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十八、叛徒?叛徒!(5)

你看着眼前昏迷被綁起來的元伯鳍,又想起了元伯鳍拜托你的事情,想着這兩兄弟還真是命運多舛,揚起一個笑臉,不讓元仲辛過于難受:“你做的沒錯。”

元仲辛的內疚你看的比誰都清楚,他的無奈你也比誰都清楚,但是你不打算問,就像那時他也不曾問你關于韓斷章的事情,這是你們之間的默契。

但是就和你一樣,他最終還是願意告訴你的,不打算瞞着你一輩子:“我很早就知道我哥和夏人聯系了,我加入秘閣也是因為這個。”

為了給元伯鳍多了一條生路,你突然想起陸觀年曾經說的話,要是他想要幫到元伯鳍,只能加入密閣。這句話還真是湊巧了。

你想起來,你們商議決定拿密信那個晚上,你曾經說過,你懷疑米禽牧北的事情和周懸的事情過于巧合,也許在他的眼裏,他已經分析出元伯鳍報仇,米禽牧北很有可能會加以利用的想法吧。

那你的那一句話,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傷他,你回了回神,震驚地看着他。

他又說:“我哥,是米禽牧北的眼線。”

你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原來元伯鳍眼裏的身不由己和糾結是這個意思,元伯鳍會成為米禽牧北的眼線,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查出叛徒吧,所以米禽牧北利用了元伯鳍。

你默默地拉住元仲辛的手,給那雙冰冷的雙手傳遞去了一絲溫暖,他把一切都坦白了,但是你并不在意。

“我從不介意的。”你轉頭看向他的側臉,眼前的元仲辛還是你熟悉的那個人。

你不介意,但是元仲辛自己介意,他知道你并不會在意,甚至還會主動避開,可是這樣他心裏不會好受,甚至于有時候他還會害怕自己辜負了你的那份信任,暗暗的在心裏吐槽說,原來當時的你是那種感覺呀。

他看着床上被綁着還在昏迷的元伯鳍,緩緩地轉頭看向你,他看到的不是他自認為你的強裝冷靜,而是你那棕色眼眸裏亮閃的光,清澈的眼睛裏倒影出的人是他自己。而當那份光和元仲辛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明白了,你眼底的光,是他自己。

他能看到你嘴角微揚起的淺笑,額前的碎發都好像因為這一抹淺笑而愉悅的飄揚起來,原來是窗沒關,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你悄然把窗關了,靜靜地離開了,推門前,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堅定地說道:“你沒錯。”

元仲辛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但是你卻沒有聽到,就連元仲辛自己都不知道那句輕聲說出來的謝謝,是說給誰聽的。

七齋就看着你走了出來,一臉的不解,你告訴他們,元仲辛想和他哥哥單獨談談。可能是在害怕着兩人争吵起來,七齋根本沒有離開門口,甚至于還在扶門偷聽,你坐了下來,并沒有加入他們。

過了好一陣子,屋裏沒了聲音,趙簡焦急地把門推開,卻發現屋裏空無一人,你一眼望去,剛剛親手關上的窗開了,是元仲辛帶着元伯鳍跑了。

你輕笑一聲,面上的冷淡卻激怒了趙簡和韋衙內,趙簡一把抓起你的手臂就追了出去,衙內奇怪的自言自語,竟是在好奇你為什麽那麽淡定。

為什麽?因為相信他啊。

薛映靠着在斥候課上學的追蹤術找到了元仲辛和元伯鳍,對面着他們,你開口想說什麽卻不打算說出來,其實你沒說的是,你其實也會追蹤。

兩人站在碼頭邊,想要獨自離開的想法不要太明顯。

你先是看向元仲辛,他一臉的愧色,上一秒還和你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下一秒人就跑了,你指不定要怎麽打他呢。

你又看向元伯鳍,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硬要說的話,就是在擔憂着什麽,結合之前你和他的對話,你覺得他是在怕元仲辛被他拖下水吧。

