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0)

園小區的目的，我大概知道。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心，讓你心軟接受我。畢竟我之前的手段很容易讓人反感。選擇告訴你我用錯誤的方式接近你，是不想你有負

累。但是我不會改變初衷，在你嫁人之前，不會放棄你。”

周顏第一次從顧豊話裏感受到了強硬的态度，這讓她很不舒服。然而，正如顧豊所說，與其用謊言來掩蓋，周顏寧可聽這一番話。顧豊的愛太沉，容易讓人窒息，周顏并不認為，她是顧豊生命中唯一的光，僅有的救贖。也許是那一瞬間的悸動讓顧豊對她心生好感，但這并不能成為她同意與他相守的理由。

周顏感謝顧豊告訴她這一切，盡管如此，她也不會因為聽說顧豊的故事改變想法。顧豊不需要她的同情，同樣她也不能擺出一副施舍的姿态與顧豊繼續交往，如果她這麽做了，才是對顧豊最大的侮辱，那樣的周顏，也不值得顧豊放在心上喜歡。

想通了這一點，周顏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今天她拒絕顧豊勢必會給他帶來傷害，但是接受會讓兩個人之間永遠留下裂縫。

“顧大哥，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現在我們做普通朋友比較好。”

“雖然有些失望，好像被拒絕才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你還願意跟着我學畫畫嗎？畫簡單的藥草，以你現在的水平，以後堅持在宿舍裏練習足夠，如果要深入學習，可能還需要跟着我畫一段時間。”

顧豊為了接近她，之前的做法有失偏頗，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在周顏拒絕他之後，繼續跟着他學畫顯然不合适，如果由周顏提出這件事，多少有些尴尬，顧豊主動提及就不會。

“能畫好簡單的藥草我已經很滿足了，多謝顧大哥這些天的費心教導。我若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肯定不高興，不過這份教導之情，我會一直放在心裏。”

“真怕你知道以前的事，會将我拒之門外，現在我放心了。這五年好好學習，不要和別人談戀愛，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把你從其他人手裏搶回來。”

周顏笑着點頭，事情說開了，一直繃着的心慢慢松下來。如果顧豊是她哥哥該多好，可是沒有如果，一個人不可能對另一個人無條件的好。從顧豊身上，周顏明白了這個道理。

周顏想，她或許無法阻止顧豊靠近，卻能控制他們之間的距離。

☆、表兄妹

? 周顏沒有留下來吃晚餐，兩個人談了一個小時左右，周顏告辭，拒絕顧豊送她的提議，在小區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臺坐公交車回學校。

周顏的拒絕在顧豊意料之中，如果周顏這麽好哄，他們前世走不到那一步。知道周崎是重生的一刻起，顧豊就沒打算隐瞞周顏他有意接近她的事情。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候說，結果有天壤之別。顧豊選擇在這個時間告訴周顏，周顏聽了只會以為他所做的一切皆因情深，以他對周顏的了解，周顏暫時會與她保持距離，卻不會徹底避開他。但是這件事由周崎說出來，周顏的判斷會被扭向不利于他的一面。

顧豊不會讓他處于不利的位置，讓周顏對他以及之前的作為有了判斷，以後周崎再提起他故意接近周顏的事，周顏不會反感。搶占先機，顧豊一直做得很好。接下來，便是尋找契機，讓周顏對他動心。天時地利都在他手裏，人和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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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攪亂，漁網已撒，只待魚兒上鈎。

從某種層面上說，顧豊很了解周顏。從顧豊家出來後，周顏并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她做出決定，僅僅是選擇了接下來的路該怎樣走，心終究亂了。相較于同齡人，周顏或許成熟理事，可她畢竟是一個從未經歷過男女感情之事的女孩子。手上拿着臨走時，顧豊送她的十八歲成年禮，周顏頭一次覺得小小的禮盒很沉重。

