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節自習課的時候,果然改成了班會
人!
晚上的時候在H市的周文濤也趕了回來。他先謝過幫忙的黃岩,把人家孩子送回家。然後找了以前的兄弟,先‘關照關照’自己的姐夫,就先把母子兩個接了回去。一進家門,朱芸就端着兩杯紅糖水端給母子兩個:
“先喝點熱乎的,暖暖胃。我已經把被子烤好了,暖和和的,你倆進被窩去!沒什麽事兒,有文濤呢。一會吃點飯就睡覺,啊~等醒了,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周文濤也把懷裏的蘇南放在床上,拍拍她的肩:
“怕什麽,在你舅舅這裏,你還怕有人帶走你啊!”
蘇南聽見帶走兩個字,一個哆嗦。周文娟趕緊抱住她,低聲道:“媽媽在,別怕。”朱芸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低聲道:
“沒事了,來,喝了這碗湯,歇一會。舅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蘇南低頭抿了一口滾燙的紅糖水,一會,淚珠子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朱芸趕緊把自己丈夫拉了出去,朝着緊張的公婆到:
“沒事,能哭出來是好事。咱孩子是個堅強的孩子,一定會挺過去的。”
周老爺子一跺拐杖:
“狗玩意!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說着,就要往外走。一家子趕緊攔住人,周姥姥更是埋怨道:
“你就別添亂了,大晚上的!”又轉頭沖着自己兒子說:
“濤子,人家欺負到你姐的頭上了!”
周文濤點了一顆煙,吐出煙霧,點頭道:
“您放心,我不能輕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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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
? 那兩個人确實是人販子,蘇家母子卻也真是無辜的。
這對人販子真是蘇志勇堂伯那個村的,最近風聲大,他們兩個就預備回鄉去躲一陣子。正好王老太太要想這蘇南這人肯定不能老實的呆在路上,她就想起自己同鄉的鄰居來了。這對人販子本來想的是如果有個父女組,能打消一點懷疑,沒想到還能有上門送上來的,并且言談間對這個女孩子不以為意,就半路上起了心思。他們打算趁着蘇志勇不注意,半路就把這對父女一起,男的就賣到煤礦區,女的看的挺好的就賣到深山去。
結果栽了,起先一口咬定就是護送人家去村裏的。後來人家也不廢話,強制執行指紋配對。人家公圌安庫也不是不聯網的,這邊指紋傳上去,沒三秒就出來結果。那兩個人再也沒躲說的了。後來挖出了一個大的拐賣集團,讓這群人升官發財,就連那個值班民圌警的師徒也一路高升,從不起眼的派出所調到了更好的職位去,那都是後話了。
一個月之後,蘇志勇和王老太太才被放出來。王老太太剛從警圌察局出來,心怦怦跳,剛罵了兩句這媳婦惡毒打死孫女之類的話,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老太太直接咕咚一聲,倒地上了。一群人慌忙把老太太送到了醫院。蘇志勇想跟着自己媽去醫院,不耐煩的不打算接,那派送的法院的人不耐煩的把東西一塞:
“準時出庭,要不算你缺庭,直接判對方贏。”
蘇志勇本來想不在意,可是蘇志國腦袋靈活,一把接了過來。一看,頓時眼睛都直了——周文娟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蘇家兄弟還算計人家一半財産呢,為此蘇志國就算大哥和媽媽進了警圌察局也沒顧着,先找了好一幫人打聽周文娟的私産,就怕她轉移財産。不打聽不知道,乖乖,這看着好像做的都不是什麽正經生意,竟然有那麽多錢。聽說,最少有五十萬!
五十萬啊乖乖!
蘇志過摸過的最大的錢就是之前自己媳婦的兩萬塊錢了,那五十萬,是多少個炸雞店啊?!
一半,二十五萬都不夠!
不行,這只金母雞,可不能放過!
不過蘇志勇可是真不想跟那個女人過了,他也想讓自己兒子名正言順的出生。柔柔月份大了,再不結婚,就讓人看出來了。蘇志國說破了嘴皮也沒勸動,知道自己大哥倔強上,那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就此作罷,便盤算着要趁着扣着蘇南,不信那個女人不給錢。只要蘇南在手裏,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錢!
