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因禍得福
眼看着剛剛養的臉上挂了點肉見了紅嫩的閨女,幾天時間不到,就又顯出了面黃肌瘦沒有精神的模樣,李氏只能連聲埋怨着搶下了做飯挑糞翻騰土地的苦力活。
再怎麽說都是農家媳婦,就算之前差點被壓垮了身子,可刨地種菜的活兒卻也不在話下。
嘆了口氣,李氏從竈房壁櫥裏拿出半碗之前燒過的腌肉,切成大塊,又往大鍋裏添了半勺子豬油炒了下洗好的白菜跟蘿蔔,然後炖了半鍋肉菜。
“娘,等會兒炖菜熬好了,再煮些大米粥吧,然後我煎幾個雞蛋餅,再炒幾個小青菜。前段時間也沒空給虎子跟三妮編算着做吃的,我瞧着倆人都掉了斤稱呢。”崔玉摘出來一把新鮮水靈的小白菜,随手又挑了幾個綠辣椒,想了想拿出倆小茄子來準備一會兒給大家燒個油茄子。說起來,她也好久沒有好生的琢磨過吃食了。
所謂口腹之欲,這會兒在閑下來後,尤其明顯。前幾天忙的昏天暗地的,又緊張着炭木作坊,又擔心種的菜受凍或者被人偷了去,她自然沒心思也沒精力想吃的。現下一切安穩下來了,倒是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剛剛幫着撿完柴胡的虎子,剛拉着三妮到竈房門口打算跟娘親說去寫會兒大字,就聽見大姐說要做好吃的。當下一張在外人面前愈發懂事兒穩重的臉直接樂開了花,雖說強忍着不像以前那麽為着大人繞圈,卻也難掩興奮。
而已經兩歲,過了年就三歲的三妮,這會兒直接拍着巴掌一個勁兒說道:“吃菜菜,吃肉......”
聽到虎子說要練字,崔玉心裏暗自高興,不管聰不聰明,至少知道學就好。不過想到他這幾日每天裏拿着自家磨圓的小樹枝沾着水寫字,崔玉心裏就忍不住酸澀,看來趕明該買一些筆墨紙硯回來了。
趁着虎子進屋,三妮自個在門檻上坐着玩耍的功夫,崔玉就淘洗了半勺子大米,然後把洗好的小白菜細細切規整了準備下鍋。這大米還是自家柴胡掙了些錢後,李氏瞧着她吃糙米不習慣,才狠着心咬牙買了二十斤。一般時候,也是很少拿出來吃的。
雖說不若現代時候的精細,但李氏跟崔玉都十分珍惜。準備好了物件,崔玉才貓腰又添了一把火,鐵鍋裏炖菜沒有柴禾是炖不出滋味的。看着竈膛邊上的柴禾跟木炭,還有屋裏的柴米油鹽,甚至是櫃櫥裏的各種肉食,崔玉心裏覺得很是滿足。
自己雖然沒有穿越小說裏女主那些無所不能的空間跟金手指,可到底也是憑借着知識和專業讓這個家的日子越過越好,至少再也不像最初那樣為了生計愁眉苦臉。
紅燒肉配着紅燒茄子,香而不膩。加上冬日裏少有的辣椒炒小白菜,甚至還有小半碗的腌辣椒,一家人自然吃的很是滿足。連着好幾日食欲不佳的崔玉,今兒可是結結實實的喝了一整碗米粥。
吃過晚飯後,虎子跟大姐說了一遍今兒學了什麽字兒,得了誇獎才帶了三妮進屋裏玩去了。崔玉累了一整天,又看着沒什麽活兒幹了,就跟李氏一起去土坯房裏給菜地添了些水,忙和完以後才洗洗睡下了。
白日裏還張結着跟大姐睡的三妮,這會兒已經被虎子哄着拱着小屁股睡着了,所以李氏就小心的給她蓋好被子,又囑托了虎子幾句才讓他自個去休息。
在腿上搭上被子,李氏就着炕桌上的油燈做起了針線活兒。如今家裏有柴有炭,那小半盆的炭木蓋上竈膛裏的草木灰,可是能熏一整夜的熱氣兒呢,更別說被自家閨女該過的炕,添些黑乎乎的炭木就能熱上來。
別說是這兩年的困苦生活了,便是有自家男人崔大郎那會兒,她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過上這般舒坦的日子。吃喝不愁,有房子有田地,手裏還有餘錢,甚至能想着供養一個讀書人出來。
從笸籮裏取了剪刀,用尖兒把油燈燈芯的花撥了撥,看着屋裏更兩趟了這才繼續做起活兒來。這會兒才看清,李氏手上拿着一塊大紅的綢緞布正細細的繡着花。