顧豊說，這份禮物準備了許久，卻沒能在她生日當天送給他，他已經很遺憾，今天既然說明一切，希望周顏不要拒絕他的一片心意。顧豊送的生日禮物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是一只用銀打造的小兔子。大大的牙齒，眯眯眼，半蹲着作出鞠躬的可笑模樣，周顏打開禮物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不得不說。顧豊很擅長把握人心，禮物是在她拒絕留下吃晚飯和不要顧豊送她回學校之後，才從口袋裏拿出來。顧豊是擔心她拒絕這份生日禮物的吧。确實，周顏想過不要，禮物雖輕，情意太重。拒絕的話已經說出口，顧豊卻說，她嘴上說着不介意，心裏已經将他劃分在陌生人的那一塊，他很傷心。

顧豊在周顏眼裏，從來都是強大的存在，陡然在她面前示弱，周顏心裏不自在，更多的是歉意。到最後，她沒有推脫掉顧豊送她的生日禮物，只是決定将禮物拿回去之後收起來，連同手上的鏈子，擺在桌上的那一對娃娃。

“诶，收娃娃呢？你不是很喜歡這一對娃娃，每天睡覺前都要看一看的。”白相宜神經粗大，可在某些事上，意外心細。比如她會記得宿舍裏每一個人的喜好。

“是啊，總是擺在外頭拍碰壞了，收起來。”

“心上人送的吧，了解了解。”白相宜雙眼眯成一條縫，笑嘻嘻地看着周顏，讓周顏倍覺不适。送她娃娃的不是她的心上人，卻是将她放在心上的人。看着白相宜一臉八卦的表情，周顏很能理解，為什麽洛絡每次都會被她氣得頭頂冒煙。

“一個認識的大哥送的，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對白相宜有興趣的事，不能否認，你越否定她八卦得越兇，周顏模糊了概念，告訴白相宜的答案沒有摻假。果然，白相宜聽後啧啧兩聲，直說顧豊沒眼光，連周顏這樣的大美人都看不見，真是白瞎一雙眼，還說她新交了一群好兄弟，到時候将人叫過來給周顏挑。周顏挑到合适的後，帶過去往顧豊面前轉一圈，氣死他。

周顏笑着推說不用，一再強調她現在唯一想的是好好學習，又取出她拟定的課程表給白相宜看，對時間的精細安排叫白相宜望而生退，直說周顏太兇殘，和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顏習慣了白相宜與洛絡說話的方式，也知道她就是表面功夫，并不在意。果不其然，沒到三分鐘，白相宜又湊了過來告訴她，如果她想談戀愛了，一定來找她，她手上真的有特多特好的資源，囊括了高帥富、學霸、肌肉男等等。周顏自顧自練字，任憑白相宜在她耳邊唠叨。也許是練字真的能讓人平心靜氣，寫完一大張字，周顏浮躁的心安靜下來。

寫完字，又連着畫了兩張畫，外頭的天已經徹底暗下來。宿舍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燈，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周顏這才記起，白相宜不久前問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飯，周顏因為沒有畫完，搖着頭說不去。與她一同呆在宿舍裏的還有孟雅，孟雅嗜書如命，一本書到了她手裏，不看完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兒。不過孟雅看書的速度極快，尤其是小說等課外休閑讀物，厚厚的一大本書到了孟雅手裏一個下午就看完了，換一個人看，通常三天都不一定能看完。讓周顏自嘆不如的是孟雅驚人的記憶力，但凡被孟雅看過的東西，就沒有她記不住的。周顏的記性在以前的同學中算好的，遇上孟雅後，只能退居其次。

周顏收拾好畫具，孟雅也将書翻到了最後一頁。晚上八點，周顏兩人都沒有吃飯，食堂已經沒吃的了，兩人相約去學校外面。

與食堂的過點不候相比，學校外面的餐館一直營業到深夜。周顏和孟雅兩人找了一家幹淨整潔的小餐館叫了兩個菜。不同于白相宜的大胃，周顏和孟雅都是一碗飽。才放下碗筷，就聽有人叫孟雅的名字。

“雅雅，這麽晚才吃飯，姑媽知道了，肯定要罵你。”來人是陽昀。

“表哥比我還不如，說我之前先做個自我檢讨。”孟雅從包包裏取出紙巾，擦了擦嘴。

看着坐下的陽昀，周顏覺得這世界真小，兜兜轉轉都能遇到相熟的人。不能這麽說，陽昀與她算

不上熟人，只是見過兩次面。要是洛絡知道陽昀是孟雅的表哥，孟雅被迫丢下手中的書出現在醫務室次數肯定得增加，怪不得無論寝室裏怎麽議論醫大男神陽昀，孟雅從來不開口搭腔。

