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餘唯一半躺在美人塌上,手裏拿着一卷藏書,東方彧卿不愧號稱六界無所不知,他的藏書還真是不少,由于自己和般若花日漸親密的關系和他的認同,他竟然不吝啬他的那些藏書,任由我随意取閱,這日子,可過得真是舒心啊。
“你怎麽來了。”餘唯一放下書,看着推門進來的東方彧卿。
“花千骨來了,”東方彧卿表情嚴肅地看着餘唯一:“她說要集十大神器,讓我幫她。”
“哦,”餘唯一無所謂地回了一聲,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裏把玩:“那就幫她啊,她不是你的骨頭嗎?你們還有個孩子,糖寶呢。”
“你知道我對她的态度,”東方彧卿皺皺眉,也到桌前坐下:“我接近她是為了白子畫,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決定要收集神器了,她和白子畫在絕情殿待得好好的啊。”
“也許有一些不可言傳的原因,”餘唯一認真地看着東方彧卿:“你擔心什麽,她要知道,你就告訴她啊。”
“可是,”東方彧卿欲言又止:“如今,流光琴、幻思鈴在長留白子畫手裏,谪仙傘在七殺殺阡陌手裏,玄鎮尺在天山九霄塔內,不歸硯在天墉城涵素那裏,蔔元鼎在堕仙夏紫熏那裏,栓天鏈更是就在她的手中。除去下落不明的憫生劍、浮沉珠、炎水玉,就是不歸硯、玄鎮尺、蔔元鼎,她也是那不到的。”
“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花千骨,她是女娲後人。”
“女娲後人,”東方彧卿緊皺着眉頭:“若她真是女娲後人,那麽只要她有心收集神器,神器就會冥冥之中彙集在她的身邊。”
“對,”餘唯一點點頭,所以,你的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她擡擡手,召出憫生劍,遞給對面的東方彧卿:“至于這憫生劍,你幫我交給她,你就說,這是原本蜀國的國劍,在開國時賜予一位大将軍,其後人為了從你這裏買到消息,把它抵給了你。”
“為什麽這麽說?”東方彧卿接過憫生劍,不解地看着餘唯一:“這個謊話錯漏百出,是哪一個将軍得以賜劍,又是哪一個蜀帝賜的劍,他的後人又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會把國劍抵給我買消息,就算不想讓她知道憫生劍原本在你的手裏,你也能編一個好點的借口吧。”
“不用,”餘唯一搖搖頭:“你這麽說,她會相信的,至于炎水玉的消息,你不用告訴她,讓她自己想辦法。”
“我不懂,”東方彧卿疑惑萬分:“炎水玉的消息,你知,我也知,既然你有心助她收集神器,為何又要隐瞞此消息呢?”
“可是這個消息,你本來不該知,我本來也不該知,若是你告訴她,她反而會起疑心。”
“你的意思是,”東方彧卿睜大了眼睛:“花千骨自己知道炎水玉的下落。”他的表情有些複雜,他一直以為,花千骨是一個純潔善良、單純可愛的女孩子,沒想到,她還有這麽深的心機,默不作聲地就打探出了炎水玉的下落,畢竟,炎水玉的一角變成了人,是六界誰也想不到的,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是沖着十大神器去的,所以她才拼命都要當上白子畫的徒弟,畢竟,長留掌門的首徒,在六大派裏是很能說得上話的,再者,聽說她與殺阡陌也有交情,還是蜀山派的掌門,這麽算來,默默無聞的她為什麽剛好就能當上蜀山掌門呢,還在太白門一戰中大放異彩,名威六大派……越是深想,東方彧卿就感覺到越是心寒,這般的算計,隐藏在那樣純潔的笑臉下,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難道說,那般看上去善良猶如白蓮花一樣的女子,才更是讓人防備的對象。哎,東方彧卿嘆了口氣,還是我的若花好啊,表裏如一惹人愛啊。
餘唯一靜靜地看着東方彧卿不斷變換表情的臉,雖然不能把他的想法猜個十成十,也明白,東方彧卿對花千骨已經起了忌憚之心,她心裏冷笑,花千骨啊花千骨,讓你給我使絆子,在長留故意引誘我走三生池,有意誘導我取代絕無雙在殺阡陌心裏的位置,這下,你的及時雨東方對你起了戒備,你以後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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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這麽做,”東方彧卿從自己的思緒裏出來,有些擔憂地看着餘唯一:“要知道,有憫生劍在你身邊,對你壓制煞氣是很有幫助的。”
“沒事,”餘唯一搖搖頭:“我原來有一個目标,現在又多了一個目标,為了這個目标,犧牲一點是值得的。”
“好,只要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就好,”東方彧卿無奈地點點頭,妥協道:“你只要記得,我會幫你,就行。”
“謝謝你,東方。”
餘唯一在異朽閣陰了花千骨一把,可是在她的背後,有人也陰了她一把。
百裏屠蘇和白玉他們,從瑤山順利帶回了月靈花,并且,還給歐陽少恭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消失的蓬萊,就在雷雲之海裏。
“屠蘇,你是說,你腦中,隐約閃過了一些烏蒙靈谷的畫面,”歐陽少恭關切地詢問:“都有些什麽?”
