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就在紫胤真人為百裏屠蘇療傷并且開導的時候,餘唯一也把襄鈴支了出去,留下白玉詢問情況。

“到底是怎麽回事,屠蘇為什麽一上來就給我一劍?”餘唯一開口,在她的計劃裏,百裏屠蘇會因為韓休寧變成焦冥而控制不住,對歐陽少恭戒心更起,是離間他倆之間最好的利器,為什麽,百裏屠蘇好像對自己也有了戒備。

她不擔心百裏屠蘇會想起來她不是烏蒙靈谷的人,畢竟這種情況她早就有了準備,不然也不會十幾年在天墉城上對他關懷有加,完美的扮演一個姐姐的角色,要知道,她對百裏屠蘇好,不只是為了在紫胤真人和各大長老面前刷好感,百裏屠蘇本身對她也很有用處,一個天資極高的打手、一個完美的試藥體、一個忠誠的跟班。

想到‘忠誠’二字,餘唯一的眼眸不禁暗了暗:“聽百裏屠蘇話裏透露出來的東西,應該是歐陽少恭在他面前做了什麽,讓他對我起了懷疑,再加上韓休寧的事,他竟然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白玉低着頭,十分自責:“屬下一路都跟着百裏屠蘇,幫助他也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好像是找到月靈花,在青玉壇等漱冥丹的那個時候,歐陽少恭做了什麽,反正後來大家結伴來烏蒙靈谷,百裏屠蘇對我就不如之前那般信任。”

“看來真是歐陽少恭說了什麽,”餘唯一低頭,看了看腹部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和染滿鮮血的素色衣裙,沉默了一下,随即臉上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這樣也許更好,歐陽少恭可能算是幫了我,他認為我被百裏屠蘇傷了心,會更依賴他,那我就如他所願,這人太聰明也太自負,我雖沒算到他這般算計了我,他也未必算到我會将計就計算計回他。”

“主人,不要說那麽多了,讓白玉為你療傷吧。”白玉可不管餘唯一腦中的彎彎繞繞,畢竟,他的腦子是跟不上主人的節奏的,但是主人這段時間受傷太多了,他剛剛有大略地為主人檢查過,主人不只有焚寂劍的劍上,還有火毒和戾氣環在體內,雖已治療調養過,但是還沒有痊愈,再加上百裏屠蘇的這一劍,讓他很擔心。

“不用,”餘唯一搖搖頭,制止了白玉的動作:“如今我這虛弱的身子,才是最好的籌碼,”她擡頭,看着白玉不贊同的樣子,微笑了一下:“需知有些傷受了,才會得到更大的回報,”然後,她的神色一轉,嚴肅了起來:“說說你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吧。”

“是,”白玉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巨細無遺地把這些天的經歷都說了出來,包括向天笑、延枚、悭臾,瑤山、雷雲之海、蓬萊,說着說着,白玉特地加了一句:“主人,當時我們從蓬萊離開的時候,會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巽芳,發現她滿頭白發。”

“我知道了,”餘唯一了然的點點頭,這寂桐就是巽芳的事情,她隐隐有些猜測,白玉的話不過是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測罷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百裏屠蘇對我的不信任感抹去,”她撫了撫受傷的地方:“有些事既然不能免,就把百裏屠蘇對我的內疚悔恨發展到最大,”她擡頭,看着白玉,命令道:“白玉,我命令你,繼續跟着百裏屠蘇,幫他的忙……”

“主人。”白玉不甘的回道,那個百裏屠蘇這般不知好歹,他幹嘛要留下來幫他,他還是應該留在主人身邊保護主人才對。

“不行,”餘唯一的表情嚴肅,像是在交代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你留下來,當然,可以不用給他好臉色,不甘不願但是又礙于我的命令就行,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現在,你的作用很重要。”

“是。”白玉鄭重地答應,主人的命令,只有聽從,這樣才不會對主人的計劃有不好的影響。

“姐姐。”百裏屠蘇沖進房門,想要親口詢問餘唯一,他想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知道漱冥丹的作用,而不告訴他;他想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和鬼面人是一夥的;他想知道,姐姐這麽久以來的照顧,是不是都在騙他。可是一進門,他就只看見坐在桌前喝茶,一臉郁悶的白玉:“白玉,你怎麽在這裏,”他轉頭看了看房間,發現沒有餘唯一的身影,才又看向桌前的白玉:“白玉,姐姐呢,她不是應該在這裏好好養傷嗎?”