“服務員，加一份茄子豆角和芙蓉豆腐，再來一碗米飯，錢算到她身上。”陽昀指了指孟雅。

孟雅皺眉，小臉上極不情願。“表哥，我和周顏AA制，你好意思讓周顏出你這份。”

“我沒說讓周顏請，我點的你單獨給就好。”陽昀一本正經蹭飯吃的樣子，周顏沒見過，不過她也看得出，陽昀在逗孟雅。

“表哥，我請你吃過很多次飯，這回你請。”

“出門太急，沒帶錢，進了餐館才發現，還好遇到你。我菜都叫了，雅雅總不能叫我吃霸王餐。下回我一定請你。”

“我借你一百，記得明天還我，自己吃的東西自己付賬。”孟雅皺着眉頭，極不情願從錢夾裏掏出一百元遞給陽昀。

“算了，你不用還我，離我遠點就行。”孟雅想到宿舍裏對陽昀虎視眈眈的洛絡，打了個冷戰。陽昀是她表哥的事，絕對不能叫洛絡知道了，否則她這五年難得安寧。

“學妹，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我看你覺得眼熟。”陽昀并不介意孟雅話裏的嫌棄，轉而和周顏說話。

“我前幾天生病，去了一趟醫務室，是陽醫生給我看的病。”

“我想起來了，你叫周顏，那天晚上你被你兩個室友扶着過來的。今天的晚飯我請客，雅雅、周顏，你們還吃嗎。”

“我們吃飽了，表哥你慢慢吃，記得付錢。”孟雅插嘴，打斷陽昀的話。如果不是陽昀半路出現，她們這會兒肯定在回學校的路上。叮囑完陽昀，孟雅頭也不回地離開餐館。

從餐館出來，周顏與孟雅不緊不慢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剛才發生的事，好像戲劇一般。周顏想，白相宜給孟雅取的書呆子的外號，合适得很。除了書以外的事，孟雅反應都會慢兩拍，當得起一個呆字。陽昀出門吃飯，怎麽可能不帶錢，也就是孟雅信他的話。

餐館裏，陽昀并沒有吃幾口眼前的菜。出門前，陽昀剛吃過飯不久，根本不餓。會走進這家餐館，全因偶然一瞥，見到了坐在餐館裏吃飯的孟雅和周顏兩人。孟雅是他的表妹，迎面遇見了，打聲招呼就是，實在沒有必要像小時候一樣哄着孟雅玩兒。不過他這個表妹呆呆的性子到是一點也沒變，他們至少有三年沒見面，孟雅人長高了許多，為人處世方面還停留在小時候。這樣單純的性子，也就是生在一個和睦的家庭裏，有姑父姑媽寵着她長大才能活得舒服。

陽昀并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對周顏僅僅面熟。能讓顧家老爺子那個對世事漠不關心的小兒子顧豊上心的人，他怎麽會不記得。陽昀大學學醫是興趣愛好所致，不代表他以後會從事醫生這一職業。他是陽家獨子，以後注定接管陽氏。陽昀人在醫大，外面的事他該知道的半點沒有落下。

這幾天來，陽昀簡單查了一下周顏，發現周顏不單人長得漂亮，頭腦也好。高考735分的省理科狀元，因為路遠放棄攻讀首都大學，選擇A市醫科大學，繼而引發網絡罵戰，最後成功脫身，要說背後沒有人操縱，陽昀不信。

陽昀想，他好像知道了一件好玩的事。

☆、夢前世

? 周顏和孟雅回到宿舍，誰也沒有提起在餐館裏遇到陽昀的事，兩人都不喜歡被麻煩纏身。周顏洗漱過後，發現手機上有一條短信，發信人是顧豊，信息的內容只有兩個字，晚安。

周顏想了想，打了兩個字回過去。顧豊沒有回信，周顏放下心來。

城市的另一頭，怡園小區最高層居民建築裏，顧豊收到周顏的回信，将手機放在床頭，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揚。周顏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拒絕者，她想與他保持距離，卻放不下應有的禮節。

