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不是6927（三）
? “你別忘了，我的目的是奪取你的身體，彭格列。”梳着奇怪鳳梨頭的青年眯起異色雙瞳，笑得暧昧而又疏遠。他別着腿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雙手交叉置于膝蓋，長長的皮衣搭下一個角。
“別總用你那天真的思想來揣度我的行為，這種行為真是令人作嘔。”
青年的話音剛落，就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沢田綱吉無奈地嘆了口氣，緊接着，林檎異常平靜地聲音從門口傳來。
“師父，不要總是趁我不在調|戲我的男朋友好嗎？”
回頭看去，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抱着一摞文件，将虛掩的門推開一點，正正好露出她的身子。她黑色的眼珠掃了六道骸一圈，在青年起身接過文件的時候，順便用手肘将門關上，嘴裏補充道：“當然，當着我的面也不行。”
“kufufufu，真是，都全副心神都撲在那個男人身上了呢。”
“你嘴裏的那個男人，可是我辛辛苦苦追來的男朋友啊。”林檎滿含笑意的目光凝聚在棕發青年的身上，微微踮起腳，湊上前去，給他理了理衣領。青年俯下身，縱容地任她動作，兩個人之間甜膩膩的氣氛就像利箭一樣，把做了二十幾年單身狗的六道骸戳成了篩子。
“為了這樣的男人，甘願在黑手黨的泥沼裏越陷越深，真是令人感動的愛情。”六道骸拖長了音節嘲諷道，“那麽，如果彭格列不在了，你又該怎麽辦呢，林檎？這個男人紮根的世界，可不是什麽充滿了幻想的美妙地方。”
林檎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側過臉看向六道骸：“我可以把這理解為單身狗的怨念？”
“哦呀，只是作為師父的忠告罷了。”
眼見女友和守護者針鋒相對各不相讓，馬上就要發生師徒阋牆的慘劇，沢田綱吉忙站出來打圓場，用溫和的口吻喚了其中一人的名字：“骸。”
六道骸嗤笑了一聲。
緊接着，青年垂下眼去，用空的那只手摸了摸懷中姑娘的腦袋，林檎順勢拉下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了親，剛剛還在那唇槍舌劍的人，現在卻又無害得像一只眯起眼的貓。
“那我先出去啦。”她做完了大膽的舉動之後，又覺得有點害羞，于是抿了抿嘴唇，低下了腦袋踮着腳後退了幾步。
在出門之後，又想起了什麽，從門縫後面探出一點：“一會兒見。”
笑容在青年的嘴邊漾開：“恩，一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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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師父也是。”
“kufufu……”
等下一次六道骸再次出現在彭格列的時候，向來獨自一人的他，難得一見地，身邊出現了庫洛姆的身影。
林檎遠遠看着面色如常的青年和依舊羞澀得像是個小姑娘一般的庫洛姆，忍不住趴在男友肩膀上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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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步下的幻術已經散去，淩亂不堪的活動室又出現在了眼前。六道骸猛地後撤，從近得可以觸及眼球的危險距離脫開了身，臉上輕蔑的笑容斂去一些，看着少女披散着黑色的長發從地上站起。
“彭格列居然害怕的不敢出動，派了影武者來替他戰鬥……真是超出了想象，不過即使這樣膽小，也是如此可愛啊。”
他曲解了原因，不過這并沒有關系，林檎也不打算浪費口舌去辯解。
不管怎樣，只要保護沢田綱吉就好了，他只要安心被自己保護就好了。她不是reborn也不是他的守護者們，才不會小心翼翼地在意沢田綱吉的心情呢……對于那個被自己用幻術催眠了，可憐兮兮地躺在廁所裏的家夥，她也沒有一點憐惜之心。
反正不會被別的什麽人傷害到就足夠了。
她用手将身前的發絲撥到背後，擡起眼注視着面容稚嫩的少年，這個在以前就會說一些暧昧不清話語的人，在這裏果然變本加厲起來，開始直白的表明他對于那個少年的喜愛。