誰成想,周文娟以前不說,那是她把他們當親人,當家人。可是如果你做出這事兒來,還想分錢?做夢去吧!就算周文娟答應,周文濤都不答應!
周文娟一紙訴狀将蘇志勇告到了海城市人民區法院,要求離婚。訴狀中要求蘇志勇淨身出戶,蘇南的撫養權歸周文娟所有。房子由周文娟全權購圌買,有選酢酩秋證詞和購圌買交易簽字證明。房産是一分錢都不會給蘇志勇的,剩下的生意都是這些年周文娟自己打拼。周文濤甚至還弄來了蘇志勇的工資條,證明工資存折一直就在王老太太的手中,周文娟一份沒有用過。這些年全靠周文娟來養家。
王老太太當時就跳了腳,一巴掌打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你沒說離婚,她倒是有臉提離婚!不許離,我要折麽死她!”
第一次開庭,蘇志勇不但駁回了上述請求,還堅持要求孩子的撫養權在自己這邊。理由就是這孩子是老蘇家的種,不可能讓‘別人’帶走。法院第一次都是要調停的,見男女雙方沒有達成意向,且蘇南不在場,便選定了擇日再開庭。
蘇志國想去砸店給自己嫂子‘一點’下馬威,結果剛出家門,就看見平日裏都沒人的這一片老區,各個出口蹲着好幾個壯漢,不懷好意的看着他。
硬的來不了,他們就來軟的。蘇志勇第二天就去找自己女兒,到了學校,老師詫異的問他:
“你不是請了一周假,帶着孩子去老家參加婚禮麽?”
蘇志勇發現,除了學習,他竟然找不到自己女兒去哪了。他又想起了隔壁,可是敲斷了手,也沒有人理他。他不由得咒罵了一句,就是因為楊瑜秋,自己媳婦才越來越不着調!就她那女兒,還想當明星?我呸!
他口裏咒罵的沈素正摸着由周偉親自牽過來的阿大阿二,滿臉猶豫。蘇南看了她一眼:
“有話直說。”
沈素坐直了點身體:
“你爸媽……要離婚?”
蘇南嗤笑:
“要不然呢?留着過年?”
沈素臉上的猶豫之色更顯。蘇南皺眉道:
“你覺得我媽做的不對?”
沈素慌忙擺手:
“不是不是。我只是關心現在是不是要證據的啊?我聽說財産都要對半分呢?”
蘇南道:
“不會便宜他的,只是手裏畢竟只有收入證據,如果認真起來,還是要算作婚後共有財産的,法院不會判全都給我媽圌的!氣死了!”她忽然坐起來一錘被子,吓得阿大阿二赫沈素齊齊一退:
“要是能抓到他出軌的缺失證據,我媽就不用把辛苦錢給他一分了!”
沈素忽然義憤填膺道:
“南南!”
“啊?”
“其實我想跟你說,我去年過年的時候看見過你爸和一個女人在東區的XX花園小區出現過!好像對方是叫柔柔?離得太遠,我沒聽清……”
蘇南一愣。
沈素諾諾道: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我連我媽都沒告訴過……我怕是我多想……”
半響,蘇南一咕嚕爬起來,從自己的外套裏面掏出手機:
“舅!你找個人查一查XX花園,對,好像是叫柔柔。我媽之前和那個男人吵架,不是說已經有了孩子麽,但是看着還沒生。蘇志勇那人,是肯定不會讓他兒子沒命每份的生下來的。估計就是懷圌孕的狀态,你多打聽。對,對,好,我等你消息。”
等挂了電話,蘇南握住沈素的手:
“你不用內疚,你也是為了我好,只是,下一次再有這事,你一定要說出來。做出決定的是我,不用怕我受到傷害,如果我始終不知道,就像現在,不是受傷的更多麽?”
沈素點點頭。
蘇南的眼睛暗沉下來,其實以前他爸爸以為她小,還不懂,曾經念叨過她為什麽不是兒子。後來才漸漸的接受這個女兒。現在看來,只是條件不允許罷了。他始終是蘇家人啊……
呵呵。
真諷刺。
第二次開庭日到了,他們始終沒找到的蘇南就靜靜的坐在了候審席位上。蘇志勇激動的想過去說幾句話,被一拐杖給打了回來:
“離南南遠點!”
