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生子當如孫仲謀

狗男人還在握着她白皙的爪子看來看去,沒完沒了。

煮粥時那沸騰的米花濺到了她的手上,卻然燙了個不輕。

步遙有些後悔,這下容易落下疤痕,若是當時依着紫荊,及時上了藥也就無甚大礙。

孫權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腕,沉着聲音命婢子去問醫師尋燙傷的膏藥。

婢子恭敬答諾後,孫權又覺殿內這一大堆人在,屬實礙眼,又開口道:“都退下罷。”

紫荊和殿內餘下的婢子應聲答諾。

那婢子尋來藥膏後,孫權親自仔細地為她塗抹着。

看着他那副心疼的模樣,步遙實在不解,還是問了他一句。

“主公便這麽寶貴妾身的手嗎?”

孫權淡淡擡眸,看了她一眼,複又垂眸,專心致志地為她上着藥。

步遙原以為孫權不會回她了,半晌過後,孫權突然幽幽地道:“哪處傷到都不行。”

本來步遙還有些恍惚,聽罷他這番言語,腦中回想的是,她與他僅有的那幾次歡.好之景。

那畫面令她心跳得又快了幾分。

面頰更似煙霞般紅,那紅意直蔓上了她的耳根。

每當雲收雨散後,他都會為她仔細地上藥。

那些藥膏都是他特意尋醫師開的,除淤青或是紅痕,見效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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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身上又會如之前一般,似白瓷般的細膩無瑕。

她能覺出,孫權有時待她,也像待珍稀的瓷器似得。

生怕她碎了或是破了。

當然除了那個時候。

步遙擡眸,悄悄地又睨了孫權一眼。

那個時候。

狗男人壓根就不是人。

上完燙傷藥後,孫權見步遙的小臉微紅,他這一打量着她,她又有些不知所措,美眸忙閃躲着他的視線。

孫權唇角微勾,笑得痞裏痞氣,淡哂道:“你臉怎麽紅了,伏日已然過去,殿裏也置了冰,還沒那般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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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值漲了,步遙沒感到興奮,反倒覺得丢臉。

她原是覺得自己年歲快到了,得轉型了。

從軟綿綿的嬌柔女轉成那種妖嬈撩人的寵妾類型。

可誰知她竟然在孫權面前,不好意思到臉紅。

孫權這個狗男人,一見她又紅了臉,反倒是笑得更歡。

“……妾身,許是畏熱罷。”步遙解釋道。

孫權的面上斂去了些許的笑意,在步遙耳畔又小聲說了一句:“晚上接着上藥。”

步遙一時沒反應過來。

燙傷膏不是都已經塗在手上了嗎?

還上什麽藥?

見孫權的眸色意味不明,步遙這才想起,孫權這個狗男人,還尋醫師開了內置藥……

那藥還是當着她的面開的。

老醫師後來再與孫權說這檔子事時,也不再覺得難為情,又恢複了平日的沉穩淡定。

他為人正直,雖然給孫權開了那藥膏,還是向孫權重複了那四字。

行之有度。

而後又奉勸孫權,說她年紀尚小,體格又纖瘦,不宜有孕。

若是過早為其生養子嗣,容易難産而至母子俱損,就是生下來了,也容易損傷根本。

事實上,原主此時的年齡按現代,已接近成年。

古人生育的早,但孩子若想平安墜地,是很困難的。

有許多嬰孩過早的夭折。

步遙仍清楚地記得孫權當時的神色。

聽罷那醫師之言,他的面色立即便陰沉了下來。毫不猶豫地就又讓醫師給她開了些藥性溫厚的避子湯。

這性情耿直的老醫師倒是為她除去了一樁心事,她還真的不想那麽早就有孩子。

此時的氣氛暧昧又尴尬,步遙正想尋個借口脫身。

殿外立侍的婢子突然進來傳話。

孫權立馬又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模樣,面色無波地聽着婢子的言語。

變臉的速度之快,又是令她感到猝不及防。

“主公,別部司馬呂蒙求見。”

孫權颔首示意。

而後孫權起身,步遙身為小老婆,自覺應該營業到位,便狀似一臉柔順地又替她理了理衣擺。

孫權不語垂眸地看着她細致的動作,發覺加上她發髻的高度,她都快到他肩膀那裏了。

今年,這女人的身量到是長得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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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走後,步遙去殿外與紫荊和紫冉交代了幾句,二人回庭院後,她又尋到了那位烹茶婢子,想請她教自己茶技。

婢子自是欣然答應。

漢朝的烹茶之技便已然很講究了,各種繁冗的步驟,缺一不可。

婢子耐心細致地教着,步遙也認真的習着。

先與步遙介紹着一應茶具,諸如茶槽子、碾子、茶羅等物。

再從置碳燃爐,講到烤茶蒸茗。

婢子還教予了步遙敬茶的動作,茶碗應與眉目持平。

步遙照着那婢子的動作,學了一遍,那婢子不禁嘆道:“步姬生得貌美,這敬茶之姿,連奴婢這個女子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