自家閨女到底是訂了親的人,就算她顧不上或者不會做這般細致的活兒,自個這當娘的也不能讓閨女沒個講究的出門。之前跟玉娘說,玉娘總說就按着村裏的姑娘出嫁,直接縫個紅衣裳,在做個束帶就好,可她卻覺得那般粗粗拉拉的委屈了自家閨女。
若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跟虎子三妮,玉娘憑着自個掙的錢,哪不能風風光光的嫁人?所以就算玉娘不說,她也要把一切準備的妥妥當當。
第二天一大早,崔玉就起來了,想到自個籃子裏水靈靈的鮮菜,她就忍不住精神抖擻起來。照着往常做了早飯,又讓虎子帶了三妮洗臉,她則跟李氏說了今兒去鎮上的事兒。
要是以前,李氏哪會讓崔玉一個人去鎮上賣物件?只是如今家裏有柴胡的生意,屋裏又有幾片菜地要打理,對面田裏還有個燒炭的作坊,怎麽着也離不得人照看着。所以思來想去的,她只能細細囑咐了自家玉娘幾句,然後讓她自個搭了車去。
說起來陳二狗如今也并不再常趕車捎帶人了,自打崔家有了作坊,幾乎就像是包下了他的牛車一般。每拉一趟木材,就給五文錢。雖說活兒不清閑,但一日兩趟一個月下來可也是個不小的進項呢。
再者他喂養的牛他心裏自然有數,一日兩趟絕不會傷了牛的身子。
不管怎麽說,瞧見崔玉背着簍子出門說是要去鎮上。陳二狗幹脆叫了自家媳婦套車,說什麽都要送她去。
如今陳嬸子一家跟着崔玉沒少掙錢,先是藥材後來是木材,如今就連牛車都用上了。更別說自家那個侄子,這會兒可是許多工錢的掙着呢。
除去這些個事兒,崔玉給他家送的吃食可也不少呢。如今自家孫子,日日往往崔家跑,時不時還蹭幾頓飯吃,這些算下來哪個不是開銷啊。所以別說是送崔玉去一趟鎮上了,便是讓她搭車去縣城,自家就絕不能開口要錢的。
趕車到底是比用腳走來的快,日頭剛起來正是鎮上店鋪攤位都支擺起來的時候,崔玉一行人就到了。
“玉娘,要不還是嬸子陪你一塊去吧,你自個可別出了岔子。”到了鎮口,臨下牛車時候,陳嬸子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雖說世道太平,光天化日的應該出不了大事兒,可架不住這玉娘長的好看人又利索,萬一碰上不開眼的,就麻煩了。
崔玉知道陳嬸子兩口子也是想趁着今兒來鎮上的工夫給自家閨女置辦點物件,順便去看看在鎮上給人幫工的兒子兒媳婦,當下也不好占了人家的時間。笑着說道:“嬸子就只管放心吧,我也不亂走,只管去尋了跟咱家有生意往來的掌櫃的談事兒,保準不會惹了麻煩。”
本身也不是弱不禁風的人,加上如今來鎮上多了,也知道哪能走,哪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自然不會再像是頭一回那樣被人堵在暗巷子裏。
見崔玉拿了主意,陳嬸子最終也只能細細囑咐了幾句,然後約定晌午散集前在鎮子口等着坐車。然後就跟自家男人往鎮子裏邊走了。
之前來的時候,她是往簍子裏的鮮菜根上撒了水滴的,就是為了保證那些菜新鮮水靈。想到遍着鎮上也沒幾家能買的起鮮菜的,索性她也不像夏日裏那些擺攤叫賣的人一樣在道邊上耽擱時候,直接就背着菜往鎮上的酒館過去。
瞧着一家生意還算紅火的館子,崔玉就繞到了人家後門。畢竟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她怎麽着也不好背着物件去大堂上找人賣菜。
敲了敲館子的後門,半晌才聽見有人罵罵咧咧的過來開了門。開門的是個身材瘦高跟個竹竿似得小夥計,原本以為是來挑泔水的漢們,誰知道一開門卻瞧見一個紮着粗布頭巾的小娘子。當下,就有些發愣。
“大妹子你這是來找人還是要來做工?”小夥計也不是那種慘透的人,瞧着對方的模樣,也不像是讨飯的,所以就試探着問道。
後院裏打雜的人并不多,也沒聽過誰家有這麽水靈的妹子啊。
