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氓有文化

“嘿!小美女!”

突然,一個胖嘟嘟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

唬地李念念吓了一跳。

是……對門那個胖子?

“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啊!”坤子胖乎乎的臉上油光滿面,不知道是剛睡醒還是熬了夜,黑眼圈兒都要擴散到脖子上了。

“哦,您好。”李念念身子一縮,往曾景潤身邊靠去,禮貌的打着招呼,“您是要出門麽?”

“不是,有個姐們兒出了點兒小事兒,平事兒去了,才回來,”坤子的小眼睛在曾景潤身上掃過去,堆起笑容,“這不?才回來就看着你們這對金童玉女在這擋着道呢麽?”

李念念這才意識到二人确實是站在小區前菜地裏唯一的入口處。

“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沒事兒,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坤,A市一霸,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說着,便吧一只胖手往曾景潤跟前伸過去。

陳坤?

李念念忍住笑,你哪裏有半點兒像陳坤啊?頭一回聽人用“A市一霸”介紹自己的,果然是一朵奇葩。

曾景潤不卑不亢的伸出手,友好一笑:“請多關照,A市一霸。”

李念念拿眼神瞧了瞧他,酒窩蕩漾了出來。

曾景潤也低頭瞧過來,眼裏滿是揶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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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位兄弟在哪裏高就啊?”

曾景潤頓了一下,說道:“我叫曾景潤,算是公職人員吧,小念,你說呢?”

李念念一怔,自己還真的是不了解他的職業啊,上回他說要自己回來好好看他的簡歷的,結果自己心煩意亂的根本沒有心思看。

“啊?對啊,公職人員。”

曾景潤沒有錯過她心虛的表情,眼神瞟過去:“陳先生是在這附近居住麽?”

“是啊,”坤子的嘴角咧着,“跟這小美女是對門鄰居呢,你說我多幸運啊!”

“是不錯。”曾景潤點點頭,看着陳坤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心中微動,對李念念說:“小念,要不要我送你上樓?”

“啊?”李念念想了想點頭說,“也好。”

還要付電影票的錢呢,算上飲料零食,剛剛好五十塊。

二人跟坤子禮貌的告了別,便一前一後進了樓道。

坤子瞧着他們的背影,耷拉着眉毛嘆了口氣,往一旁停着了一輛黑色奔馳車走去。

他一拉門便坐了進去,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初哥,你再不追恐怕來不及了。”

陳俞初坐在車後座的另一側,眉頭緊鎖:“早他媽來不及了。”

坤子急道:“哥!說啥呢?就咱們兄弟從高中畢業到現在,混過工地,扛過磚頭,當過瓦匠,啥沒幹過,最後還不是走上人生巅峰了麽?”

“滾蛋!哪來的人生巅峰?”陳俞初淡淡罵道,按下車窗,有溫熱的風吹了進來。

“初哥,我這開着空調呢,你開窗幹啥?多費油!”

“白給你一千萬,你也一塊錢掰成兩瓣花。”

“嘿嘿,咱這不是窮慣了麽?”坤子笑呵呵的撿着罵,“不過哥,那小姑娘我都給你打聽過了,李念念,原來咱們A市人,出去上了大學,好像還讀到研究生,前幾天考公務員回到咱們這了,據說跟嫂子在一個單位。”

“研究生?”陳俞初的眼眸暗了又暗。

“咱們公司有的是研究生,怕啥啊?不都乖乖的給咱們這幾個高中畢業的人打工麽?”坤子吐了一口煙,“學歷啥的不好使!還不是苦哈哈的當上班族,哪有咱們滋潤?”

陳俞初當然知道,學歷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全部,可是那卻代表着她所經歷的生活,她早已越走越遠,她的身邊還會有自己的位置麽?她與他還有共同話題麽?

坤子見陳俞初沉着臉不說話,将煙頭按滅,問道:“初哥,我只問你一句:你想不想娶她?”

娶她?

陳俞初摸着自己挂在鑰匙上的黑色骨片,一生相伴,那曾經是自己唯一的願望。

自己怎麽可能不想娶她?

她是那樣美好,小小的卻堅韌,如一朵小花,自己喜歡了她那麽多年,她早就在心裏生根發芽。

可是,想法和現實總是存在着千溝萬壑。

“不說話,就是想喽?”坤子當陳俞初默認,大腿一拍,恨鐵不成鋼的嚷嚷着:“想就去追啊!再這麽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我看剛才未來嫂子身邊的那男的可不是吃素的,叫的那麽親熱,一定沒安好心。”

“他叫曾景潤。”陳俞初砸吧着舌頭說道。

“對對!就是這個姓曾的!”坤子撇撇嘴,“坤爺我這雙招子可不是浪得虛名,蚊子打我面前一過,我就能分得清公母!哥,你可得抓緊機會啊!”

陳俞初沉沉一笑:“還用上成語了?顯你有文化呗?”

