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君厮守

? 最近我有些小煩悶,因為嘉洛老說我傻,到後來連缺少思考的沉花也說我變傻了,這點讓我有些苦惱。

于是乎,我開始到處找原因。找來找去原因就出在嘉洛身上,要怪就怪他跟我聊天的內容都太過幼稚。

我們經常會因為一件小事争得面紅耳赤,像兩個搶糖吃的小孩,而這些小事說起來真是叫人啼笑皆非。比如他不喜歡我出門的時候穿紅色的衣裳,原因就是這樣會吸引很多異性的眼光,他很不舒服,很嫉妒。他反常的态度讓我有些難以理解,喜歡我穿紅色衣裳的是他,現在說不要我穿紅色衣裳的也是他,就因為這個小事我們争辯了大約一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以他主動示弱并抱起我繞屋子走了一圈而結束。

他老說我傻害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為了扳回一城,我有幾次總是很得意地拿出我在和應城随手畫的塗鴉之作,頗有些顯擺的意思在裏頭,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對我刮目相看并得到些贊許。不想有日卻被他一盆冷水灌下,我頓時興致全無。他有很多種理由說我這邊描得不好,那邊畫得敷衍,總之就是一無是處了。為此我差點又跟他急了,卻見他笑嘻嘻地問我,為什麽只畫和應城而不畫他。我瞥了一眼他快眯成一條線的眼睛,不屑地回答他,他全身上下沒什麽亮點可畫,過後還不忘清高地補一句,以後我也不會再畫了。嘉洛一聽,又笑了,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忽然他蹲下身來,從膝蓋處把我高高地舉起,一連轉了好幾圈,清風把裙擺轉出一個圓滿的圓。我被他轉得頭暈,只能連連求饒,嘴巴也是抹了蜜的甜。

我與嘉洛幾乎兩天鬥一次嘴,說不過他我就幹脆鬧性子。也正是因為他,我發現了另一個隐性的自己。可不管怎麽樣,嘉洛做不到超一天不理我,總之最後妥協的總是他。

愛情是不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傻還不夠,得兩個人一起傻。

除夕之後天氣開始有些回溫了,雖說中間有過一次降溫,可還是擋不住含苞待放的花朵,這是春天要來了的好兆頭。

嘉洛從那日起也在長珄城小住下了,他更是把沉花轟了出去,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住我房間裏了。我總在沒人的時候對着鏡子甜滋滋地想,是呀,我已經為□□了,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這是正常不過的事。

也就是在嘉洛住下的次日,大年初二時,跟在他身邊伺候的海公公帶着人馬十萬火急地趕來了,也從其樂城給他帶來了幾乎可以堆成山的奏折,緊随其後的還有幾位朝中重臣,他們在看到嘉洛借住的客棧時各個都搖頭嘆息,嫌棄和錯愕的表情一覽無遺。我躲在屏風後面,心頭湧現出一種莫名的孤獨和無助,我真害怕自己是個格格的局外人。

海公公是一位歲數比嘉洛大兩輪,長得有些結實,走起路來屁股卻扭得厲害,說話不陰不陽的老太監。

據說嘉洛還在皇宮裏做小皇子,沒被遣到和應城時都是他在身邊伺候的,從襁褓中的嬰兒到牙牙學語。自嘉洛走後,嘉洛母妃病重的這段時間也都是得他照拂,因此嘉洛對他格外尊重與感激。

當他見到嘉洛所住的客棧如此簡陋,甚至連一扇像樣的窗戶都沒有時,他不像其他的大臣在背地裏偷偷讨論,而是直接跑到嘉洛面前,眼淚幾乎都快掉下來了。

“陛下,您怎麽能住這麽差的客棧啊。老奴這就給你重新安排一家。”

那時我正好從外面回來,也不管他們在說什麽,就當是走自家家門,相當沒禮貌地闖進去,見到海公公正偷偷抹去眼角的淚花。嘉洛見我回來,起身直接迎了過來,摟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身邊。

“阿昙,這邊坐。”

我沒規沒矩地往嘉洛身邊的凳子上一坐,海公公則看得目瞪口呆,我抓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逝的驚愕。嘉洛擡起眼皮,懶懶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

“我都住得你們有什麽住不得的?吩咐下去,不許派侍衛把守,不許驚擾百姓。”

“可是陛下您的安全關乎天下安危啊。”

當海公公說這話的時候我在心裏思忖着,是不是在宮裏呆久了,都會有一種毛病,就是把話說得極其誇張。同時我也沒心沒肺地想,嘉洛的生死怎麽就關乎天下的安危了呢?沒了嘉洛,虞國可以有新的君主,這年頭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做皇帝的人。

