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異朽閣,是一個淩駕于六界之外的地方,也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它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只要你付出代價,什麽都可以知道。

餘唯一站在異朽閣陰森詭異的大殿上,看着殿中就像是風鈴一樣懸挂的舌頭,嘴角撇了撇,是挺公平的交易,前世,異朽君就因為要救出困于蠻荒的花千骨而和異朽閣做了交易,最後不得好死了。作為異朽閣的主人,卻被異朽閣踩在頭上,什麽異朽君,根本就是異朽閣的仆人而已。

異朽君換好衣服,臉上挂着那張金黃色的菊/花面具,一走進來,就看見餘唯一在觀賞那些懸挂的舌頭,表情頗為不屑,讓他不禁暗惱了幾分。

“說吧,你到底和我來異朽閣,幹什麽?”

餘唯一轉過身,看着站在身後,一身紫袍、帶着面具的異朽君,上下打量了一番,轉身來到異朽閣大殿中的閣主椅上坐下:“找你異朽君,當然是做交易了。”

“哦,是嗎?”異朽君看着餘唯一膽大妄為的動作,火氣又漲了不少:“你應該知道異朽閣的規矩,想要知道什麽,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能付出什麽代價,死後,把你的舌頭留下來?”

“留舌頭?”餘唯一的表情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我要是肯留舌頭,還要這麽大費周章幹什麽?”唯一的眼神中露出怪異:“異朽君,你是不是菊/花面具帶多了,把你給帶儍了。”

“你,”異朽君一甩衣袖:“既然想要來和異朽閣做交易,卻又不願守異朽閣的規矩,真是可笑,來人,送客。”

“我是和你異朽君做生意,可不是和你異朽閣做生意。”餘唯一擡擡手,阻止來人的腳步,一句話出口,就又提起了異朽君的興趣。

異朽君挑挑眉,讓手下退下,歪着頭,看着座椅上有恃無恐的餘唯一:“哦,你這說辭倒有幾分意思,不如說說,你究竟是怎麽和我做這個交易。”

“不急,不急,”餘唯一掃了一下剛才摸摸退下的蒙面男子:“交易,要慢慢做,仔細做,我才不會吃虧,當然了,也要讓你看到一些我的誠意和本事才行,”她轉過頭,看着靜靜立在大殿一角的蒙面男子:“不然,就憑東華上仙在這裏,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餘唯一的話,讓異朽君吃了一驚,不自覺地來回踱步,腦中飛快地計算着,然後,他站住身子,轉身看着餘唯一:“說吧,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餘唯一低頭,看了看自己左肩上的傷口,擡眼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樣子:“小女子身受重傷,卻還要在這裏受異朽君威脅,小女子的命可真苦啊。”她的語氣帶着淡淡的泣音,表情卻顯得有些幸災樂禍,把異朽君氣了個仰倒。

“說吧,說吧,”異朽君無奈地擺擺手:“到底想做什麽?我同意你,在我異朽閣養傷到好為止。”剛好也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餘唯一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退去,只微微挂着嘴角,她從懷裏拿出一個七彩的鈴铛:“我要你答應我,只要以後見到有人拿着這個鈴铛,你就不可以對她出手。”

“什麽意思?”異朽君眼神微眯,看着那個七彩鈴铛,面具下的眸色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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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意思?”唯一轉頭又看了一眼站在殿角,不動如風的東華上仙:“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一個有價值的消息,”她擡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知道,你千方百計讓花千骨上長留,呆在白子畫身邊,就是為了毀掉白子畫,因為,花千骨是白子畫的生死劫。”

“你連這個都知道,”異朽君睜大了眼睛:“還有什麽,是你知道的。”

“什麽?你以後就知道了,”餘唯一白了他一眼,繼續自己的話題:“生死劫,說白了,不過是情結而已,情關難過,就是上仙也是如此,夏紫熏不就是個好例子,可是,”她頓了頓,像是在提起東方彧卿的興趣一般:“可是,并不是沒有破解之法。”

“我知道,”東方彧卿嗤笑一聲,他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呢:“殺了對方就行了。”

“可是,花千骨并沒有犯什麽大錯,以白子畫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殺了她的,”餘唯一接着他的話頭繼續:“不殺她,卻又把她放在身邊看着,時間久了,難免不會日久生情,到時候,就是白子畫犯下大錯,因為生死劫是不會變得,長留上仙愛戀上自己的小徒弟,他是一死也難辭其咎。”

餘唯一的話,不可謂不如異朽君震驚,他覺得,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看得透透的,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那麽,還有別的破解之法。”

“當然,”餘唯一了然的一笑:“集齊十大神器,就可以破解。”前世要不是自己,變為妖神的花千骨和白子畫相愛相殺,打破命格,也不是沒有可能破了生死劫。

“荒唐,”異朽君一甩衣袖,像是被戲耍了一樣,可是轉身看着餘唯一坐在那裏,一臉萬事盡在掌握的樣子,不由地頓了一下,他的心思轉了一圈,壓下自己剛剛升起的火氣:“十大神器多數下落不明,很難集齊,就連我,也不是全都清楚。”

