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咚隆......

某種球體落地并滾動了一圈的聲音。

所有人看向聲音的來源——天花板。

天花板的一塊木板,明顯地在不斷松動。

有東西在上面,并企圖出來。

“不會是人魚女仆吧。”聞聞欲哭無淚。

“你少開口就不會。”方然橫了他一眼。

花五掏出自己的□□,槍口對準那塊木板,面色凝重。

萬衆矚目下,木板被打開了,露出一個正方形的漆黑口子。

可以容納正常人進出的大小。

開始屏住呼吸。

一只蒼白瘦弱的手探了出來,緊接着——如潑上最漆黑墨水的絲狀物垂落下來。

花五喉嚨一緊,槍已經對準了那東西。

但那東西看起來會流動,子彈恐怕穿過去沒有任何效果。

忽然,手沒動了。

垂狀物拉得越下,露出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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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

蘇菲:“……”

“你們......在幹什麽?”

蘇菲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探頭,就看到這麽多人直勾勾地看着她,當場發懵。

更懵的衆人:我們更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那裏啊喂!?

花五放下□□,一時不知道該慶幸聞聞終于觸發那百分之二十沒有的概率還是慶幸蘇菲還活蹦亂跳的。

“蘇菲,先下來吧。”神經放松下來的于明笑道。

蘇菲頓了一下,口吻有些失光,說:“那個,太高我下不來......”

雖然很丢臉,但是就是事實。

為什麽要弄這麽一個出口在這裏,她也很絕望。

幾秒的尴尬沉默後,蘇菲被合力帶下來了。

“謝謝。”蘇菲理了理披散的黑長發和衣服,看到花五穿的一身女仆裝,發出由衷之言:“挺适合你的,姐妹。”

花五:一時凝噎。

于明笑了幾聲,先将現在的情況和蘇菲溝通下。

蘇菲唔了一下後,說:“這人魚女仆大半夜不在房間也是很可疑。”

“蘇菲,你是怎麽出現在上面的?”聞聞問。

“我遇見小諾瑪了。”

“小諾瑪沒死?”花五吃了一驚。

“什麽什麽?該不會詐屍吧?”聞聞跟着吃驚。

蘇菲瞥了聞聞一眼,“某種意義,确實算詐屍。”

“姐姐,想食言嗎?”

小女孩身上開始流漆黑的液體,眼眶也留下兩行漆黑的淚痕,十分刺目。

【她死了,就在一年前五歲誕辰,由城主處理掉。】

人魚女仆的話不可避免地出現在蘇菲腦海裏。

到底是怎樣的仇恨,才會處理掉自己的孩子。

【小諾瑪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小諾瑪。”

蘇菲蹲下身子,就近看到那雙被抓走眼珠的眼眶,眼眶周圍還有一圈焦黑的滲人痕跡。

人魚城主的壁爐裏燃燒的玩具,是否也有燒過小諾瑪呢。

“除了親親,你還有其他願望嗎?”

小諾瑪顯然沒反應過來,她像是愣住了,如果她還有眼睛,會用一雙如湖水的藍眼睛露出她的困擾。

“姐姐,能讓我離開這裏嗎?這裏好黑。”

“好。”

小諾瑪笑了,即便她裂開的嘴是那樣長,讓人恐怖,但蘇菲感受到她是真心在笑。

“姐姐,我等你哦。”

在說完詐屍話後,蘇菲只是表示答應完成小諾瑪一個願望,就平安回來了,省略了過程。

“抛開小諾瑪,我們對人魚城主這條線還不夠清晰。”蘇菲道。

“人魚城主不是最簡單嗎?就一個愛慕虛榮,好色怕死的城主。”聞聞滿不在乎地說。

“你是想說,他的牌意還不夠清楚嗎?”于明問一言不發的蘇菲。

“是,其他三張牌我都清楚,就只有人魚城主的牌,我還看不出。”蘇菲道。

花五:“三張?除去我們除掉不久的權限十牌,你還看出什麽牌?人魚女仆?”

