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冷游是危險人物

冷游非常想拒絕三連:不行,不可以,不好意思我溜了。

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去夜跑,畢竟從若幹年前體測,他就是跑步廢物。

所以,哪怕和白樂言在一起跑步,也抵消不了冷游這種抗拒的心理……大概是這樣?

然而,冷游表示稍等,他非常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白樂言和他一起去夜跑的場景,可恥的打臉了——他去!

黑夜裏,操場只有一個角落有光亮強烈的聚光燈存在,那一束強光照射下來,雖然勉勉強強算是照亮了整個操場,但總歸有個空間上亮度的漸變——愈是遠離聚光燈,便愈是昏暗。

這樣,在聚光燈的對面一角,便是最暗的地方了,每當跑過那裏的時候,就會聽到白甜甜同學因為跑步而喘息的聲音——冷游還算是冷靜地想了想。

當他們跑過聚光燈下面時,稍微一側頭,就能看到白甜甜額際滲出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下來,在下巴尖兒彙聚,最後“吧嗒”一聲,墜落在操場的塑膠跑道——這也太性感了吧!

冷游看着善良且純樸的白甜甜同學,嘆口氣,在心情澎湃的間隙戀愛了一番傻兮兮的白甜甜,這個人,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當他買跑步的時候,跑步的人在想什麽呢。

不過這樣最好了,拜托了,請一定不要知道!

不然的話,真的就從本來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兒變得誰也接受不能了。

意淫永遠只是一個人的事情。

白甜甜對于夜跑這件事兒上心程度随着時間的緩慢推進而不斷的在上升。

在黃昏剛結束,地平線收下最後一抹光亮的時候,白樂言就打算拎着冷游一起出門了。

冷游迷茫地擡頭看着他:“說好夜跑?”那現在算什麽?

白樂言自有他的嚴絲合縫的邏輯在其中:“晚上跑步不就是為了避開太陽光嘛,現在外面也沒有太陽了啊。并且,我們可以跑個十圈八圈的,再一起去吃頓飯。”

“……”為什麽要跑完步去吃飯?

白樂言非常深沉地嘆口氣:“你又不愛出門,把你扯出門是一件太難的事情,我怕你先吃飯,回來休息一會兒,晚上再出門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那你真的是很了解我哦!

冷游服氣了。

他想了想,把自己放在那種情境之中,似乎确實不怎麽想出門,哪怕有白樂言的微喘誘惑和汗滴誘惑也加不了多少分。

冷游有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對白樂言的喜歡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一點點吧!

一定只有一點點!指甲蓋那麽大,不能再大了!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企圖現在就拉他出門的白樂言,重重的嘆了口氣——黑咕隆咚的幻想play沒有了,它被掐死在了黃昏餘燼中。

白樂言見拽不動粘在椅子上的冷游,便蹲下來,在冷游的腿邊用比他更加哀怨的眼神看着冷游:“去嘛去嘛,冷游小哥哥陪我去跑步好不好嘛。”

“……”

冷游崩了:這種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誰受得了?這種明明比自己大一歲成熟穩重思慮周全的人,結果就蹲在自己旁邊,還叫自己這麽幼稚的人“哥哥”,這誰頂得住?

誰能拒絕自家小狗兒嗚嗚嗚地扯住你的褲腿兒,讓你去外面陪他玩?

誰能拒絕自己喜歡的人沖你撒嬌?

沒有人,不會有人能夠拒絕的!

如果有,那也不是他冷游。

冷游繃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內心卻嗷嗷嗷地上下翻滾,甚至連以後他和白樂言養什麽狗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冷游覺得自己肯定是冥冥之中受了哪位惡魔的蠱惑,因為白樂言蹲在他身邊,他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白樂言的發旋兒。

白樂言的發旋兒超可愛!就像一只潮落之後遺留在清晨沙灘上的小海螺!

冷游不知道這種喜愛之情究竟是來源于發旋兒本身的可愛,還是來源于他對白樂言的愛屋及烏。

冷游仔細回憶了一下,他似乎對于別人的發旋兒沒什麽印象。他的身高勉勉強強四舍五入一下一米八,雖然事實上剛摸到一米七八的邊兒。按理來說,應該是可以看到小姑娘的發旋兒的,但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然,冷游心裏想着,白樂言的發旋兒是貨真價實的可可愛愛,白樂言這個人也是真真實實的可可愛愛!

沖突嗎?

矛盾嗎?

并沒有!

這兩種原因攜手并進,互相促進,發揮出完美的協同作用!

冷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樂言的發旋兒,在碰觸到被海浪沖刷的白白淨淨的小海螺似的發旋兒的時候,冷游內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充盈與喜悅:“好乖……”

……

然後,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為了進出方便,他們白天也一般不會鎖門,畢竟這只是小寝的門,有時候隔壁寝室來串門,敲了門,裏面的人吼一聲“進來”就可以,也不用費勁巴拉再去起身去開門。

但他們一般也會事先敲一敲門讓裏面的人有個心理準備呀,從來沒有這麽突然“咣叽”一聲把門掀開的!

