐在這挨凍不回病房?
賀唳笑的渾身發抖,摟住柏之庭的腰,很努力地在往他身上貼貼。
“曬太陽嘛!”
“坐在病房的陽臺上曬太陽不是更好嗎?”
全方位包裹的陽臺,曬太陽至少沒有寒風。
“哥,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新年,說是有雪,我想等新年第一場雪給你做個雪人。就坐在外邊等着。寒風凜冽把我凍得鼻涕都出來了。誰喊我也不進去,你最後也出來陪我一起挨凍,等雪。我們也是披着一條大毯子,這麽坐着。”
“所以說你這孩子從小就一根筋,傻乎乎的。現在也不聰明。”
柏之庭突然就對賀唳釋懷了,那麽熱情那麽全心全意為自己,不是突然,是從小就這樣。
傻傻的真誠的全心全意的。
“有人說第一場雪到來許願很靈驗,我要許願,祝你心想事成一切順利。今年我也會等的,希望你身體健康事事如意。哥,都說否極泰來,你不要灰心,什麽都會好的。”
賀唳軟軟的鼓勵着柏之庭,給柏之庭多強有力的支持。
柏之庭笑笑,摘下一只鹿皮手套,套在賀唳的手上,然後拉過他沒有戴手套的那只手,塞到大衣口袋。
在口袋裏,把他的手握緊。
賀唳順勢把腦袋靠在柏之庭的肩膀上。
寒風瑟瑟中,賀唳覺得自己如置春天,周圍春暖花開陽光明媚。
都幻想着就是相親相愛了,被他愛着寵着過二人世界呢。
想把這一刻無限拉長。讓安靜的只有彼此的此時,成為永遠。
柏之庭的保镖出現在前方三米外。
臉上有些急切,這就要走過來。
無限美好的時光,被突然打斷。賀唳非常不悅,甚至帶着怒火。
眼神從柔情似水瞬間變得犀利陰冷,直勾勾的盯着保镖!恨不得把保镖給生吞活剝了!
保镖咯噔一下站住,被賀唳這刀鋒一樣的眼神震懾住,不敢随意靠近。
“我聽見有腳步聲,誰啊?”
柏之庭側着耳朵聽了聽,尋找腳步聲的來源。
保镖剛要開口,賀唳食指貼着嘴唇,無聲噓了一聲,眼神更加冷硬。
惡狠狠地看着保镖,把保镖吓得不敢随便開口,可說出的話卻非常柔軟。
“沒誰,有人着急吃飯吧,疾走過去的。現在也是用餐時間了,我們回去吧。”
柏之庭又聽了聽,還真的沒什麽動靜了,也沒多想。随着賀唳的力氣站起來,往病房走。
賀唳對着保镖一側頭,保镖往後退了幾步。
柏之庭就慢悠悠的在賀唳的攙扶下回了病房。
柏之庭的餐飯都是有專人送來,會根據柏之庭的喜好,身體狀況及時更新菜單。
他們回到病房,午飯已經擺在桌上了。
賀唳幫着他脫下大衣,扶坐到餐桌邊。
“哥,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酒釀湯圓的。我去外邊找找,給你買一份回來嘗嘗。”
柏之庭本不想讓他去,但一聽酒釀,肚子裏的酒蟲子就有些蠢蠢欲動。
“快去快回,等你一起吃飯。”
“你先吃,我十幾分鐘就回來!”
刀叉放到柏之庭手裏,很聽話的戴上圍巾和手套,關上門後,笑容消失,态度陰冷,步履如風的快速下樓。
保镖是新來的,齊秘書早就告訴過他們工作內容,保護柏總,不讓柏總受到騷擾,安心養病。
他們盡職盡責,但是,這哥倆湊在一塊嘀咕。
柏總身邊的護工不許他們靠近說話,大家都是雇來的,中心思想都是為了更好地為柏總服務。
咋就護工比保镖高一等了?我們哥倆還要聽一個護工的話了?
保镖甲就叨逼叨,護工憑啥說話算?就那小體格子我一拳打掉他三顆牙!
保镖乙哼了哼,吹呗!放馬後炮有個屁用,剛才你怎麽沒沖上去啊!
“我那是……”
“什麽事?”
保镖甲的話沒說完,賀唳就到了他們背後。
也許是被賀唳身上那不應該是護工才有的強勢氣場震懾住了,保镖也不吹了,再次彙報。
“石小姐暈過去了。現在人在急救室。”
賀唳的臉色更加陰晴不定,眼睛裏的憤怒更甚。
賀唳知道這位石小姐,柏之庭車禍前三天,家裏給安排相親的對象。本市地産商的獨生女。柏之庭當場拒絕了,工作為重暫不考慮兒女情長。這話說的多婉轉。
但是石小姐是個癡情的,暗戀柏之庭五年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相親,肯定不會同意就這麽算了的。
追求還沒有展開,柏之庭出了車禍,不是在醫院住,就是在醫院治療。
柏之庭不允許任何人探視。估計就是針對石小姐的。就說了石小姐癡情,柏之庭住了多久醫院,她就在醫院大廳守了多久。
說句不好聽的,聽不懂人話嗎?沒眼睛嗎?看不出柏之庭這種拒絕态度?
情敵啊,賀唳怎麽會對她有什麽好印象。
“什麽病?”
“感冒發燒,燒到三十八度多。”
賀唳冷哼一聲,整理下袖子,一臉的平靜冷漠。
“和柏總有什麽關系?柏總也不是醫生,告訴他有用嗎?現在石小姐需要的是醫生治療,而不是打擾柏總用餐午休。以後這點小事就不要告訴柏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