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餘唯一這次真的是累壞了,她在床上睡了正正一天一夜,才幽幽地轉醒。

她愣了愣,眼睛無焦距地呆愣了幾秒,才慢慢清醒過來。

“你醒了,”歐陽少恭看着餘唯一難得呆萌無辜的可愛摸樣,不禁輕笑出聲,他端着一個瓷碗來到床前,用內力把已經涼了的湯藥加熱,才遞了過去:“把藥喝了吧。”

餘唯一把藥碗接在手裏,并沒有馬上喝下去,反而自己地聞了聞,然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發現原本髒了的衣裙已經被換了下來,而傷口處,也已經被重新包紮了起來:“你幫我包的?”

當然不是,我讓如沁家的丫鬟幫你包紮的,不過,藥是我調制的上等傷藥。

餘唯一聽了,一手端着藥碗,一手解開包好的紗布,用手在傷口上,抹下了一點傷藥,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歐陽少恭看到餘唯一解開紗布的動作,不禁耳尖微紅,側過頭避開視線,就聽見了餘唯一的聲音。

“你不需要給我下這種藥,還擔心我會識破,分開了給我下,傷口的外傷藥,碗裏的內服藥,還有你身上的藥香,”餘唯一自嘲地笑笑:“你認為,我現在還能去哪?就我這破身子?不用給我下這種迷惑我神智的藥。”

歐陽少恭歪歪嘴角,轉過頭,發現餘唯一已經把紗布重新纏好了:“以前就知道你醫術高明,沒想到,你的醫術高到這個地步,”他伸手,拿過唯一沒喝的那個藥碗:“早知道,我就把藥塗在藥碗上,讓你摸了就中招。”

“這種藥必須要有一部分是服下去的,”餘唯一面無表情地開口:“我應該謝謝你,沒有在我昏迷的時候,強行為我服下嗎?”

歐陽少恭臉上的笑容更深,他擡手摸了摸唯一蒼白卻光滑的臉蛋,看到她的臉因為自己的撫摸而慢慢染上紅暈,更是樂了幾分:“餘唯一,你真是有趣的人,要不是……我還真不舍得殺了你。”

餘唯一的臉上雖然布上了紅霞,眼睛卻慢慢溢出了哀傷,她側過頭,躲開歐陽少恭的手:“你到底給屠蘇說了什麽?他竟然二話不說就刺了我一劍。”

“他刺了你,”歐陽少恭的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只是告訴他小心你罷了,順便為這條理論加了幾個疑點,”他看到餘唯一慢慢轉過頭看着他,才細心地為她解釋:“我告訴屠蘇,以我的醫術,他的煞氣我五年就可以醫好,而且,還說我懷疑你把白玉留在他身邊的目的,當然,還有讓他努力回想一下在天墉城的十幾年裏,他煞氣發作的反複情況。”

餘唯一抿抿唇,沒有開口,倒是歐陽少恭看到她的表情,神色愉悅地繼續:“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那他試藥,也對,他和你一樣身後焚寂煞氣,但是他是可以治愈的,所以,用他試藥,對你來說才萬無一失,”他看到餘唯一沒有開口,卻有些惱怒地看着她:“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疼愛他的,不然,是試藥的工作不會持續了十幾年,進展緩慢,但是我怎麽會告訴他這些呢,你不是也常說,他是傻小子嗎?”

“所以,你覺得,我沒了屠蘇的信任,就連天墉城都回不去了,只能到你這裏來。”餘唯一的表情既恨又怨,複雜萬分。

“不然呢,”歐陽少恭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放下來過,不是平時那種挂着面具般溫文爾雅的微笑,而是真心的愉悅,這個女人,真的讓他覺得有趣萬分:“要是天墉城真的是你心中留戀,你會在失蹤無助的那段時間不回去,我是沒有找到你的行蹤,但是你沒有回天墉城卻是實打實的,”他撅撅嘴,有些寵溺地看着餘唯一:“我不會要求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到底去了哪裏,但是,不要跑了,好好待在這裏養傷,”待看到餘唯一輕輕地點頭應下,他又開口:“原本還打算,你被百裏屠蘇傷了,我在适時地表情對你的好感和真心,你就會對我更心動不已,沒想到,你倒是一上來就送了我一份大禮,”他摸了摸還有些疼的臉頰:“看來,你我都心知肚明,不過,在這般情況下,你還能來找我,可見你的心裏,是真正地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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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唯一瞪了他一眼,複又躺了下來,把被子蒙住腦袋,蒙蒙地開口:“我累了,要睡了。”

歐陽少恭看到餘唯一這般可愛的摸樣,不禁輕笑出聲:“餘唯一,你知道嗎?要不是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我真的想把你變成焦冥,永遠地陪在我身邊。”

變态,餘唯一在被中翻了個白眼,由衷地給出評價。

“唯一姑娘怎麽樣?”方如沁看到歐陽少恭端着藥碗出來,連忙上前詢問。

“她很累,又睡了。”

方如沁低眸,看到乘着慢慢藥汁的藥碗:“唯一姑娘沒喝藥。”

“嗯,”歐陽少恭的嘴角勾起,絲毫地沒有不高興:“她心情不好,在鬧脾氣呢。”