閉上眼睛，在醫院裏親吻周顏唇的那一幕在顧豊的腦海中慢慢浮現。軟軟的唇，像最美的紅酒，品過之後回味無窮，讓人忍不住一再品嘗。顧豊從來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趁人之危這種事他不是第一回對周顏做。

卑劣，或許吧。但那又怎麽樣，不用手段，周顏現在可能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顧豊很清楚，他想要的遠不止一個吻，他想要周顏完完全全屬于他，人和心，全部屬于他。終有一天，周顏會躺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陪他到老。要達到這個目标，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夜裏，顧豊真的夢到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周顏。軟軟的身體，像飛舞的棉絮，與她在一起，如墜雲端。但是，很快顧豊發現了異樣。眉眼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眼神卻陌生得讓他以為抱錯了人。

是了，這是他和周顏的前世，他在夢裏。顧豊人沒有清醒，神已經脫離夢境，以第三人的視角看前世的他與周顏。

重生前，顧豊很少夢到周顏，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顧氏上，根本無暇顧及兒女情長。甚至連周顏為什麽要抱着顧顯揚跳海，顧豊也沒有細查。印象中，周顏死前和他的關系一淡再淡，到顧顯揚生病，他因為忙于工作從不肯去醫院陪顧顯揚時達到冰點。那時候的顧氏，因為陽昀的陷害，卷入是非中，被政府調查，勒令整改。在那種情況下，顧豊根本沒有時間關心顧顯揚生的一場小病。

後來，顧氏成立以後遇到的最大危急成功渡過，顧顯揚的病也在同時段痊愈，從醫院回到家裏。那是周顏死前，家裏最為平和的一段時間。顧豊與周顏帶着顧顯揚過了半個月正常的家庭生活。盡管周顏心裏不願意，顧豊該做的沒少做，于是有了他方才看到的一幕。

夢裏，顧顯揚并不親近顧豊，小小的孩子因為生病的原因，瘦了很多。餐桌上，周顏給他盛了一

碗湯，顧顯揚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地喝湯，沒有發出勺碗碰撞的聲音。電話響起，打斷了一家三口用餐，顧豊接了電話後匆匆離開家，留下母子二人繼續吃早餐。畫面一轉，跟随顧豊來到公司。

顧氏總裁的辦公室，顧豊一點也不陌生。哪怕顧氏後來成為亞洲的龍頭企業，顧豊也沒有搬過辦公室。這個地方，是顧豊前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死的地方。

很奇怪，通過夢境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看和從前的自己坐在曾經最熟悉的地方辦公，顧豊的感覺很微妙。如果他沒記錯，夢裏的顧豊應該在處理陽昀給他設的套。這是陽昀死之前，他們鬥得最兇的一次。雙方甚至出動了武力，在道上血.拼。這一戰，兩敗俱傷。最終的勝利果實卻被顧豊摘取，因為陽昀死于突發性心髒病。此前一天，周顏抱着顧顯揚跳海。

夢，戛然而止，顧豊驚醒。

周顏的死與陽昀的死，顧豊從來沒有放在一起想過。那時候他忙着收割勢力，周顏的死，要不是有周崎找上門，他還不知道。今天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被他聯系起來，顧豊手心一緊。第一次，顧豊有種探尋前世發生一切的沖動，他想知道，周顏為什麽會抱着孩子跳海。可是這一切沒有人知道，即便是親眼看着周顏抱着顧顯揚跳海的周崎，也只在事後找到他撒潑，而後被他用一筆錢安撫。顧豊曾以為在他死的那一刻起，屬于他的前世已經畫上了完滿的圓，這一世自他遇到周顏起，就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沒想到，時隔十二年，他會生出打破前世那一個圓，追尋被他忽略的過往的想法。

陽昀和周顏，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牽連。顧豊了解周顏，執拗如她，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或者說周顏不會容許她身上有道德污點。可是陽昀，顧豊不能确定。那是個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現在，周顏與陽昀在同一個學校，陽昀認識他，知道他與周顏的關系，周顏會不會有危險？

