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俞司長的豔聞
沈蔽日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狀況,也就沒有在家休養,照例開始忙商會以及家裏的生意。
大夫人勸不動他,就鼓動王皓晴來當說客。王皓晴是個知情識理的性子,說了一回他沒有聽進去,就沒有勉強他了,只是每天變着法子給他做營養餐送去,提醒他注意勞逸結合。
和查爾斯約好複診的日期是在一周後。他沒有告知任何人,吃過王皓晴送來的午餐後,就叫了一輛黃包車過去了。
查爾斯是德國人,原本在南京總醫院任職,後來因為夫人的緣故來了宜州。自己開了一家診所,設備雖不如大醫院齊全,但他專攻心腦科,技術也過硬,手上的客人都是非富則貴的。
沈蔽日到了診所後便由護士帶着進了查爾斯的辦公室,查爾斯是個有一頭褐色卷發的中年男子,見他來了便起身與他熱情的擁抱。
沈蔽日這次摔倒磕傷了額角,貼着一塊紗布,他用帽子擋着。查爾斯檢查了他的傷口,愈合情況很不錯,便問他上次想起的是些什麽。
那段記憶對沈蔽日而言有些難以啓齒,他不願說,查爾斯也就沒有繼續,又問了他一些後來的狀況。得知他經常會暈眩或暈倒,便覺得這種情況不太好,帶他到外面做了個腦內顯影。
結果出來後,查爾斯對比了下一年多前沈蔽日的病例,指着兩份數據圖道:“你看,你腦中的淤血沒有明顯的變小。它壓迫到周圍的神經,所以你勞累過度,或者情緒波動較大就容易暈厥。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我建議你還是繼續治療。”
沈蔽日看着那兩塊差不多大小的陰影,心裏也知道繼續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于是道:“如何治療?”
“我這裏有英國那邊最新上市的溶血藥劑,你每日中午飯後注射一支,連續注射一個月。但這種藥會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容易發燒,身體時常覺得疲憊,有的患者還會出現多夢或輕度的幻覺。”查爾斯道。
“什麽幻覺?”沈蔽日疑道。
“這個因人而異了,具體的我也不好說。但是按照臨床數據來看造成的影響不大。我會先給你開最小劑量的,你注射藥物後的兩個小時內盡量睡一覺。就當做午休,這樣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沈蔽日皺着眉,看着桌上那兩份時隔一年多的病理報告單,心裏有些猶豫不決。
如果真的要開始治療,那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裏他可能就沒辦法兼顧好商會的工作了。可如果不接受治療,腦海中的血塊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小,他自己也知道,長此下去肯定會越來越危險。
想到這,他嘆道:“好吧,我回去交代一下工作就開始用藥。”
查爾斯呼了口氣,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幸好你沒有再拒絕,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麽,但是對你來說肯定是很重要的記憶,否則你不會重新來我這裏接受治療。”
沈蔽日笑了笑,沒有說話。查爾斯帶他出去,讓藥房護士先給他開了五天劑量的溶血藥劑,還教他如何注射。因為注射的位置是在手臂內側,查爾斯說可以安排護士每天過去幫他注射。
如果護士要來,那他治病的事就瞞不住了。他不想讓家裏人擔心,便說自己可以解決,讓護士教他如何用就好。
查爾斯叮囑他每五天為一個周期,一定要來複診一次。他應下了,拿着藥回到商會,跟葉琪交代了自己這段時間會忙于家中生意,可能抽不出這麽多時間過來,讓葉琪有緊急的事情打電話聯系他就好,然後便回去了。
松竹是随身伺候他的人,旁人他可以瞞住,松竹他是瞞不住的。聽說他要繼續治療,松竹開心極了。得知他要瞞着家裏,又替他擔心。苦于勸不住,只能盡量幫他瞞着。
注射的時間在每日午後,也就是說他下午的精神是不适宜處理工作的,必須在每天早上把事情都做好。于是松竹每天早早就陪他去店裏或者商會,下午他睡在店裏辦公室的時候就替他守着。就這麽堅持了五天,沈蔽日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也沒有其他明顯的副作用。
第六天是複診的日子,松竹陪他去查爾斯的診所。查爾斯檢查後說這種藥對沈蔽日的副作用不算明顯,就給他加大了一點劑量。
離開診所後,他想去商會把堆積的公務先處理掉一些。結果剛進一樓就聽到茶水間裏有兩個女職員在閑聊。
那兩人是背對着他的,他也沒打算偷聽,只是想倒杯水。但他剛進去腳步就頓住了,目光漸漸變得複雜了起來。
那兩人在說俞司長的八卦。
自從那天在洗手間見過一面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俞天霖了。但是這些天,有關俞天霖的八卦卻是無孔不入,只要他來商會就都能聽到。
起先只是議論慈善拍賣會上發生的事,後來花樣就變多了。有的說李璟秋搬進了俞天霖位于梧桐路206號的別墅裏,有的說他們每天都出雙入對,就連俞天霖的辦公室都由着他随便進出。更有人說在樂舞門不止一次的看到俞天霖摟着李璟秋跳舞,兩人的身體都貼在了一起,動作比臺上的舞娘們還奔放。
對于這些流言,沈蔽日聽了不舒服,卻只能選擇無視。他知道症結在自己身上,但他無法給俞天霖想要的,也就沒有理由去阻止。可今天聽到的卻比之前的更甚。
這兩位女職員說俞天霖不過出差了兩天,李璟秋就爬上了史密夫的床。俞天霖回來後知道了,氣的去鬧了一頓,還被史密夫給揍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兩人都笑的歡樂極了,其中一個紮馬尾的還火上澆油:“你說這俞司長的眼睛是長到哪裏去了,看上李璟秋不說,還敢去鬧史密夫。那洋鬼子可是連市長見了都要點頭哈腰的,怎麽會把他放在眼裏?”
“是啊,今天這事都傳開了。我早上去買早點的時候,旁邊的幾個學生也在讨論這件事,說什麽丢人現眼荒淫無度之類的。總之笑得我,哎喲!”另一個短頭發的喝了口咖啡,正要轉身再倒點,忽然看到沈蔽日的身影,頓時吓得手一滑,杯子都掉在地上砸碎了。
“沈,沈先生……”看沈蔽日的臉色難看極了,紮馬尾的也吓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沈蔽日沉聲道。
“應該……是真的……街頭巷尾都傳開了,聽說就是史密夫先生那邊放出的消息……”紮馬尾的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沈蔽日氣的手指尖都在發抖,卻沒有再停留一步,轉身就往外面走去。松竹正在樓梯那等他,見他頭也不回的要出去,忙跟上來問怎麽了。沈蔽日也不解釋,叫了輛黃包車就往俞天霖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