周姥爺護着南南,蘇志勇本能的一縮頭,這位老爺子可不好惹,他讷讷的做了回去。卻還是不死心的小聲喊着蘇南的名字:
“南南,南南!你沒事吧?爸爸不知道那兩個人——”
他的話戛然而止。
蘇南的眼神不是以前明亮又輕快的眼神,反而充滿了怨毒。
那眼神看的他渾身一顫,舌頭仿佛被叼走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這幾天他們一直在找蘇南,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們還想利用親情逼圌迫蘇南選擇父親,可是這個父親都做了什麽?蘇志勇一頹然坐下,法官碰碰敲了兩下錘子:
“安靜!開庭!”
周文娟這邊聘請了一位律師,率先發言道:
“法官,我們有新的證據出現。”
沒有目标,想撈一個小三,無異于大海撈針。可是在一個小區裏找一個懷圌孕的柔柔,那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他們聽着這證據,瞠目結舌。尤其是蘇志過,他明明已經叮囑過柔柔最近千萬不要出門,怎麽還被找到了?!
最後宣判前,法官問他們:
“你們對這些有什麽異義沒有?”
蘇志勇垂頭喪氣的說:“ 我并無異圌議,同意她(周文娟)的所有條件,并且放棄南南的撫養權。”簽字離婚。這份爽快不但蘇志國和王老太太驚詫,就連周文娟和蘇南都驚詫——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還以為會大鬧一場呢。這該性子了?
法官先把因為叛變的大哥而大吵大鬧的蘇家母子趕了出去,接着宣讀。因為他是明顯過錯方,且自願,判定房産等歸屬周文娟。并每個月給蘇南450元撫養費,允許在周文娟的陪同下,每周探望蘇南一次。
蘇志勇無異圌議。
最後簽字畫押,兩個人直接去了隔壁将兩個紅本本變成了兩個綠本本。最後周家母子要走的時候,蘇志勇忽然叫住了蘇南:
“南南,”他艱難道,仿佛喉嚨裏塞了一團棉花:
“以後,爸爸能來看你麽?”
蘇南看着他,半響,輕輕一笑:
“還是別了,我怕下一次,我就沒這麽好運氣,有人來救我。”
蘇志勇如遭重擊。
他覺得,自己是着了魔。
否則,他有會賺圌錢的媳婦,聽話學習好的女兒,為什麽會忽然被這兩個人那樣看着呢。
那眼睛裏,無波無瀾,就仿佛,站在她們面前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卻被一雙大手打開,周文濤出現在他們之間,沉聲道:
“你想幹什麽?!”?
☆、輿論
? 事情還沒完——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蘇家人是不幹的。失去工作的蘇志國也要靠着蘇志勇養,因為蘇志國是替蘇志勇背罪的——王老太太言。過去那種缺錢就去老婆床頭櫃去拿錢、出手闊綽的日子消失了。一千五百塊錢,顯然養活不了六口人。極度缺錢下,那份對女兒的愧疚也在情人——哦,離婚的第二天就去領證,現在是蘇夫人了——也在對方日益突出的肚子下消散。孕檢、營養,蘇志勇能苦着自己,卻萬萬不敢也不能苦着自己的兒子。而柔柔的體貼,更讓他內疚的不行。而蘇志國的腦袋在這方面靈活的驚人——他讓自家大哥寫了一份出讓書!聲明那家店是當初由蘇志勇朝蘇志國借了五萬塊錢,說好這店有一半歸屬于蘇志國的。而這錢,自然是由蘇志勇收了。這就算是雙方債務!
他們準備好了橫幅,拿好那份‘債務證明’,拉着橫條天天去鬧。蘇志勇為了錢、為了兒子,已經不要臉了。他就坐在校門口拉着蘇南哭:
“你不能不管你爸啊!你爸一窮二白,可也是你爸啊!”
“你弟弟還沒出世呢!家裏一分錢沒有啊!你可憐可憐我呀!”
