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心聲與心動
? 将渾身僵硬的女孩用自己的外衫裹起來，扔到岸上任其自生自滅，曼珠沙華又回到溫泉裏面找到托盤繼續品嘗糕點放松心情。
岸上，我決定收回‘終于，終于有人看向我伸手出雙手了嗎？終于，有人看到我的痛了嗎？’這種想法，那家夥根本就是害怕我真的死在這裏會弄髒溫泉，才不是良心發現的救了我。
水裏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是誰更加不知道身為魔族的他為什麽經常來人間。只是感覺他好像很喜歡溫泉，要不然怎麽可能我就那麽衰總能遇到他。不過……貼到皮膚上這用金線繡着精美花紋的衣服告訴我其實……他內心裏面住着一個善良的人。只是很少出來遛彎，今天我似乎比較幸運。又過了許久，僵硬的身體恢複過來連忙眨了眨幹澀的眼睛。下次一定要先閉上眼睛，要不然會瞎的！不過，下次能不能這麽幸運的活下來還是兩說，呵呵……
坐起來揉了揉被扔到地上的時候被磕破皮的手臂，看了一眼才發現已經星星點點的滲出血來。不由眉角抽搐了幾下，在一邊小聲地說：“哼，詛咒你以後找不到老婆！”
“你就算祝福我找個好老婆，也沒用。魔族想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可沒你想的那麽容易，小姑娘！”
“……”
看到沒千萬別在背後說人的壞話，因為你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就站在你的……背後！
下意識的抱緊身體十分沒有骨氣的縮成一團讨好地說：“怎麽會，你一定能很快找到的。再怎麽說你今天救了我做了一件好事，好人有好報……”
曼珠沙華幾乎要笑出聲來，不是好笑而是諷刺。好人有好報？
“自己活了這麽久看這世上那個不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比起好人還是壞人能多活幾年！”此時他臉上就是這麽寫的，就算不想否認但是……這家夥似乎比我活得更加的無聊，只有無聊的人才會只注意到不好的東西。現在不心情放輕松後，每天都能找到樂子，笑一笑生活就會快樂許多！
“再說，你還有心思來詛咒我。你身上的詛咒，可夠你這一生消遣的了。”
“你這張嘴要是不這麽毒，一定會更美。”
明明是揶揄偏偏被人聽成了贊美還十分自豪地說：“本人的美麗是三界共睹的，用不着你來強調。”
我不詛咒你找不到老婆，我希望三界之中能出現一位比你更美麗的男人！然後，氣得你長皺紋，哼！
“主上，該回了，長老們已經等了幾個時辰了。您在不會，異绮君恐怕會被長老們給拆了。”
洞外傳來十分掃興的聲音，曼珠沙華皺起了眉毛，能拆了斑婼的人恐怕不在那幾個老頑固裏面。到時面前的女孩，身上的詛咒确實還在而且看剛剛的反應，應該已經更加的嚴重了。可為什麽……
“盡管您比女人還美麗，但是究竟還是個男性。能不能請您回避一下，小女子要穿衣服。你要是不介意我一直穿着你的衣服，我倒無所謂！”
為什麽可以這般的沒心沒肺說說笑笑，她就不怕嗎？不怕死，不怕痛？可剛才把他拉出水面的時候，那嚴重分明寫着想要活下去。裝作不在意嗎，那她的演技就太好了吧！還是說，真的有人可以不在乎生死？不可能的，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換好衣服看着手裏的衣服揚聲對那邊的人說：“衣服你還要嗎？”
“不要難道給你嗎？”
“你給我，我也不介意啊，看着做工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唰，手裏的衣服瞬間消失，看什麽我就這窮命不行嗎？曼珠沙華倒不是心疼這件衣服，只是她那種表情十分的惹人讨厭，既然想活下去又為何擺出那張無所謂的臉！讓人見了就心煩，不由得想要生氣！
“你生氣了嗎？”
“誰生氣了！”
“……”
沒生氣你吼什麽，怎麽就突然生氣了？我又說什麽惹到他了，沒什麽啊不就是開玩笑的話嗎？難道是剛剛賣衣服的事，哈，小氣！“我又不會真的賣掉，你是不是……”
“你了解你身上的詛咒嗎？”他忽然這樣說……
“什麽？”我還需要了解什麽……
“看來你不了解，好好了解一下我想在那之後……你臉上就不會有現在的表情了。”反正已經沒救了……我，不需要再了解什麽。
我只要知道是父親做下的孽，卻要由我來還；只知道死咒無解，現在能活一天是一天能開心一天是一天；只知道就算我死去了也許會有一個兩個人為我傷心哭泣。這就，足夠了……
可身體卻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我……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的生命裏面除了詛咒，還有什麽？”曼珠沙華并不是有意要揭人傷疤，也不是要打擊她只是一想到面前的人就這樣向命運低頭心裏就一陣陣的煩躁，無法釋懷。