“小哥,我不是來找人的,也不是來做工的。就是想賣些吃食菜品給你們館子。”崔玉吐了一口氣,笑道,“原是家裏有一門手藝,能冬日裏種些新鮮的瓜菜,如今收獲了就指着賣了換點錢好過冬。”
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哪能不知道農家最難的就是過冬了。至于瓜菜什麽的,小夥計倒是并沒有入心。畢竟他并沒做過生意,也沒有那份心思來思索冬日裏的新鮮瓜菜有什麽賣頭。再者了,指不定對方說的瓜菜就是秋日裏的蘿蔔白菜跟南瓜之類的。
那些物件,館子裏是有老板自家的熟人送的,也用不着另行購置。
“大妹子是個利索的,可我就是個小夥計,不如這樣,你在這等會兒,我去跟掌廚的師傅說一句,讓他瞧瞧。要是他肯開口收你的東西,掌櫃的應該拒絕的。”夥計也算是個實誠的人,每一句話是诓騙崔玉的。
如今街上叫賣白菜蘿蔔的可不少,但也沒哪個能賣進他們館子裏來。所以他并不抱希望。
崔玉點點頭,趕緊跟人道了謝。但她卻并不直接說自個種了什麽菜,生怕遇到那種難纏的人,惹上是非。只有見了館子裏的管事兒,确定了能跟對方細談,她才會真的從簍子底兒裏拿了青菜出來。
所以懷璧其罪,她可不想還沒掙錢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某些髒心爛肺人的眼中釘。
沒過一會兒,夥計就面色不好的出來了,“大妹子,你還是去別家瞧瞧罷。剛剛我去問掌廚的時候,正好碰上掌櫃的,掌櫃子說館子裏的東西進貨時候都是早就定好的,不用再從外面采買了。”
看着夥計的神情,崔玉也猜出來,指不定剛剛這家掌櫃的是給眼前的活計鬧了難看。當下臉上也帶了些許的歉意,她說道:“多謝小哥給去問這麽一趟了.....”
說完就重新背上背簍往外走去,看來這家并不是好的合作夥伴。可也是怪她自個,沒摸清門路呢,就這麽冒冒失失的來自薦。想了想,實在不行幹脆就直接去鎮上拿些有錢人家賣得了。
又走了幾家,不是瞧不起她是個女子,就是眼高于頂覺得她拿不出好東西來。甚至都不讓她見到掌櫃的,唯一見到了一個管事兒的,言語間卻是有些不正經,恨的她咬牙背着簍子就跑了。
眼看過了倆時辰了,往簍子裏都添了兩回水了,若是再賣不了,只怕鮮菜都要打蔫吧了。索性就尋了一塊空地兒歇會腳,琢磨着不行就找人問問夏家怎麽走。
還沒等她想好呢,就被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去路。還沒擡頭的,就見瞧見一雙古銅色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要接她的背簍。她怔了一下,這雙手一瞧就是幹慣了粗活的。只是許主人家是個幹淨的,所以指甲修的到了整齊潔淨,并指縫裏并沒有一般村裏下地種田漢子一樣的黑泥兒。
“我給你提着吧。”一個沉悶卻難掩興奮的低沉聲音落盡崔玉耳朵裏,就算沒有瞧着,她也知道那是誰了,臉忽悠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前世的時候,總有人說哪個男神的聲音聽多了耳朵會懷孕,就是不知道趙二石這聲音算不算。
“你怎麽在這兒?”崔玉往前趕了兩步,正好跟趙二石并排着走起來。趙二石也發現自家的步子有些大,悄悄的放緩了動作。
撓了撓頭,他總不能說剛剛去賣野味的時候,正好瞧見她進鎮上,所以就磨蹭着跟在她不遠的地方吧。要是崔玉知道了,指不定得說一句癡漢呢。可惜,她就沒往那方面想過。
“今兒來鎮上賣野味,冬日裏酒館裏最喜歡烹制些野味轉手賣給有錢人家。”因為崔玉比他矮不少,加上骨架也比他小很多,所以這會兒他只能手裏提着簍子沒法背上。倒是顯得有幾分滑稽好笑。
一聽他說往酒館裏賣了野味,崔玉眼前一亮。猶豫了一下,她低聲問道:“你認識鎮上酒館裏的人?”