“你媽有房子,有錢,給我們一條生路啊!哪怕還一點錢也行啊!”
“大過年的,我連家都沒有啊!”
這時候的中學生,最易受人挑撥。蘇南、哦不,現在改名叫做周南了。周南和周文娟都不是願意賣苦的人,這流言就越說越過分。周南母子在校園裏大大出了一次風頭,連老師都隐晦的表示,做人還是要有點良心。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弟弟還沒出世雲雲。
周南冷着臉說:
“所以我和我媽就活該養着小白臉和小三還有野種麽?”
班主任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原先班裏的王老師趕緊過來打岔,把周南送回去之後,回了辦公室,就看見那班主任趴在桌子上哭。這老師是第一次帶她們班,聽到好多同學反映班級裏居然有這樣的人,都表示不想和她做同學,她就沒調查,就把人叫來了。王老師嘆氣說她:
“你還是年輕,那男人都不是什麽好玩意!你呢,也長長記性,別在偏聽偏信了。”
然而老師這邊還有人勸着,學生那邊卻沒有。見到老師也如此‘不主持公道’,好幾個女生就私下地聯系好,全班冷落她。周南也不在意,更讓人氣憤了。最後,甚至當有一天周南回來,發現自己的書和筆記,全被人丢在了水桶裏。
她擡頭,所有的人眼角都含着幸災樂禍的神情。她張嘴問道:
“誰弄得?”
沒有一個人理她。
她把自己的書撈出來,一摞摞的擺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一言不發。班主任這時候出現在身後,卻推了她一下:
“趕緊上課,不要擋在門口。”
——上次的丢臉,讓她十分難堪。所以哪怕她知道周南是受害者,她也沒跟班裏說過半句。
周南看了班主任一眼,舉起手裏的書:
“老師,我的東西被人丢在水桶裏了。”
班主任随便看了一眼:
“可能誰不小心給你碰掉了吧……你回頭補一份不就得了?趕緊回去吧!”
周南一言不發的看着她,班主任被看得發毛,冷哼一聲:
“看什麽?趕緊回座位去!”
周南拿着書回到了座位,班主任冷哼一聲。那幾個在場的女生嗤嗤的笑,言談間不誤諷刺。讓她回家趕緊摟着錢睡覺去,還學什麽習雲雲。幾個在場的男生的臉色卻一臉古怪——他們絕想不到,居然有人能這樣傷害另外一個女生。
下午她們就笑不出來了。
下午第一節還是班主任的課,她聽了下課鈴聲,又講了幾句,就說要下課。剛打開門,就被一把推了回來。她尖叫道:
“哎喲!你是誰呀!你幹什麽?!”
全班都在想剛才課上的問題,反應遲鈍的擡起頭,就發現教室門被堵了。幾個男生想去通知保安,卻發現後門也站着好幾個男人。各個膀大腰圓,看着就十分駭人。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被擁簇的男人,旁邊還站着一個穿着他們校服的男生:
“爸!上午就是她推的我姐!還說不要擋道!”
班主任的臉刷的一下子變了。
這是家長找上門來了。可是全班的學生都看着,她能承認自己錯誤?她不由得尖聲朝周南道:
“怎麽?老師說你兩句委屈你了?”
周南站了起來,朝外走。走到前桌的時候,猛然拽起了一個下午笑的最響亮女生的辮子。那女生尖叫一聲,被周南一巴掌糊在了地上!
全班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在他們的印象裏,周南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性子溫順,說白了,好欺負。不過平日裏她被沈素罩着,大家也欺負不到她的頭上,誰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猛。
周南仿佛就像是喝口水似得,收回手:
“這是我給你的回禮。”
那女生回過神來,尖叫着撲過來: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撕了你的臉!”
周圍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拉住了她。這時候剛才的那個男生沖過來擋在她前面,惡狠狠道:
“你敢碰我姐一下試試!”
“周偉!”
那男人喝道,班級裏一靜。然後從褲袋裏拿出一盒煙,慢悠悠的點上,吐了一個眼圈斜睨了老師一眼:
“我家孩子的書泡在了水桶裏,你跟我家孩子說,是別人不小心碰掉的,是不是?”