待婢子退下後,步遙繼續擺弄着那些茶具器皿。

因着之前那耳釜被淬了毒,等再烹茶時,這些器皿就又得檢查上多番。

她按照婢子所講,又自己烹了遍茶。

腦中一直在思忖着剛剛那婢子提及的人。

別部司馬呂蒙。

《情鎖吳宮》中,也有呂蒙這個人物,但戲份不多。

是個跑龍套的。

呂蒙這個人,她在前世也聽過。

吳下阿蒙的典故她是聽過的。

貌似是這個呂蒙,身居高位,但卻不愛治學。

孫權還勸他,讓他這個沒文化的多學點習,呂蒙這厮貌似還不以為意,不想學。

尋的托詞是,他軍中事務繁忙。

孫權貌似還有些薄怒,對呂蒙說,又不是讓他搞學問,就是想讓他讀些書。

治軍之人,不能不治學。

而且呂蒙只是有個軍銜,要論事務繁雜忙不過來,誰能比得過他這個江東扛把子?

而後呂蒙才奮發圖強,讀起書來。

怪不得孫權總是一副“沒文化真可怕”的眼神看着她,逼她練字。

這狗男人一直都好為人師。

步遙又用了羅篩,落了落茶末。

她記得,這呂蒙,還比孫權大了四歲。

想到這裏,步遙晃了晃頭首。

其實孫權手下的幕僚或是武将,都比他的年歲要大上不少。

年紀才二十出頭,就得一派老成的管着那麽多比他大上十歲,或是數十歲的人。

其實孫權也挺厲害的。

步遙竟對孫權,生出了些許的欽佩之情。

她觀之,孫權之所以那麽扶植呂蒙這樣的新人,就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力量。

江東政局盤根錯節,很是複雜。

他雖坐在其中的至尊之位,卻受到江表實力雄厚的世族,或是德高望衆的老臣的制衡。

只有呂蒙這樣的,毫無背景,如一張白紙似得新人,才會受到孫權的信任。

他繼任這幾年,也是廣納賢才。

雖然他之前擔憂她與步骘搞骨科,對步骘多少存些看法,但因着步骘有才幹,他還是為他安排了個不錯的差事。

步骘也如呂蒙,并無複雜煊赫的門閥背景。

與原主一樣,是從淮陰避難而來的。

孫權性情多疑。

在原劇中也是,這個世界中也是。

但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也很難不多疑吧。

這番思量過後,步遙已然烹好了茶。

她替自己舀了一碗,吹拂了熱氣後,細細地品了品。

還是跟那婢子烹的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看來還是得多加練習。

今晚“上藥”,孫權還算體恤。

沒怎麽太折騰她。

她還以為孫權這幾日都沒吃到“河蟹”,會餓得緊。

步遙沒了氣力,縮在了衾被裏,只露出了小腦袋,半眯着雙眼,看着身側之人。

額上被落了一吻。

步遙阖上了目,複又睜開。

寝房內,燭火半熄。

光影幽微,步遙靜默地看着他的側顏。

孫權覺出了有人在看着她,微微側首後,發覺步遙的雙眼仍睜着。

嫣紅的唇,微微腫起。

他轉回首來,望着床帷之頂,淡淡開口道:“明日孤一早要去柴桑,後日便回。”

“主公去柴桑是謂何故?”步遙開口問道。

“新征讨上來好幾千的兵士,與子明一同去檢閱一番。”孫權回道。

子明是誰?

見步遙不解,孫權又解釋道:“便是今日那婢子所提的別部司馬呂蒙。”

步遙乖巧地點了點頭,孫權這時又側首看向了她。

夜色漸濃。

“睡罷。”

步遙依言阖上了雙眼。

入睡前,她仿佛聽到孫權嘀咕了一句什麽。

他所說之言,貌似是,小獵物?

步遙沒有多想,她一向睡得死,很快便入了夢。

孫權見她睡着,才阖上了雙目。

她是他的小獵物。

連小骨頭都是他的。

野獸享用獵物時,往往會将獵物的骨頭都咬碎,一點渣滓都不留。

孫權走後,步遙才知,去完柴桑後,在年節前,孫權還要再去一趟京口。

原先的治所在富春,步遙聽到了消息,貌似孫權想在後年,将治所遷到京口。

他此番去京口的緣故,是為察看一番新修建的亭臺。

那亭臺臨北的朝向面對着奔騰不息的長江。

是謂:北固亭。

步遙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她在腦中回想了半天,忽然想起,她曾經背過一首詞。

全中國的中學生都要會背的那首:《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

那詞的最後一句是。

生子當如孫仲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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