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 我曾經想過,所謂的命運這種東西,是不是就像一份游戲攻略,在第幾章會遇見誰,會觸發什麽事件,得到什麽裝備,它早已為你指明一切;在每一個分支路線上都存在着通向Happy Ending的最佳選項,然而不能跳級,也不能開挂——當然,說不定世人眼中的開挂,本身就是一種游戲方式。

而占蔔師,就是解讀攻略,并尋找最佳分支選項和正确游戲方式的人。

哇哦,聽起來真是有點厲害,那種早已看穿一切的感覺。

要是能為我看穿明天的考試就好了。

姑且介紹一下,鄙人童其誠,目前看來是本書的主角,風華正茂的17歲高中生,男,并沒有讓同齡女生心動的長相,以及取向。雖然毫無特色但也挑不出缺點的量産型平凡主角。

唔,這介紹好像有點謙虛,不過謙虛也是我的一大優點。

而我的另一個優點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沉着。

比如現在,午夜1點整,正為考試猛抱佛腳的我在自己房間裏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看到大約三五十米外的屋頂上有一個……銀光閃閃的……人形。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能辨認出身體的輪廓。那個人形安靜地矗在月光下,讓我有種與之對視的感覺。我既沒有尖叫也沒有暈倒,而是淡定地掏出手機拍了下來——雖然由于光線問題,畫面上只有一個模糊的銀色光點。而在我看完手機再次擡頭的時候,外面只剩下昏黃的路燈和暗沉的天幕了。

所以那個銀色的東西是路過的王小明嗎

我突然有一種要開啓命運新章的預感,以我男主角的身份擔保。

這一預感在次日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

一大早我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不祥的味道,并不是因為早飯是媽媽做的,也不是因為突然發現昨晚爆肝看完的複習資料居然有正反兩面;而是在我頂着這兩重負面狀态到達學校的時候,發現校門口的警察居然比學生還多。

“這是……出人命了?”我問旁邊一起上學的人。

“應該不是吧,”他朝裏面張望了一下,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看到救護車或者法醫啊,更重要的是,朋友圈裏還沒開始胡說八道啊。”

那會是什麽事至于驚動警察呢?盜竊?搶劫?綁架?禽獸不如的蘿莉控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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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幾步就能看到三五個學生擠做一堆地在那叽叽喳喳,還有老師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去;進了教學樓,二樓走廊上圍滿了人,維持秩序的老師根本攔不住推來搡去的圍觀的學生。踮起腳看看,前面居然拉了黃色的警戒線;我沒看錯的話,最裏面那間教室的門口還站了幾個警察?

不過,想想考試并不會因為警察叔叔而取消,所以我麻利地回到自己的教室,進行最後的掙紮。

爺爺曾經說過,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希望。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希望并不同意,它在老師發下試卷的瞬間就放棄了我。啊,又是灰暗的一天。

“你嘆什麽氣呢,現在是為區區考試嘆氣的時候嗎!”

腦袋上被書使勁拍了一下。這是早上和我一起上學的同班同學甲,白波,明明只是個配角卻十分熱愛說話與搶戲。

“我全打聽到了,”白波一臉興奮地噴着鼻息湊過來,讓我不得不拿起桌上的課本推開他的臉,“二樓那間教室,高一幾班來着,窗戶的玻璃,全都粉粉碎了!”

“玻璃碎了?”好像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嘛。

“對!最奇怪的是,兩邊的玻璃都是往裏炸開的!碎成末了!你想啊,那間教室一面朝走廊一面朝操場,要讓兩邊的玻璃都朝裏炸,那兩邊窗外都得有爆炸源啊!可是裏裏外外一點爆炸的痕跡都沒有,”白波揮舞着胳膊比劃了一下,“教室裏連一張桌子都沒歪!還有還有,那間教室從天花板到牆壁,都被塗成黑色的了!”

“什麽啊,聽起來好像低成本恐怖片。”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啊!”可是他完全沒有被吓到的樣子,看起來還挺高興,“都說學校晚上鬧鬼了呢!”

天啦,教學樓一到晚上就會鬧鬼這種題材,連最近的網絡小說都不愛寫了呢——雖然很想這麽說,可那間教室的玻璃全都朝裏爆破好像确實是真的。才兩節課的工夫,朋友圈裏就各種傳言滿天飛。細節各有不同,而經過都很統一:那個班的值日生一早來教室的時候打開門直接被吓傻了,桌子椅子和地面上全是白花花的玻璃渣,天花板和牆壁被滿滿當當地塗得一片漆黑。最後得出的結論也無一例外——鬧鬼了。

白波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聽說,昨晚值班的老師還聽見女人的哭聲,還有狐貍叫呢。”

可是就算真的鬧鬼了,學校也不會放假啊。我朝右前方那個位置瞥了一眼,今天也是空着的。

鬧鬼算什麽,我的優諾小姑娘,三天沒來上學了。

我也只敢在自己腦子裏這麽叫她,我的優諾,小優諾,漂亮得好像林間霧氣凝結成的精靈,說話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學校合唱團的小天使,明戀暗戀她的人能從校門口排到操場并且繞跑道三周半。我的手機相冊裏有幾十張偷偷拍下的照片,她的背影,側影,低低挽起的馬尾,上課打瞌睡時從書本的掩護下露出的睡臉,筆直的小腿和纖細的腳踝,夏季校服的白襯衫下若隐若現的……不不不,并沒有這樣的照片。

然而除此之外,我們的交流好像只有“作業借我抄下”“哦”和“這本雜志是新的嗎”“對啊,要看嗎”而已。

所以雖然她的手機號我能倒背如流,可是既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打個電話問問她,你去哪了,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沒錯,就是标準的女神和備胎的關系……仔細想想好像我連備胎都算不上。

“別胡思亂想了阿誠,”好像出神得太明顯了,被白波注意到了我視線的方向;他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個了然于心的微笑,“少做白日夢了,人醜就要多讀書。”

“是是是,你說得對。”我拍開他的手,拿起桌上書堆裏最頂上的那本順手翻開,眼神卻飄來飄去地不知該看向哪裏。

手裏被翻動的書頁停了下來,這本購自合法渠道的正規出版的英語參考書中間,夾了一張不管怎麽看都不怎麽正規合法還略顯可疑的卡片。

有點厚度的牛皮紙上印着一只黑色的烏鴉,下面是簡單的幾個字:塔羅占蔔師,再下一行,Crow。

這個是……名片?

我把小卡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确定上面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信息,所以這是一張忘了印聯系方式的糊塗蛋的名片?

而且中文的頭銜和英文的名字放在一起……好醜啊……好想毆打設計師……

“那是什麽啊?”白波又湊過頭來。我下意識地把手裏的卡片撕了揉團一丢,“沒什麽,大保健的小卡片,太醜了鬼才去消費。”

後來想想,說不定大保健的小卡片也比這強得多。至少不會讓我一腳踩空掉進坑裏,連救命都喊不出來;雖然我是自願掉進去的。

當然,在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并不知道這些發展。

畢竟不管怎麽看,她都只是一個……一個在路邊擺攤的可疑人物,和那些算命看相小夥子你印堂發黑不出三日必有災禍的滿嘴跑火車的神棍的區別,也只有幹淨體面,以及顏值略高。

還有一點,我想那些神棍們絕對不會有她那樣的眼神。

那種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好想燒你家打你媽的眼神。

總之就是學校發生不明原因的玻璃爆裂事件的那一天,我在放學路上遇到了她。

自稱是占蔔師的黑衣黑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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