一旁的趙簡是看的比你焦急,見到你遲遲沒有開口,反而先開口替你問起來了,元仲辛說的沒錯,要抓住元伯鳍很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哥的事情,他必須要管,但是他卻不願意牽連你們。

他們把該問的都問完了,轉頭看向你,元仲辛要跑,誰抓的住呀。

“要走可以。”你下馬,走到了他們身邊。

遠處劃來一艘小船,船上在劃槳的船夫是梁竹,其實你早該想到的,梁竹和元伯鳍聯手了,梁竹因為他的弟弟,他也痛恨叛徒。

“原來是梁教頭。”趙簡自嘲一笑,竟是沒想到梁竹和元伯鳍聯手了。

你解開腰間的白玉玉佩,元仲辛知道,那是你的家人留給你最後一件東西,你一直很珍重,在韓家的事情結束以後,你日日都帶着它,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陳工那件事的刺激,再也不敢讓它離開身邊了。

你拉住元仲辛的手,讓他的掌心朝上,把剛剛解下來的白玉玉佩遞到了他的手掌心裏,說道:“帶着它。”

“對不起。”元仲辛說。

說好了的一起面對,到最後我還是食言了。

你一笑了事,裝出了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還沒等元仲辛走出幾步,他身後的元伯鳍就把他打暈了。你立刻上前接着了元仲辛,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明白了,元伯鳍從未想過讓元仲辛參與其中,就算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一樣。

元伯鳍朝你點點,說道:“麻煩了。”

元伯鳍知道自己這一去,前方就是刀山火海和死無葬身之地,要不是為了查出叛徒,元伯鳍自認早該去死,但是現在卻茍活下來了。元仲辛還有剩下的人生要走,而元伯鳍的人生,他自認已經到頭了,他不能連累元仲辛一起去走死路,因為元仲辛的身後,還有前途,朋友,甚至是愛人。

你也朝他點點頭,七齋誰都攔不住他們,大宋戰神和禁軍第一的梁都頭,誰攔得住,你們也只好看着元伯鳍和梁竹走。

屋裏就是元仲辛,可是你卻不敢進去,剛剛元伯鳍的那一計手刃,他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元伯鳍不會讓他走,他也不知道,正因如此你才不敢面對他。

你緊緊地抱着手裏的劍,思緒遠飄,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去看看嗎?”趙簡走到了你的身邊,突然安慰道。

七齋的都看的出來,你和元伯鳍最後都算準了元仲辛,不讓他走,元仲辛那麽聰明,自然也知道。

見到你沉默着沒有回答,趙簡又說:“他還死抓着你給的玉佩,誰也拿不下來。”

你驚覺地轉頭看向趙簡,苦笑一聲,說道:“我又算計了他一回。”

說好的在背後等他,可是你卻又算計了他一回。

趙簡見你難過安慰道:“你是為他好,他都知道。”

你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心裏卻還是過不去。

“去看看吧。”趙簡說。

你擡起顫抖着的手推開房門,裏面是王寬,見到來的人是你,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離開前拍了拍你的肩膀。

他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樣,你輕輕撩起他的衣服去查看元伯鳍那一記手刃的所在地,有點淤青,下手還挺重的。

“對不起,我又算計了你一回。”你自言自語道。

“可是你每次都算準了別人,卻永遠不照顧一下自己。”

“所以,我就是來幫你的。”

“元仲辛,你想我呆在原地等你回來,但是你卻忘記了,在你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前行的,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前行。”

“你已經走出了五十步了,還要我等你走到一百步嗎?我會追上來的。”

“躲在你的身後,這不是我。所以我想陪你一起,等我五十步,我馬上就趕上來了。”

說罷,你離開了,還是等他自己醒來吧,你越說越多,喃喃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說到了那裏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只是想來看看他,不知道為什麽又說了這麽多。

站在外面,你擡手抹去了自己臉上淚水,七齋的女子,從來不是只會等着其他人來解決的性子。

“出事了。”沒一會兒,趙簡突然跑過來和你說。“元仲辛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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