蘇菲:“人魚女仆不是,小諾瑪毫無疑問是一張大牌,然後還有一張牌,從我們出現在這裏就一直存在的一張牌,這張牌,會和人魚隐藏的詛咒直接有聯系,更甚者,是元兇。”

其他人愣住。

轟隆——

正巧,外面響起一聲驚雷。

“啊,怎麽又要下雨了,煩不煩啊。”聞聞嘟囔道。

“雨,你是想說,天氣嗎?”于明立馬說道。

蘇菲輕笑,“還記得人魚女仆說的話嗎,在小諾瑪出生的那天,是人魚城淹沒之日,但沒有提到,為什麽會被淹沒,如果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我會更相信,這是人為。”

方然:“為什麽?”

“因為系統任務,說的是共同解開隐藏的詛咒,隐藏,不就是沒有人知道這是詛咒的意思嗎?人魚歸咎于小諾瑪,但人魚女仆并沒有說,他們殺死小諾瑪後改善這個情況,說明小諾瑪并不是源頭。”

“這小諾瑪不是還會重生嗎?應該要徹底殺死才算解決吧?”一人舉手反駁蘇菲。

蘇菲面色不改:“你說的沒錯,但你願意相信系統給的信息,還是副本給的信息?”

“重生,死亡,小諾瑪是張……”于明看向蘇菲,蘇菲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蘇菲:“系統說的是,解開詛咒,找到副本Boss的弱點,我更傾向的解讀是,這個詛咒和副本Boss并不是同一個。”

“至于另外一張牌,還有什麽牌可以那麽直接明了,擁有那麽豐富的水元素呢。”蘇菲望過窗外,透過走廊,滿目的雨水不停地下着。

于明了然一笑:“沒錯,只有一張牌可以解釋。”

“聖杯一。”聖杯一是一張一只手托舉着一個裝載着水的聖杯出現在天空的牌,當聖杯一的牌倒立過來,聖杯裏的水就無法被裝住,會一直流下來,和現在的情況十分相似。

花五:“所以除了人魚城主并非是主要任務外,聖杯一的弱點是必須要解開的。”

這是強迫玩家除了副本Boss弱點外,還要再解開一張牌的弱點,其他牌的弱點,可自由選擇是否要解。

也就只有蘇菲,每個副本牌的弱點都解開。

于明:“人魚城主在你的分析裏并沒有占到多大的點,但你想要找到他的弱點?”

蘇菲堅毅地點頭:“對。”

人魚城主不能存在,人魚城會變成這樣,人魚城主功不可沒。

她想要幫助小諾瑪離開,也想要幫助那些被迫抓來的人類。

聞聞:“這想想,就覺得刺激。”四星通關,簡直就像在做夢。

花五:“不刺激點,骨頭都要生鏽了。”

方然:“拜托各位大佬了。”他準備好躺贏了。

可可:“我就跟着蘇菲姐混。”

蘇菲舒了口氣,她的決定有些危險,有些擔心他們并不贊同。

“現在,我們依舊要找人魚女仆,小諾瑪的真身已經看過,但人魚城主的信息,我們還是只能從人魚女仆身上獲得。”

“外面人魚依舊在搜查,行動有些困難。”花五道。

蘇菲看了一圈這房間,問:“這房間你們确定都搜過了?”

于明:“有些沒搜到,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能從上面下來,這房間說不定有其他的通道。”蘇菲拍拍手站起來,其他人也一起站起來,着手搜查這房間。

蘇菲打開幾個衣櫃,翻了遍衣服,這些衣服很多都非常華麗,貴族式的衣服,蘇菲回憶起看見的人魚女仆着裝,說:“你們不覺得這女仆的衣服有些多了?”

于明:“有這個疑點。”不過他沒來得及細想,就先應付外面的人魚。

“而且平時見到的她都沒穿過這些衣服。”蘇菲随便拿了一件,輕輕嗅了一下。

人魚身上都會帶着魚腥味,手上的衣服并沒有這些味道。

蘇菲:“我想,我知道這些衣服是哪來的了。”

“哪來的?”花五關心地問道,他身上還穿着一套呢。

“城主的妻子。”

人魚女仆說過,城主的妻子是個人類,這些衣服樣式也和人魚族的穿着不太一樣,風格更偏向她前面所見過的人類。

方然:“這人魚女仆收那麽多衣服,如果是城主夫人的衣服,她不能穿出去,有什麽用?”