“養傷,養什麽傷,”白玉氣得站起來,一把就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那傷還不是你刺的,主人對你多好,可是你呢,狼心狗肺,一來二話不說就刺了主人一劍,你這是在要主人的命,剮主人的心啊。”

“我。”百裏屠蘇想要反駁,但是他又能反駁什麽呢,當時他被母親的消失弄得昏了頭,只要一想到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是在騙自己,他就怎麽都壓抑不住體內的暴戾,什麽機會都沒有給姐姐,就一劍刺了下去,他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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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随其後的風晴雪,看到因為白玉的指責而內疚萬分的百裏屠蘇,心疼的不得了,連忙站出來,想要幫百裏屠蘇說幾句話:“白玉,這也不能全怪蘇蘇,唯一姐,唯一姐也許真的知道漱冥丹的作用,可是……”她轉過頭,心疼地看着百裏屠蘇那張痛苦的臉:“唯一姐沒有告訴蘇蘇,蘇蘇又記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再加上休寧大人的事,他難免會……”她頓了頓,誠懇地看着怒氣沖沖的白玉:“你讓蘇蘇和唯一姐好好談一談,一定可以解除誤會的。”

“談?談什麽談?”白玉不爽的擺擺手:“沒得談,主人走了,她不想見到你。”

“什麽?姐姐/唯一姐走了。”百裏屠蘇和風晴雪不約而同地開口。

“姐姐走了,她,她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能夠走呢,”百裏屠蘇的臉上滿是焦急:“你怎麽能放她一個人走呢?”

“那管你什麽事,主人的命令是你可以管的嗎?”白玉不爽的嘟囔,不甘不願地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盒,遞了過去:“這是主人留給你的,一顆三天後吃,一顆七天後。”

百裏屠蘇接過木盒,打開一看,兩顆烏黑發亮的藥丸躺在裏面,散發着陣陣香味,一看就是好藥,他不解地看着白玉:“這……”

“治療你煞氣的最後兩顆藥,吃完後,你的煞氣就全都沒了,”白玉把臉撇到一邊,懶得再看這張傷害主人的罪魁禍首的臉:“難道你沒發現,你這次受了這麽大的刺激,被焚寂影響的那麽嚴重,還可以被風晴雪給呼喚出一絲神智來,是為什麽嗎?”

“姐姐,”百裏屠蘇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木盒,濃烈的內疚幾乎要把他掩埋:“姐姐一直想治好我,可是我,我還因為少恭懷疑姐姐。”

“蘇蘇,”風晴雪看着百裏屠蘇內疚痛苦的表情,也跟着難過起來,眼淚在眼睛中不停地打轉:“唯一姐那麽疼你,一定會原諒你的。”

“原諒個屁,”白玉忍不住爆粗口了:“歐陽少恭是什麽人,應該現在嫌疑最大吧,你竟然還聽他的,你有沒有腦子。可是,可是主人還讓我留下來幫助你,你,你……”白玉指着百裏屠蘇,手指顫抖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開口:“你好樣的。”然後,他拉住剛走進房間的襄鈴,氣沖沖地出去了。

“玉哥哥,玉哥哥,你這是要拉襄鈴去哪啊?”襄鈴一頭霧水,這是幹嘛啊,為什麽她剛才進去感覺屋子裏氣氛怪怪的。

“蘇蘇,”風晴雪扶着百裏屠蘇的手臂:“你不要這樣。”

百裏屠蘇滿臉痛苦地看着風晴雪:“晴雪,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蘇。”

餘唯一去了哪裏?當然是歐陽少恭那裏。

既然歐陽少恭讓百裏屠蘇對自己出手,想要斬斷自己對百裏屠蘇的牽絆,把他當做最後的浮木,那她就從了她的願。

餘唯一從異朽君派來的手下那裏知道了歐陽少恭如今已回到了琴川方家,她也跟了上去。

“唯一,”歐陽少恭看着站在院中,臉色蒼白憔悴,神态疲憊哀傷,滿身血跡的餘唯一,心裏微微笑了一下,才滿臉擔憂地走上前:“你怎麽了,為什麽這個樣子?”

餘唯一定定地看着歐陽少恭,一雙杏眼似怒似怨、絕望中帶着不甘與癡戀,然後,她擡起手,狠狠地給了歐陽少恭一耳光,‘啪’地響亮一聲:“說,你到底給屠蘇說了什麽?”

歐陽少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扇歪了頭,他摸了摸自己火辣的臉頰,勾起唇,邪魅地看着餘唯一:“你認為呢?餘唯一這般聰慧,會猜不到我說了什麽?會猜不到我為什麽這麽做?”他欺身向前,低着頭,與唯一身子貼着身子,眼睛對着眼睛,兩個人的鼻尖似有似無地碰觸着:“你猜得到,也全猜到了,可是,你還是來找了我,既然,我的結界關不住你,那我就讓你自己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

“你……”餘唯一被歐陽少恭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她死死地盯着他,淚水從眼角滑落,好半饷,才任命般地閉上眼睛,輕輕地靠在歐陽少恭的肩頭:“我累了。”

“好,”歐陽少恭環手輕輕地擁住餘唯一單薄的身子:“我帶你去休息,你需要好好地調養。”他的語氣輕柔,像是情人之間親密的呢喃,眼中卻閃過一道得意的光芒。

餘唯一沒有任何反應,她确實累了,連日裏的奔波與腦中不停演算的計劃,讓她此刻想要好好的睡一覺,而且,她可以肯定,歐陽少恭不會對她做什麽不好的事情,至少,短時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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