“也沒有什麽?”百裏屠蘇搖搖頭:“都是一些烏蒙靈谷的人,有我娘,有以前玩耍過的同伴,也有一些村民,畫面斷斷續續的,都是一些烏蒙靈谷村民的臉。”
歐陽少恭眼神閃爍了一下:“那,有唯一嗎?”
“姐姐,”百裏屠蘇皺皺眉,努力回想,半饷後,還是搖搖頭:“沒有,一幅畫面也沒有,”他歪歪頭,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說來也奇怪,我和姐姐這麽熟悉,為什麽就連一些村民的畫面都閃過了,卻沒有姐姐呢,”然後,他自己釋懷地點點頭:“晴雪說,我記憶還沒恢複,沒想起來很正常,等這次回到烏蒙靈谷後,看到熟悉的景物,我一定會想起來的,這樣,也不會讓姐姐傷心了。”
“可是,屠蘇,”歐陽少恭欲言又止,躊躇了片刻,才無奈地開口:“你走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他擡眼,看着屠蘇真摯的眼神,面露為難之色:“你我都知道唯一的醫術很高,而你,也只是有殘餘的煞氣而已,”他看到屠蘇點點頭,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繼續開口:“從我的角度來看,你這般的煞氣,根本不需要花上十年的時間,卻還沒有完全治好。”
“你什麽意思?”百裏屠蘇皺皺眉:“你的意思是說,姐姐沒有全力醫治我,少恭,我當你是朋友,但是,你不能這般污蔑姐姐。”
“不是這樣,”歐陽少恭無奈地嘆了口氣:“屠蘇,十年,整整十年,拼唯一那般出神入化的醫術,不可能治不好你的。”
“可是,可是姐姐也說了,要不是三年前我的那次煞氣發作,她已經治好我了。”百裏屠蘇馬上反駁。
“屠蘇啊,”歐陽少恭嘆口氣:“你知道,拼我的醫術,你身上的煞氣,需要多久就能治好嗎?”他伸出手,比了個五,肯定地說:“五年,足矣。”
“不可能,這不可能,姐姐不會騙我的。”百裏屠蘇搖着頭,一臉的不可置信,那是他的姐姐啊,疼愛他、照顧他的姐姐啊,她不可能這麽對自己的。
“屠蘇,你好好想想,在唯一治療你的幾年裏,你的煞氣有沒有反複、時好時壞過”歐陽少恭再接再厲:“而且當初晴雪給你熬的藥,很明顯,對你的煞氣發作是有好處的,可是,卻被唯一言辭狠戾的拒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唯一,那般不留人情的說過話。而且,你說你從來都沒有閃現過,烏蒙靈谷裏,唯一的樣子。”
“也許,也許,姐姐,是擔心我而已,”百裏屠蘇不死心的反駁着,可是,腦子卻不自覺地回想起過去的種種,突然就有些不确定起來:“姐姐的醫術很高,就連天墉城的珩丹長老也曾說過不如她,而且,而且,”他的眼神突然左右飄忽,滿滿地不确定:“我記得,小時候有幾次,我的煞氣好久都沒有發作,我還以為好了,可是姐姐還是讓我繼續服藥,然後沒多久,我就煞氣發作,還傷到了人,”他咬咬牙,神情裏帶上了悲傷:“甚至有一次,我煞氣發作,還傷到了師尊,而那一次,就是姐姐給我喝藥後不久,”他不确定地看着歐陽少恭,像是想要找到一絲的安慰一般:“少恭,姐姐對我,應該是真心的,對吧?”
歐陽少恭嘆口氣,拍拍百裏屠蘇的肩,安慰道:“屠蘇,我還只是懷疑,你不要想太多,等唯一回來了,你親口去問她,實在開不了口,你也可以等到你恢複了記憶,在确定她的身份,要不然,只是徒惹唯一傷心而已,”他頓了頓,語重心長地囑咐:“你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裏,好好的琢磨,不要讓別人看出來,特別是白玉,他很厲害的,”歐陽少恭的聲音低了下去,又安撫性地拍了拍屠蘇的肩膀,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喃喃道:“只是,不知是保護,還是監視了。”
百裏屠蘇聽到了歐陽少恭那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話,默默握緊了拳頭,的确,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姐姐,但是,姐姐從下山開始,就很奇怪,找晴雪的麻煩,不和他們多交流,時不時就失蹤,又不時出現,現在想來,這段時間,他與姐姐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而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都在做些什麽。
歐陽少恭看着百裏屠蘇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樣子,微微彎了彎嘴角,餘唯一啊餘唯一,你是真的疼這個弟弟,但是這個弟弟也真是個傻小子,幾句話,就懷疑到你了,但是,我也說的不全是假話,以你的醫術,治好屠蘇體內的煞氣,遠不必拖這麽多年,想來,你也有,把他拿來試藥的意思,疼愛是真,試藥也是真,就讓這真真的話,是他對你産生懷疑吧。餘唯一,想要把你留下來,放在我的眼皮底下,結界藥物的手段是不夠的,但是,斬斷你所有的退路,只留我的心意在你面前,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