那班主任強硬道:
“你是誰!誰準許你進來的……”
話沒完,就被一個揮手打斷:
“那你就先站在一邊,一會再說。”他轉過頭來,看着全班:
“我問一下,上午我外甥女的書被泡在了水桶裏,誰幹的?現在說出來,咱有話好說。要是是我自己問出來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全班持續安靜。
那男人皺着眉:
“不說是吧?!我……”
“舅,不用問,我知道。”
在安靜的環境裏,女生的輕笑就格外滲人:
“劉穎,你阿姨給的好處不少啊?”
那個被打的女生就叫劉穎,聞言神色一僵。其他同學卻面面相觑。什麽阿姨,怎麽拐到了阿姨的頭上?
周南卻沒給他們時間想明白,就揭開了謎底:
“你阿姨是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你這個外甥女也不遑多讓,挑撥的一把好手啊。是不是你家的基因就是如此啊?見不得人好?你放心,我不但不會如你所願,我還會讓你後悔幹過這事兒!”
此時衆同學恍惚想起,似乎,當初她爸是因為劈腿……幾個攔着劉穎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了。劉穎驚慌失措道:
“你瞎說什麽呢!?你別轉移話題!”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這時候,從門外沖過來幾個男老師,為首的正是他們教導主任。他板着臉喝道:
“你們是誰!怎麽進來的?!”
周文濤把煙掐了,朝着教導主任一笑:
“我的外甥女的書被她媽的小三的外甥女泡了,我來撐場子。”
周偉悄聲道:
“呃……我爸說的怎麽這麽繞?”
“閉嘴。”
“哦。”
這事兒既然教導主任來了,那就正經解決問題。這事兒,周家太占理了。幾個當時在場的人被一個威脅一下,什麽都抖出來了。事實就是這個女生趁着課間操的時候,把她所有的筆記書本都丢到水桶裏了,其他人不做聲而已。教導主任還想以和為貴,勸說着都高三了,再有半年就高考了。能不能高擡貴手,她也知道錯了。那女生聲淚俱下的求饒,說自己知道錯了。周圍的幾個人就說這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雲雲。高考了,給人一條生路雲雲。周南就輕輕的說,那她丢我複習筆記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也馬上要高考了?為什麽我身為受害者,不原諒加害人,就是我的錯呢?
這句話堵得所有人啞口無言。
最後主犯從犯記大過,計入檔案,公告全校。這個班主任行政記過,估計以後都不會做班主任了,等過兩年實行聘任制的時候,就該下崗了。一行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那女生聽見自己記過的決定後,忽然瘋了一樣喊:
“那她打我怎麽算?!怎麽算!?她也要記過!記大過!!”
周南看了她一眼:
“你可以報警啊!我認罰的。”
周文濤大力拍她肩膀:
“就是!一幫學生不好好學習,弄三弄四。你們弄我外甥女的時候,沒想到我們也要高考?!我就想告訴你們,別以為自己年紀小,是學生,做事就不用付出後果。”
現在,我就教教你,什麽叫做睚眦必報。
此事一出,全校嘩然。謠言不攻自破,卻也有人說周南太過冷漠,自己同學都不手下留情。可是緊接着就有人反駁,覺得為什麽你加害我,我還要忍氣吞聲,就為了一個好名聲?
兩撥人炒得不可開交,周南卻沒放在心上,她現在煩惱的是,她的筆記。她本來學習只能算是中上,最近的事情更是弄得她心神恍惚,最近的一次模拟考,成績已經掉了有五十分!那個筆記是她全部的心血啊……多少她偶爾回憶起來的高考題都在裏面啊啊啊啊!最後濕掉的東西也只搶救出來了一部分,只有幾道大題能模糊看清。還不确定是不是,這下子周南覺得自己的分數要在往下掉個二三十分了。如果那些題都對,她掉的更多!
該死的小三!
啊啊啊啊!?