“無需多言,退下吧。”

“老奴懇請陛下能換個地方住。”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嘉洛雖說口氣不冷不熱,可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帝王氣勢還是讓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海公公一怔,不敢多言,弓着腰,垂着頭,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回:“是。奴才這就退下。”

語畢,嘉洛擺了擺手,海公公規矩得體地倒退出去了。到底是宮裏的老人,做人做事都只保留三分清醒。

見海公公退下後,嘉洛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往裏屋走去。我有些疑惑,他卻神秘地沖我眨了眨眼睛。

“有幅極好的畫作想與阿昙一起鑒賞鑒賞。”

一聽他說起畫作,還是添油加醋地說是極好的畫作,我立即想起他對我的冷嘲熱諷,心裏自然很不痛快,直接甩開他的手,黑着一張臉給他看。

“多謝陛下擡舉,小女子乃無才之輩,當真不懂書畫這玩意兒。”

嘉洛聽後一愣,抓起我的手又要把我往裏頭攥,我決定跟他拗到底,倔強地站在原地,就是不進去。

“蔡師的花鳥之作乃曠世精品之作,現在已經不多見了。你不是喜歡畫風景嗎?不去瞅瞅?”

“我不知道蔡師是誰,自然不敢亵渎前輩的高作。”

別說蔡師是誰了,我連嘉洛的祖宗是誰我都不認得。嘉洛見我回答得酸溜溜的,自然知道不對了,只見他又笑嘻嘻地看着我。

“越發的小脾氣了不是?”

“奴才不敢。”

我開始學着海公公的口吻說話,我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覺得更加有趣了。只是嘉洛也毫不示弱,松開我的手,負手而立。

“那不看就不看,如果你以後要想看,求我我也不給你看。”

“我才不稀罕,反正我不看。”

于是這天我們又杠上了,我“哼”了一聲甩下他自己跑出去了。用晚膳的時候嘉洛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我本想擡擡手把他的手拍掉沒想到被他抓住了。

“還在鬧小脾氣呀?”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擺,想把手從他手心裏掙脫開來,他卻越攥越緊。嘉洛往我碗裏夾了幾樣菜,自言自語地說:“這可怎麽是好?”

“什麽怎麽是好?”

我見他有些自憐自嘆的意思趕忙追問。

“你小脾氣那麽大,萬一以後孩子跟你像,我不是很吃虧。”

“像你才不好,像我最好。”

“我才不像你有那麽多小性子呢。”

就這樣,我們又在鬥嘴中把一天過完了,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和好如初了。

說實在的,我很享受這過程中的樂趣,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愛人讓我放心,我不怕他哪天會離去,也不怕哪天我們會因為一件事而鬧得不可開交。

或許這一切都歸功于我們有過幾個月的分離和相思,如今我們相處的方式則更加随心随性了,我們自然真實地在對方面前表現自己,沒有了在和應城吃飯時一言不發的場景了和各懷心事的緘默了。

生活這樣就挺好的,身邊的人并不完美,身上也有缺點,日子也有缺口,可我們願意為了對方而試着把自己變得更好,并把日子過着團圓。

這樣就好,簡單就好。

從那日之後,其樂城每天都有奏折呈上,海公公又在隔壁定了一間房間給嘉洛充當書房用。朝中也有大臣提議,說把整個客棧買下來給嘉洛辦公,這自然被嘉洛否決了,原因還是不許打擾到百姓的生活,所以想把整個二摟包下來都沒得到批準,甚至連見到君主時的叩拜之禮也被暫時性免去了。這導致很多大臣只能四分五裂地在城裏各個方位的客棧住下,三兩天都見不到嘉洛一面,有的甚至趁機到周邊的城鎮玩去了。

有好幾次我看見嘉洛挑燈批閱奏折的時候很是心疼,燭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孤單。我在心裏暗自責怪,這天下怎麽有那麽多事要他去管呢?我本想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他兩眼後悄悄地離開,不想還是被他發現了。

“阿昙是你嗎?”

屋子裏傳來嘉洛的聲音,我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推門進入。他放下手中批閱到一半的奏折,起身向我走來,抱了抱我。

“都怪我不好,害你這時候還沒睡。”

他有些自責地說,我沖他笑了笑,還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有的事,我一向都睡得晚。”

“你要是把身體熬壞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休了你。”

“從來只有丈夫休妻子的,哪有妻子休丈夫的道理。”

嘉洛有些啼笑皆非地問我,我當然不能氣短,直接頂了上去。

“我這有這個規矩。”

一言一語中,嘉洛拉着我在他身邊坐下,我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他寬厚的手撫摸着我的臉頰,感覺這一生能有這樣一個男子擁我入睡也是值了。

“阿昙,等我把這幾封批了,我們就回去歇息,好不好?”