“恐怕,這和人魚女仆私人感情有關了。”于明笑說。

“人魚女仆對小諾瑪的喜歡,有可能是因為城主夫人?”花五猜測着說。

蘇菲摸了摸衣櫃裏的木板,敲了一下,“你們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不對勁。”

于明走過去,接替蘇菲位置,檢查蘇菲所說的地方,一會,他笑着對蘇菲說:“還真被你猜中了,這有個通道。”

其他人一聽,都停止搜查,圍了過去。

“厲害啊,這通道怎麽打開?”聞聞探頭探腦的。

“要花點時間,你們讓開點。”于明提醒道,同時花五上前幫忙搭個手。

咚咚。

房間的門毫無預兆被人敲了。

“在嗎?克萊門特。”

人魚城主的聲音響在外面。

于明向花五使了個眼色,花五走到門前,暗自清了下嗓子,“什麽事,城主大人。”

“噢,克萊門特,我懷疑那些膽大包天的人類跑到這裏來了,我需要打開你的房間找找。”

花五停頓幾下,開口:“抱歉城主大人,我現在在休息,很不方便。”

“噢,太可惜了,克萊門特你就好好休息吧。”人魚城主在外面說道。

花五松了口氣,想問那邊通道弄好了沒有。

蘇菲一直在關注花五和城主的懂了,在人魚城主亨利說完,蘇菲就察覺不對頭。

為什麽一個城主要對一個女仆那麽恭敬?

“花五!走開!”

千鈞一發,直覺的使然讓蘇菲立馬喊了出來。

花五在蘇菲喊出來時,動作就快速地遠離了門。

碰!

冒着寒光的魚叉穿破門板,只要花五慢上一秒,人就會被整個穿透。

花五僥幸躲開,那魚叉知道沒插到人,動了動,整個門都在晃動。

要被直接拆開了!

“開了。”于明這邊嘗試成功,衣櫃的裏門打開了,露出一條往下走的樓梯通道。

花五拿出□□:“快走!”

“方然。”于明趕緊開口。

方然心領神會,立即第一個沖上去,并讓其他人跟他下去。

通道只能容納一個人走,每個人都需要踩上衣櫃的木板,走進通道。

房間的門板發出一聲聲哀鳴,咔嚓咔嚓着整個被魚叉弄了下來。

人魚城主就站在門口,手裏舉着還插着門板的魚叉,一雙突出的魚眼睛轉動地盯住他們。

“狡猾的人族,克萊門特從不說休息的。”

花五以為是自己的口音敗露,誰知是這個。

亨利甩着他肥大的手臂,把魚叉上的門板甩出去,再次将魚叉對準了他們。

這邊撤退的人已經剩下于明,蘇菲,花五。

“蘇菲,你先。”于明對蘇菲伸手,想要幫她上來衣櫃。

蘇菲知道不能拖,她搭上于明的手,一腳步入通道的樓梯。

“花五!”于明也進到樓梯,在通道外對花五喊。

花五躲開人魚城主的魚叉,舉起□□——

砰!

子彈打破人魚城主頭頂的吊飾,吊飾掉下來砸到了人魚城主身上。

雖然不是直接攻擊,但多少也算是間接攻擊。

人魚城主發狂了。

他灰藍色的皮膚開始一股一股的,像是一顆本來飽滿的氣球,噗噗地更加腫脹起來。

他的體型比原來大了好幾圈。

腦袋更加扁平,更趨向于魚的腦袋,眼珠咕嚕咕嚕地對準他們,突出到只有肉絲連着魚眼睛不讓掉。

他蹲下身,像青蛙一樣的姿勢讓蘇菲想到那尊小雕像。

“快!”于明催促着花五。

花五開完槍就往這邊跑,沒換下的女仆裝限制了他的行動,有些不自然地扒拉起一團裙尾巴跑。

淦,早知道這穿着沒用就不能聽于明的。

花五發恨地想。

身後一聲無法判斷是什麽聲音,但絕對恐懼的吼聲吹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味。

淬不及防被熏得滿滿口臭的花五:別攔他,他要打死這半魚半蛙!!

“花五!”

