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餘唯一面無表情,猶如一尊塑像一般,坐在棋盤前,看着棋盤上又黑白兩子拼成的彼岸花,不知在思索着什麽。

而在虛洞裏,殺阡陌也終于把南弦月的身份說完了。

“所以,你是說,我本來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大魔王了,”南弦月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殺阡陌:“所以你們才把我關起來,那有關花千骨什麽事?”

“花千骨救過你出虛洞,你把她親人一樣,叫她‘姐姐’,”殺阡陌解釋道:“好了,我已經把事情說完了,跟我出去吧。”

“我不,”南弦月搖搖頭:“你當我傻啊,一會兒我是七殺前任聖君,一會兒我有洪荒之力被封印在虛洞,一會兒又是花千骨把我救出過虛洞。既然我那麽厲害,為什麽會被封印了力量?既然我已經被救出這裏了,為什麽又會被封印了?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腦子有問題嗎?要是洪荒之力真有你說的那麽危險,我出去,不是更危險嗎?”

“你,”殺阡陌氣得站了起來,誰說南弦月單純是個孩子了,這明明就很精明啊,可是,他必須把南弦月弄出去,不然花千骨那裏……,殺阡陌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挂起一個笑容:“那你就甘心在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一直待着嗎?要知道,外邊的時間可是很精彩的,有你沒見過的人、沒遇過的事,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稀奇東西,你就不想去看看嗎?”

“真的,外邊很有趣嗎?”南弦月被殺阡陌勾起了興趣,撒嬌道:“那你給我講講吧。”

“講講有什麽用,要你親眼去看,才可以真正體會其中的樂趣,”殺阡陌微眯着眼睛,誘惑道,然後,他擡起手,用幻境做了一個小型的江南縮影出來,讓南弦月看看:“你看,多有趣,這些人、這些事。”

南弦月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滿臉的好奇,這是太有意思了,原來,外面的人,是怎麽生活的。

“這還不只,”殺阡陌繼續誘惑:“關外的風沙、塞北的冰雪、東海的日出,都有不一樣的風景。”

“真的嗎?那我出去,就能看到了嗎?”南弦月眨巴眨巴眼睛,慢慢期待地看着殺阡陌。

“能,”殺阡陌看着南弦月單純的樣子,心裏冷笑,又是這種表情,真是夠了:“你出去找你的花千骨姐姐,她會帶你去的,她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嗯。”

虛洞外,七殺和六大派已經對峙了許久。

唯二是仙身的白子畫和紫胤真人商議着。

“白掌門,如今,殺阡陌已身入虛洞,盜取洪荒之力,不如,我們合力,封印這虛洞,也好吧他和洪荒之力都留在裏面。”紫胤真人雙手背在身後,一身的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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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畫想了想,點點頭:“此法可行,”他擡眼,看了看對面僵持着的七殺魔軍:“但是七殺衆人現在士氣高漲,又是一番厮殺,免不了了。”作為仙人,白子畫看似冷若冰霜、無情無愛,但是,他是心有大愛之人,一場厮殺就要發生,他不免心裏唏噓。

站在白子畫身邊的花千骨一聽,急了,她可是想救出小月的,這樣的話,豈不是小月也救不出來了,她真笨,她怎麽會認為,只要讓殺阡陌進去把小月救出來,再讓師傅他們把虛洞封住,把殺阡陌困在裏面,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呢?這,這個計劃一聽就前後不搭啊,果然,她還是不如絕無雙嗎?

“師傅,你們不能封印虛洞,”花千骨急了,連忙開口,看到白子畫和紫胤真人一臉探究地看着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露餡了,于是,她有些悲傷的低着頭,小聲地開口:“姐姐,姐姐還在裏面啊。”

白子畫嘆了一口氣,默默花千骨的發頂:“小骨,師傅知道你為人善良,即使殺阡陌犯下大罪,盜取洪荒之力,你也在勸阻不得的情況下為他擔心,但是,小骨,要知道,為天下,這些私情,是要放下的。”

花千骨咬咬唇,是啊,師傅的心裏只有天下,那我呢,師傅的心裏有過我嗎?

花千骨擡眼,看着空中,閃着霹靂的虛洞入口,不甘心地眯起眼睛,殺阡陌,你再不把小月帶出來,你就要和他一起待在虛洞裏了。

花千骨的阻止,在白子畫和紫胤真人看來,只是小女孩的善良作祟,但是,他們身為仙人,理應以天下蒼生為先,于是,兩人和其餘幾派掌門一商量,就率先攻向了七殺。

七殺魔軍也不是好熱的,魔界崇尚武力,嗜殺喜血,看到沖上來的六大派衆人,各個躍躍欲試,單春秋一下令,就拿起手中的武器,嘴裏‘嗷嗷’叫着,迎了上去。

仙魔大戰,再一次打響。

戰争是什麽?

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是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

是黃城足今古,白骨亂蓬篙。

仙魔之戰,更是人間戰争所不能比的。一時間,各種哀嚎、□□,各種法術、內力,從聽覺上到視覺上,都剮人心扉,猶如地獄。

仙是仙,魔是魔,但此時,仙不成仙,魔還是魔,除魔、殺魔,當拿起這把斬魔的屠刀,那麽,就只有殺紅了眼、殺紅了心,此時,仙和魔,又有什麽區別呢?