我看了看桌上至少還有四五封奏折,憋着嘴巴極不情願地說了句“好”,同時也想着我就稍稍眯一會兒就好了。

燭火中一對相擁相依的影子,燈火闌珊中一起相伴到老。假如上天能作證,如果上天能垂憐,我願意放棄我擁有的一切與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很多時候等嘉洛把奏折批閱完時我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清風吹動樹葉吹醒了我,一個身體一動不動地別過一張好看極了的側臉看我。

“為什麽不叫醒我?”

我看了看窗外快破曉的天空,太陽就躲在厚厚的雲層裏等着時間一到就粉墨登場。我趕忙站了起來,嘉洛的手則在下面輕輕地拉住我,寵溺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你。”

“傻瓜蛋,再不歇着天就亮了。”

“不怕,抱着阿昙什麽時候都好睡覺。”

有時候我跟他認真他卻跟我不正經,真是讓我覺得又可氣又可笑,當真是哭笑不得。

後來我就不去書房看他了,直接在房裏等他,因為我怕我去了又害他一夜未眠。好幾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總能感覺到有一個溫暖的身體擁我入懷,那具結實的胸膛裏有一顆強大的心跳,溫熱潮濕的唇卻如春天的花瓣落在我臉上。

好幾次我多麽希望日子能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抱着心愛的人,永遠不醒來也好。

嘉洛高興的時候就“阿昙阿昙”地叫我,有心事的時候也是“阿昙阿昙”地叫我。而我則不一樣,我高興的時候就對他一個人笑,有心事或是不開心的時候,則一個人躲起來想,直到自己想清楚,想不清楚的就不想了,順其自然了。

比如回其樂城的事,我從來都不敢問,因為我怕我一問就提醒了他,我們該回去了。但幸運的是,嘉洛也不提,我就打算讓這事這樣無期限地拖下去。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嘉洛出來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長珄城的天比以前更暖了,麻杆河的風吹醒了河兩邊的生命。

該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了吧。

如果現在回去我就能品得桃花釀,看到麻杆河兩岸的桃花開了吧。

今天我和沉花采集回來,看見樓梯口站着幾個身着便裝把守的侍衛,便知道嘉洛和大臣們正在書房裏頭議事。我正想轉身倒回去晚點再來時,其中一個侍衛則攔住我,畢恭畢敬地跟我說:“陛下有口谕,姑娘來了無需通傳,可以直接上去。”

我心裏一陣納悶後覺得又溫暖又感動。于是我也無所畏懼地大搖大擺地上樓了,沉花想跟上來時卻被攔住了,我回頭看見她一臉委屈。還沒走到書房我就聽到裏頭有議事的聲音,我本想匆匆路過,可聽到有人提起歸期,我的身體瞬間像被使了定身術一般。

“陛下出來也有些時日了,老臣鬥膽問一句,陛下何時回宮,老臣事先也好有個準備。”

“這個暫且不議,有其他的嗎?”

“啓禀陛下,先皇在世時曾親自下令關押了一名雀雅樓的說書先生。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如何處置請陛下示下。”

“放了。”

“放了?陛下萬萬不可呀,如此刁民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非議皇家之事,還請陛下嚴懲以儆效尤。如果貿然放了,恐怕還會出來滋事,請陛下三思。”

“無非是百姓之間的閑談,放了無妨。”

那個聲音見嘉洛堅持只能弱弱地應了字“是”後退下了。

我飄飄然地回屋子裏坐下沒多久嘉洛就推門進來了,我努力擠了一個笑容給他。

“阿昙。”

“嗯?”

“剛有大臣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還沒回答。你說,你想什麽時候回去?”

這一天終于到了啊,原來我不提還是會有人提的啊。終于要回其樂城了啊,要離開長珄城了啊。從和應城到其樂城,沿着麻杆河,途中經過了一站又一站,終于要到終點站了啊。

我的心裏百感交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看到一個完全沒有着落的未來。

“現在回去看得到桃花開嗎?”

“看得到。”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你不多待幾天再走?”

“那就後天走吧。”

我說話的時候已經不經大腦思考了,面無表情地說得木然,雖說我盡量掩飾得很好,可我的演技還是很生疏。

“好。”

“那我去準備準備。”

“阿昙。”我正想走,嘉洛及時抓住我的手,認真地凝望着我。

“你想要什麽封號,我立刻拟旨。”

“我什麽都不想要。”

嘉洛不言不語地抱着我,我努力地猜着他此刻的心情是怎麽樣的。

多日來的幸福會不會随着我們抵達其樂城而減半呢?到了那我還能有恃無恐地與他鬧性子嗎?是不是在他身上有多少關注度,在我身上同樣也有多少關注度呢?