“想活下去的話就拼命的活下去，用盡一切手段活下去！輕易向命運低頭的人是沒有活下去的資格的……”
“你又知道什麽！”
被怒吼打斷曼珠沙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因為此時女孩眼中閃爍的是那種入骨的恨意！即便是他這個看慣了負面表情的人也不有的被這恨意震懾到了！
我知道自己眼睛裏面都有什麽——是恨、是怨！是恨不能、怨得不到！忍着胸口被記憶撕裂的痛楚我擡起頭對他說：“你又知道我什麽？你憑什麽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你以為我這麽多年是怎麽活下去的，你以為我沒有不惜一切活下去嗎？你以為，我沒有不擇手段過嗎？！你以為我沒有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對別人的生死不管不顧過嗎！！！你是誰，你憑什麽說我沒有活下去的資格！你又是誰，來這裏插手我的事！！！”
大腦因為憤怒而缺氧身體劇烈的顫抖無法站立，我卻逼着自己不能倒下！
“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那個讓自己女兒受到詛咒的父親，還是那個厭惡這個女兒的母親……或者是，每天想着如何救我又想着如何殺我的哥哥？還是那些我守護六年，給我□□騙我六年的獸人……你說得對，我的生命裏除了詛咒什麽都沒有。但我這是因為詛咒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我堅強的活了這麽多年一個人在充滿野獸的森林裏面勇敢的活了六年。你能想象嗎，當時我才十歲……一個十歲的人類女孩在野獸的嘴邊求生，你知道我受過多少的傷嗎？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差點活不下來嗎？！”不遠回憶的往事像走馬燈一樣再按海裏面循環着，那時的恐懼、疼痛、鮮血和哀嚎！又有誰來幫過我，沒有！
“你知道嗎？事到如今，有人突然插手我的事情，我只會感覺好惡心！”
“……”
對方沒有再說什麽，我也因為咆哮出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中情緒，怒氣開始平複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有看一直站在的他：“對不起，我脾氣不是很好。不過謝謝你，這麽多年來我沒對誰抱怨過因為我知道那是沒有用的。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抱怨是沒有用的，與其花費時間去抱怨什麽，還不如抓到一只兔子來填飽肚子。我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努力過了沒辦法了，我沒轍了。這麽多年我一直想活下去弄的自己很累，當那天在詢清那裏我知道真的沒辦法的時候我沒有感到什麽絕望，只是……感覺輕松了。無論我還能活多久，都已經是老天給的恩賜了，沒有什麽不知足的了。”
我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臉上竟然出現了悲涼的感覺，也許是為我也許是為別人，我不在乎。恢複輕松的語氣我問起他的名字，他沉默了許久用與他毫不相稱十分沒有自信的語氣告訴我：“曼珠沙華……”
充滿死亡和悲傷的花，即便紅的震撼人心但是依舊改變不了它本身。不過我最開始知道彼岸花的時候只知道它是：“綻放在天際的紅花嗎？”
曼珠沙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死亡花、毒花、黃泉花……彼岸花有無數的名字。也有不同的解釋，但是這種解釋他第一次聽到。
“雖然我沒看到過那神奇的景象，但是一定是無與倫比的美麗。而你，襯得起這個名字。”他本身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讓人不敢一直看着他好似這樣的行為會亵渎他。
被一句話觸動心靈是什麽感覺？那種有些疼、有些酸、有些高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千百年來，曼珠沙華第一次感覺到着心中的悸動是什麽？為何此時他對這個臉色蒼白身體甚至還沒有發育開的女孩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不可思議，自己被迷惑了。被這迷蒙的熱氣迷惑了，被這個內心堅韌的女孩迷惑了！母親，我好想終于明白了您看到父親時候的心情了。無關容貌也無關身份，只因他們就那樣無法阻擋的闖進并迅速的占領了心房。
母親，我好像幸運的找到了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了