白子畫和紫胤真人看着眼前的戰局,滿臉的沉重,這場殺戮,是他們不想看到的。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飛向空中的虛洞,合力結起法印,要把,虛洞封印。

“師傅。”花千骨看到已飛身而去的白子畫,記得瞪大了眼睛,這可怎麽辦,小月,姐姐要怎麽救你啊。

虛洞裏,本來南弦月已經決定要跟着殺阡陌出去了,突然,地面一陣劇烈地晃動。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地都在晃?”南弦月一臉驚慌地看着殺阡陌。

殺阡陌眯眯眼,仔細思量了一番,心下大驚:“不好,有人在封印虛洞,我們趕快出去,”說罷,就領着南弦月向虛洞的入口走去。

‘嗯,’殺阡陌蒙哼一聲,突然頓住腳步,用手捂住胸口,一道血絲從嘴裏冒了出來。

“你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南弦月一看,就知道殺阡陌受傷了:“你怎麽受傷了,是因為救我的緣故嗎?”

殺阡陌眸色晦暗地擦掉嘴角的血跡,花千骨,看來,剛才她那一掌,用了些門道,她把自己的一滴血打進了自己的體內,自己運用法力,又過了這些時間,她血裏的毒素,看是在自己體內發作了。

她為什麽要怎麽對我,殺阡陌心裏想了個來回,立馬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原來,自己只是個傳聲筒而已,只要就像了南弦月,告訴了南弦月事情的真相,身負洪荒之力的南弦月必然會自己出去虛洞。而他,則被花千骨下毒,困于虛洞中,只要倒時候,六大派封印了虛洞,自己就再也出不去了,而她,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讓自己替她背了這收集神器、釋放洪荒之力的罪過。

真是,好毒啊,花千骨。

殺阡陌轉頭,看着一臉焦急的南弦月,真是個單純如白紙一般的孩子,他們才認識了幾個時辰,他就已經關心他了,看來,這就是雛鳥情結嗎?

殺阡陌眯眯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花千骨,看來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我可是七殺的聖君啊。

于是,殺阡陌苦笑着開口:“沒事,是我進虛洞之前,花千骨給我下了毒。”

“花千骨?下毒?”南弦月不懂了:“她不是讓你來救我的嗎?她不是好人嗎?”

“好人,”殺阡陌冷笑一聲:“南弦月,你要記得,這世上,有很多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卻心裏想着怎麽殺你、怎麽奪你的東西,你身負洪荒之力,是衆人都想得到的力量,花千骨讓我來救你,看來,也是對你的洪荒之力有了想法。”

“你是說……”南弦月撅撅嘴:“她太壞了,”他焦急地看着殺阡陌:“不行,我帶你出去。”

“出去沒用的,外面,想必六大派已經和七殺的人開戰了,可是我卻身中劇毒,出去無疑是送死,”殺阡陌眯了眯眼睛:“而且現在,已經有人在封印虛洞的入口了,一旦封印成功,你我就并會被困在這裏,倒時候,你就又要再忍受這無邊的寂寞千千萬萬年了,因為,我已經中毒而亡了。”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南弦月急得直跳腳,現在出去也不行,不出去也不行,這可怎麽是好,他看着殺阡陌因為中毒而逐漸蒼白的臉色和嘴角不斷溢出的血色,腦中靈光一閃:“有了,我可以把洪荒之力給你啊。”說着,他就不顧殺阡陌的反對,定住殺阡陌,運功于掌,抵在殺阡陌後背,把自身的洪荒之力傳了過去。

殺阡陌的眸色閃了閃,臉色詭異一笑,花千骨,這些,洪荒之力在我身上,這筆賬,我會好好的跟你算。

虛洞外,白子畫和紫胤真人,讓六大派衆人拖住七殺,兩人合力封印虛洞,花千骨在低下焦急地看着,卻半點辦法也無。

就在封印快要成功之時,一個黑衣蒙面之人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封印儀式。

來人法力高強,幾個回合,就逼得白子畫和紫胤真人不得不停下封印,和他對戰。一時間,空中三大高手對陣,各種高超的技藝、法術碰撞;地上,六大派和七殺的弟子,厮殺成一片,血流成河。

而花千骨,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衣人,驚得睜大了眼睛:“東華上仙,他怎麽在這裏?”

東華前來,自然是東方彧卿的要求,作為餘唯一的第一個盟友,自認為是她朋友的東方彧卿,即使不知道餘唯一和殺阡陌之間的關系,但是,不妨礙他在特定的時候,幫殺阡陌一把。畢竟,餘唯一可是交代了,只要殺阡陌來向他詢問憫生劍的事情,就把她的事原封不動地告訴殺阡陌,這要是殺阡陌被封印在了虛洞裏,他還告訴個毛啊!所以,他派出了東華,去阻止白子畫和紫胤真人的封印儀式。

殺阡陌,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去那個虛洞,也許是為了洪荒之力,但是,既然唯一交代了,你就快點給我從那個虛洞裏出來,我還有話沒告訴你呢。

這個時候,餘唯一盟友的力量,就體現出來了。

餘唯一一聲不吭地坐在蓬萊大殿的寶座上,殿中,歐陽少恭和百裏屠蘇的對戰還在繼續,因為尹千殇的加入和白玉突然暴起的武力值,歐陽少恭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

餘唯一摩挲着手中的尾戒,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殺阡陌,我在等你,快來不及了,為什麽,你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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