這是我厭惡的未來。

臨走的前一天,我和嘉洛的話又少了,我如同一只蝸牛,一陣驚吓後就躲殼裏幾個月不敢出來了。

用午膳的時候嘉洛緊握着我的手開始跟我天南地北地聊,我卻皮笑肉不笑,興致寥寥地應了兩句。午時一過,沉花則忙不疊地地收拾去了,同時還不忘八卦。

“姐姐,聽說陛下要親自給您拟一個封號呢。”

“知道了……”

“姐姐都知道啦,那姐姐想要什麽封號?”

“我不想要。”

“為什麽呀,姐姐?”沉花停下手中的活一臉不解地問我,随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對,姐姐要做就做國母。”

是這樣嗎?

我不想要的,我要的是一顆一如既往的心和沒有芥蒂的兩個人。

能做到嗎?

我恨自己的不自信,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離開長珄城的那一天,當大部隊都收拾好準備出發時卻發生意外了。嘉洛不走了,改成三天後再走。

嘉洛遣退了所有的随行拉着我沿麻杆河吹着河風走了一圈。兩個人一路沒怎麽說話,嘉洛又傻呆呆地叫了兩遍我的名字。

“阿昙,阿昙……”

逼近黃昏的時候我們經過一攤賣豆腐湯的攤位,我看到老伯汲汲忙碌的背影和擺在桌子上吃剩下的豆腐湯,聞到了撲鼻而來的濃香,立即扯住了嘉洛的衣服。

“我想吃這個。”

嘉洛先是一愣,随後嫣然一笑,像一縷撲面而來的春風。

“那我們晚上不回去吃了。”

“好,我要喝那個豆腐湯。”

我也欣然一笑,一國國君居然也會在這種小攤位吃飯。

“全聽阿昙的。”

嘉洛邊說邊拉着我往攤位走去,腳步也比早上輕快多了。

“那以後聽不聽我的?”

我并非有心考驗他,只是無意識開的一個玩笑。這個問題從我腦袋裏閃過并從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把我給吓了一跳。嘉洛聽後沉默了兩秒,随後一臉認真地告訴我,他說。

“阿昙說的,我都聽。”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阿昙不想回其樂城,是因為阿昙怕失去我,可我也怕失去阿昙,所以我什麽話都聽阿昙的才是上策。”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緊緊地握着我的手的,幾乎把我的手心都捏出汗了,他凝視我的眼睛就像春江水暖的湖水。

從那時候開始我好像不那麽讨厭其樂城了,那地方更像是嘉洛給我的一個承諾。

那一天我一連喝了三碗豆腐湯,嘉洛喝了四碗,把老伯樂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不過買單時倒是發生了點小意外,嘉洛身上居然沒帶錢,一臉囧樣地站在原地看我,我兩手一攤,擺明着告訴他,我也沒帶錢,你看着辦。嘉洛則賊嘻嘻地看着我。

“要不把你典當了換個飯錢怎麽樣?”

我瞪着一雙眼睛,惡狠狠地問:“你舍得?”

“怎麽會舍得。”

“那你把手伸出來。”

嘉洛一臉狐疑地看我,“幹什麽?”

“叫你伸出來就伸出來,磨磨唧唧的幹嘛。”

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拉過嘉洛的手強行把他的手指頭掰開,我的手心貼着他的手心,眼睛一閉一睜間,一定金子憑空出現在嘉洛的手中。看着他有些錯愕的表情,我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頓飯,我請了。”

天大黑的時候我們還沒打算回去,兩個人捧着圓滾滾的肚子,沿着麻杆河又把白天來時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我總覺得我沒吃飽,我想再吃一碗。”

我說,嘉洛卻沒心沒肺地給我當頭一棒:“當心吃成小肥豬。”

“要真吃成小肥豬也得你養着。”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走到其樂樹下,我看見德清正趁着夜黑靠在樹幹上啃蘋果,然後看到幾十米開外海公公帶着幾名侍衛火急火燎地尋來,同時嘴巴還不忘嘀咕。

“這姑娘不懂事就算了,陛下怎麽也跟着瞎鬧呀。你們都趕緊去找,沒找到大家都別想回去歇着。”

我推了推嘉洛,指着正前方,告訴他:“瞧瞧,人都找這來了,趕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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