不，陽昀還沒有接手陽氏，顧氏也沒有成立，他還是顧家性子乖張毫無建樹的小兒子，與陽昀沒有利益牽扯，不是敵對關系。陽昀現在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對周顏動手。即便如此，他也不能

讓周顏和陽昀有過多的接觸，可能存在的危險，都必須扼殺在搖籃裏。

第二天清晨，周顏打開手機就見收件箱中有一條未讀信息，發件人是顧豊。

周顏，我查到了一點事，與你有關。具體情況現在還不能确定，你要小心身邊的人。

小心身邊的人？周顏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室友，慢慢收回視線。手指飛快按在手機鍵上，編寫出一條信息：多謝顧大哥提醒，我會小心的。

周顏沒有追問顧豊查到的事情是什麽，如果顧豊方便說，上一條信息中一定會明說。不過她在學校裏沒有得罪過人，誰會針對她？不管顧豊有沒有弄錯，小心總沒錯。

顧豊的信息，周顏沒有放在心上，學校生活如常。讓周顏高興的是，一周後終于見到了周崎。姐弟兩這次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周崎黑了，也瘦了，周顏心疼不已。

“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我當然不開心，你在家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休息。你每周往外跑，學習能跟上嗎？周崎，我不反對你賺錢，但是現階段學習一定不能落下了。”周崎擔心周顏在外面生活可能過得不順，周顏同樣會記挂在家和A市兩頭奔波，學習和事業兩頭繁忙的周崎。

“長個子肯定會瘦，姐，這個月我長高了兩公分。月考我的成績排在年紀十八。”周崎有信心在下學期沖進年紀前十。越難越有挑戰性，周崎不怕接受挑戰。學業和事業雙豐收，面對周顏時，周崎臉上的笑意多了三分，似乎在等周顏的誇獎。

周崎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可見是A市的事情辦得順利，讓他很高興。周顏十分配合地說：“我家周崎真厲害，學習和賺錢兩不誤。我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全世界，才會有這樣一個好弟弟。”

周顏眉眼間的笑意裝不住，周崎心中微澀。如果周顏知道她的上輩子因為他和顧豊落得那樣一個下場，還能像現在這樣坦然對他嗎？也許會，也許不會。這一刻，周崎萬分慶幸周顏沒有重生，不用再一次記起曾經不堪的記憶。周崎不敢深想，拍周顏看出來，連忙轉變話題。

“姐，在學校裏有沒有人追你。”

周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周崎沒有錯過。周崎一直都知道，周顏很好，肯定會被人發現，周崎心生警惕。

“我都拒絕了。”周顏頭上頂着系花的名頭，不乏追求者。開學到現在，周顏被告白的次數不低于二十次，而她每次拒絕的話都一樣：“謝謝，目前我不需要男朋友。”

一開始還沒人發現，拒絕的次數多了，好像來和她表白的人都杠上了，等她說完拒絕的話，必定要露出一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就因為這件事，周顏沒少被白相宜追着取笑，還發誓要看周顏認識的那個大哥長什麽樣，能讓周顏為了一棵草，放棄整片森林。與此同時，白相宜也沒放棄給周顏安利她的好哥們，一再強調不是和周顏告白的這些人可以比的。上周四下午，周顏和白相宜一起去食堂吃午飯，正好遇見了白相宜的那一群兄弟，赫然發現，那一群人全都是高大壯，周顏心裏樂道，白相宜連找朋友都要找統一體型的，太逗了。

“拒絕好。不過男人都有獵奇心理，越是得不到，越會絞盡腦汁追求你，姐你小心別被那些人的花言巧語騙了。”

“說得好像演電視劇似的，我是那麽好騙的人嗎？”周顏突然想起上周末顧豊給她發的信息，難

道真有什麽事？

“周顏，這是你男朋友？”陽昀提着奶茶迎面走來。

“這是我弟弟周崎，陽醫生給女朋友買奶茶嗎？”男生很少喝奶茶，陽昀買了兩杯奶茶，周顏下意識以為奶茶是陽昀給女朋友買的。學校關于陽昀的傳言很多，周顏關注甚少。或許是上周在餐館裏遇到的原因，陽昀給周顏的印象并不像傳言中的高冷不可接近。