“流光琴在長留白子畫手裏,谪仙傘在七殺殺阡陌手裏,玄鎮尺在天山九霄塔內,幻思鈴在太白緋顏手中,蔔元鼎在玉濁峰溫如玉手中,栓天鏈在長留花千骨那裏,不歸硯則在天墉城涵素那裏,”他掰着指頭,一個一個地數:“現在下落不明的,還有炎水玉、憫生劍和浮沉珠。”

“所以……”異朽君眯着眼睛,心裏對餘唯一的話大驚,聽她的口氣,十大神器的下落好像全都知道。

“孟玄朗曾經送給花千骨一塊玉佩,那是不完整的炎水玉,而炎水玉剩下的一部分,已經化為人形,化名朔風,是長留這屆新招收的弟子,”餘唯一每說一個,就擡眼看看異朽君的表情,盡管在那滿是菊/花的面具遮掩下,她什麽都看不出來:“至于憫生劍,”她擡起右手,一把金色古劍出現在手心上方,懸浮在那裏:“則在我的手中,”她看着異朽君看到憫生劍的出現,不自覺地上前一步的動作,嘴角的弧度更深:“十大神器相生相克,只要集齊這九個神器,就算當時因蓬萊覆滅而消失的浮沉珠,也會出現的。”

異朽君看着突然出現的憫生劍,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饷,才開口:“你的目的,是十大神器?”

“當然不是,要是有需要,憫生劍,我也是可以外借的,”餘唯一無所謂地開口,揮揮手,收回憫生劍:“用十大神器的下落,換一個要求,你應該很劃算吧。”

“是,”異朽君點點頭:“你先留在這裏,好好養傷。”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個消息有點讓他措手不及,也許,這會是他毀了白子畫最好的方法。至于這個餘唯一,有東華在這裏,他可以慢慢看,看她到底有什麽鬼,為今之計,是不要讓別人知道,她知道神器的下落,并且擁有憫生劍。

“你是誰?”般若花拿出寒霜冰刺握在手裏,看着出現在面前的人,露出防禦的姿勢。這裏是她一貫修行的地方,因為她修習毒功,所以周圍布滿毒物,平時都是她一個人來這裏,可是今天突然出現的人,一身紫色錦袍,看身形是個男人,背對着自己,不知是敵是友。

來人聽到她的聲音,才慢慢轉身,露出滿是菊/花的面具。

“異朽君?”般若花不自信地開口,這是異朽閣的異朽君,他來在這裏幹什麽?還是專門等自己。

“給你,”異朽君遞給她一個七彩的鈴铛:“一直随身挂着,防禦用的。”

“這個?”般若花被異朽君的動作弄得愣住了,這算什麽,她又不認識異朽君,怎麽會被送東西?真是,真是,見了鬼了。

“拿着。”異朽君的動作不變,一直舉着那個鈴铛,看着般若花驚疑不定的表情紋絲不動。

般若花被看得尴尬,只好不情不願地接過鈴铛拿在手裏,她打量了一下手中鈴铛,看到鈴铛的七彩顏色就像活着一樣,慢慢在鈴铛的表面流動,鈴铛上刻了很多複古繁雜的花紋,像是有很高深的陣法在上面。

她把鈴铛握在手裏,冰刺還是對着異朽君,做着防禦姿勢。

‘嘶’,般若花暗吸口氣,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心被鈴铛刺破了,手心刺出的血滴在鈴铛上面,讓鈴铛閃過一絲紅光。

“不用擔心,”異朽君看着她有些驚慌的表情:“只是一個簡單的認主而已,以後,這個鈴铛是你的了,随身帶着,對你有好處的。”說完,他也不再逗留,轉身離開,留下般若花一臉戒備、疑惑加神經病的眼神。

“她去七殺,把鈴铛給了般若花?”聽到手下了彙報,異朽君皺了皺眉,語氣還有幾分怪異:“而且還是弄成我的樣子?”聽到下屬肯定的答案,他的怪異之感更甚了幾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屬下不知。”

異朽君擺擺手,讓人下去。他是真的不懂,這個餘唯一,到底是為什麽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被留在異朽閣,他不相信,自己的這個讓她養傷的舉動是對她的一種監視,她會不明白,可是,她要做什麽?裝出自己的樣子,送個信物給七殺的般若花,讓自己不要傷害般若花?難道,她和七殺有什麽聯系?可是,這也不對,他查過,餘唯一出生天墉城,和七殺沒絲毫聯系,只不過,異朽君頓了頓,只不過,她去天墉之前的身份,卻還沒有查出來,她,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而如今,她看似要和自己合作,可是卻有另外的目的,讓自己猜不透,也看不見她的底牌到底是什麽?

餘唯一,到底要幹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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