☆、鋪路
? 那名因為收了一點好處大肆造謠的劉穎現在名聲臭極了,尤其幾個受了牽連的同學,更是怒目而視。在學校形單影只,也不敢大鬧——名校不是人人都來的,你再鬧,就回家去備考吧。
姑且不論那女生回去大哭,她母親沖到了蘇家給了對方一個巴掌導致對方差點流産,之後要小心翼翼的養着,家裏的境況更是捉襟見肘等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周南要先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
如何提高成績……
她記得這一年的高考題比較簡單,所以大家的分數普遍都高。分數線也相應水漲船高,二三十分就丢下很大一批人。她當年的成績上二本勉強,就算她現在分數提高了,可是一本線卻也漲了不止一點二點。她現在無論如何努力學習,成績也就卡在這裏了。她也沒什麽格外的天賦,去得個奧術之類的加分獎項,家裏也沒什麽人是少數民族,加分這條路是不可能了。她原本也就約莫高出十多分,現在就是徹底掙紮在一本線上了。如果一個不慎,她就夠不上一本線了——她雖然不介意去讀二本,可是打從重生以來,她幾乎就跟學習死磕上了。這幾年除了開始的時候幫媽媽打開新思路以外,她就沒被別的分過心,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結果努力了這麽久,還是這麽個結果,是個人都要失落的。
她自己盤算着自己的成績,整天愁眉苦臉的。看在周文娟眼裏,那就是她因為這件事煩惱。這孩子從小就沉默,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這次的事兒嘴上不說,心裏指不定多難受呢。
蘇家那位胎位不穩,各項檢查多的要命,而蘇志國的拆遷通知已經下來了,再不交,就沒有他的份兒了。他可是個聰明人,知道這要是拿錢走人,是再虧不過的。現在蘇家為了錢,是徹底不要臉了。自己弟弟說的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周南期末考試之後,拿着自己那下滑了五十分的成績,在周文娟的極度勸解下,決定趁着過年放假,去沈素那邊玩一圈去——沈素那邊據說過年之後初五就要進行藝考初試,她現在極度想讓一個朋友陪在身邊。聽說她有意在春節期間‘散心’,極力邀請沈素來這邊玩,拍着胸脯保證,如果周南不長胖十斤,絕對不讓她回去。在周南無語的表情中,周文娟卻笑顏如花的誇贊沈素這孩子真是多解語花。阿姨把南南交給你,絕對放心!
周南:
“……”
我艱難的餓了一個青春期,是為了讓你把我喂胖的麽!?(╯'-')╯︵┻━┻!你滾!我不認識你!
等周南登上火車,周文娟終于‘不勝其煩’,跟自己的前夫坐在了一起,從新商讨那份‘婚姻內債務’。周文娟直接告訴他,這欠條怎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有什麽事兒,直說,別拐彎抹角的。你直說,我可以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幫你一把,你要是在這麽不要臉,我也不懼。
連哄帶吓,蘇家兄弟說出條件。目的只有一個,那個會下金雞蛋的炸雞快餐店。蘇志勇原先想要房子,那個房子現在已經價格翻不止一倍了,柔柔在他耳邊嘀咕好久了。他自己也喜歡那個被收拾的很好的房子。他有工資,柔柔雖然現在因為身體虛不能工作,但是柔柔自己說了,等孩子生下來,她去找一份辦公室的工作,日子也能過好。但是弟弟不同意,他覺得,如果有這只下金蛋的‘母雞’,什麽房子買不來?何況自己大哥也太沒志氣了!守着那點死工資夠幹什麽的?指不定哪天就下崗了!難道他不想讓自己兒子也從小就讀好學校?現在學校都要交擇校費和贊助費,他兒子上學的時候,要的更多!
蘇志勇隐約也知道這家店很賺錢,他原先想事情做得不要太絕。這家店是蘇南的,那就是蘇南的。他已經對不起她了,不能再貪自己女兒的東西。可是随着日漸捉襟見肘,那點子愧疚早就沒了。他現在只看到自己女兒吃喝不愁,而柔柔卻在早上的時候悄悄給他埋一個雞蛋!什麽時候,雞蛋也是個稀罕物了!?
反正周文娟還有送盒飯的生意,就是辛苦點。反正她辛苦慣了,現在盒飯都買到了八塊錢,得賺多少啊?!再說,不是還有周文濤呢麽?聽說在H市還有房産呢!大戶!他現窮的要死,接濟一點,也對得起當日的情分是不是?眼下,還是自己兒子最重要。再說,将來她不是還要靠他和她弟弟的。現在拿來點,将來發達了,享福的不還是她們母女麽?
