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迎戰國手李羅飛
入夏時節，地處三江彙流的江陵城，迎來盛雨時節。
江陵城西的榮興棋院江陵分院庭院閣樓處，安置的四角桌上，一盞香爐正寥寥散放着檀香熏煙，桌上的茶杯裏茶水早已涼透卻是絲毫未動。
端坐于桌邊的萬靈子，一頭黑線，一臉無語的聽着單眼龍向他彙報着江東傳來的消息。
當然這些消息和那燕無雙是分不開的。
‘這小妮子，還真是入世未深，單純的可以，死到臨頭了還渾然不知。’
萬靈子的心裏，毫不客氣的數落着燕無雙的無知。
倒是單眼龍，似乎并未在意，神情裏反倒是有着些許的笑意。
“想不到那小子如此厲害，現在想想，當初我落敗于他，也是情理之中了。哈哈。”
“無雙心思單純，被人利用亦渾然不知。若是長此以往，只怕惹來殺身之禍。”
單眼龍自然發現了萬靈子的表情，很快便收斂住笑意，靜立一旁。
“公子會不會言過其實了。以無雙的棋力，只怕除了幾位國手外，應當沒有幾人能贏得了他吧。”
單眼龍話未說盡，便被萬靈子突如其來的注視給唬的不敢作聲。
陷入沉思的萬靈子，眉目緊鎖，在他清秀的面目上，揚起微微皺紋。
“單眼龍，若是近來無事，可否願意陪我前往江東走一遭。”
“去江東？”
單眼龍對于萬靈子的提議，驚得下巴都不能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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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他認真的點頭，單眼龍趕忙應承下來。他也早就想出去轉轉了，況且還是他心目中的老大哥萬靈子的吩咐。
不過萬靈子，卻是依舊愁緒萬千，悠悠地将視線轉向窗外。
“希望我們去的不會太晚。”
單眼龍也不再接話，只是順着萬靈子的視線轉移開來。而他的腦子裏，似乎還沒有轉過彎來。燕無雙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有生命危險呢。
建康城南市的一家酒肆二樓沿街的窗口，賈財萬與燕無雙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老國手李羅飛的車隊緩緩入城。
諸多棋坊坊主與百姓将李羅飛一行擋下，高呼着李羅飛的名號。
白發蒼蒼的李羅飛，在其子江東四傑之一的李洺秋攙扶下，走出了帳簾。
前來迎接李羅飛的人中，還有那位第一個被燕無雙擊敗的萬盛棋坊的薛圖。看薛圖與李羅飛的言行舉止，似乎是深交許久的摯友。
“無雙，那個便是李羅飛了。據傳，薛圖和他也是三十多年的老友了。”
遠在二樓窗沿的賈財萬向燕無雙介紹着老國手李羅飛。
“那位老國手，似乎身染重疾。”
無雙一眼看破了李羅飛看似康健的舉止下重病纏身的境況。
賈財萬雖是一臉困惑，卻也只是呵呵一笑。
“無雙，那李羅飛，你可有信心贏他？”
“就他？哼哼。”
燕無雙，與生俱來的自信又一次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指敲打着桌案。
“既然他敢來挑戰我，那我定教他吃不了兜着走。從今往後，我要世人都知道，天下少了一位圍棋老國手，多了一位名震天下，震動大周棋壇的圍棋天才。”
“對對，依我看來，那李老頭子也不可能是無雙的對手啊。哈哈。”
賈財萬阿谀奉承的向舉杯向無雙敬茶，燕無雙很是平靜的舉杯同飲。
依據雙方的商議安排，燕無雙與老國手的對弈場所選在了當初江東四傑迎戰燕無雙的方子塔下。
日子還未到，便有許多慕名而來的觀棋者來到建康城。一場當時圍棋神童與老國手李羅飛的對弈，所有人都相信那一定會是很精彩的對決。
比賽選擇了七月的最後一天舉行，初晨的第一縷陽光早早的撒在了陽子湖畔。
當江東四傑陪護着老國手李羅飛出現時，方子塔下響起了陣陣拍手與吹哨聲。對于能夠一睹歸隐十餘年的大周圍棋老國手，對于許多人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了。
李羅飛也和适宜的與衆人拱手示意，極盡展露着他當之無愧的老國手的謙虛。
然而反觀燕無雙這一邊，賈財萬竟是安排了四乘大轎将燕無雙從城內擡了過來。
“讓開，讓開。別壞了大爺的棋運。”
走在前邊的賈財萬，一臉嚣張的指使着手下将圍觀的人群驅散。
‘有什麽了不起的？排場竟然比老國手還講究。’
‘那燕無雙不就是會下幾步棋嗎？至于這麽嚣張嗎？’
許多人都是不滿的嘲諷，坐在轎子裏的燕無雙，并未掀開轎簾。
聽着外面的閑言碎語，燕無雙很是平靜的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然而空洞的眼神，卻是掩不住她心裏的迷惘。
“無雙，我們到了。”
應聲，燕無雙掀開轎簾走了出來。
直到棋盤前坐下，全程無話。
一老一少，李羅飛沉穩不失親近，燕無雙反倒是有些令人厭惡的冷酷。
“果真是一表人才，前幾日看你在那酒肆未能貼近一看。今日你我隔桌近坐，倒是與老夫所想的模樣相差無幾。”
對于李羅飛一開始的客套，燕無雙似乎并未領情，只是瞪着她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李羅飛。
吃了閉門羹的李羅飛似乎并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倒是撫須長笑，捏起黑白各一子，放置在棋盤之上。
“無雙，你小小年紀棋藝便如此精湛，大周建國百年，未有一人能與你相提并論。只是，你可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圍棋嗎？你能參透圍棋中的精髓奧秘麽？”
“無雙不知，也沒興趣知道。”
“怎會沒興趣呢？但凡一位棋手愛上圍棋，皆是因為各自讀懂了圍棋中所存的奧義。無雙，若是你不嫌棄，可否與老朽說道一二。”
對于李羅飛的言行，臺下衆人亦是困惑連連，只是還沒等他們仔細參透李羅飛的用語之意，便被燕無雙的回應給激怒了。
“臭老頭，廢話不要多說了，下棋吧。”
燕無雙的一句回應，讓本是穩坐的李羅飛驚得一時接不上氣，重咳連連。
“燕無雙，你好大膽，竟敢诋毀師父名譽。”
祝伯約當即挽起袖子準備沖上前來教訓她，李洺秋趕忙将他拉往一邊。
‘這個燕無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叫老國手臭老頭。’
‘就算是當今棋聖來了，都要給老國手面子，這個燕無雙還真是不知羞恥。’
臺下衆人議論紛紛，不過，人群中突然出現的戴着紗帽的黑衣大漢，打斷了許多人的議論。
看着臺上的燕無雙與老國手兩人，裁判在宣讀了對弈規則，點香計時後。
一場圍棋對局即将拉開帷幕，所有人都相信燕無雙與老國手的對局一定會是精彩絕倫的。
同時許多人，則是期望老國手能夠好好教訓教訓燕無雙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