“我買來自己喝的，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謝謝陽醫生。”

“你有雅雅的電話號碼吧，告訴我存一下。”

雖然奇怪孟雅為什麽沒将電話號碼給陽昀，周顏還是報了一串數字。

“多謝。你們玩開心，我先回醫務室。”陽昀揚了揚手機，提着奶茶往醫務室方向走去。

看着陽昀離開的背影，周崎若有所思。

“看傻了。走吧，他是我們學校醫務室的實習醫生，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剛來學校那會兒，我扶同學去醫務室看病，發現醫務室外面排了好長的隊伍，全是女孩子。後來才知道，醫務室不是每天看病的人數都這麽多，只有陽醫生坐診的時候才會有長隊出現。”

“姐，你喜歡他？”周崎挑眉。

“怎麽可能。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學習上，哪裏有時間談戀愛。”

周顏有點無力，周崎每次過來，必提感情問題，周顏有時候會懷疑，周崎是不是聽說了什麽，才讓他在這件事上格外謹慎。周顏擔心的是，明年周崎過來A市念書後，會對她身邊的異性進行排查。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周崎為什麽會有這個心結，周顏想要弄清楚。

與周顏分開後，周崎去了一趟醫大的醫務室。如周顏所說，醫務室外面排了長長的隊伍，陽昀在醫務室坐診。前世的周崎确實見過陽昀，不過是在商業雜志登載的陽昀人物采訪版面看到的。記憶中的陽昀不是醫生，而是陽氏的總經理。

☆、去探病

? 周崎對陽昀這個人了解不多，前世的周崎在周顏死之前，将所有心思花在吃喝玩樂和如何從周顏手裏拿到可以潇灑的錢上面。

當然，周崎與顧豊的交集也不多，除了顧嬌找人打了周顏，周崎上門找麻煩第一次見到顧豊，再見顧豊是周顏結婚的那一天。後來，周崎也陸續找過顧豊幾次，無一不是要錢。通常，周崎都會向周顏伸手，前世的周崎多少有點怕顧豊，不是過不下去了，不會向顧豊開口。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周顏死後。

周崎印象中的顧豊是個無利不往的人，遇到周顏之前身邊不缺女人，當年為什麽會娶周顏為妻，周崎一直想不明白。之前周崎考慮的是，阻止周顏和顧豊見面，遇見陽昀後，周崎意識到，這一世和前世的路發生了變化。如果按照前世的路來走，周顏現在已經辍學。

周崎決定重回交大念書，有一點他能肯定，這一回他絕不會與顧嬌有任何瓜葛。沒有顧嬌，顧豊沒有機會接觸周顏，兩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不管前世顧豊因為什麽娶周顏，重要的是這一世他和周顏不相識。反倒是他每次都在周顏面前叨念，讓周顏不要談感情，周顏指不定心裏有想法。想想，他提的次數真的不算少。草木皆兵不行，周顏一直很理智，他應該相信周顏。

相信歸相信，該防的還得防。在周崎的眼裏，陽昀的出現也必須警惕，他有一副極具欺騙性的皮相。周崎第一次覺得他比周顏小束縛了他，如果他與周顏同齡，一直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就不用每周在兩個城市之間奔波，有什麽事也能在第一時間趕來。時間再快點過才好，高考快一點結束，他就能和周顏在同一個城市。

盡管做了許多心理建設，目前的一切進行得順利，那詭異的感覺一直纏繞心頭，讓周崎始終不能放心。周崎想，是時候找人了解顧豊的現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周崎找人調查顧豊的第一時間，顧豊收到了消息。周崎得到的調查結果，自然是顧豊一切如常，沒有異動。同一時間，醫院來的電話打到顧豊手機上。

時間一晃兩個月，周顏大學第一學期接近尾聲。期末考試在即，全校在校生開始進行緊張的考試複習。六十分萬歲成了很多同學的口頭禪，也有部分學生想要拿到獎學金。圖書館每天爆滿，百草園每天也有不少人，哪怕天氣寒冷，也擋不住學生們的腳步。