“可是……”方如沁是個好姑娘,雖然,她對少恭提起餘唯一而露出這般的表情,心裏有些吃醋,但是不妨礙她關心人:“不喝藥,傷怎麽能好。”

歐陽少恭擺擺手,語調降低了幾分,安撫方如沁:“她也是醫者,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他随即轉移話題:“倒是你,這幾天怎麽沒有看到小蘭在家裏幫你,他又去胡鬧了。”

“沒有沒有,”提起方蘭生,方如沁的思維馬上就跟着轉了,她的臉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最近,蘭生總是跑到孫府去陪月言,我看他們的好事近了,要說這前世今生,還真是奇妙,蘭生一知道自己與月言的前世,對月言的态度就好了不少,最近也經常把月言挂着嘴上,看來,我給他繡的喜袍要用上了。”

‘前世今生,’歐陽少恭聽到這個詞語,眼神暗了暗,又挂起常見的溫和笑容:“如沁,我要去藥廬那邊開診了,唯一她,你也別太操心,讓下人們幫幫忙就好了,唯一她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

“好,少恭說什麽就是什麽。”方如沁答應着,眼中是對歐陽少恭慢慢的信任。

又是一個,喜歡自己這幅溫文爾雅君子皮囊的傻女人,歐陽少恭不禁想到了還在屋裏修養的餘唯一,看來,也就她可以透過這些表現看到我的本質,而且,還愛上了我的本質,只是,可惜啊,誰讓他有我的一半仙靈呢。

“唯一姑娘怎麽樣了?”方如沁才進門,就迎來了寂桐的詢問。

“桐姨,”方如沁趕忙上前扶住寂桐,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桐姨,你身體才剛剛好,不要為這些事情擔心了。”

“可是那個餘唯一……”寂桐頓了頓,神色複雜地開口:“少恭在親自照顧她?”

“嗯,”一想到這一點,方如沁的神色就暗淡了下來:“少恭他,很在意唯一姑娘。”

寂桐也跟着嘆了口氣:“唯一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如沁,你有問少恭假巽芳的事嗎?”

“問了,”方如沁點點頭:“少恭說,那個巽芳是素錦扮的,因為被發現了,所以逃走了,”一想到此事,方如沁就從心底舒了口氣,不是覺得沒有了巽芳公主,少恭就一定會接受自己,只是認為少恭可以不被欺騙,甚至可以放下巽芳好好的生活,她就感到高興,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傳統的女子,只要心愛的男子過得好,那就足夠了:“本以為,少恭知道了假巽芳的事,會很難過,如今看來,都是因為這件事,讓少恭放下了,他能好,真的太好了。”

“是啊,是啊,”寂桐感嘆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過就是過眼煙雲罷了,放下,也好,也好。”

歐陽少恭是否真的放下,餘唯一不知道,但是自從那天毫不客氣的拆穿他的陰謀後,他反而不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了。

他沒在為自己熬藥,他知道唯一不喜歡,他只是天天都會抽空來陪唯一聊聊天,天南地北,什麽都聊,聊這些年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不得不說,歐陽少恭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子,他的氣度、談吐、學識,都會讓女子深深地迷戀,只要他主動去追求一個女子,沒有一個女子會逃出他的手掌心,當然,這些女子中,并不包括餘唯一。

歐陽少恭停下彈琴的手,轉頭看着盯着他發呆的餘唯一,微微一笑:“唯一,在想些什麽?”

餘唯一眨眨眼睛,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情瞬間清明了起來,感嘆道:“歐陽少恭,你真是世間難得的男子啊!”

歐陽少恭聽到餘唯一恭維的話,很是愉悅地輕笑出聲,他邪邪地看了餘唯一一眼:“這樣,也難得。”

“更難得,”餘唯一跟着笑笑:“溫溫如玉的君子不少見,像你這樣外玉內墨的男子可難見。”

聽得歐陽少恭‘哈哈’地笑了起來,他的臉上笑容真實,沒有半分僞裝之色:“餘唯一,你果然和別的女子不同,她們都愛我溫潤爾雅的一面,就你看清了我的本質,還喜歡上了真的我。”

“那巽芳呢,”餘唯一的話題一轉,眼睛流露一絲痛苦和期待:“巽芳愛的是你的哪一面?也是你狠辣陰毒的一面。”

歐陽少恭拉下了臉,面色有些陰沉地盯着餘唯一:“巽芳她高貴善良、潔白溫柔,她不需要看到我這一面,她只需要知道我好的一面,一心一意愛我就足夠了。”

餘唯一嗤笑一聲:“那她也是只愛你溫潤一面,她又與那些尋常女子有什麽不同。”

歐陽少恭沉着臉看了餘唯一半饷,才露出一個得意地笑容:“你吃醋了。”

“沒,”餘唯一自嘲地一笑:“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巽芳知道你的真面目是,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你不是說她善良嗎?那邪惡的你,她又會怎麽對待。”

“巽芳是永遠都不會背叛我的,”歐陽少恭自信地笑笑,又把手指放在琴弦上:“我會複活她,和她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但願吧,餘唯一在心裏嗤笑着,微微垂着腦袋,有一些傷感的氣息彌漫在她的四周,讓看到這一切的歐陽少恭更是彎起了嘴角,這世上,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餘唯一,你要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态,又愛又恨、進退兩難,才能心甘情願地為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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