白樂言倒還行,他不覺得這場景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只是被這麽大力掀門的人驚到了。

“方策?”白樂言疑惑地叫了一聲。

方策肩上還扛麻袋似的扛了一個人,白樂言看不清對方的臉。

冷游背對着方策,他的手還尴尴尬尬地放在白樂言腦袋上,也不知道剛才那句“好乖”有沒有被人聽了去。

“你……”方策沒看白樂言,倒是用頗震驚的眼神看了一眼偷偷摸摸把手縮了回去的冷游,問道:“你還有這興趣?”

冷游:完!聽到了!

“什麽什麽?”白樂言站起來,把門完全打開,“進來坐,這誰啊?”

“不了不了……”方策覺得自己非常有眼力見兒,非常有自知之明,“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繼續什麽啊?”白樂言什麽都不知道,一臉困惑。

而冷游恨不能以頭搶地,給這位方策大哥大喊“我不是我沒有。”

方策見白樂言傻白甜的模樣,更是震驚,這下子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冷游身上。這下子冷游哪怕是背對着方策,沒有正面迎擊他的目光,都感到那兩道目光灼燙嚴厲的要把他的後背燒穿了。

其實方策和白樂言也沒那麽熟,但畢竟也是打過照面的關系,如今一瞧這情形,心下有了估計——這怕是那個背對他的人強迫忽悠了白樂言!

哪怕是在**圈裏,也要講究個你情我願吧?怎麽還玩起忽悠大法了呢?

白樂言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也就只能靠他了!方策心下有了估計,扛着肩上的人大步走了進來,威風霸氣的像是扛了火箭筒。

“你好!”正當方策站在冷游面前,打算好好教育他一番時,結果發現,這人似乎也是見過的……他“啊”了一聲,叫他:“冷游?”

冷游:對不起,我不是冷游,太丢人了……

……

“咦?這不是周興奕嗎?”白樂言關了門,轉過身看了看“麻袋”本袋。他記得這人,這個人大概是方策的小迷弟,在知道他勉勉強強算是認識方策的時候,也不管他是面試員之類的,上跳下竄求他要一下方策簽名。他還打算什麽時候給林予璋說一聲呢,結果看這樣子,他倆這是已經認識了?

“是啊!”方策把睡得不省人事的周興奕放下來,拉過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後脖頸,“一杯倒,真的一杯倒,我什麽都還沒幹呢!”

冷游不想說話:什麽都還沒幹呢,怎麽聽起來那麽遺憾,那你還想幹什麽?

方策服了:“本來打算把他送去酒店,結果前臺一看他這樣子,生怕出什麽事怪到他們那裏,都不敢收,我就只能把他送學校了……”

“你住的地方呢?”白樂言問道。

“……”方策義正言辭,“住我家那怕是說不清得負責任了。”

“嗯?”白樂言,傻白甜的真實疑惑,這需要負什麽責任?

“我又不知道他宿舍樓,只能先來璋兒這裏看你們在不在了。”方策郁悶,他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卻被迫承擔了碼頭扛沙袋工的工作。

冷游已經翻找群文件,找到了之前輔導員發在群裏的宿舍表。

“就在隔壁棟樓,在十樓。”冷游醞釀了半天情緒,終于能開口了。

“哦……”方策又輕車熟路把周興奕扛在肩上,“帶個路?”

冷游默默地跟了上去,做賊心虛,他現在聽方策正正常常“哦”一聲都覺得對方在內涵自己。

……

幸好周興奕舍友在宿舍,他們很順利的敲開了門,更令人驚奇的是,對方竟然叫出了冷游的名字。

不過想來也是,沒什麽值得驚奇的,畢竟是同班同學,畢竟已經開學兩個多月了,畢竟冷游是每次都坐在第一排的好學生……

更值得驚奇的,大概是冷游除了周興奕,并叫不出其他同學名字這件事情。

冷游想,改天需要拿着花名冊,開始對同學進行臉與姓名的一對一記憶。

那位同學一打開門,就又回到了自己椅子上,戴上耳機,開始噼裏啪啦敲打鍵盤,并時不時發出一聲慘叫“奶我一口!”想來應該不是十分優秀。

方策把周興奕七拉八扯,終于拽上了床,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周興奕迷迷糊糊蹭了蹭自己的枕頭,睡得更歡快了。

周興奕室友沉迷游戲不可自拔,冷游在方策心中已經劃進了危險人物行列,故而照顧周興奕的重任,全落在方策身上。

而冷游站在地上,看着周興奕室友的樣子,忽然想起了白樂言拉自己去夜跑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玩手機看小說太多,有些擔心自己嘎嘣一血栓。

現在他看着沉迷敲鍵盤的這位同學,似乎這确實不是個健康行為。不知道白樂言的擔心,是不是也是由于看他抱手機的樣子被吓到了。

方策安頓好周興奕,給他室友說了一聲,便和冷游一起離開了。

然而……

“冷游,你等等,我給你說件事。”方策叫住了冷游。

那一瞬間,冷游覺得自己有種被教導主任抓住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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