“那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咧個大嘴沖一邊兒哈哈去,噴我一臉唾沫星子。”

陳俞初嫌棄的揮揮手,陷入沉思。

其實,昨天就想跟她說說話的,可是,好死不死的趕上嬌嬌那丫頭開着自己輸給她的車,一頭撞上了綠化帶。

前半夜自己在交警隊呆着,後半夜,又跑醫院去看她,幸虧嬌嬌的弟弟小剛趕了過來,這才脫了身。

剛走進這小區,媽又打電話來說是周末了,得陪她回家吃飯,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了大半天,就被小魚給折磨醒了。

這孩子不知道随誰,三歲多點兒個玩意兒啥都敢幹,楞往自己頭上澆了半瓶子水,還是涮抹布的水。

“哥,想啥呢?”坤子推了推他。

陳俞初想起于棗叽叽喳喳的說起曾景潤,心慌意亂起來:“沒啥,趕緊滾吧。”

“別呀,哥,今晚上我還想跟你在這蹭一宿呢,大磊陪女朋友去了,嬌嬌又住院了,反正咱倆都是單蹦,不如聚一起找點兒樂子麽!”

“我跟你有什麽可樂的?!”

“我可以幫你出招兒啊,小美女就住對面,實在不行咱們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呗?”

陳俞初斜睨着他,嘴角斜斜地向一邊挑起,“我看你是想說‘霸王硬上弓’吧?”

“對對對,”坤子眯着眼睛,“還是初哥有文化。借于棗嫂子牽線才算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她,”陳俞初喉結一上一下,“她已經牽線了。”

“啊?那哥你還等啥呢啊?”坤子急道。

“等啥?”陳俞初長舒了一口氣,似有無限哀愁,身子往車座裏陷去,眉頭緊鎖,嘆道,“我他媽也不知道我等啥呢。”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跡,那可能就是自己在等的東西吧。

沉默了半晌,陳俞初淡淡對坤子說道:“這話我不再說第二遍,你長得這麽像黑社會,離她遠點兒。”

“她是誰啊?”坤子賤笑道。

“滾蛋。”陳俞初扭過頭不理他。

“她到底誰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對不對啊?這萬一我搞錯了可咋辦……”

打斷他的喋喋不休,陳俞初眼睛一眯,沉聲說:“你未來嫂子,聽明白沒?”

坤子點點頭,志得意滿的活動着脖子,忽然眼睛一亮:“哥!那小子出來了。”

“叫喚個屁,我又沒瞎。”

陳俞初将車窗升起,目光緊盯着從單元門口走出來的人,只見他穿着白襯衫、黑西褲,臉上挂着笑,戴着黑邊眼鏡,身高與自己所差無幾,卻絲毫沒有伶俐的氣勢,看起來很溫和。

一個詞兒忽然從陳俞初的腦海中蹦了出來: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仿佛有所察覺一樣,曾景潤的目光也掃向了這邊。

陳俞初下意識的一躲,不禁暗暗罵道自己,心虛幹什麽?

坤子也是一貓腰後覺得不對,自言自語道:“怎麽有種做了虧心事兒的感覺?”

曾景潤看了眼停在小區邊兒上的黑色奔馳後,轉身向他們走來。

坤子緊張道:“咋還過來了?咱倆也沒幹啥啊?不就看看他麽?他那麽玉樹臨風還不興人看啊?”

陳俞初瞧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微微定了神,便開了車門站了出去。

曾景潤的餘光在他身上一掃,居然目不斜視的錯了過去。

啊?這就結束了?

陳俞初有些納悶,才發現他又往後走了一米,打開一輛銀色豐田SUV開走了。

讪讪地坐回了車廂,陳俞初摸了摸鼻子,可疑忽視掉坤子的狂笑。

“哈哈哈,”坤子捧着肚子,“哥你是要跟他幹一仗麽?可是人家不認識你啊……哈哈哈,太尴尬了……”

“滾蛋,”陳俞初故作無事的拍拍腿,“坐的腿麻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不行麽?”

“行行行……”坤子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附和着。

電話鈴聲響起,陳俞初忙接了起來,示意坤子閉嘴,“媽,啥事兒?”

“不是說了不想吃麽?……哎呀,我對哥沒意見……別哭了,行不行?……我胃疼,不想吃飯……明天我就去做檢查,行了吧?……那就後天,周一肯定去……挂了挂了,坤子有事兒找我呢……”

坤子配合的喊道:“初哥,三輝公司打電話來了,你接不接啊?”

“好好好……不是,媽我真有事兒……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別給我安排相親……好了好了……帶她回家吃飯,總行了吧?……挂了挂了……拜拜。”

陳俞初挂斷電話,坤子一臉奸笑的問道:“皇太後又逼婚了吧?這不有現成的麽?還不趕緊拿下,等什麽呢?”

“你懂個屁!”陳俞初皺皺眉,“我這麽突然在她家門口出現,肯定得把她吓壞。”

“那,要不咱們先送花?姑娘都喜歡花。”

“花?”陳俞初眯着眼睛想了想,問道,“有一種全是小白點兒的花叫什麽名兒?”

坤子撓撓後腦勺:“滿天星?”

“看不出來,你懂得挺多啊。”

“不是上次追個姑娘給人開花店了麽,順道背了什麽亂遭的‘花語’,紅玫瑰代表熱戀啊,粉玫瑰代表初戀啊,白玫瑰……”

陳俞初打斷他:“粉玫瑰代表什麽?”

“初戀啊。”

“得,就是它吧。”

“好嘞,訂幾天的?”坤子找了個筆往本子上記着。

“先來一個禮拜的吧。”

“好嘞!客官請好吧!”

陳俞初瞄了瞄他,笑罵道:“你不去拉皮條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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