說實在的，還沒見過真人就開始朝思暮想，真的沒問題嗎？
“既然這樣，那就在打倒你之後，再去得到沢田綱吉的身體吧。”
面對這樣自傲的宣言，林檎沉默地看着他，那垂在身體一側的纖細手指上，一縷靛青色火炎微微搖擺着。
那是死氣之炎——在十年後的世界中，已然黑手黨中主要的戰鬥方式。在她想起，十年後的她所處的地方并非公司而是黑手黨的那刻，霧之火炎仿佛也随着記憶一起被解封，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輕易地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要保護沢田綱吉的話，必須打倒他才行。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帶價。
細小的霧之火炎悄無聲息地侵蝕了空間，讓少女的身影出現了些微的扭曲，在她所在的地面，蓮花迅速抽長了枝蔓，從腳底開始纏繞上了她的身軀。幾乎同時，林檎那由幻術構築而成的虛像驟然散落，少女出現在了六道骸身後，短短的裙擺被行動所造就的疾風掀起，長發烈烈在空中舞動。
靛青色的火炎裹住她的整只右臂，帶着熾熱的溫度襲上少年的肩膀，少年的血紅右眼中，數字瞬間改變。
第四道——修羅道。
林檎躲閃不及，被燃燒着鬥氣的六道骸打中，巨大的力道将她推到了身後的牆上。她仿佛聽見了自己體內骨骼發出的脆響，石灰牆面寸寸皲裂，然而她卻像是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般，又重新站了起來。
“哦？”六道骸看着林檎，發出一個饒有興趣的單音，“是用幻術催眠了自己，解開了身體的限制嗎？……或許還有屏蔽了痛覺？”
被灰塵染髒的室內鞋踏在布滿凹凸不平的地面，少女用手背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跡，将頭發随意紮了起來。細微到肉眼看不清的火炎燃燒在她的體內，将原本脆弱的肉體強制性地強化。力量、速度、耐力……就如同讓身體失去了保護裝置一般，在獲得戰鬥能力的同時，也沒有了對肉體的防護。
為了獲得力量，所以解除限制，為了持續戰鬥，所以催眠自己忽略痛覺。林檎就像是在虐待自己一般地戰鬥着，不計任何後果，就像是一場自虐式的贖罪，仿佛能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獲得心靈上的滿足。
與六道骸戰鬥的時候，林檎的臉上一直挂着微笑。
真好呀，我能夠保護他。
腦內只回響着這一個聲音，她就像是被這個聲音驅使的人偶一般，不知疲倦地戰鬥着。
“kufufufu……真是可怕的意志。”在以飛快的速度進行格擋與還擊的同時，手持三叉戟的少年還在不停地說話，“居然對彭格列有如此的忠心嗎，簡直令我刮目相看了呢。”
少女側身避開捅來的三叉戟，反手握住六道骸的手臂，将他一把掼在地上，輕聲回答道：“才不是忠心那種東西呢。”
她爆發出了跟她體型完全不相符的驚人力氣，只憑單臂就把一個比她高上大半個頭的少年扔了出去。她緊随其上，一拳揍上了沒能及時調整姿勢的六道骸的臉，引得少年偏過頭去，翻滾了幾圈，才一手捂着臉站起。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根根繃起，從皮膚上猙獰地凸顯了出來。從她被劃破的袖口裏看去，可以看到不止是手背，一直蔓延到肩膀，全都是這種青筋畢露的可怖模樣。林檎卻毫不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只是一味地進行着戰鬥。
地獄道召喚出的毒蛇沒有對少女起到任何阻礙作用，她仿佛無所畏懼一般，執着得到了瘋狂的地步。
在再一次的後撤之後，六道骸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沖向前，而是将三叉戟立在了地上：“呼啊，差不多也對這種情況感到不耐煩了，我應當稱贊你……逼我使出了這招。”
他的手指覆蓋在自己的輪回之眼上，嘴唇勾起，露出的另一只藍色眼瞳裏倒映着林檎的身影，他将手指狠狠扣進了眼眶中，為這股疼痛緊緊皺起了眉，發出了一聲悶哼。
鮮紅的血液自他的眼中汩汩下流，染紅了他的半張臉頰，漸漸地，細密的紋路出現在他的左半邊身體，就連手臂都變成了惡鬼一般漆黑的模樣。
“這是本來不想使用的，最醜惡，也是最危險的能力——人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