酒館跟飯館可是有所差別的,雖說都是吃飯的地方,但能挂上酒館的可是比飯館紅火得多,規模也要大一些。在大熙朝這裏,可以說是一般餐館跟高檔酒店的差別。
若是真可靠,一來不怕被人坑了,二來結算也會痛快很多。
趙二石并不清楚崔玉的打算,不過看着崔玉一臉笑意,眼睛亮晶晶的黑白分明,他就說不出別的什麽話,只忍不住點頭。本身他就不是那種有花花腸子人的人,這會兒自然對崔玉的問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想吃的吃食了?”說到底,他并不覺得崔玉想吃什麽有錯,腦子裏想着兜裏剛剛換的銀錢,大概能買不少東西呢。
崔玉心裏琢磨着事兒,自然也沒聽出他話裏的/寵/溺跟不明顯的縱容。
“也不是想吃什麽了,就是上次讓你幫我弄得那個菜地棚子裏長成了新鮮的青菜。我之前聽村裏的人說,那物件冬日裏金貴,要是能賣出去很是值錢呢。所以就想賣到酒館裏,可因為沒有門路也不認識什麽人,這不就耽擱了。”崔玉說着,還歪頭看了一眼趙二石。見他沒有反應,趕緊說道,“要是這法子成了,到時候我可以教給你,只要你不往外傳就行。”
她說的法子,自然不是種菜了。而是搭建簡易大棚的關鍵,但凡有一點出錯,就要壞了種子的。
說到這,趙二石也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不過對于眼前的人兒真的在冬日裏種出菜來,他倒是詫異的很。可若說他會趁機要什麽好處,那也是小看他了。
“我一身力氣,怎麽着也能掙錢,哪能學了你家吃飯的法子啊。”趙二石一改往日的憨厚神情,有些嚴肅道,“便是以後咱們成了親,你也不比為難,更不用把娘家的法子帶過來。”
他并不知道種菜的法子是崔玉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崔家如今靠着燒炭跟賣藥材掙了幾何。但若說讓他借着娶親去占媳婦家的便宜,那便是打死他都做不來的。
崔玉也不否認自己這是帶了試探的,如今瞧着模樣,倒是松了一口氣。果然,她就說自家喜歡的漢子,哪怕不是頂頂金貴帥氣的男人,也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
想到這裏,她不由側頭看着趙二石認真而堅毅的臉龐,果然硬漢什麽的聽着就讓人喜歡。瞧見趙二石不解的看她,她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就是眉眼間都帶了愉悅,只看的那高大的憨子突然間手足無措,就連黝黑的臉頰都猛然家透出了紅。
念着崔玉賣菜的事兒,趙二石直接帶她到了八寶樓的後院。這是落霞鎮最大的酒館了,據說在臨近的縣城跟鄉鎮都有分店,也是那些有錢人家最認的一家館子。
這回開門的顯然是跟趙二石熟識的,雖然詫異他怎麽帶了個娟秀的小娘子來,但頂多也就是揶揄兩句。并沒有當着崔玉的面,說什麽葷話。
聽說她是來賣物件,夥計直接帶了倆人去後廚尋管事兒的。到底是有規矩的酒樓,加上有趙二石的幫忙,崔玉很順利就見到了管後廚采買的管事兒。
“趙家兄弟這是有尋到了什麽好東西?”管事兒的名叫秦有糧,因着差事得了個秦管事的稱呼。剛剛他看着夥計收了新送來的豬肉,瞧見半個時辰前剛走的趙二石又返回來,心裏也有些奇怪。索性擦了擦手,往外迎了兩步。