于明捂住口鼻,對明顯停住腳步的花五喊了一聲。

蘇菲被于明罩在後面,沒那麽直面沖擊,但氣味沖擊到樓梯通道裏,也是十分銷魂的。

她忍不住憐憫地給了首當其沖的花五一眼。

花五一腳踩進通道,于明快速合上門,“走!”

這門擋不住,但好在通道窄,人魚城主一時半會是進不來的。

“淦!”

花五邊跑邊脫下身上的女仆裝,他簡直受夠了。

轟!

通道的門被炸開。

蘇菲一不小心落後,她回頭一望,險些被吓得腿一軟。

人魚城主的腦袋擠壓着通道的牆壁,用扭曲起來的臉和眼睛搜尋着他們的身影,發現蘇菲的目光,他咧開長着密密麻麻,像鯨魚牙齒的嘴巴,可怕滲人。

魚眼珠子幾乎被擠壓得要爆開來,人魚城主毫不在意地挺着一大一小的魚眼珠子,伸出自己肥胖的大手,企圖去撈人。

那不能叫手,灰藍色布滿褶子,帶着能夠犯密集恐懼症的魚鱗擠壓在一起,短胖的手指連着肉膜,令人作嘔的魚腥味源源不斷地傳進來。

蘇菲沒敢再回頭,跌跌撞撞地跟上前面的大部隊。

這是一層很長的樓梯,一直延伸到下面,似乎已經下到了城堡的一樓,還要繼續往下。

人魚女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通道?

通道到底會通往哪裏?

方然是最先到達的人。

這裏就像是一個天然的洞窟,擺放了無數岩石,偶爾亮起的幽光讓人不安。

方然擡起自己的腳,鞋子底板沾上了黏糊的暗紅液體,濃郁的臭味團聚在這裏無法散去。

不少人一不小心吸了一口,直接面色鐵青。

“啊!”有人尖叫着躲開一塊岩石。

那塊岩石上,貼着流幹了血液的人魚,死不瞑目的魚眼睛瞪着闖入者。

“這……”聞聞撓頭,他一時腦子轉不過來。

“啊!”

剛出現的蘇菲被吓得低叫一聲,手忙腳亂地避開地上一顆滾落的人魚頭。

“這是什麽鬼地方?”花五探視一周,他們這是選錯地了?

每個人魚都像被榨幹了血液一樣晾曬在岩石上。

“完了,我的鹹魚幹也吃不得了。”聞聞大哭。

确實,這些人魚就差抹上鹽巴,曬曬太陽,就可以做出鹹魚幹了!

蘇菲:嘔——

同樣聯想到的人臉色也蒼白蒼白的。

“振作一下,看看別的地方。”于明說道,他繞過這些岩石,來到一塊空曠的地。

但也不算空曠,這像極了某種祭祀的臺子。

三塊瘦高的岩石圍成一塊三角形,環抱着中間一塊平矮的圓石。

“蘇菲。”于明返回,叫了一聲。

“姐妹,扶下我。”蘇菲聽到于明的呼叫,她擡擡手。

花五:“......”

半扶着人,走到于明所在的地方。

于明見蘇菲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擔憂:“你還好嗎?”

蘇菲虛弱開口:“還行,就是跑太急,又吓的,過會就好。”

花五放開蘇菲,蘇菲站穩後走到中間的臺子。

“這裏有放過東西的痕跡。”

于明彎腰看了看,說:“像是圓形的東西。”

“應該拿走不久。”

通道在人魚女仆的房間,這裏絕對和人魚女仆脫不了幹系,但這樣做的意義在于什麽?

人魚女仆是在祭祀什麽東西......“或許,人魚族的詛咒和人魚女仆有關。”

這裏的布置,就是讓人感到強烈的不适,空氣中仿佛無時無刻漂浮着人魚的怨念。

是什麽原因讓人魚女仆對自己的種族用這種幾乎要滅族的手段。

“不會又像上個副本的查普曼一樣吧。”花五皺眉。

蘇菲盯住他。

花五:“咋?......你不會吧?”他又不是聞聞,真能烏鴉嘴說中?

“可能和查普曼一樣,但又有些不同。”

花五的話,讓蘇菲想到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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