周顏因為平時學習紮實，學習時也不挑地方，就在宿舍按照她給自己制定的課程表學習。很快，為期一周的期末考試開始了。每考完一門，考場裏外就會出現兩種聲音。一種是抱怨考試題目太難，出試卷的老師坑人。另一種聲音則是，我覺得還好，就是有百分之八十的題目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考完最後一門，周顏接到了顧豊的電話。在這之前，顧豊有好幾天的時間沒有給她發信息問晚安。周顏以為顧豊放棄了，她說不出那一刻的感覺，但是更多的松了一口氣。在周顏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顧豊的電話打來了。

“周顏，考試考得怎麽樣。”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沒有電話聯系，周顏還是聽出了顧豊聲音裏的異樣。

“還行，都是平時上課老師講過的內容，我都做完了。顧大哥身體不舒服嗎？”

“做了一個小手術，在醫院裏躺了幾天。住院前，我還想要不要給你發一條短信，記起你馬上要

進行期末考試，就沒通知你。”

“顧大哥現在好點了嗎，還住醫院？”

“醫生說看恢複情況，好的話一個月以後可以出院。周顏，有時間過來看我可以嗎？我們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挺想你的。”

“顧大哥在哪個醫院，我明天過來看你。”

顧豊剛報了醫院的名字和地址，護士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顧先生，您現在最好少說話，卧床休息比較好。”

電話被挂斷，盲音傳來，顧豊只來得及說了一聲明天見。

放下電話，周顏看了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天沉得好像要從天上掉下來似的，像極了她此刻的心

情。

第二天，天上下着小雨，周顏到舟濟醫院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之後。手裏提着一早買好的果籃，周顏下了出租車走進醫院。

顧豊住的VIP貴賓房是醫院裏獨一棟的九層高樓。如同他在醫院小區的住宅一樣，顧豊住在VIP病房的最高層。因為有顧豊提前打招呼，周顏進來沒有受人阻攔。周顏推門進入病房時，顧豊阖眼休息。似乎知道周顏來了，顧豊慢慢睜開眼。看到周顏的一瞬間，那雙眼睛被笑容盛滿。

“來了，我還擔心今天的雨太大，你可能過不來。”

顧豊的語氣平和，好像他與周顏之間還是在怡園小區會面前那般打招呼。又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見面了會親切的問候一聲。

顧豊的脖子上纏着紗布，将病服包裹下的身體和頭分割成兩部分，有點像電影裏戴着頸套的機器人。不過這個機器人太瘦了，僅僅兩月餘不見，顧豊的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得厲害。那露在外面正輸液的手，指節分明，青筋必現，腕骨分外明顯。

顧豊瘦了很多，很多。眼睛上還架着周顏熟悉的金邊眼鏡，笑容依舊，只是身體消瘦得讓她見了難過。周顏不喜歡死亡，不喜歡病痛，可她偏偏選擇從醫，以後免不了與死亡打交道，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真正見到自己熟悉的人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她還是忍不住難受。

“如果不是兩個月前見到顧大哥還好好的，我以為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

病痛是這世上最折磨人的存在，稍有不慎就會将一個人的生命帶走。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話說得在理。這兩個月，我也想來醫大看看你，沒辦法，醫生不讓我出

院。以後等你成為一名醫生，大概也會像我的主治醫生一樣，對病患強硬。”

“顧大哥少說幾句話，會好得更快點。”周顏沒忘了昨天在電話中聽到護士對顧豊的叮囑。顧豊

在脖子上動刀子，可不得少說話才能好得快。

“還不是醫生，就有醫生的範兒，這可怎麽得了。”顧豊說笑着，牽動了傷口，眉頭不禁微蹙。

“顧大哥，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了，我再來看你。”周顏在這裏，顧豊不可能不說話。

“先等等，別忙着離開。一會兒我的主治醫生要來，你正好見見。”

周顏雖然不明白顧豊讓她留下來見他的主治醫生有什麽目的，還是順從顧豊的意思留下陪他說話。顧豊的床頭有書，大多數是財經讀物。周顏翻翻揀揀從中挑選出一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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