周文娟又不是傻子,幹什麽讓你便宜占盡?當了這些年的傻子,怎麽還要在離婚後繼續給你吸血?
呵呵。
兩家拉扯許久,最後還是約定,店兌給他們,可以。但是有條件。
第一,蘇家任何相關的人再也不許出現在周南面前,周南馬上就要高考,周文娟決不允許這些人破壞自己孩子的前程。
第二,因為怕周南知道難受影響發揮,這個店就在周南考完試的時候給蘇家兄弟。蘇南肯定是去外地上大學的,周家母子肯定要在一起。到時候就徹底給他們,周文娟要做到六月末就給他們。
第三,這房子原本是做長久生意的,周文娟一氣兒租了五年。然後五年後有優先續租權,現在用了兩年,還剩下三年。作為以上條件的補償,這部分租金連着其他的東西,一共十萬塊錢,還有未來兩年南南的撫養費一萬一,一起拿十一萬,這事兒就算兩清。
原本蘇家兄弟是連十萬塊錢都不肯出的,他們只想出三萬塊錢。周文娟冷笑一聲:
“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随便一個背街的店面多少錢?何況我這店已經做旺了,周圍比我差的,一年五萬我都算你能耐。我三年只要你十萬塊,已經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了。願意租就租,不租拉倒!”
蘇家兄弟出去打探了一圈,如果像炸雞快餐店這樣的旺鋪,人家壓根都不往外租的!就算是租,少說也要八萬塊錢。蘇家兄弟最後咬着牙,蘇志勇用自己的工作貸了二十年的款,蘇志國想着以後能再賺一個房子,現在的房子算個P啊,接受了開發商的給的拆遷款十幾萬塊。兄弟兩個一人一半,剩下的錢在後面買了兩個破敗的平房。
這一切周南都不知道,她下了火車,就被飛速奔來的沈素一把抱住了!
不過幾個月沒見,沈素的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種青澀的少女氣息現在已經變成了花蕾初綻放的少女氣息,青春又恣意。沈素整個抛棄了少女的青澀,變成了那種光彩奪目,在人群中絕對會第一個被發現的漂亮女孩。?
☆、誤打誤撞
? 兩個女生終于平靜下來,周南這才注意,好像只有沈素過來接她,不由得納悶道:
“阿姨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呀?”
沈素伸手替她拿過行李箱:
“今天藝考報名,我媽一大早就替我排號去了。咱們先回去,我媽剛才打電話,說馬上就要到了。”
“恩,行。”
出租車七拐八拐,把車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前。周南下了車,詫異道:
“這是哪啊?你在這買的房子?”又環顧了一圈道: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都是辦公地點的,你在這買啥啊?”
沈素家楊阿姨家裏前一陣子都調動到了H市,沈爸爸這邊是幹脆沒有在海市的親戚,之前都是就近服役的二叔或者哪位親戚閑着過來照顧一下。打從确定自己女兒肯定要考這裏,高三下學期就呆在這邊,既然這樣,沈爸爸直接就買了一套房子讓妻女住過來。楊瑜秋也找人辦了病休,提前過來陪女兒了。老家那邊的房子估計要出圌售的。
“哪兒啊,”沈素吃力的拖着行李,門童趕緊過來幫忙。兩個人道謝,沈素說了門房號,門童替她們送上去。這才有空繼續道:“這次考試的地方離房子太遠,我媽說別來回折騰了,就給我定了幾天酒店。你正好過來陪陪我呗,要不我害怕~”
“去你的!”周南笑罵,知道這是好友擔心自己。電梯很快就到了房間,這是一個套間,之前母女兩個各住一間,沈素直接把好友的行李推進自己的房間裏:“你就委屈一下,跟我住吧。我估計沒兩天就完事了,到時候再回家。”
周南打量了一下,笑道:
“這還委屈啊?”
這裝修,就算放在十年後,也說不上一句過時。周南去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把脫下來的衣服放在洗衣機裏洗着,她擦着頭發坐在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