趙二石知道自個不是談生意的料,最初跟八寶樓搭上關系,也是因為那說一不二的性子。當時也是急着掙錢給奶奶抓藥,所以他扛着那些獵物野味,只說了一口價。別家的管事兒瞧他急着賣,一個勁兒的壓價,也就到了八寶樓時候得了個公道價。
自打那以後,他不管是尋了什麽,都樂意先往八寶樓走一趟。久而久之的,也就跟這裏不少人相熟了。
所以聽聞秦管事問話,他趕緊引薦了人。只說崔玉是奶奶那邊的親戚,種了青菜辣椒來賣。也讓管事的幫着看看。
崔玉先福了福身,也算是做全了禮數。跟着管事的進了廚房側間休息的地方,才把背簍放到地上,取出自己捆好的青菜跟新鮮辣椒。
秦管事沒想到不起眼的小娘子真的拿出了小白菜小青菜跟辣椒,隐隐的瞧着簍子裏還有倆茄子,當下又是高興又是驚詫。要知道冬日裏這些菜,可只有京城才能尋出那麽一些呢。早些年,他跟着掌櫃的去京城總店,也就瞧見過那麽一回。
結果菜捆,他小心的掐了掐水兒,還真是鮮嫩呢。再有那辣椒,也不是曬幹了的,聞着就有股子香氣兒。
“大冬日的,你們可是從哪尋摸到了這些物件啊。”秦管事一邊瞅還一邊感嘆。現在大夥兒常見的,可不是出了蘿蔔就是白菜?就算是他們酒館,哪怕是縣城裏的酒樓,可也沒這麽新鮮的東西呢。
心思一轉,要是他把東西收了,轉手送去縣城,定然能得了東家的賞呢。話說回來,就算是在落霞鎮賣,只需倒手不管是往衙門官家老爺那裏送,還是往夏家那種大戶人家賣,定然都是只賺不賠的。
“掌櫃的要是瞧着行,願意買,我那還有不少,都能給您送過來。而且等過段時間,還會有別的鮮菜供應呢。”崔玉也看出秦管事并不是真的問她怎麽得的這些菜,頂多就是詫異一下罷了。
說起來,她就愛跟這種有職業操守的人合作共事兒。絕不會仗着自己的人脈跟資歷,去壞了別人的路。
“東西是好東西,有趙家兄弟的面兒,我也不能坑你。只是往年咱們店裏沒收過這東西,所以我得去跟掌櫃的商量一下。”
崔玉也知道這事兒只怕後廚采買管事的定不下,也拍不了板。畢竟一斤百十來文的青菜,要比只進白菜蘿蔔的時候預算多的多。
也沒等片刻,八寶樓的掌櫃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要知道,現在的時節能尋到新鮮蔬菜,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兒。只要能拿到手,那可就是獨此一家了。
“咱們也不說虛的,掌櫃的,我這青菜一斤一百文,鮮辣椒一斤八十文,之後的西紅柿、茄子、黃瓜跟豆角,全都是一斤六十文。”崔玉笑道,“您應該也知道,我種這些物件可是費心費物的很,但凡種子受了寒或者少了水,可就長不成了。便是長成了,一不留神,也很容易從根裏爛了。”
冬日裏蟲害少,可別的方面卻要更盡心。再者,她燒的木炭,上的肥料,還有專門騰出來的屋子,哪個不是投入?
掌櫃的跟秦管事對視一眼,最終笑道:“大妹子的價格要的也太高了一些吧,說到底也就是些菜而已。再者,縣城裏的小青菜,也不過一百來文一斤,咱們這小地方只怕價格給不了那麽高的。”
趙二石在邊上也不說話,雖說心裏有些擔憂,可看着崔玉穩穩當當的不急不慌,他也不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