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最近更新很慢。其實大結局和重要章節兩年前就寫好了,反而是過度章節寫不出來……保證大結局是HE
懋嫔去了西天,餘下的宮人仍需再做安排,玉墨到太極殿時,十二個宮女排成兩行,個個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太監的去處自有敬事房的管事來定奪,這十二個宮女的前程,就捏在玉墨的手裏。
“呦,女官登門,咱們太極殿真是蓬荜生輝”,通往偏殿的宮門響起花盆鞋的點地聲,煞是好聽,遠處款款走來位宮裝美人,若細細看去,便會發覺她身上的粉紫氅衣繡滿木蘭花,來人正是去年入宮的貴人劉素雯。若說打入冷宮的安貴人眉眼間有兩三分馬爾泰·若曦的影子,這位劉貴人就仿佛若曦的同胞姐妹。
劉素雯入宮的日子不長,關于她的故事卻傳遍六宮。說她九年前高燒數月,醒來後秉性舉止大變,不止泡茶的功夫了得,也獨愛木蘭花。就連胤禛也曾幾次召見劉素雯,只是聊家常。玉墨明知枕邊人只是為了看若曦一樣的容顏,心下仍止不住的苦澀,午夜夢回,胤禛幾次吐出若曦的名字,她便幾次驚醒,睜着雙眼到天明……
“貴人吉祥”,玉墨微微福了福身子。
劉貴人并未還禮,玉墨品級再高也是半個奴才,而她品級再低亦是半個主子,扯平,“女官生得好容貌”,劉素雯是個自來熟的,逢人帶着三分笑,這點卻與若曦大不同,“怪不得是萬歲爺心尖上的人,我那兩回奉茶,只聽萬歲爺直誇女官的好來着”。
玉墨撤了小半步,恭謹道,“貴人言重了,奴婢尚有公務處理,此地風大,還請貴人早些回寝宮休息”。
“女官見外了”,劉素雯捏着帕子一角,露出蘇繡的木蘭花,“我自知位份低,不是一宮主位,有心結交,女官怕也是瞧不上的,既如此,就不叨擾了”。貴人出門,可帶兩個宮女、兩個太監,今兒劉素雯身邊只一個圓臉的丫頭,都說模樣秉性也有幾分像當年若曦的貼身侍女巧慧。
一邊绛雪湊過來,低語:“小小的貴……”
玉墨忽厲色道:“慎言!”
子時,玉墨仍在東暖閣內秉燭夜讀,《明實錄》中的《孝宗敬皇帝實錄》,明孝宗便是明朝中興之主弘治皇帝,他的文治世人多不清楚,後宮裏卻是只有一個皇後,并無妃嫔,一生只一個女人,帝王家中稱得上匪夷所思。
一支長長的紅燭燒到底部,東暖閣裏仍是玉墨一個人,“蠟炬成灰淚始幹”,她想起李商隐的詩,從前覺得這位晚唐詩人太過悲傷,如今到應了景。
敲門聲傳來,绛雪隔窗說話:“姑姑且歇息吧,馮渭說萬歲爺…在西邊…讀書,今夜不睡了”。
“知道了”,玉墨吹滅燭光。西邊是西暖閣,若曦住了一年的地方。
兩個月前,怡親王允祥薨,走得突然,胤禛趕到王府時,相伴多年的十三弟已然駕鶴西去,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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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親王的喪事可謂風光,本朝以來絕無僅有。皇帝為此辍朝三日,上谥號“賢”,還将“允祥”改回“胤祥”,天下人千萬萬,便只有怡親王能和皇帝用同一個“胤”字。
若曦、允祥都走了,胤禛孤零零癱坐在西暖閣裏,對着一室的孤寂自言自語“朕成了孤家寡人”,玉墨伏在他膝頭,心驚道:“四爺還有玉墨”,胤禛卻說“你不一樣”。從此,皇帝言語裏多提及“從前如何如何”,劉素雯也是那段日子入了胤禛的眼,她的容貌仿佛若曦重生。
入了十月,京城飄起雪花,宮外傳來喜訊,玉墨的嗣弟佟少霖娶世襲罔替的多羅順承郡王府的小格格為福晉,鑲黃旗滿洲都統鄂善親自主婚。
佟家拿出的聘禮可謂動了心思,洋人的稀罕物到關外的大毛衣裳,連雪貂都找到兩只;格格的嫁妝則足足擡了八十八擡。拜天地時,少霖當着衆人面發誓今生不會納妾,亦不會再娶。
小格格閨名叫良熙,是庶出,幼年從花園涼臺摔下,磕壞了腦子,是出了名的傻子,因王府的下人奴大欺主,餓成了皮包骨。一日,格格偷跑出府,遇到了流浪在外獨自過活的佟少霖,二人相依為命。
後來,良熙被接回府,少霖以為再無相見的可能。萬沒料到,幾年後,良熙又從假山上跌下,這回竟因禍得福,腦子竟全好了,倒比嫡出的姐妹還要厲害。期間頗多曲折,最終郡王爺答應婚事,卻放話這女兒嫁出去是生是死與王府再無幹系的。格格不知有用了什麽法子,逼得王府陪送諸多嫁妝,據說銀子就有上萬兩,氣得福晉和兩位嫡出的格格破口大罵,直說小賤人把王府三成的家底都搬走了。
在宮裏送消息的是鄂善的側福晉海氏,玉墨的身份尴尬,不奴不主的,那鄂善便讓和佟家有些瓜葛的側福晉進宮。二人相見的地方卻不是東暖閣,而是玉墨從前住的鶴音堂。
海氏容貌平平,嗓音卻極好,再平淡無奇的事經她一番敘述,就仿佛話本裏最動人的章節。看得出,玉墨心情大好,親自為海氏奉茶,那海氏忙起身謙讓,玉墨卻道:“若論品級,都統大人為官居一品,玉墨為福晉奉茶,本該如此”。
茶是闵地的大紅袍,宮裏的都是貢品,賞給都統那二斤早被福晉私藏了,哪裏輪得到她這個側福晉?海氏不露聲色,狠狠喝上幾口,也不枉進宮這一趟。
茶品到最終,玉墨取來兩個錦匣,樣式古樸,“聞聽鄂大人不日就要去湖廣就任總督,福晉也要随行,玉墨一點心意,送與福晉”。
“那怎麽好意思呢”,海氏客氣了幾回,方接過錦匣,暗自掂了掂分量,估摸是金镯子。
玉墨又推過另一個首飾匣子,“今日我弟弟大婚,我這個長姐卻不能去,總是憾事一樁。福晉改日再去佟府時,勞煩将匣子送與格格,也是我這個長姐的一點心意”,說着,主動掀開,內有珠花兩樣、珍珠耳環一對、銀鍍金嵌珠喜鵲登梅簪子一對、南陽玉镯子一對,若放在尋常人家,都是傳家的好東西,但在宮裏,便算不得什麽了。
海氏滿口答應,這點小忙,還是值得一幫,到了佟府,想來還能再拿一份謝禮,好買賣。
把海氏送出院門,玉墨回身,對着绛雪吩咐:“今日不走了,我住下”。
再說那海氏,出了鶴音堂,一路向北,拐角處,卻見一位公公立在當中,正是皇帝身邊最信得過的高無庸。
高公公手中同樣拿了個錦匣,“雜家這個與福晉手裏拿個換過來,如何?”雖是詢問,卻由不得海氏不答應。
直到出了宮門,進了騾車,海氏才敢打開高無庸遞來的錦匣,內裏同樣是首飾,都是內廷打造的珍品,只是不落款識。側福晉啞然,這鬧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